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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決明攤手,嘆氣說:“誰讓我做錯了事,連個彩頭都討不到?!?/br> “你想要乜嘢?” 阮決明只是笑,輕輕眨了下左眼,唇角眼尾皆上揚,神韻自在其中,很有些迷人。 感嘆老天不公,擁有好皮囊的人,無論做什么表情不會惹人嗔怪。 裴辛夷低頭笑了一下,再抬眼,說:“阮生,我應(yīng)你一件事。” 只是跑馬輸了,至于許下如此承諾?聽來她也像在黑熊掌下?lián)旎匾幻?/br> 其實為的是他答應(yīng)幫忙一事——拿別人的命。 靜默片刻,阮決明說:“好啊,只要裴小姐敢承諾,我就敢應(yīng)?!?/br> 這時,那邊有人喚道:“二少爺!” 阮法夏亦喊道:“二哥,該回去了,爸讓人來催了……” 阮決明抬手示意知道了,對裴辛夷說:“裴小姐,請?!?/br> 二人并肩同行,稍微靠近了些,她說:“我知道在你這里我信譽好差,但這次我不會騙人,你只管開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兌現(xiàn)。” 草場地坡的起伏浮動,如染綠的羊羔毛,緩緩卷起來縮成一團,收入圓形玻璃里。 陸英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涼水,放下玻璃杯,看著對面的人說:“還是說收美金?” 阿魏還驚于聽見一個看上去文文靜靜,不對,古怪的女孩說出“殺人”一詞。他緩了緩說:“乜意思?” “字面意思?!标懹⒉恍Φ臅r候看起來有些陰沉,像十六歲身體里住著一個六十歲老太。 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變,她決定收回話頭,彎起唇角說:“我講笑啦,你做乜這么認真?” 阿魏一手搭在桌子上,稍稍俯身,嚴肅地說:“細路女(小女孩)做乜殺人,你有仇家?” 陸英搖頭,用手帕擦了嘴,說:“我吃好了,多謝款待?!苯又闫鹕硗晖庾?。 阿魏摸出零錢放在桌上,急忙追了出去。 “陸英。”他說,“去哪里?” 她轉(zhuǎn)身,在逆光里看他,“我要回去了,老爺午休之后可能會檢查我在不在,要是發(fā)現(xiàn)我不在,之后我會很慘的?!?/br> “哦……我想送你,但那邊我不能去。” “點解?”陸英忽然想明白,自問自答道,“你為越南人做事。” 河內(nèi)是越南北部最大城市,賭場、酒吧,甚至黃包車皆在各幫派分管之下。幫派之間明爭暗斗是常事,但對于萊州阮氏來說,都是蝦兵蟹將。 裴家所在的那條街是華人聚集區(qū),亦是萊州阮氏在河內(nèi)的地盤,當?shù)貛团刹惶遗c之起沖突。 陸英此刻所說的“越南人”指的就是當?shù)貛蜁?/br> 阿魏莫名有種背叛同胞做了漢jian的感覺,他抿了抿唇,說:“我忘了說,我老竇(老爸)是越南人。” 陸英沒有太意外,問:“你跟你老竇混碼頭?” “冇啊,我在碼頭搬貨,偶爾幫班長跑腿。我老竇……” 馬路牙子上沖過來一輛摩托車,阿魏一下子把陸英拽過來。 撞進干瘦而有力的懷抱,舊兮兮的短衫上有汗味,還有一種她不曾有過的感覺,令人好奇,想要探究。她被他放開,沒有抬頭就說:“唔該曬。”(謝謝) “唔駛客氣?!卑⑽荷缘皖^去看她的表情,“嚇到了?” 十七歲的少年已有一米八,比小一歲的少女高出十五公分。他摸了摸她的頭,“小心點啦?!?/br> 陸英拂開他的手,“我們很熟咩?再動手動腳我當你咸濕佬!” 阿魏被嗆住了,輕聲說:“不是啊,我看你小小的——” “怎么?小小的讓你很想保護?”陸英哼了一聲,“少自以為是了,就算我要找?guī)褪忠彩枪蛡蜿P(guān)系,不需要任何同情。” 阿魏完全摸不著頭腦,不解地說:“我冇講同情啊?!?/br> 陸英深深皺眉,眉尾下的眼窩痕更明顯,眼眸又大又明亮,滿是慍怒。 阿魏莫名地感到緊張,心跳加快。他知道不是因為害怕。他說:“我送你過馬路。” 陸英搖頭,“再見?!毙崔D(zhuǎn)身。 “喂?!卑⑽杭泵凶∷?。 陸英不耐煩地說:“又做乜嘢?” 阿魏攤開掌心,里面有一塊包裝袋變得皺巴巴的巧克力,“還給你?!?/br> 陸英抬起手,下一秒又收回,“給你了?!?/br> “你下次幾時出來?” “???” “我們還會再見嗎?” 陽光灼人,整個世界好似浸在汗水里。 陸英用手背抹了抹額頭,說:“點解要再見?” 是啊,為什么要再見? 阿魏一時想不明,但不愿就這么放棄。他想到一個主意,笑說:“在碼頭幫鬼佬行李有小費,但我不會英文,想你教我英文?!?/br> 見她不答,他又說:“我也可以教你越南話,怎么樣?” 陸英眼波流轉(zhuǎn),平淡地說:“有機會咯。” 彼時,陸英還沒意識到這是一場奇遇,她只是感嘆遇上了一個怪人,而自己竟妄想讓他幫忙。 陸英輕車熟路地翻越后院圍墻,再爬上樹翻進二樓房間的窗臺。 門外有交談聲,她連忙拍去身上的塵土,一躍跳上床,拿起床頭柜上的書,裝模作樣閱讀起來。 鑰匙插進門鎖,轉(zhuǎn)動,再轉(zhuǎn)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