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鉑鱗病，做過基因治療?！?/br>
    組長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情，也明白副所長的意思是什么，于是沉默了下來。

    艾薩克收下了那份方案，用馬克筆在上面劃出長長的黑線，然后打開了電腦，開始重新修改。

    所長“約克·托馬斯”從走廊里進來，在艾薩克的身邊坐下。

    艾薩克一如既往地跟他客套地打了招呼，“約克”請他出來一趟，兩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ai關(guān)閉了這個區(qū)域的攝像頭，用一如既往平淡的語氣道：“亞爾曼已經(jīng)成功聯(lián)合了812。1號晚上凌晨3點之后，按照計劃，整個西爾維亞的120萬居民都將成為你的人質(zhì)?？上?，這具身體只有最后兩天的使用期了，提前向你道一聲恭喜?！?/br>
    歷時十幾年的計劃走進了最關(guān)鍵的幾步。

    艾薩克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用于ai相差無幾的語氣道：“西爾維亞拿下之后，812就沒有利用價值了?！?/br>
    ai沖他露出一個有些別扭的笑，黑沉沉的眼睛了如指掌地望著他。

    “好的，我會如實傳達。只是你那可愛的侄子怕是要傷心了?！?/br>
    艾薩克望了一眼實驗室里無知無覺的伊萊，沒有說話，微微勾起了嘴角。

    第74章神明

    西爾維亞軍區(qū)頂層,正午。

    關(guān)于建設(shè)森林緩沖防護帶的第三次提案會議在頂樓召開，與會人員十名，比往常的高層會議多了一名。接近十二點半,代表nibw副所長出席的所長助理亞爾曼,與鐵血中將漢諾威罕見地走到了一起，兩人的身高都相當(dāng)出眾,以相近的步伐同時步入了會議室,一位臉上滿臉笑容,一位面無表情,分別落座在了長桌相反的兩個方向。

    會議室里有了片刻的沉默。

    進行會議記錄的秘書清了清嗓子,宣布第三次提案會議開始。在當(dāng)前的恐龍形式之下,森林緩沖防護帶是志在必行的選項，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爭論的了,問題點在于該在什么時候、怎么做這個龐大又有風(fēng)險的項目。照舊是另一位中將牽頭，大家手里各持一份提前準(zhǔn)備的方案,一起展示討論,最后票選出最合適的那一份。

    政治家們慣用的無聊手段。

    會議開始，中將“漢諾威”把目光投向了會議室另一頭的墻壁,墻上掛的油畫非常多,大大小小疊起來有數(shù)十副。他再次一眼找到了里面最小、最不起眼的一副。畫里是一頭看上去高大溫順的雌龍，褐色的瞳孔、有些干燥的皮甲,正微微仰著頭,似乎在聆聽著什么。她的身后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晨陽從森林的頂端升起,把畫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半，一半濃烈的橘黃、一半陰暗的墨綠。

    一樣的場景，一樣美麗的油畫，上一次的他望著畫中的雌龍時，正好被關(guān)在籠子里，如同即將待價而沽的牲畜，被這個桌邊的人決定了是生還是死，而這一次，他已經(jīng)堂而皇之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員，用人類給他裝上的各種各樣的武器，轉(zhuǎn)而對向了這些高傲又無理的人類。

    他的嘴角帶上了一點難以察覺的冷笑，目光從桌頭開始，一個接一個，認真地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

    雅克布、凱文、里奇、西蒙、衛(wèi)斯理、維克多、范、加菲爾德。

    這些人居然還堂堂地坐在這里，呼吸著與他相同的空氣，好像對他與伊萊做過的那些事情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空氣有些凝固，一股難以察覺的能量沉甸甸的壓在四周，會議上的人扯了扯領(lǐng)帶，沒有人察覺到不對勁，秘書把暖氣調(diào)低了幾度，發(fā)表輪到了“漢諾威”。

    “漢諾威”從座位上站起來，打開了自己提前做的全息方案模擬圖。今天的他看上去與平時稍微有點不太一樣，他有幾十年的老哮喘病，每到深冬便發(fā)作得頻繁，多少會有點虛弱。但他今天看起來相當(dāng)康健，只是神色冷淡，深色的眼睛望過來的時候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寒意。

    “馬上就進入十二月了，天氣會越來越冷，氣象臺給的預(yù)告里提到三天后極可能降雪。一旦雪積起來，緩沖帶的建設(shè)速度便不得不放緩。我認為宜早不宜遲，應(yīng)該馬上動工。”

    “關(guān)于防護帶的范圍越寬越好，以我們的城市邊緣為基準(zhǔn)線，向森林方向推進至少8公里作為防護帶，如果能夠拿到環(huán)保局的準(zhǔn)許的話，最好能推進到15公里?！?/br>
    話音落地，會議室里竊竊私語，“漢諾威”沒有理會他們的異議，繼續(xù)往下講完了整個項目的詳細計劃，大的包括防護帶的位置、范圍、動工形式和建設(shè)期間的安保，小的包括使用什么作為火引、怎么有效控制燃燒范圍、計劃多少人多少工時。光這一份方案就講了接近半小時，接下來又是一份備選方案，講完之后，他緩慢地喝了一口茶，把控制筆放在桌上，沒有坐，一只手壓著桌面，目光掃過整個會議桌。

    “你們認為？”

    有人皺眉有人點頭，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亞爾曼突然道：“我覺得漢諾威中將的計劃可行。”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作為多出的第十人，亞爾曼在這里的身份最為特殊，他雖然只是一個助理，但是是作為研究所的代表來到軍區(qū)，且因為這一批生物武器還尚未脫密，只有他掌握者cao控方法，對于現(xiàn)在的軍區(qū)來說太過重要了。

    有覺得不滿意的人提出了一些反對意見，亞爾曼半兩撥千斤地把問題又返了回去，加上計劃本身看起來也極為可行，幾位領(lǐng)頭人順?biāo)浦郏瑤缀鯖]有費什么功夫就把方案定了下來。

    12月1號，由西爾維亞軍區(qū)和西爾維亞政府牽頭，調(diào)用軍隊和警力共5000人，分區(qū)域同時進行森林緩沖防護帶建設(shè)，預(yù)計建設(shè)時間5天，如果順利的話，西爾維亞的第一場暴雪將成為緩沖帶的天然屏障之一。

    “漢諾威”中將與亞爾曼一前一后走出了會議室，西爾維亞今天的天氣看上去并不怎么樣，天空陰沉沉的，溫度很低，冷風(fēng)吹得建筑邊上的樹木嘩嘩作響。兩人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上短暫地站了一會，亞爾曼的臉上永遠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與他用力地握了握手。

    諾亞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狂熱的光。

    于是他有些不快地皺起了眉，抽回了自己的手，轉(zhuǎn)身朝著曾經(jīng)的回收室里走。亞爾曼跟在他的身后，輕輕地笑出了聲，低聲道：“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突然想要回答你了?！?/br>
    諾亞走得很快，頭也不回地大步進了電梯，道：“我趕時間?！?/br>
    亞爾曼貼著他站進電梯里，通往秘密回收室的電梯如同保險柜般的安全隱秘：“沒有什么好趕的，一切都計劃得清清楚楚，時間地點定了，你負責(zé)外部進攻，我負責(zé)內(nèi)部瓦解。一半的兵力都集中在森林邊緣，這件事就像幼兒園小朋友排排坐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