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洪大嫂譏諷童公公
洪大嫂見小卒這么來說,疑惑不解地看著童貫,嘴里嘀咕著:“皇帝欽差、監(jiān)軍童大人……童大人……” 石碐走到洪大嫂跟前,拽拽她,耳語道,道:“婆娘,灑家想起來了,童大人是個公公,他在神宗朝就跟太監(jiān)師傅監(jiān)軍!” 洪大嫂從小在民間長大,很少聽說公公這兩個字,聽石碐這么來說,不明事理地問:“公公,公公是干嗎的?” 石碐“噗哧”一笑,揶揄道:“你那么精通羊眼睛,怎么連公公也不知道?” 洪大嫂掐了石碐一把,道:“少貧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快說公公是干嗎的!” 石碐將洪大嫂的耳朵咬了一咬,嬉笑著道:“公公就是不能用羊眼睛的男人,就是讓人把球割了的男人,也就是陰陽人,太監(jiān)!” 石碐說著,還在自己下身那里做個刀割甘蔗的動作。 洪大嫂“噴”地笑出聲來,對著童貫道:“原來您是公公?被人把那話兒給割了,嘻嘻……” 童貫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通紅,他最痛恨恨人叫他童公公,尤其是在兵戎相見的軍營。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這般粗俗,不禁喊他公公,還說那話兒讓人給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童貫本想發(fā)火,可他畢竟是50歲的人了,回頭一想不值得,何況眼前這個女人對大軍有恩。 童貫定了定神,捻須而笑,道:“咱家是童貫!” 洪大嫂見童貫長有胡須,不禁一怔,將石碐拽到一旁,道:“你個死鬼,說他被割了,可怎么長著胡須?劁了的豬還能配種?” 石碐聽洪大嫂這么來說,抬頭去看童貫,果然見他長著胡子,這才醒悟似地說:“這就怪了,割了球的男人不應該長胡子呀,可他……” 童貫見洪大嫂夫婦在那邊指指點點,知道他們在議論自己,心中又來氣了。 童貫明白,好多人對他長胡子感到奇怪,連皇帝也是驗明正身后才相信他是閹人。 于是喝喊一聲調(diào)轉(zhuǎn)話頭,道:“壯士,你們不報上名和姓,在那嘀嘀咕咕弄嘛?” 洪大嫂呵呵一笑,道:“民婦的名和姓是……” 洪大嫂正要說出自己的真名洪麗春,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變成:“民婦是吳玠的馬前洪嫂,他是我掌柜,吳玠的馬后石碐!” 童貫一怔,突然想起來什么嘿嘿一笑,道:“原來是二位壯士!” 說著,指指洪大嫂道:“這位大嫂不是被朝廷封授為果敢上將軍嗎?當然還有這位大哥!” 童貫又指指石碐,道:“這位大哥也是懷化中郎將呀,你們怎么會到這里?” “我們?nèi)⑷耍纯催@是什么?”石碐拍拍腰間王仁澤的腦袋說著。 童貫聽石碐這么來說,驚得瞠目結(jié)舌,因為這個王仁澤不僅巴結(jié)jian相蔡京,和童貫還是掛搭親戚,童貫在京城時,王仁澤沒少給他送禮。這樣一個人卻被石碐夫婦給殺了,童貫心中自然不快。 于是,促黃牛打黑牛,旁敲側(cè)擊地問:“你們既然是吳玠的馬前洪嫂,馬后石碐,殺人越貨吳玠就不阻攔?” 童貫這么說過,似乎還感到不解氣,干脆將矛頭對準吳玠,道:“吳玠是哪根蔥,年紀輕輕就耍這大派頭,弄什么馬前洪嫂,馬后石碐?完全是扎勢、顯擺,自不量力……” 童貫沒把話說完,便見石碐跳將起來,道:“你敢腌臜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戰(zhàn)西夏,斗叛逆,招安秦隴軍、青云兵,殺得李乾順屁滾尿流,怎么就不能有馬前洪嫂,馬后石碐?” 石碐越說來氣,霍地一下從腰間拔出雙板斧,指著童貫道:“再敢腌臜我家主人,灑家兩把板斧可不認人!” 童貫見石碐手持板斧的形態(tài)像尊生鐵佛,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石碐向前走了幾步,接著道:“我家主人不但有馬前洪嫂,馬后石碐,還有馬左于謙,馬右孟洋哩,你這個老太監(jiān)能咋的!” 童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忍無可忍,正要發(fā)作,洪大嫂早就插上話:“你這頭割了話兒的公豬,好話沒說幾句,倒先腌臜起我家主人來了?我家主人是你腌臜的?” 洪大嫂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瞪著童貫,道:“看你人眉嘴眼,說話卻放屁噠啦,看來我們就不是一條道上的車!” 童貫見說洪大嫂說出不是一條道上的車,立即鎮(zhèn)定下來,心中說道:老糊涂了是不,幾天前還說要在西北軍中培植親信,眼前這兩位尊神不就是理想的人選嗎?豈能因為一時之氣將其拒之門外…… 心中想著,便就嘿嘿一笑,道:“女壯士說也說了,罵也罵了,老夫全不計較,可是老夫有事想和二位斟酌,不知意下如何?” 洪大嫂癟癟嘴,道:“有事斟酌,什么事還需要斟酌?” 洪大嫂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石碐,道:“我們兩人的事全由民婦做主,公公就和民婦斟酌吧!” 童貫見說,便道:“大嫂快人快語,老夫也就無須遮山蓋水!” 童貫定定神兒,接著道:“老夫是大內(nèi)之人,監(jiān)察西軍,正需二位這樣的忠勇之人;二位若不計較,不妨給老夫做個馬前洪嫂,馬后石碐!” 石碐一聽,把腳在地上踢得“嗵嗵”作響。 洪大嫂則揚聲大笑,指著童貫道:“你是大內(nèi)之人能怎樣?監(jiān)察西軍又如何?民婦全都不尿!” 洪大嫂說著,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用腳踩了一踩,道:“你這老不拉嘰,光不溜秋,陰陽怪氣的勞什子,夢里娶媳婦,光想好事,讓我們給你做馬前洪嫂,馬后石碐?下輩子吧……” 洪大嫂說完,拽了石碐一把,道:“咱不和這廝一起走,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們自過獨木橋……” 說完,兩人大步流星向山間小道而去,與童貫率領(lǐng)的大軍分道揚鑣。 童貫被羞辱得無地自容,他沒想到洪大嫂口無遮攔,活脫脫一個母夜叉,氣急敗壞地直搓手指頭。 洪大嫂似乎有意氣童貫,一邊走,嘴里一邊在哼哼:老不拉嘰,光不溜秋,陰陽怪氣的勞什子…… 童貫氣得牙齒直癢癢,朝著洪大嫂的背影大吼大叫:“狗男女,老夫有你吃的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