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臺伯爵閣下_分節(jié)閱讀_125
什么,說他性急?他就是食髓知味了,怎么著吧? 維克托的這種心情,克萊毫無疑問地沒接收到?!澳矘芬猓钦媸翘昧?!”他這么回答夏爾,“至于口味什么的,我們總能調(diào)和一下?!?/br> 這話里的暗示意味就很濃烈了——雖然他們兩邊都有各自的目標,但總是有重合的利益范圍。既然這樣,爭取求同存異,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我得表示,我完全支持這種觀點?!表f伯斯特開口道。他聲音不大,但眾人在聽到的瞬間都望向了他—— 在場的所有美國人中,他是隱形的頭頭;現(xiàn)在他這么說,就是給這件事一錘定音了。 沒錯,他一開始的確懷疑法國人的動機,但他得出正確判斷之后就不會再糾結(jié)于那種想法;至于具體結(jié)果如何,就看他們的談判本事了——不客氣地說,那不正是他擅長的方面嗎? 而對維克托來說,他等的就是這么一句話。只要韋伯斯特點頭,他們這次的考察就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安恢\而合真是再美妙不過了?!?/br> 眼看情勢順利發(fā)展,在場大多數(shù)人原本吊著的那口氣徹底松了下來,尤其是美國人。大方向能確定的話,細節(jié)部分就容易處理得多,不是嗎? “如果累了,先生們,我就帶您回去,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如果還愿意散散步,您也可以沿著山道去外頭走走。附近的山林都有人定時巡邏清理,您大可不用擔心迷路?!笨巳R殷勤道,“當然,帶著仆人去會更方便一些。但懷表是一定要的,您至少需要它提醒您,吃飯時間到了!” 這段話流利又幽默,眾人紛紛笑出了聲,而后很快分成了三個部分——有人想回莊園的自己那張床上躺著,有人想去看看釀造龍舌蘭酒的坑和酒窖,也有人想去附近凸出的山巖上吹吹風。 “他們都回去了?!痹跐M地碎石子、夾邊茂密綠樹的山道上走出一段后,夏爾才這么說。他和維克托都選了莊園外這個方向,還有意無意地挑了相對偏僻的小路,把其他人甩掉了。 而夏爾口里的他們,特指美國人。 “當然,他們肯定比我們更需要時間商量,畢竟他們確實不占優(yōu)勢。”維克托很快回答,側(cè)身避過伸展到路面上方的枝條。 顯然,相比于這話題,他現(xiàn)在更在意路前方有什么景色——他眼光相當高,平時禮節(jié)性的應(yīng)對都能看出冷淡,現(xiàn)在更不會在意幾個完全沒法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就算他們是過來合伙做生意的,也一樣。 正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夾雜著亂石的林子不太密,西斜的金色光線給所有東西都鍍上了圣光般的金邊。四周還算安靜,只有隱隱的水流撞擊巖石的動靜,間或夾雜著一兩聲在長天翱翔的鷹隼鳴叫。 夏爾沒忍住停下來觀賞了一下周圍的景色,才接著問:“你覺得他們能做到什么程度?” “關(guān)稅越低越好,這可不僅僅是我們的想法。”維克托回答,伴隨著走動時帶起的、鞋底和小石子摩擦的細微聲響,“那他們再想討價還價,那也就只有工業(yè)了?!?/br> “聽你的語氣,我覺得你不太想合作?!毕臓柕?,快走幾步跟上了。 “不是我不太合作,而是我懷疑美國人沒法拿出相應(yīng)的籌碼?!本S克托攤手,“我們是來掙錢的,又不是來幫美國人拉出泥沼的?!?/br> 夏爾被維克托語氣里暗藏的嫌棄逗樂了?!皩嵲捳f了吧,無論是鋼鐵、造船、紡織,還是別的什么,我相信不久之后全都要進行行業(yè)翻新,至少我們的工廠都需要?!币驗閺拈_始的情況看,法拉第和安培加起來的工作效率會更加驚人,搞不好他這次回去就能看到樣品了?!斑@樣一來,不要說美國人,就連英國人都拿不出等價值的籌碼。”他輕笑。 “所以說,等我們把技術(shù)淘汰下來換給那些人,正好能發(fā)揮最大利用價值。對那些人來說,我們換下來的東西就已經(jīng)足夠好了!”維克托理直氣壯地說,一點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 其實,這話也沒說錯。因為夏爾最近拿到手的專利已經(jīng)很多,就等著全線換電的時候轉(zhuǎn)讓給別人,絕對是一大筆的收入—— 別人家的專利都捂到保護時間到期,他們倒好,拿手里沒兩三年就脫手了,因為有更好的值得做! 說出去的話,分分鐘讓人吐血啊! “我有時候真想知道,你腦袋里怎么能裝得下那么多東西?!本S克托又道。這時他正大步跨過一根橫躺在地的樹木,又回過頭來對夏爾伸出一只手。 夏爾聽出維克托并不真心想要一個答案,所以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但不正面回答。“如果你知道的話,那就不需要我來做事了,不是嗎?” 維克托頓了頓,想到了他一直有點疙瘩的事情——他必須承認,對夏爾,他一開始絕對沒有認真;在這種態(tài)度的驅(qū)動下,他采取的方式顯然不夠尊重。那時候他不知道,現(xiàn)在想起來就各種后悔—— “沒有的事情!”他反對道,有點激烈,“不管怎樣,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你這輩子也就只能和我過了!” ——開玩笑,這時候給一個肯定回答?他維克托又不蠢! “你想到了什么?”夏爾聽出了點意思,不由得拿眼睛斜維克托,“我不知道你竟然這么小氣。我以為你早忘記了呢。” “你忘記當然沒有問題,但我做的錯事我當然得記得,尤其是和你有關(guān)系的。”維克托回答,語氣緩了一些,但扣著夏爾的手更緊了?!爸挥羞@樣,才會提醒我以后不再犯同樣的錯誤?!?/br> 夏爾盯著維克托的眼神深了些。實話說,要是有人和他在感情上繞彎彎,他絕對奉陪;但直球就有點扛不住,尤其是掐準了他軟肋的直球—— “說實話,你是不是又想做點什么了?”夏爾這么說,臉上似笑非笑,暗示意味濃厚。 “雖然我想你說的意思我不能否認,但明明還有別的可能!”維克托略有不平。 “比如?” “比如,一個天然的瀑布!” 小道一路向上攀升,在一塊堵路的巨巖時達到了頂點。翻過它之后,小路就越來越低,路面也越來越濕潤,開始有了些青苔和淤泥的痕跡。山坡的陰影下是一個清澈見底的水塘,不大不小,河流正從它上方傾瀉而下,白霧飛舞,水花震成了漫天冰碎一般。 “我看你的信用是永遠刷不回正的了?!币宦繁焕∨苓^來的夏爾對此表示。驕陽似火的午后,人跡罕至的水塘,孤男寡男的兩個人…… 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看著夏爾的臉迅速沾上一層細碎的水珠,維克托沒法反駁?!澳憬橐鈫幔俊?/br> 夏爾低哼了一聲。他擺了擺手,似乎要掙脫維克托,但結(jié)果卻是——一把把人推進了水里! 維克托水性不錯,但也架不住夏爾的突襲。他好容易從水里浮上來,用力抹了一把臉:“那我就當你不介意了?!?/br> “你又知道?”夏爾挑眉。 同樣的話,維克托之前就聽夏爾說過,他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但如果說夏爾那時的語氣是隱藏的不耐煩的話,現(xiàn)在則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夏爾正慢條斯理地脫衣服,脫下來還有耐心一件件疊整齊放在邊上! 雖然維克托看得愈發(fā)口干舌燥,但這并不能影響兩人情況的對比:“為什么你非得弄濕我衣服?” 已經(jīng)入夏,穿著衣物不多,這時候夏爾身上已經(jīng)快什么也不剩了。聽見維克托的問題,夏爾也并不著急,保持著同樣的速度把身上最后一塊布料扯了下來。“衣服或者我,你選一個?” ——還有什么好選的啊,再忍他就直接成圣了! 維克托再也忍不住,一個猛子游過去,抓著夏爾的腳踝把人帶了下來。潭面上激起很大一片水花,漣漪經(jīng)久不息。 作者有話要說:維克托:漣漪……我真的吃到rou了嗎?感覺一次比一次清水??! 夏爾:沒錯啊,水潭就是清水╮( ̄▽ ̄quot;)╭ 維克托:紅燒rou!糖醋排骨!這些才是rou??!清水管飽嗎?(╬ ̄皿 ̄) ☆、第90章 徹頭徹尾成了只落湯雞,這情況當然不可能瞞過眾人的眼睛。在走到莊園附近的樹林時,維克托堅決不愿意出去丟人現(xiàn)眼,夏爾只能先回去,讓仆從拿衣服出去換。至于他自己,明面上只告訴別人,維克托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上沾滿了泥點。 雖然作為東道主的克萊只詢問了維克托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問題,但其他人紛紛側(cè)目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兩個人一起出去散步,看起來更嬌弱的夏爾完好無損地走回來了,維克托卻摔了足以把渾身衣服都弄臟的一跤? ——這得是多大一個坑??! 不管如何,這件小插曲并不能影響正事。按照行程安排,他們到達的第一天是參觀,晚上則早已經(jīng)準備了盛大的宴會。 正如之前說的一樣,夏爾帶的葡萄酒果然發(fā)揮了不小的功用。要知道,作為曾經(jīng)在維也納會議上提供的酒,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喝到的。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這樣的東西當然很容易受到追捧。 “酒瓶往桌上一擺,宴會就身價倍增,連帶著我們也一起漲價了!” “說得沒錯,這才能稱作是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