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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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一聽這話,一下明白他的言中之意。 難不成這回又是從她府上走漏的風(fēng)聲? 云浠難堪至極,艱難地道:“田泗來尋我時,我在房里,當(dāng)時四周并無人,但有沒有人從院中經(jīng)過我就不知道了,我……并不怎么防著他們?!?/br> 都是相依為命的忠仆舊將,云浠很難因為一次巧合就對他們設(shè)防。 “可是……后來我趕著出府,阿嫂追出來讓我用完午膳再走時,府上的人都是在的,我還跟他們說,‘衙門里有要事,不吃了?!?/br>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句話,讓……府上的那個人生了警覺?!?/br> 可那個人……會是誰呢? 程昶道:“其實有個辦法,或許可以猜一猜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br> “你明早回府,問問府上的人,今日你離開后,有誰在正午到……”他看了看天色,“申時之間出過府門?!?/br> 想要給真兇報信,一定會出府。 三個殺手差不多是酉時來的柴房,那么兇手至晚便是在申時得了消息。 云浠點頭:“好,明早一回府,我一定仔細(xì)跟阿嫂,跟府上的人打聽。” 程昶“嗯”了聲,又對她一笑,淡淡道:“此事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想太多。這里的人手是我排布的,當(dāng)日水榭遇襲,那些人與你交手后,我早該想到要增派人手的,卻疏忽了?!?/br> 耽擱了這許久,此時戌時已過了。 出了京兆府,巷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王府家將催馬來到程昶跟前。 “小王爺,王妃派小的來問您,可是公差出了岔子,怎么還不回府?” 程昶這才憶起今日府上擺宴的事 他應(yīng)道:“是有公差耽擱了,我這就回府?!?/br> 說著,又看向云浠,原想問她怎么回,再一想,她今夜當(dāng)值,原是該留在衙門的,便道了辭,上了馬車。 程昶奔波一日,已是乏極,坐在馬車上,閉目回想這一日的經(jīng)過,忽然憶起一事。 他掀了簾,對趕車的廝役說:“我早前讓你收著的食盒呢?” “擱在馬車左手邊的匣柜里呢?!睆P役應(yīng)道,“小王爺,您是餓了?小的幫你買宵食去?” 程昶擺擺手:“回府吧?!?/br> 王府宴已散了,琮親王妃仍在正堂里等著程昶。 她素來溺愛這個兒子,今次他雖失了約,沒來赴宴,因是為公差耽擱,她亦舍不得斥責(zé)他。 見程昶回了府,連忙讓丫鬟婆子為他打水來凈臉,又親自斟上茶,關(guān)切問:“昶兒,累了吧?” 不等程昶答,目光落到他手里握著的錦盒,心中一喜,抿唇笑道:“想來也是不累的,吃了冰蓮糕,最是解乏。” 程昶沒說什么,揭開錦盒,取出耳珰,遞給琮親王妃:“那林氏小姐做糕時,不慎將這耳珰遺落在了食盒里,母親尋個時機,幫我還給她吧?!?/br> 他既對她無意,糕點可以留,這耳珰是萬萬不能收的。 琮親王妃愣住,半晌問:“昶兒……你這是何意啊?” 過了會兒,忍不住又問,“你這么做,該不會是為了……那個侯府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昨天的作話讓小可愛們誤會了。 大家不要擔(dān)心,我身體很健康,經(jīng)常去醫(yī)院是因為懷了小寶寶,近期要做的檢查比較多。 今天雙更失敗了,接下來再接再厲吧。 明天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36565902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守護(hù)阿汀、菜媽、小嬌嬌、頹七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蘇澤弈、經(jīng)年遠(yuǎn)行人。、現(xiàn)場表演一個豹笑、心雞、iam麥、26259368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瑜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九章 程昶愣了下, 意識到她在說云浠,道:“母親誤會了, 這事同云捕快沒關(guān)系?!?/br> 純粹是他不喜歡那個林氏小姐罷了。 琮親王妃卻不大信。 耳珰是她授意林若楠放入錦盒里的, 目的就是為了試探程昶的心意。 程昶落水當(dāng)日,她與王爺不在金陵, 回來后,便覺得這個兒子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她起先覺得高興,到了后來, 卻越來越失落。 從前的程昶雖胡鬧,終歸是與她親的,落水后的程昶,孝敬,有禮, 卻十分疏離, 像始終與人隔著一段不可觸及的距離, 你進(jìn)一步,他便不動聲色地退一步。 琮親王妃只得安慰自己,昶兒這是長大了, 懂事了。 這樣也好。 他今年及冠,從前有人說親, 無人敢嫁, 而今轉(zhuǎn)了性,連畫舫都許久不去了,總算能把親事提上議程。 她挑來挑去挑了林家這個, 樣貌好,性情溫順,沾著親故,知根知底,且王爺說了,明嬰日后的正妃,門第不能太高,林大人官拜五品,是正正好。 幾回接觸下來,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林若楠從起初的抗拒,變得順從,再到實實在在動了心,可昶兒卻一直無動于衷。 琮親王妃心中狐疑,幾個月下來,疑來疑去便疑到了云浠身上。 越想越覺得是。 昶兒落水便是她救的。 那日裴府老太君壽宴,昶兒一個人去水榭,卻與這侯府小姐一起回來。 云浠跪在宮門為云洛鳴冤,到末了,是昶兒換了御史袍,趕去綏宮,闖了早朝,為她把證據(jù)呈上去。 雖然他當(dāng)日在金鑾殿上把話說得十分漂亮,誰也沒得罪,兼帶著還得了今上幾分贊許,可王爺始終是不愿意王府?dāng)囘M(jìn)招遠(yuǎn)的案子的。 琮親王妃提點著道:“忠勇侯府,在招遠(yuǎn)的案子里牽涉得太深了。那個侯府小姐,說到底是個將門女,若是幾年前了倒罷了,眼下這個當(dāng)口……“ 她往廳外看了一眼,確定四下無人,壓低聲音,“你皇叔父老了,身子也不好,儲位上無人,你父親只怕不會喜歡你與軍中人過從甚密。” 她頓了頓,補了兩個字:“招禍。” 私下議儲,議皇帝的身子,乃大不敬,王妃是拼著犯忌來告誡程昶。 程昶不知說什么好,一時間只覺得她想得太過。 王妃又問:“那綰兒……你心中當(dāng)真沒有她嗎?” 程昶沉默一下:“沒有。” “沒有也無妨,正妃也不一定要娶自己喜歡的?!蓖蹂α诵?,“等你封了王世子,還可以再納側(cè)妃,納良妾的?!?/br> 程昶不由看了王妃一眼,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不想納這么多妃妾,相伴的人太多,未必能共攜手。 把那些女子娶回來跟個擺件似的擱在后院,豈不是生生將人耽誤了? 他不愿旁人拘著自己,便也不愿拘著他人。 上輩子一生尋覓未得一知心人,這輩子能得一人彼此不相辜負(fù)已足夠了。 王妃再勸道:“過幾日南安王妃大病初愈,在家中設(shè)宴,母親叫上綰兒同去,你再與她見見可好?”又退一步,“再不濟(jì),宴上京中多數(shù)貴女都會到,還有南安王的旁支,你且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回來跟母親說?!?/br> 南安王是郡王,雖也是宗親,地位比琮親王府矮了一截。 程昶卻是一愣:“南安王妃?” 聽聞南安王妃是宮中馴馬女出生,嫁給南安王后,愛馬之心不減,又在王府的后院飼了幾十匹駿馬,兼養(yǎng)了七八只看馬的狗。 程昶穿來多日,接觸的都是高門貴戶,沒見過哪家養(yǎng)這許多狗的。 今日聽云浠說起她在塞北的日子,又勾起了他養(yǎng)狗的心思,原想跟云浠打聽打聽金陵有沒有狗市什么的,卻被柴房的事打斷了。 程昶一口答應(yīng):“好,到時我與母親同去南安王府上。” 琮親王妃見他應(yīng)得痛快,心中一喜,以為他終于將自己的話聽了進(jìn)去,遂道:“天色太晚了,早些去歇著吧?!辈辉購姳浦?。 豈知程昶哪里是去相看姑娘的,他是去相看狗的。 隔日一早,云浠一臉疲憊地回到忠勇侯府。 她心中記掛著府上有內(nèi)賊的事,連夜里當(dāng)值時也心神不寧的。 這個時辰方芙蘭早已起了,坐在廳堂里等著云浠,一見她,迎上來道:“怎么乏成這樣?可是累著了?” 又溫言道,“今早我特地為你煮了一小鍋粥,快去膳房用些,用過早些歇下?!?/br> 云浠“嗯”了一聲,卻是不動,慢慢在右手旁的八仙椅上坐下。 方芙蘭見她目色沉沉,移步過去,為她斟了杯水,輕聲問:“阿汀,你怎么了?” 云浠在心中把府上的人悉數(shù)了一遍,覺得無論是誰把消息傳出去的,她都難以接受。 這些人都是跟了侯府大半輩子的,都是她的親人。 云浠握著杯子,垂眸看著杯里的水,搖了搖頭,說:“沒事?!?/br>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又將水杯放下,問:“阿嫂,昨日我正午離開侯府后,府上可有人出去過?” 方芙蘭聞言愣了下,片刻,勉強一笑:“這……你怎么想起問這個?” “隨便問問?!痹其豢粗杰教m,“阿嫂不知嗎?” 方芙蘭沒說話,沉默地在云浠一旁坐了,過了好半晌,才輕聲道:“不知?!?/br> “為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