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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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c="https://o18txt./novel/30701/0./bc/43/677035/articles/7759953/201904222136021.jpg" >" 風,夾著雨,細細潤潤的落在臉上。 啾啾是被冷醒的,醒來就看見星柏筆直的樹干擦頭而過,她愣了許久才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勁。 眼中的世界過于清晰艷麗,而山是山水是水,太陽是太陽,不同的只能是自己。 “你終于醒了,我們已經(jīng)快要到達冠葉村了?!?/br> 啾啾揉揉眼睛,后知后覺地被那與眾不同的柔軟溫暖觸到驚到,舉起手,是手而非觸角足肢,“我……怎么了……” 她的聲音,也很奇怪。 很奇怪,都很奇怪,她正躺在花的大王花花瓣中,花坐在她身側,花瓣依靠著綿延不絕的樹枝移動,穩(wěn)定而迅速。 面對著她的感覺更奇怪,像是一覺過后,甚是熟悉。 “這是……”啾啾第一反應是趴下去看花瓣如何運動的,倒讓花松了口氣。 “每棵樹每朵花每片葉子都有自己的意識,在我看來就是可以控制的能量?!?/br> 啾啾怔愣片刻,摩挲著自己光滑細軟的頭發(fā),釋然般地吁了口氣,“昨天發(fā)生了什么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我的前半生,一直都被困在那副軀殼里似的,永遠長不大掙脫不了,此時此刻,我從未這般自由過。你說的不錯,我知道自己與眾不同,但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如果我的使命是幫助你,那么,我愿意……” 她神色凜然地轉過身去看花,卻發(fā)現(xiàn)她支支吾吾滿臉尷尬。 “你……” “快看,前面就是冠葉村!” 冠葉村實際上就是棵萬年冠葉樹,接連著方圓百米生態(tài)鏈形成的村落,由各種昆蟲和少量素食動物組成。 兩人一靠近樹枝,就有支蜂蟻護衛(wèi)隊警備地舉著武器過來盤查,對于人形的兩位見怪不怪,畢竟作為森林中最重要的樞紐之一,他們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了。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有通關文書和身份證明嗎?” 啾啾一問三不知,是花主動替她解了圍,“我是溪灘的花長,這是證明,我們是來找醫(yī)生的好像……” 望著花手中撕下的一小塊花瓣,眾人都緘默不語,啾啾窘迫地正想后退逃走,出神的護衛(wèi)隊隊長眨眨眼,竟然同意了花的請求。 啾啾和隊長身后的護衛(wèi)們大眼瞪小眼,說不出半句質疑或拆臺的話。 隊長甚至還好心地指導了尋醫(yī)問藥的路線,“報我的名號,半藤旅館給你免費!” 啾啾道完謝連忙推著得意的花往樹洞里走,偌大的樹洞里別有洞天,簡直就是一個迷你版的繁榮城市,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啾啾目不轉睛的在街道商鋪里轉悠,差點忘了重點。 “你用什么辦法讓那芒蜂同意的?” 花把商鋪里的蠶絲給啾啾比了比,看著很滿意,轉身看見老板娘是正吃著rou蟲干的螳螂,自然而然地又拉著她走向另一家布料店。 這是兩人第一次牽手,手心相扣,拾階而上。 街口叫賣的聲音消失了,從小巷盡頭傳來的交談聲有些許沉悶,啾啾有些口干舌燥,她掙脫花的手走到樹洞旁向外望,天烏壓壓的,厚厚的像臟亂棉花一樣的云層透著不知是落日還是月亮的光。 沒有回頭,啾啾又問了一遍。 花等在一米開外,聞言走近,四處看了看,貼在她耳邊小聲回答,“因為手上還沾著花粉,我可以控制他的思想呀,就像那些運送我們的植物一樣?!?/br> 啾啾撓撓耳朵,離她遠些,“只能控制一個?所以你說的都是現(xiàn)編的咯,不怕其他護衛(wèi)告狀?找你麻煩?” 花氣定神閑的笑笑,拉過她的手朝商業(yè)街走去,滿不在意地說:“這里的東西非常在乎等級階級,領導說東沒有敢說西的,就這么簡單,所以……你在夢里哭著要來這里找醫(yī)生拿藥,現(xiàn)在不急了?” “?。〔铧c忘了!”走到布料店門口的啾啾又返回樹洞去看時間,天色雖遲但應該還沒到日落。 花靠在店門口的枝椏旁抱膝蹲坐,“你知道路線了,我在這里等……”看著啾啾張開雙臂想要展翅遠遁,卻落寞地拔腿就跑,忍不住笑出聲,“也不知這句身體你是用的習慣還是不習慣?!?/br> 說罷還是慢悠悠的跟在啾啾身后。 正值當午雷電交加,大雨淅淅瀝瀝而下,冠葉村的村民們都閉門關店,縮在絕緣板下不敢隨意走動。 啾啾連敲了好幾家才找到巫醫(yī)的住處,都說柳暗花明又一村,車到山前必有路,巫醫(yī)不待見陌生訪客,但卻對人形的啾啾特感興趣。 別的小動物都在屋里瑟瑟發(fā)抖,身為豆娘的她卻閑適的窩在陽臺上的躺椅里聽風看雨,嚼著青仔嗅著紫羅蘭丸,明明孤獨落魄得很,卻美得像座孤島。 “問你什么都不知道,唉~沒意思,嘖真沒意思……” 鍋爐里燃著綠色的火焰,屋子里飄散著白色棕櫚燃盡后的味道。 啾啾忐忑不安的在沙發(fā)上坐不住,幾次抬起屁股又被巫醫(yī)瞪回去。 “關于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整個過程中我都是暈著的,真的,我發(fā)誓……所以您可不可以先把藥給我,多少報酬都行,哇啊、我弟弟……堅持不了多久了……” 巫醫(yī)不耐煩地進屋關好門,將嚼碎的青仔果吐進鍋爐里,借著爐火抽起葉子煙來,“這落在葉子上的雨聲聽久了會膩,當久了蟲子,也會膩?!?/br> 梆、梆、梆……敲得啾啾心驚。 她將煙灰敲進鍋爐中,目含深意地盯著啾啾,神態(tài)中力透紙背的力量讓啾啾不自覺的輕顫。 “咕咚……”啾啾被瞅的猛咽口水,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唉,看你可憐巴巴的……別,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浪費這幅皮囊了……咳咳……”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又或是別無他法,“這樣吧,你把那朵大王花留下,我就給你藥?!?/br> 啾啾嘴角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便立刻消散開去,她躊躇地抓抓耳朵又扒拉著頭發(fā),“這,這個,還是要看她愿不愿意吧,我沒有權利做任何決定……” 巫醫(yī)沒說什么,悠悠地往鍋爐里放草藥,氣氛太耐人尋味。 時間每流逝一秒,啾啾便愈撾耳撓腮,直到坐不住跑到陽臺上去錘樹板。 “馬耳草半兩,雨漿地龍一克,五指山茶一兩……再加點丁香花,紫羅蘭……蜥蜴的舌頭,青蛙的尾巴,和森蚺的毒液……嘭……恐懼,奢望,欲念……生肌接骨復血的靈藥就做好了……不過……” 啾啾回頭,只看得見火光中沖天的煙氣。 “已經(jīng)走到盡頭的東西,重生也不過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開始,其實都只是一個寫好了的結局?!蔽揍t(yī)拿著晶石刀和碟子過來,斷然道,“我不想要大王花了,我需要你的血rou做藥,把手指給我,我把靈藥給你,保證,藥、到、病、除?!?/br> 沒有猶豫的,啾啾拿過匕首,高高抬起右手,銀色的電光閃過,照亮半邊烏壓壓的天空。 花靠在遠處的百合莖上,五指伸縮間,迸出幾朵染紫的百合花,每朵新生的花蕊間都鑲著晶瑩剔透的能量。 “吱哇”木門被推開,換上新衣服的啾啾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她愉悅地插著兜,蹦蹦跳跳地小跑近花。 “我們走吧!藥拿到啦!快點快點,必須得在日落之前趕回去!” 花問:“怎么拿到的?” “給錢呀!” “真的?” “嗯!” “那好吧,天上有雷不方便,我們走水路,會有些顛簸,你受得住嗎……”花牽住啾啾的右手離開。 走了幾步,啾啾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玻璃瓶,不動聲色地拂開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惜只有這么一點,不然還可以分你些?!?/br> 花低頭輕笑,“為什么要分我?” “因為,我總感覺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好像是我的原因,你本來也該和我一樣的吧……唔,我也說不明白反正就是……”啾啾推著她下樓,同時南轅北轍的找話題聊天。 花但笑不語,帶著她出了樹洞,利用靈活生長的藤蔓移動到河邊,再次拿出她那巨大厚實的大王花花瓣,讓它像艘小船一樣浮在暴躁不寧的水面。 啾啾左手在口袋里掏著什么,主動伸出右手扶住花,搖搖晃晃的坐進花瓣中間,隨后花也坐了進來,扇形的花瓣像蚌殼似的合上,隨著波浪,被岸邊和水底的青梧護著飛速地像八角林游去。 路上注定不會像空中那般安穩(wěn),啾啾被搖晃的頭暈眼花不說,身體也被撞得生疼。 “難受?對不起再忍忍,花瓣不能太軟,否則會被撞破……”花單手抱住啾啾,另一手盡量撐住花壁替她減輕劇烈晃動帶來的傷害。 “唔……”實在忍不了了,啾啾痛吟出聲,轉身緊緊貼住冰涼的花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哆嗦著伸出左手,用右手捏住斷指邊緣。 是意料之中的事,花讓水草裹住花船,兩人便輕微晃蕩著慢慢行駛,平靜地按住啾啾的手背。 “請求我很困難嗎?你看,我能讓你變成人,能讓自己脫離原身,能讓世間所有的植物生長,死亡,還有……” 花細細摩挲著啾啾蒼白的手背,將簡單包扎好的傷口掀開,啾啾的小指被整根切斷,但她低估了人類骨骼的硬度,第一刀就血流如注,疼的滿頭大汗。 巫醫(yī)也沒有預料到情況如此,驚愕失色地喂她吃了許多麻醉藥和止痛藥,程序才能繼續(xù)。 她一共割了三刀,傷口粗糙的可怖。 “我可以讓你恢復原狀?!?/br> 花張嘴含住她的創(chuàng)口,目不轉睛地看著啾啾,密密麻麻的光亮從花瓣從透過,落進她碧綠色的眸子里,幽暗沉靜的如同燃燒的綠河,死亡復蘇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