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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修真]論女主的戰(zhàn)逗力在線閱讀 - [修真]論女主的戰(zhàn)逗力_分節(jié)閱讀_16

[修真]論女主的戰(zhàn)逗力_分節(jié)閱讀_16

    玄黑挺括的空桑紙上,淡金色的字跡光華流動,其中蘊含的真元昭示著它并非裝飾物。

    “怎樣?洗好脖子等死了嗎?”夏元熙兩指夾住符箓,輕快地一步步走來,輕飄飄的腳步聲聽在孫展書耳中卻宛如沉重的鼓點,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眼前步步逼近的少女化作擇人而噬的猛獸,駭?shù)盟文懹选?/br>
    “不!不要殺我!……”手臂在連接自己和夏元熙的視線之間揮舞,仿佛這樣就可以和這可怕的事物相隔絕。

    “嘭!”

    好疼!我的臉!孫展書扯著喉嚨嚎叫,驚慌失措的聲音一直持續(xù)了數(shù)息之久。直到他發(fā)現(xiàn)情況有異,這才放下手臂,發(fā)現(xiàn)并無一人看著他,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那位少女走開的身影。

    我沒死?發(fā)現(xiàn)自己旁邊多了個一丈余的大坑,孫展書摸了摸臉,雖然手上沾著鮮血,恐怕只是被坑中的石塊擦傷的程度。

    “為什么不殺我?你是在可憐我嗎?”恐懼已經(jīng)過去,被忽視的恥辱和憤怒在這一刻占據(jù)了孫展書的身心。

    “憑你?也配讓我動手?”夏元熙腳步?jīng)]有一絲停頓。有人說過,至高的輕蔑是無言,連個白眼球都不給他,孫展書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和絕望中,思維漸漸麻木。

    “噠、噠……”這時,一只小黑驢搖頭晃腦,優(yōu)哉游哉出現(xiàn)在山頂,背上一倒騎少年懷抱書卷睡得正酣。

    黑驢路過呆坐的孫展書身邊,停住了腳步。

    “唔……到了啊……”少年這才悠悠醒來,睜開眼睛眨了眨,俊目修眉,十分雋秀。

    “竟然又趕上一個……”王二毛看起來很不耐煩:“由于你是最后一名,所以對不住了……”

    孫展書麻木的心這時又活泛起來——還好,不止自己一個被拒之門外。

    “……屋舍有限,你只能委屈下和別人擠一擠了?!蓖醵贸雒麅蚤_始分配:“余問智,鄭柏松二位,東北方向椹圣苑……”

    我這又算什么?孫展書很想笑,可是眼角卻流下淚來。

    這里一間院落由三,四間屋舍組成,原也不用擔心擁擠,夏元熙被分配和一個名叫郭云欣的十六、七歲少女一組,同住西北方的辛夷館。

    “咦?難道在下要風餐露宿?”來得最遲的騎驢少年等到王二毛分配完,其中并無自己,驚愕問道。

    “誰愿意收留你盡管去?!蓖醵珣袘械鼗卮?。

    “苦也苦也,這可怎生是好……”騎驢少年皺著眉搖頭晃腦,一眼瞥見人群中一位熟人,喜形于色:“孟兄別來無恙,看樣子小弟這幾天便要叨擾了~”

    孟子默暗嘆一口氣:“谷寒賢弟客氣了,要是同住的兄臺無異議……”

    “哪里哪里,在下榮幸之至?!蹦侨嗽缫娺^孟子默的實力,怎敢有意見?連忙滿臉堆笑,搶著答道。

    全部人分配完畢。王二毛看向院落內一株大樹道:“吳兄,此人便交給你了,勞駕送他下山?!?/br>
    一個斗笠勁裝的蒙面黑衣人從樹冠躍下,之前竟然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氣息!

    “知道了?!焙谝氯松硢〉纳ひ舻鸬溃缓罂嘎榇粯涌钙鹞D在地的孫展書,一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一旁的蘇玉朗和白思齊正在樹下對弈。他們聽到這段對話動作微微一頓,這黑衣人便是他們船上的引路人,可是在船上時他自稱孫六毛,明顯是假名。現(xiàn)在知道他真實姓氏,也方便了自己打聽。

    “古人云,‘獨學而無友,必孤陋寡聞也’。吾輩修行講究‘法、侶、財、地’,‘侶’居第二,希望諸位在此小住數(shù)日,廣結善緣,與同道共勉。最后一次遴選便在數(shù)日后了?!蓖醵f完,拂塵一擺,踩著飛劍就離開了。

    為什么非要過幾日?王二毛最后那番話看來并非無的放矢,多半最后一次選拔的關節(jié)就在其中!大部分人都在心中盤算著。

    玉虛峰是昆侖十二峰的主峰,山頂一半的時間都白雪皚皚,積素凝華,向來有“玉虛圣境絕纖塵”之說。峰頂?shù)男煊裉搶m是昆侖派真仙居所,斗拱飛檐,干霄凌云。重樓疊閣數(shù)以萬計,只作青白二色的玉宇瓊樓坐落在羊脂玉一般的雪白山頂上,下觀云海,日月垂光,成片的青瓦如同萬傾琉璃,氣勢磅礴。

    在玄天玉虛宮主殿附近,即使步虛真人也要按下遁光,僅以步行,表示對那位萬仙之祖——第一個合道圣人玉虛子的尊敬。穿過層層廊道,魏新河滿面寒霜,怒氣沖沖跨入殿門,發(fā)現(xiàn)中央主座空空如也,下首的蒲團上一位帶著面具的道人正在喝茶。那道人端著茶杯,茶水化為一道細流,如同龍吸水一樣沒入面具上代表微笑的細縫中。

    “掌教的素丹白毫我也是有些年頭不曾品嘗了,以今年初雪之精烹就,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這次還要感謝玄亦師弟?!焙翢o起伏的平板聲音無甚特點,連贊美聽起來也像諷刺一樣。

    “貧道師兄的凡間后人不爭氣,我還要‘多謝’玄幽師兄教誨呢!”魏新河從牙縫里擠出話來。

    “咦,我還以為玄亦師弟對我有成見?不然何以在掌教面前告我一狀呢?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詡!不過比貧道先入門,尊你一聲師兄罷了,魏某做散修成名之時你還沒出生呢!待掌門過來,我們倒是要好好說道說道!”玄亦子魏新河怒道。

    “掌教閉關中,此次遴選事宜由我主持,有什么話玄亦師弟對我直說好了?!泵型踉偟拿婢叩廊擞靡怀刹蛔兊臋C械聲音回答。他提起茶杯,露出下面作為茶托的一只玉碟,正是魏新河向掌教傳書稟明此事時所用。

    “你……不要太肆意妄為了!別忘了你也是家族出身!也是從下院出來的!”

    “果然玄亦師弟還是對孫展書的事耿耿于懷啊……沒錯,我是故意設下陷阱。不過,這是他自己跳下去的。”玄幽子王詡一口應下了。

    “好??!這次就算打攪掌教閉關,我也要豁出這張老臉,請他老人家明斷!”

    “玄亦師弟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蓖踉傆治丝诓?,緩緩道:“正如玄亦師弟所說,我也是家族出身,彼此同氣連枝,若說我因為孫展書和本派其他家族沾親帶故,就欲除之而后快,這也是冤枉我了?!?/br>
    “那你為何……”

    “孫展書福緣深厚,不然魚龍佩也不會選擇他一介凡人,這我承認。可是玄亦師弟,福緣這種東西便如同‘人情世故’一般,‘不通人情世故’固然不對??墒恰ㄈ饲槭拦省卜呛檬隆!?/br>
    “此話怎講?”

    “若是福緣過于深厚,氣傾一方,機緣盡集于一人,雖其本身鬼神無懼,可是周圍六親盡喪。孫展書與另一人進了引夢狼蛛的巢xue,他自己毫發(fā)無傷,這已露妨人之相。想必玄亦師弟也有族人在此次遴選,與此人同門難道不憂?”

    看魏新河略有所思,面露沉吟,王詡繼續(xù)趁熱打鐵:“這最后一次遴選,我已作萬全之策。若是性子謙和,廣交道友,能結善緣之人,便可通過選拔。”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魏新河豈有不懂,于是匆匆拜別,準備和自己相與的故交好友傳信去了。

    ☆、第22章 劍跡·摩云崖(二)

    “今天烏慶志和萬愷行道友他們做東,邀我們去臨山玩賞楓葉,許多道友都要同去的。我看夏meimei也是幾天不曾出門了,就厚著臉皮擅自做主幫你應下了,meimei這次可要賞臉啊~”雖然不情愿,郭云欣還是仔細斟酌著詞句,對方果不其然還是回以那一句“不想去。”

    若是前幾天,郭云欣早就裝作遺憾實則滿心歡喜地一個人赴約了。早在分住所的第一天,這位以胎息修為獨自斬殺引夢狼蛛而大放異彩的少女一進門,就徑直走向位卑的右?guī)?,把主屋讓給她這個小修真家族旁支出身的庶女。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去試探,原來這名疑似古修傳人,通曉玄文的少女竟然以“因為近”這種理由隨意無視上下尊卑。當時郭云欣就覺得,夏元熙此人貌似不太通人情世故。

    再后來,她越來越發(fā)現(xiàn),這少女簡直是修士中的奇葩,比如在別人恭維她師承后,貌似不顯山不露水,其實處處破綻地透露出自家出身來歷,她竟然只回以一句“哦”,而不是江湖規(guī)矩的“原來是xxx真人的晚輩,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幸會幸會……”弄得別人很下不來臺。而例行聯(lián)絡感情的清談論道活動也是從來不參加,這才過了幾天就從門庭若市變成門可羅雀了。

    本來夏元熙就算是個超級家里蹲也不影響郭云欣心情,相反她反而很高興,畢竟此次女修就只有兩三個。雖然夏元熙看著人的時候目光跟刀子一樣滲人,可是發(fā)呆的時候雙目無神,也算是一清麗少女,不幸的是在群體活動中她一貫保持目光呆滯狀態(tài),這樣一來自己的容貌就占不了優(yōu)勢。既然比顏值無法碾壓對方,比家世,比實力自己又完敗,以至于郭云欣一貫都是懷著“你最好在家里蹲著”的心情,以夏元熙“一見如故”的好姐妹身份,參加各種修士間的社交邀請。

    不過這次她卻不能再這樣,因為近兩次郭云欣隱隱發(fā)現(xiàn)同去的修士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如以前親切了。一切都是另一個女修在嘴碎什么“郭jiejie也是家學淵源的古修流派?這身衣裳倒是有上古遺風,穿在jiejie身上真是素雅,meimei我一身俗物,站在旁都覺得自慚形愧了。同是古修流派,想來講究君子之交淡如水,jiejie倒是和那位夏姑娘合得來?!?/br>
    不就是想諷刺自己裝扮不入時,和夏元熙關系不如想象中的好嗎?這次她就要和夏元熙一起赴會,讓有異議的人徹底閉嘴!

    于是郭云欣難得展現(xiàn)了她的堅持:“meimei身手如此不凡,也當多出去與同道交際,不然猶如錦衣夜行,豈不圖令才華蒙塵?”

    “我沒有義務向他們證明什么?!?/br>
    “meimei!與同道切磋切磋,交流經(jīng)驗也是修煉的一環(huán)啊……”

    “切磋……”夏元熙眼睛一亮,作為一個熱愛“游戲”的熊孩子來說,這個世界的修士怎么開展對抗*流對她十分有吸引力,態(tài)度瞬間轉變。

    “走著!”等郭云欣反應過來,夏元熙已經(jīng)在門口催促了。

    “赴會之前要先焚香沐浴……”郭云欣耐著性子給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奇葩解釋。

    “表示對對手的尊敬嗎?原來如此……原來切磋也是這么嚴肅的儀式!會發(fā)生什么呢?突然有點小激動呢。”

    當夏元熙和郭云欣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不少人看見這個“稀客”都暗自嘖嘖稱奇,不過好在夏元熙現(xiàn)在的“不通人情世故”也算名聲在外,倒沒人和她客套,搭話也盡量直白,除了香風陣陣讓夏元熙略有不慣外,談話氛圍看起來也是一團和氣。

    “不才來遲一步,該罰該罰……”一位看起來顯然是修士的人匆匆趕到,雖然說著道歉的話,神色間卻多有怨色。不一會后面的山道上又出現(xiàn)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正是夏元熙船上遇到的那個盧敬讓,夏元熙記得他和剛才那位修士是分在同一住所的,兩人來的路線也一模一樣,估計是結伴而來。不過目前來看,盧敬讓多半讓山間的精怪暗算,受了點輕傷,而和他同住的修士卻并未因此放慢步伐,反而神色間多有嫌棄之意。

    “不知此次游玩萬道友作何安排?在下萬分期待啊?!蹦俏粊磉t的修士告罪數(shù)句,滿面笑容望向活動發(fā)起人萬愷行,心里卻抱怨起盧敬讓不識人眼色。他當日收到邀請函,本想秀一下優(yōu)越感,就狀似無意地提了句“盧大俠可愿同去?”沒想到這個凡人武夫竟然一口應下,讓他騎虎難下。于是為了泄憤,他來的路上專挑有妖氣的路線走,那些個弱小精怪也能看出他不好惹,就把矛頭對向緊隨其后的盧敬讓,讓這個凡夫身上掛了幾處彩?!熬谷贿€被他跟來了……”自己幾乎遲到,失了顏面,還沒甩開這人,讓修士怎么不咬牙切齒。

    “來來來,不才也是前些日子晨俢吐納之時所見,此間山道兩旁皆為丹楓,日出之時竟比紅日之色更艷三分。眾道友不妨隨我拾階而上,逐楓葉而游,之上則是‘摩云崖’,據(jù)說乃是劫初之時,昆侖真仙羽化之所?!比f愷行說完,也沒看盧敬讓一眼,就徑直和眾人寒暄幾句,帶路登山了。

    盧敬讓豈有不知這些修仙者骨子里對凡人的蔑視?但是人生如朝露,轉瞬即逝。作為武人,哪怕功力登峰造極,位列先天,也不過一百五十載壽命,若求長生,唯有修仙一道。而他現(xiàn)在能夠付出的,卻只有自己的尊嚴。

    眼看前方十幾個修士三三兩兩向山上走去,雖然看似動作不快,距離卻卻拉越遠,盧敬讓心中的失望漸漸擴大——果然作為凡人還是沒辦法取得對方的認同。盧敬讓苦澀一笑,正準備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