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豹房暗道⑴
外面的爭喊聲穿過窗欞飛進(jìn)羅天的耳朵里,羅天嚇得索淋打顫,慌忙拉起施丹道:“快,有人抓我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施丹慢條斯理地說:“甭怕,誰有幾個膽敢來搜查月牙坊?沒見這是當(dāng)朝太尉公子高衙內(nèi)的教坊嗎?” 羅天道:“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即便是高衙內(nèi)的教坊,可他此刻不在,人家搜查的是我。不行不行,我得逃走……” 羅天越想越覺得大難臨頭,迅速拉好衣服,就要出門,可門口已經(jīng)有人走動,羅天被嚇了回來,站在窗戶跟前去看,院子里全是執(zhí)刀挎槍的官兵,一個白衣白盔白戰(zhàn)袍的少年將軍威風(fēng)凜凜站在院子里詢問雞頭老鴇。盡管翟老鴇厲聲吆喝,少將軍卻不懼她,指揮兵士挨門逐戶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搜查。 羅天嚇得面無血色,想從窗戶跳下去逃跑的念頭頓時打消,熱鍋螞蟻似地在屋地上轉(zhuǎn)了幾圈,重新走到門跟前拉開一道縫觀察動靜,白袍少將軍已經(jīng)走上樓來。 羅天語無倫次喊著施丹:“jiejie……官兵……我……” 說著就往床下鉆去,卻被施丹一把拽住,施丹橫眉冷對:“看你這熊樣兒,時才在我身上的勁兒哪里去嘍,一聽螻蛄叫,就不種包谷,真是個草雞、軟蛋,起來起來快起來……” 施丹拎著羅天的衣領(lǐng)將他拽起來,走到墻角那尊古色古香的柜子跟前,讓羅天與她合手將柜子挪開,一條神秘的暗道顯現(xiàn)出來。 羅天又驚又喜,厲聲叫道:“我的爹,原來這里秘藏機關(guān),竟然設(shè)有暗道,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施丹踢了羅天一腳,都什么時候了還竊竊不休,快下去,等著曬干魚不成……” 羅天迅速反應(yīng),身子一躍鉆進(jìn)洞去,顧不上暗道忽忽襲來的陰濕潮氣,拼命向前奔跑。 施丹見羅天去了,這才費力八神將柜子歸回原處,長長嘆了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地坐在梳妝臺前打扮起來。 施丹拿起的梳子剛剛在頭上蓖了兩蓖,吳三朵便帶著三個兵士把們撞開走了進(jìn)來。 施丹故作鎮(zhèn)定地不去理會,吳三朵卻吸吸鼻子,嗅到一股潮濕的陰氣和男人的汗臭味。 吳三朵暗笑一聲,看了一眼梳妝臺前的施丹沒有吭聲,只把眼睛朝屋子四周覷看。 只見這套名為“逍遙宮”,又叫豹房的屋子裝飾可究,主臥室和客廳連在一起有三四間大,里面擺滿古色古香的家具——什么屏風(fēng)、衣柜、茶幾、箱子、圓凳、條桌、方桌,墻壁上還懸掛著米黃蘇蔡的真跡。 吳三朵喃喃自語:米黃蘇蔡是宋朝著名的四位書法大師米芾、黃庭堅、蘇軾、蔡襄。前三位當(dāng)之無愧,蔡襄的位子卻是蔡京的,可蔡京是大jian臣傷天害理,人們不愿意提他的名字,就用蔡襄代替。 只可惜如此高雅的地方卻與煙花青樓為伍。可唐宋時煙花青樓才是聚集名人賢士的地方,不少文人學(xué)士都是采花高手。像元稹、白居易、杜牧、蘇軾、晏幾道。元稹和白居易詩文齊名,文壇稱他們?yōu)椤霸住薄T锥硕枷矚g和青樓女子交游,還交換過妓女。元稹后來官至丞相,狎妓泡妞并沒影響他們的仕途。 吳三朵心中嘀咕:月牙坊是高衙內(nèi)的地盤?剛才雞頭老鴇不是這么信誓旦旦的說嗎?高衙內(nèi)一紈绔公子肚子沒有多少墨水,懸掛米黃蘇蔡的真跡莫非是裝潢門庭…… 尋思一陣,重新回目去看坐在梳妝臺前的坊姬施丹,見她毫不慌張,一梳一蓖有章有序地舞弄頭發(fā)。不覺詫異:真乃青樓女子,見了官兵不慌不詫,沒事一樣…… 心中想過,再次去看,卻發(fā)現(xiàn)紕漏了——施丹的眼睛時不時朝擱放柜子的地方掃去,看似無心,卻是有意。 吳三朵冷笑一聲,心中便有主意。他沒有過早地盤問施丹,而是這里瞅瞅,那里看看,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無所事事的吳三朵才使施丹的心提溜在嗓子眼里,她生怕吳三朵看出破綻,扒開柜子,露出那條暗道來。這叫做賊心虛,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月牙坊頭牌姑娘施丹心里最清楚不過的就是柜子后面那條暗道。 13歲那年,施丹被賣到月牙坊做坊姬,還沒破瓜前,他就住在這個在全坊來說最豪華的“逍遙宮”,半月天氣卻沒一個客人光顧。 其他姐妹夜夜接客,施丹卻守著逍遙宮無人造訪,閑得無事,便愛上mama翟鴻巾那里坐坐。 那時候的翟鴻巾做雞頭時間不長,常有一個頭包黃絲帕的男人在屋里和她相會,施丹不知道男子來從何處來,走從哪里走,姓丁十分詭秘。 那一晚,施丹又上翟老鴇房間,黃帕男子已和翟鴻巾入巷。施丹站向走開,但兩人親密染牙的對話卻拂入施丹耳朵。 翟鴻巾說:死鬼每次都這么有勁,把人家弄得好疼。 男子說:美人風(fēng)韻不減當(dāng)年,坊里那些豆蔻女子都不勝你。 翟老鴇道:也真有你的,坊間50多個姑娘都讓你做了? 男子道:不是還有一個嗎,你說八月十五之夜才讓我開苞嘛! 施丹不敢再聽下去,心中好惶急,原來翟老鴇這些天讓自己獨守空房是給這男子留著,男子何方神圣,翟老鴇這般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