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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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臥房的布置,腹議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張旗鼓的逃亡之人。 她問道:“二皇子如此高調(diào)行事,不怕被大皇子的人馬找到嗎?” “不用擔(dān)心,因?yàn)槲覀兙鸵龃箜溸吘沉?,即使此時皇兄發(fā)現(xiàn)我的行跡,遠(yuǎn)在澤安的他也追不上來了?!?/br> 陸悅?cè)菟妓髁艘幌拢藭r已是十二月,在這里卻并未感覺到該有的寒冷,定然是在瀚漳以南的方位了。 “你要去南越?” “然?!?/br> “可是南越早已滅國,疆域也已經(jīng)劃分到大頊。逃去那里就能絕境重生?”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陸悅?cè)菹肫?,曾?jīng)聽邱戎說過,裴瑀的母親是南越的和親公主。 “看來是南越境內(nèi),有什么只有二皇子一個人知道的秘寶了?!?/br> 裴瑀笑道:“是?!?/br> 如果裴瑀有自己的謀劃,那先前猜測以自己要挾邱戎的理由顯然不是必要之舉,陸悅?cè)莸故钦娴挠行┖闷媾岈r的理由了。 “既然二皇子自有打算,那么抓我過來就并非山窮水盡之舉?!?/br> 裴瑀并未解答陸悅?cè)莸囊苫?,而是用從未有過的平和語氣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年少時,我曾經(jīng)愛過一個人。她是南樂伯家的掌上明珠,閨名齊聽語?!?/br> 陸悅?cè)菡叮撬?,?dāng)初邱戎在北夷敵營尋找了許久的女子。 “聽語的母親與邱戎的母親義結(jié)金蘭,所以邱戎與聽語也情同兄妹。邱戎在做皇兄伴讀時,常常會帶著聽語一同前去,他們?nèi)丝梢哉f是一同長大。” “相處久了,聽語和皇兄自然而然地相戀,兩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如果不出意外,聽語就是名正言順的大皇子正妃?!?/br> “然而,他們一個人也不知道,還有一個人深愛著聽語,那就是我。” 陸悅?cè)菪念^一跳,若是如裴瑀所說,她后來又怎會到北夷和親?他在這之中做了什么手腳? “我去找聽語說明了心意,她卻果斷地拒絕了我。我又去找皇兄,皇兄告訴我,若是聽語同意,他愿意與我公平競爭?!?/br> “我不甘心,既然是我得不到的東西,那也不能落到皇兄的手里。所以我在北夷使臣前來請求和親時,偷偷把聽語的畫像放在了備選名單之中?!?/br> “以聽語的樣貌家世,輕而易舉地脫穎而出,成為了和親公主,遠(yuǎn)嫁北夷。” “聽到消息的那天,皇兄失魂落魄、痛苦難當(dāng),我從來沒有見過皇兄那樣的表情?!?/br> “和親事成后的第五年,邱戎大破北夷,從絳貢帶回了一名與聽語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所有人都認(rèn)為那是北夷的細(xì)作,哪怕是她的兄長、她的愛人。” “只有我發(fā)現(xiàn)了,那是聽語本人。除了可以辨別的標(biāo)識外,還有就是這個世上怎么可能找到一個和聽語一模一樣的人呢?” “我雖然發(fā)現(xiàn)了真相,但誰也沒有告訴。于是最后,聽語被當(dāng)成細(xì)作,毒酒賜死。而那毒酒還是皇兄親手奉上?!?/br> 陸悅?cè)菘粗岈r神色詭異地說完了這個故事,問道:“二皇子與我說這個是何用意?” “嗯?”裴瑀奇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抓你么?這就是解釋啊。” 他勾起嘴角,“我看上的東西,除非我自己毀掉,否則誰也不能從我手中奪走?!?/br> “先前正式會面的時候,就告訴了你。可是悅?cè)莶恍?,那我只好舉個例子讓我的說辭更可信些咯?!?/br> “所以陸悅?cè)颈灰恢睅е?,就是‘既然對方機(jī)關(guān)算盡要嫁過來,那就要不離不棄、吃下一切苦果’?!?/br>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很像?” “倒是不知道我一介女流,還會與二皇子有所相似?!?/br> “母親早亡,不受父親寵愛,永遠(yuǎn)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的人生一直被別人安排,所有擁有的東西,都是自己打拼得到。你看,我們?nèi)绱送∠鄳z,真的不考慮站在我這邊嗎?” 陸悅?cè)輷u了搖頭,說道:“不,我們并不相像?!?/br> “哦?哪里不同?” “我是救人百病的大夫,你是草菅人命的魔鬼?!?/br> 第59章 行宮 裴瑀輕笑:“草菅人命?如果是為了野心,死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又與我何干?!?/br> “無關(guān)緊要?愛人、親人, 也叫無關(guān)緊要么?” 被戳到痛處, 裴瑀死死盯著陸悅?cè)?,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過, 我并沒有給你忤逆我的權(quán)力。” “如果說實(shí)話就是忤逆你,那么二皇子可以試著讓我閉嘴。” “你是真的不怕死, 還是,”他隨意的靠進(jìn)椅子里, 問道, “怕自己到時候成為我對付邱戎的籌碼?” 陸悅?cè)菝虼健?/br> 裴瑀笑道:“我從抓住你到今天, 也有半個月之久了。怎么著消息也該傳到澤安了吧,可是我沒有聽到任何邱戎找過來的訊息。難道皇兄真的猜不到我會逃去哪里, 所以沒有給邱戎下達(dá)命令?” “亦或者,其實(shí)你在邱戎心里的地位, 沒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呢?” 聽著對方挑撥離間的話語, 陸悅?cè)菪α诵? “沒有追來那是最好, 我想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追蹤計劃,我又何必成為他計劃里的那個變數(shù)呢?!?/br> “哦?還真是心閑氣定呢, 那就好好遵循俘虜?shù)谋緞t吧?!?/br> 想來確實(shí)是自己三番兩次惹惱了裴瑀,接下來他再也沒來找過自己說些令人悚然的話。 一直到了南越之時,陸悅?cè)荻急魂P(guān)押著和陸悅?cè)疽惠v馬車行駛。 閑來無事,她就用討來的銀針為陸悅?cè)踞樉?。好在是,裴瑀并未因此苛責(zé)。 裴瑀到達(dá)的目的地, 是南越舊時都城。 遺跡上蓋了一座行宮,形制是仿照著當(dāng)初南越國王宮建造。 裴瑀領(lǐng)著隊(duì)伍,在行宮之外站立了許久。 陸悅?cè)菘粗矍暗膶m殿,還有一些地方尚是半成品。 “那是裴瑀的父親宗徑寒督建的?!?/br> 陸悅?cè)蒉D(zhuǎn)過頭去,看向說話的陸悅?cè)尽?/br> 今天的她稍稍恢復(fù)了正常,從馬車出來時還記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與發(fā)髻。 她站在陸悅?cè)萆砼裕^續(xù)說道:“這座行宮建造完成本該是在三年前,但是五年前他把宗徑寒送上斷頭臺,這里的工程便無人監(jiān)管了?!?/br> 陸悅?cè)萋犝f過那位金吾衛(wèi)左衛(wèi)大將軍的事跡,他雖是南越百姓,卻自小陪同著皇帝一起長大。后來更是對皇帝有救命之恩,因此皇帝對之禮遇有加。 想來這座行宮的建造也是他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才動工建造的。 進(jìn)入行宮之后,陸悅?cè)蓐憪側(cè)菊张f被安排著住在同一間屋子。 房間內(nèi)無人打掃,陸悅?cè)荼忝β抵帐俺瞿茏〉目臻g。 陸悅?cè)咀谝慌钥粗?,說道:“你還真是處變不驚?!?/br> 她動作未停道:“左右都是階下囚,不如讓自己過得舒心些?!?/br> “那你還總是激怒那個瘋子?” “難倒你愿意總是和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待在一起嗎?他生氣次數(shù)多了,便不會再叫我過去?!?/br>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軟弱渺小的人,否則怎么會甘居我下十年。” 陸悅?cè)葑谝慌詾樽约旱沽艘槐K茶,輕抿了一口道:“過去的我的確軟弱渺小,否則我的人生又怎么會任由你們安排?” 陸悅?cè)拘Φ溃骸笆牵疫x擇了我以為的人上人,卻把自己折磨成了瘋子。把以為是次品的婚姻推搡給你,你反而獲得了一份愛情?!?/br> 聽著她略帶羨慕的話語,陸悅?cè)莸溃骸翱墒俏乙琅f是個下堂婦。” “那是因?yàn)槟憔芙^了他,在你的這份感情里,你才是主導(dǎo)者。” 陸悅?cè)莩聊?/br> 對方繼續(xù)說道:“北夷使團(tuán)案發(fā)生的那年,邱戎在回西北之前來過家里。第二天,父親發(fā)了好大的火,正廳里的茶盞都被父親拂在地上摔成了碎片?!?/br> “我問父親出了什么事情,父親告訴我,邱戎來過府上,去了你的小院里把你的東西全都搬去了將軍府。并在第二天寫了書信呈遞到了父親手上,表明他只是娶了陸悅?cè)荩c陸府沒有任何親屬關(guān)系。” “父親一直堅(jiān)持不與邱家斷絕這門婚事,就是看中邱家歷代手中都握有兵權(quán)??蓻]想到明明嫁了一個女兒過去,反而沒有得到好處?!?/br> 陸悅?cè)葜S道:“在他眼里,任何事物都是可以明碼標(biāo)價、換取他想要的東西?!?/br> “原來你早就知道?!?/br> “我若是不知道,當(dāng)初也不會反抗他的安排。憑什么我的成長他沒有付出一絲一毫,卻在需要我時,理所當(dāng)然地把我推出去?” 陸悅?cè)咀猿暗匦χ?,“可惜我知道得太遲。當(dāng)我遲遲不能嫁與那個瘋子時,父親失去了往日的溫柔愛護(hù),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太令父親失望了?!?/br> “你只是被他的偽裝迷惑了太久,便以為他是一個好父親。然而他的真面目,我在七歲的時候便看透了。一個在發(fā)妻去世當(dāng)年便續(xù)弦的男人,能是一個溫柔深情的人嗎?” “那邱戎呢?他總是一個深情的人了吧?全澤安城的人都知道,年少成名的邱戎將軍天南海北地尋找著拋棄了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 “只要是地方上哪里鬧了匪患,他必然是第一時間請求外出剿匪的。就為了那一分,或許在剿匪途中能找到妻子的可能?!?/br> 陸悅?cè)萜娴溃骸澳氵@是在撮合我與邱戎嗎?” 陸悅?cè)拘α诵?,“或許吧。但我真的很嫉妒你。明明是我扔掉不要的東西,卻原來是一份寶藏。哪個女人不奢望自己能擁有一份獨(dú)一無二的感情呢?我只要一想到這份情感曾經(jīng)可能是我擁有的,我就嫉妒得發(fā)瘋?!?/br> 她冷笑,“那你就去找邱戎,讓他拯救你出苦海,與我說什么?” 對方搖頭,“我找過,但是他連見都沒有見我?!?/br> “他見不見你,關(guān)我什么事情?”陸悅?cè)莞杏X到莫名其妙的惱怒,索性躺在床榻上,用被褥捂住了腦袋。 然而陸悅?cè)緟s依舊坐在那兒,兩眼無神地說著話。 “我從來沒見過邱戎哥哥那樣頹喪的表情。每一次他都是信心滿滿地出征,卻是無功而返地回來。本該心在沙場的將軍,卻成了身陷情網(wǎng)的凡夫。是你把他拉下紅塵,卻又對他不聞不問?!?/br> “你知道當(dāng)初我為什么想要解除與邱戎哥哥的婚事嗎?因?yàn)槲液ε滤?。年少時,他雖然冷淡,卻也還有人情味兒。經(jīng)走沙場三五年,回來時卻像是冷面修羅,再加上眉尾那道破相的傷疤,駭?shù)梦腋静桓液退f話?!?/br> “可是誰知道,就是這樣的人卻深藏著不被旁人看到的柔情。反而是你啊jiejie,你卻無情地拋棄了他五年?!?/br> 陸悅?cè)拘跣踹哆兜卣f了好半晌,即使她蒙著被褥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令她心神不寧。 她便索性起身,銀針刺了對方的昏睡xue,然后把她拖到了床榻上安眠。 陸悅?cè)菸⒋鴼猓南?,紀(jì)峘也說過自己無情,難道自己真的無情嗎? 繼續(xù)躺回床榻上,她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