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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把吃食遞到他們手頭,向奕晉嘗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點頭,吞咽后他說:“好好味?!?/br> 裴辛夷說:“我真的走了,下次得閑我們可以去食其他的咯,這附近還有好多。” “原來你是街頭美食家?!?/br> “算不上啦,看哪里人多就食乜咯。” “其實我也是?!?/br> 兩人對視而笑。 裴辛夷輕輕揮手,“Bye.” 在都市夜晚的燈光里,皮革包臀裙被撐滿,高光抹了這邊的一抹藍綠,陰影抹了那邊的一抹酒紅,踩著高跟鞋的長腿邁著輕快而優(yōu)雅地步伐,然后被游魚一般襲過來的人群淹沒。 向奕晉看著那背影消失地再看不見,心里竟有一分空落落的感覺,還好手里有兩完小吃,足夠填補他第一天上班之后空空如也的胃。 * 與中環(huán)對望的尖沙咀,夜為它披上一層面紗。 阮決明陷在沙發(fā)里,整間套房只有他一個人,開著一盞落地?zé)?,很是寂靜。茶幾上、地毯上、斜前方靠墻的辦公桌上,到處都是文件。 一整天的會議,應(yīng)該說連續(xù)好幾天的會議,讓人精神疲憊。要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感到累的。 有一個很明顯的原因,即裴安菀很像裴辛夷這件事,使他無法忽略,甚至整個會議過程中時不時就會想到它。 勾住鐵珠串的鏈子,拉一下,開燈,拉一下,關(guān)燈。如同呼吸訓(xùn)練的頻率。 最后燈滅了。 阮決明在沙發(fā)上躺下來,雙手撐在腦后,眼前黑黢黢的一片,慢慢地有了形,有了畫面。 全是少女那晃動的纖細的肢體,還有脖子上時隱時現(xiàn)的銀色項鏈。 想著想著,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兩天后的下午,阮決明被邀請去了一家馬術(shù)俱樂部參觀,同行的有一位投資顧問,還有那位法國朋友。 俱樂部占地十余畝,相較于阮家的馬場來說,著實很小。但這是寸土寸金的香港。俱樂部有一片室外教學(xué)場地,一個國際標準的室內(nèi)比賽場館。馬匹主要是進口馬,有一匹馬主養(yǎng)在此處的馬,去年還拿了當(dāng)?shù)乇荣惖莫劇?/br> 阮決明一行人從馬廄、醫(yī)療站、室外場地,慢悠悠地走進了室內(nèi)場館。 法國朋友語速很快,把顧問、俱樂部老板、經(jīng)理和翻譯連帶著影響成了快語速,阮決明不喜歡這么快的語速,很少加入談話,不過也一字不落地聽著。 他們在柵欄外駐足,俱樂部經(jīng)理談?wù)撈鹜临|(zhì)、濕度一類的事情。 阮決明聽著,就看見馬術(shù)教員引著一匹荷蘭馬走了出來,他沒有牽馬的頰革或韁繩其他地方,而是讓學(xué)員完全自己騎。這是一匹成年馬,馬背上的卻是一位小女孩——裴安菀。 后頭還冒出一匹馬來,由裴安逡騎著。 俱樂部經(jīng)理認識他們,向其他人說:“咦,這是船王的公子、千金?!?/br> 裴懷榮這個船王的名頭雖早該被摘了去,但一說船王,人們還是知道指的是誰。 裴安菀在教員的指導(dǎo)下練習(xí)偏橫步,背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抬著。阮決明看來看去,總是從她身上看到裴辛夷。再細看那臉,頗有些生氣的濃眉,像男孩兒一般的挺直的鼻梁,還有眼睛,與那雙眼睛肖似的輪廓,阮決明在照鏡子時看見過無數(shù)次。 “阮生?!庇腥藛镜?。 原來三太就在旁邊,不等阮決明的回應(yīng),她接著與其他幾人打招呼。曾念與他們聊了會兒,總也是人們閑聊說的那些話。 沒一會兒,阮決明一行人要去別處,就向曾念道別了。計算著馬術(shù)課程的時間,阮決明談完事情,離開俱樂部的時候,在門口碰見了曾念他們的車。 曾念見他是一個人,邀請他上了車。 * 新的司機還沒著落,當(dāng)下是周玨在開車。她看見阮決明,一點兒不認生地揮手說:“阮生。” 阮決明坐副駕駛座,裴安菀倒省得和他挨在一起,心煩。不過沒挨在一起也是有點兒心煩的,尤其是看見周玨與他有說有笑,她便覺得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向著他了。 這么想著,裴安菀對裴安逡說:“你和我是一邊的,對不對?” 裴安逡鄭重點頭,“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周玨聽了說:“八仔,你知你這叫乜嘢?國語說,覺悟高。懂不懂?” 阮決明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裴安逡說:“點解我是敵人?”又對裴安菀說,“我有這么討厭?” 曾念訕訕地笑說:“阮生,細蚊仔不懂事,你還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會?”阮決明噙著笑,“我看他們可愛得很,沒由來就想親近?!?/br> 曾念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收都收不住。 阮決明視若無睹,坐了回去,繼續(xù)同周玨說笑。周玨五句不理裴辛夷,說來說去,就快要把一本裴辛夷喜好手冊編出來了。 曾念緩過神來,讓周玨消停些,免得她六姑過后訓(xùn)人。 “阮生又不會向六姑告發(fā)我,”周玨努了努嘴,斜斜瞧著阮決明,佯裝可憐地說,“你不會的對不對?” “當(dāng)然。”阮決明無奈地笑了笑。 忽地,裴安菀橫眉道:“我不許你這種人和六姊拍拖!” 眾人又是驚又是覺得好笑。周玨笑得止不住,說:“菀菀,你好大的權(quán)力?!?/br> “好彩妹,你要是對六姊好,就不該和他講話?!闭f著裴安菀哼了一聲,真是無可奈何才讓自己露出小女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