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淵之火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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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樂兒委屈而憤懣的復(fù)雜眼神中,夏炎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異常煎熬。他垂下眼皮,視線無意識落在陸淵斜搭在大腿一側(cè)的右手上。那只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只是主人不怎么討喜,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帶著幾分戲謔。 夏炎突然伸出垂在桌子下方的左手,捏住了陸淵的手腕。夏炎感受到觸碰到陸淵的瞬間,他的手臂有明顯的顫動,卻并沒有掙開,只是任由夏炎捏著。夏炎就順勢將他整個手臂往懷里拽了拽,然后用手掌緊緊握住他細長的四指,用大拇指在陸淵手掌心畫起了一道道豎線。夏炎的指甲總是剪得與rou齊平,沒什么殺傷力,不過力道相當夠,劃過的地方必然又疼又麻,陸淵一向是受不了這種“極刑”的。 果然,夏炎劃下第七道豎線的時候,陸淵開口了。 “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陸名淵,姑且算是這個生意慘淡的酒吧老板?!?/br> 尹樂兒總算把視線平移到陸淵身上,夏炎如蒙大赦似的長長呼了一口氣。 尹樂兒小聲說:“那個……我,我知道你的名字,我記了你的車牌號,托朋友查到了,電話號碼也查到了,但是打不通?!?/br> 尹樂兒越說聲音越小,陸淵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夏炎默默感嘆女人在這種時候果然智力驚人。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這兒各種sao擾電話太多了,所以設(shè)置了不接聽陌生電話。尹小姐,夏隊說我倆不合適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相信你接觸過我之后也會明白的。夏隊和我打小認識,必然深有感觸。與其我們接觸之后再讓你失望,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交往,你說呢?” “不對不對,”尹樂兒急忙反駁,“你沒跟我相處過,又怎么知道我會失望?” “那行,我詳細地自我介紹一下,我呢,父母雙亡,老爹留下了大筆遺產(chǎn),這間酒吧就是用他留下的錢開的。我的確沒結(jié)婚,因為那樣太拘束了,我這人用夏隊的話概括,就是男女關(guān)系混亂。我這輩子沒什么追求,唯一愛好就是縱情聲色,畢生追求就是混吃等死,這樣的人,有哪一點值得你托付終身嗎?” 尹樂兒緊緊咬了咬下嘴唇:“不,不是的,你很溫柔,聲音也好聽,人也好看,你不是這樣的人?!?/br> “好,那我承認以上這些都只是借口,其實我有一個喜歡的人,”陸淵笑了,眼神倏然沉了下來,“心心念念,輾轉(zhuǎn)反側(cè)?!?/br> 他說這話的時候,頂上的白色燈光正好移動過來,緩慢地旋轉(zhuǎn)著,把他整個人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就像在他身上結(jié)了一層霜,這讓他看起來格外得冷,如同方才自深寒之中穿越而來的旅人,可夏炎卻從兩人交疊的手掌中,感受到了一點愈演愈烈的炙熱,幾乎要順著他的掌心躥入胸口。 第39章漣漪(2) 尹樂兒在各種方面都是絕對的樂天派,表達感情熱烈而直接,但凡能看到一點希望,一定會窮追不舍。當然,迄今為止也沒受過太大的挫折??伤陉憸Y說出“心心念念,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昭示希望的明燈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湮滅了,滅得干干凈凈,一點余光都沒留。 他的聲音比平常更加低沉,有種別樣的厚重感,尹樂兒想,如果用這樣的語氣和表情告白,任誰都會淪陷吧。只是陸淵的眼神要是不那么悠遠綿長就好了,就不會讓人察覺到他看的并不是自己。尹樂兒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自己所謂的“一見鐘情”與他相比,或許真的微不足道。 “哈哈,這樣啊?!彼尚α藘陕曆陲棇擂危缓笃鹕硐騼扇说懒藙e就先走了,下樓時的步伐越來越快,逃似的離開了酒吧。 “夏隊,您打算什么時候松手?”陸淵恢復(fù)了慣常欠揍的語氣,垂眼看向夏炎握住他的那只手,“當然,您要想一直握著,我也沒意見?!?/br> 不只是尹樂兒,夏炎也從陸淵剛才的話里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因為他那認真的語氣,在說正經(jīng)事兒的時候都難得見上一回,夏炎都記不起上次聽到這種語氣是何年何月的事的了,所以他一開口夏炎就完全短路了。 而夏炎在完成“酷刑”之后一直沒放開陸淵的手,陸淵在說這話的時候又反過來纏上夏炎的手指,雖說話音落下之后立刻就松開了,夏炎卻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手指,直到看見尹樂兒狂奔出了視線。 夏炎循著陸淵的視線望去,看到自己糾纏不休的手指,立即一臉晦氣地撤回手。陸淵也收回手,表情夸張地揉起了手掌心:“夏隊,算我求你了,以后別用這招了?!?/br> “哦,看我心情,”夏炎端起酒杯擋在臉前方,以一個刁鉆的角度觀察陸淵臉上的細微表情,慢吞吞地說,“剛才,你跟尹樂兒說的,是誰???” 陸淵回給他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夏隊,騙小孩的話您也信?” 陸淵拿過對面所謂“小孩兒”一口沒動的風(fēng)神之吻,輕輕抿了一小口,“不過,男女關(guān)系混亂那段倒是認真的?!?/br> 夏炎的臉“唰”一下,徹底多云轉(zhuǎn)陰了,“明明小時候這么可愛,長大了性格真差!” “哈哈哈,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夏隊您這樣,小時候可愛,長大了更可愛?!?/br> “可愛”的夏隊十分沒素質(zhì)地沖陸淵比了個“請你快滾”的手勢:“夸我請用‘英俊神武睿智偉岸’,別的詞一概不接受?!?/br> 陸淵的目光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起夏炎:“說起英俊,夏隊,才大半個月沒見,您品位變化有點讓人猝不及防啊……” 夏炎壓低聲音說:“這事兒一言難盡。那啥,喝了點酒有點悶,你陪我出去透透氣?!?/br> 夏炎其實也隱隱意識到黃配紅會有點微妙,奈何自我認知水平浮動有點大,直到被陸淵擇出來精準吐槽之后,自我意識才恢復(fù)了正常水平。 恢復(fù)了正常值之后,就不免覺得有點尷尬,所以夏炎的眼神極不自然地往窗外飄去,耳根染上了一抹不甚明顯的淺紅。 陸淵頭一回從夏炎的萬年嘲諷臉上欣賞到了一點窘迫之色,窘迫中還帶有那么一點可愛,一不留神,視線就黏在他臉上移不開了,恨不得就這樣看一輩子。 只是不解風(fēng)情的夏隊向來不會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夏炎只可愛了那么兩三秒,就率先起身往樓梯口走去。當然,兩三秒也是一種極其奢侈的享受了,陸淵有些不滿足地撇撇嘴,起身跟上了他。 夏炎對他這些小動作無知無覺,在夏炎看來,他只是跟上來時慢了一步而已。 誠州開了春之后,盡管白天暖陽和煦,晝夜溫差還是比較大的,尤其有風(fēng)的時候,氣溫一般維持在一位數(shù),夏炎一出酒吧門就打了個寒噤。 陸淵往前一步擋到夏炎面前:“外邊冷,我去拿件外套給你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