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論女主的戰(zhàn)逗力_分節(jié)閱讀_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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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常常漂浮著人畜發(fā)脹的遺骸,食腐的鳥類很快停留其上,大快朵頤。但在河邊禮拜沐雨的人卻熟視無睹,仿佛見慣了這樣駭人的景象。 岸邊,悠揚沉靜的誦經(jīng)聲此起彼伏,讓這里變得好像凈土與黃泉交匯的國度。 夏元熙略微聽到下方傳來辯法論道的聲音,只覺得立意深遠,字字珠璣,雖然發(fā)話的僅僅是凡人,但言談見識遠超一些小門派的修士。 然而在這樣居民悟性奇佳的國度中,竟然缺少修士,實在是匪夷所思。 夏元熙見人間滿目瘡痍,于是按下遁光,落地即幻化出當?shù)芈椴奸L袍的打扮,膚色瞬間黑了八個度,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稍微健康些的當?shù)厝恕?/br> 她來到一個泥土砌成的貧窮民家,看著院落中一位老人用滿是皺紋的手研磨著谷物與草籽,門外瘦骨嶙峋的孩子正頂著碩大的水罐,晃晃悠悠向這邊走來。 想必這個瘦弱的少年平日也沒怎么吃飽飯,頂著他腰還粗的水罐,就在要進門的時候,不小心踢到塊石頭,立刻向前撲去。 “小心?!睕]人看見夏元熙怎么動的,她只是一閃身,就出現(xiàn)在了門前,手上則穩(wěn)當當放著那個跌飛出去的罐子。 “謝……謝您,大人?!毙『⒆觿偹闪艘豢跉?,轉(zhuǎn)身謝過幫忙的夏元熙,卻在見到她時愣住了,一溜煙跑進屋里。 我有什么不同嗎? 夏元熙左右環(huán)視,卻在很多蕭條的土屋草房的空隙中看到許多面黃肌瘦的臉,再看看自己肌骨勻稱的肢體,根本就像是兩種生物。 確實……有些太過突出。 當她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 “請問……您是覺者?” 只見剛剛?cè)缧惺遰ou般磨著草籽的老人突然活了過來,眼睛里面滿是希望的神彩。 “覺者?” “因為具有無上智慧,所以自行頓悟成為覺者,盡管生存于五濁惡世,卻能從所有苦惱當中解脫的‘覺者’!剛剛……我看到您消失又出現(xiàn),您一定是覺者!”老人一張干枯的褶子臉都快舒展開,搓著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覺者等于修士嗎?那大概是這樣的沒錯。 夏元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反正她也是要幫助這些貧民的,所以也不妨大大方方承認了。 “不錯,我此次來……” “您一定是感應(yīng)到了我的虔誠,所以來渡化我的嗎?” “誒?渡化談不上,不過幫你們改善下生活還是可以的……”夏元熙斟酌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神不會遺棄我們!”老人興高采烈地跳起來,飛速重蹈屋內(nèi),那迅猛的動作完全不像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很快就捧出一個古舊的木盒,里面滿當當裝著用壓平修正過的蘆葦葉寫成的經(jīng)卷。 “覺者大人!請您指點我,看破俗世的迷霧吧!”老人帶著希冀的目光,讓夏元熙難以拒絕,由著他問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天色漸晚,他仍然興致勃勃,但他孫子卻耐不住饑餓,肚子“咕咕”地叫起來。 “你餓了?”夏元熙停下講經(jīng),從袖里乾坤呢取出一碟芳香撲鼻的蕓豆糕,“拿去吃吧?!?/br> 那小男孩驚喜和畏懼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卻不伸手。 不料那老人卻臉色一肅,甚至眼神中還有一點憤怒:“納亞!貪求世俗欲樂,應(yīng)當如何?” “是,爺爺……”叫納亞的男孩咬著手指,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再也不看那疊糕點,拿出一小塊像是白泥一樣的東西,咽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夏元熙奪過半塊,分開看了看,確實是白泥。 “覺者,我們向道之心堅如磐石,即使您充滿智慧的考驗也無法阻擋。”老人定定的看著她,眼神直勾勾的,細看卻有些虛無縹緲,就像是盛夏烈日下的浮塵。 作者有話要說: 年底好多工作,又被拖去加班,好在明天調(diào)休周末,容渣作者睡一覺,明天更5000(*  ̄3)(ε ̄ *) ☆、331|常斷無生滅(六) 看著老人有些異常的神情,夏元熙猜想他是不是想要一些仙道法術(shù)? 但此時他身體狀況已然很差,基本上再無寸進的可能,但長年苦修,精神力應(yīng)該遠超凡人,雖然不能依靠修道長壽,學(xué)習(xí)一些凡間方士、煉氣士的小術(shù)應(yīng)該可以。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傳你一訣?!毕脑趼砸凰妓?,還是決定傳授他搬運法。 這門法訣在上位修士使來,那是搬山填海,化丘陵為坦途,而凡人的能力固然低微,可也能抵得上三四員壯年漢子的勞力,讓這位老人養(yǎng)活他與年幼的孫子再無問題。 “沿河的肥沃淤泥田地好像都屬于神廟的產(chǎn)業(yè),此外的土壤過于干旱,如果雨季少水,必定顆粒無收。老丈可以用這門法訣晝夜運水,只用盤膝打坐,不必勞累身體。如此一來,灌溉足以養(yǎng)活你們的田地綽綽有余?!?/br> 那老人愣愣的,夏元熙還以為他心中歡喜,沒想到他卻搖搖頭:“覺者大人,此間凡世不過虛幻,我參悟三十多年,早已明悟,無論怎樣的俗物都無法成為我心中掛礙,還請覺者大人傳授真正能夠超脫彼岸之法!” 此話一出,夏元熙總算知道癥結(jié)在哪了。 這里的人目光都看的太過遙遠,反而看不清自己腳下的路。 夏元熙自思,在她修道之初,也是懵懵懂懂,并不明白這么多的道理。雖然一日不飛升,留在俗世中,也不過是活得稍微長些的螻蟻,最終抵不過世界前進的腳步,但如果沒有漫長的壽元,從微末小伎開始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又談何與道合一,掌握至道,飛升而去? 他們的問題就在于完全忽略了尋求大道的途中必要的努力,僅僅著相于最終一步,仿佛一人吃了五個包子方才填飽肚皮,卻懊惱認為,前四個都是白搭,早知道就只買第五個好了。 況且,此間苦難之地,的確能讓人長年目睹生老病死的景象,進而產(chǎn)生“世事無常,萬物皆虛”的念頭,并極度渴望能夠超脫它,遠離它。如今想來,一路上聽到那些妙語連珠的禪理,雖說道理正確,但說話的人心懷的并不是佛陀的慈悲之念,而是對坎坷俗世的厭倦和逃避。 釋迦摩尼了悟前,本是一國王子,坐擁無盡榮華富貴,但在安逸放縱的生活中,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另一條崎嶇小路,這才是真正的頓悟。 如果未經(jīng)歷人世的喜樂,就聲稱自己已經(jīng)看破紅塵,這樣的覺悟也不純粹,更像是想要逃避苦難本身。至于追求大道,不過是他們的精神寄托,用以忘卻被施加于rou身上的饑餓疾病等痛苦罷了…… 夏元熙想通了這一點,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像是什么枷鎖鋃鐺落下一般。 再聽著周圍虔誠空靈的誦經(jīng)聲,她再也感覺不到之前那種肅然起敬。無論是哪里,無論貧窮還是富貴,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魔障,強求不得。 她招手,呼喚那小男孩過來,指尖在他腦門上一點,頓時一些玄奧的文字就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雖然從未學(xué)過,但卻能莫名領(lǐng)會它。 “這是一篇基礎(chǔ)的修道心法,還有一些搬運、驅(qū)鬼的小道法術(shù)。你只要勤學(xué)苦練,日后去神廟或者宮廷謀個祭祀之位不成問題,如果你想要真正踏入修士的世界,那就要去茫茫大海中尋找機緣。但你要想好了,在凡人中,你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可是在我們修士界,精通這些法術(shù)也不過是仆役的水平,今后要出人頭地,全靠自己?!?/br> 在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目光中,夏元熙再度騰起云駕,瞬間就消失在院落中。 “覺者大人!”老人慌忙滾爬過去,卻只抓到一把空氣。 “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左近算得上最虔誠苦修者的自己,竟然沒得到覺者的點化,反倒是他那冥頑不靈的孫兒卻被看中了? 夏元熙一路順著河流,來到出海口。越靠近這里,人煙日漸稀少,哪怕在下游淤積的肥沃泥沙足以讓撒下去的種子不加任何管理,就能夠擁有傲人的豐收,但這里依然沒有任何人或生物定居。 這里,是大陸口耳相傳的禁忌之地。 河面上,依然漂浮著各種生物殘缺的浮尸,甚至在河底的泥沙中,都裹挾著大量遺骸的白骨,隨著河水奔流的方向緩慢前進。 夏元熙甚至產(chǎn)生一種錯覺,就像是自己在跟隨者一支沉默的旅隊,浩浩蕩蕩開往一片未知的神秘區(qū)域似的。 濁黃的河水即使到了大海中,也凝聚不散,在云層上方看來,深藍與土黃涇渭分明,讓人能清晰地跟隨河水流動的方向。 漸漸地,海面上起霧了,陰沉沉烏云一般的濃霧讓夏元熙不得不按下云頭,以免錯失什么線索。 最終,黃褐色的河水緩緩沖刷在一片灘涂上,將它裹挾著的白骨混雜著泥沙,拍擊在岸邊。 也不知究竟這條河流淌了多久,竟然能在茫茫大海中形成一片廣闊的三角洲。透過濃霧,可以看到其上怪石嶙峋,夏元熙行走于其間,包含牙齒、骨片的沙石發(fā)出咯咯的響聲,更顯得四周死一般寂靜。 毫無征兆地,一陣微風(fēng)吹過,在她身后造成了細微的“嗚嗚”響聲。 在她印象中,身后明明剛剛才走過,那是一片無跡的砂礫荒野。 她猛然回頭,卻看見身后的景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