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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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仆的眼淚蜿蜒而下,他傷心欲絕,一時也顧不上尊卑,應(yīng)道:“我知道它活不長了,可我養(yǎng)了它七年,原本想著好好給它送終,沒想到……” “它小時候在這竹林長大,很喜歡這里,眼下馬場那邊用不上它了,它就回到了這竹林。狗啊,跟人一樣,是有感情,是念舊認(rèn)地方的。早知道今天這么多人,我該多長個心,把它帶去旁處的,我怎么就、怎么就疏忽了……” 奴仆說到這里,哽咽失聲。 像是安慰他一般,老柴自嗓子里發(fā)出幾聲低吟,溫柔得令人難過。 云浠輕輕地把懷里的幼崽放在老柴身邊,程昶伸手去撫了撫老柴。 老柴很聰明,知道是他們救了它,舔了舔云浠的手,又舔了舔程昶的手。 奴仆見狀,回過神來,忙揩眼淚道:“奴才無狀,沖撞了三公子與小姐,還望三公子與小姐莫怪?!?/br> 他是有事相求,一咬牙,又問:“三公子方才說,要收養(yǎng)老柴和這幼崽,是真的嗎?” 不等程昶答,他又磕頭:“還請三公子收養(yǎng)了它們,奴才終究是個下人,護(hù)不住它們,若姚府的人再來找,只怕它們皆會性命不保?!?/br> 程昶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自然會兌現(xiàn)?!?/br> 他一想,“你看著老柴長大,與它感情深,我就不把它帶走了。改日我過來,幫你把它的后事辦了,這只幼崽我?guī)ё?。?/br> “多謝三公子、多謝三公子!”奴仆蒙受大恩,一時口不擇言,“外間都傳三公子蠻橫跋扈,可今日奴才一見,三公子當(dāng)真菩薩轉(zhuǎn)世!” 又說,“可惜這只幼崽生來體弱,它原有兩只兄弟,沒出生幾日都病亡了,還望三公子悉心照料,老柴很聰明,這只幼崽若能平安長大,一定與老柴一樣聰明。” 程昶點(diǎn)頭:“你放心。” 他抱起幼崽,正欲與云浠一起離開竹林,迎面見程燁去而復(fù)返。 程燁先拱手與程昶一拜,喚了聲:“三公子?!比欢聪蛟其?,急問,“云浠小姐,你背上的傷不要緊吧?” 云浠搖頭:“沒事,多謝小郡王?!?/br> 程昶愣了一下:“你受傷了?” “三公子有所不知,方才若不是云浠小姐護(hù)著老柴與這只幼崽,只怕它們早命喪于府上武衛(wèi)的棍棒之下。后來老柴受傷,云浠小姐為了將幼崽攬?jiān)趹牙铮鷰退粤艘还??!背虩畹?,又自?zé),“在下來得晚,也不頂用,多虧三公子幫忙?!?/br> 程昶一時怔然:“你為何……” 他想說,明明萍水相逢一只小柴犬罷了,為何值得她如此相救? 可話未出口,云浠仿佛已知道了他要問什么。 目光落到他手里的幼崽身上。 “我就是覺得,它和阿黃小時候長得像?!彼f,聲音很輕,“我……很想它?!?/br> 很想阿黃。 很想……當(dāng)年在塞北的那些日子。 那些,父親與哥哥還在的,無憂無慮的日子。 程昶看著云浠,她雖未將后半截藏著的話說出來,但他竟聽明白了。 再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人生在世無所歸依,這一份執(zhí)意要養(yǎng)狗的心愿,也不過為了全上輩子無人相伴的殘念罷了。 他猶自惘然,云浠忽然抬頭看他,笑道:“小郡王說的是,還好三公子來了,若不是你,只怕救不下它。” 她方才還神傷,轉(zhuǎn)眼就開心起來。 一瞬間猶如云霾散去天光傾灑。 日破云出般令人喟然。 小小的幼崽,眉心有一道白,雖然有些病懨懨的,雙眼卻很有神,很好看,一定會很聰明,就像云浠的阿黃一樣。 程昶心念微動,不知是為了成全云浠還是為了成全自己。 將幼崽往前一遞,“你來養(yǎng)它?!?/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才是男二,但是這篇單純的1v1,男二戲份不太重。 明天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嬌嬌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癡情司、現(xiàn)場表演一個豹笑、長街、飄然雨蝶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sunny 49瓶;拾音 47瓶;甘木某、比較甜的無憂酒 20瓶;小白菜~ 5瓶;幕落、吃糖果的柒柒、宅vv、瑜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二章 云浠一愣:“三公子不想養(yǎng)嗎?” 他很喜歡它, 她看得出。 “想。”程昶道,“但我府上人多手雜, 只怕會養(yǎng)不好。” 這是實(shí)話。 他今日雖來看狗, 并未打算要立時領(lǐng)一只回去。 王府的小廝缺乏管教,這只柴犬這么小, 指不定哪一日他不在就鬧出幺蛾子。 云浠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過幼崽。 這幼崽認(rèn)人得很,不過小半日光景, 已然熟悉了云浠,眼下回到她懷里,舒適地“嗚”了兩聲。 程昶實(shí)在喜歡,又道:“給它取個名字吧。” 立在一旁的程燁插話道:“這小狗身子孱弱,前頭兩只兄弟都沒了, 只怕名字不能起得太好, 否則會傷壽數(shù), 云浠小姐不如給它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br> 云浠聽了他二人的話,托起小狗崽端看了一陣。 它不知從哪兒蹭了一身泥, 臉上身上都臟得很。 取個賤名…… 云浠道:“就叫它臟臟吧?!?/br> 程燁一愣,笑道:“這個名字好。”似又想起什么, 說, “在下這便吩咐府上的下人備一個木籠子,待會兒宴散了,云浠小姐方便將臟臟帶回府上?!?/br> 日暮戌時, 開宴了,云浠與程昶將臟臟托給南安王府的下人,一并去中廳赴宴。 路上,云浠想起侯府內(nèi)賊的事,她雖懷疑羅姝,奈何沒有證據(jù),便與程昶說還在查。 程昶回說不必急。 兩人的坐次不在一處,入了廳便分開,三公子與琮親王妃是南安王府的上賓,去了首席。 然而一個月前,羅姝的父親羅復(fù)尤提了四品樞密直學(xué)士,她今日的坐次倒是與云浠挨著。 云浠心心念念著要從羅姝這里打聽出加害程昶真兇的線索,旁敲側(cè)擊了大半晌,羅姝卻只說些車轱轆話。 陪方芙蘭去藥鋪的人是她,方芙蘭在藥鋪行針時,她的確離開了大半個時辰。 云浠問她為何離開,羅姝一笑,說:“那鋪?zhàn)永锏乃幬秲捍瘫堑煤?,我聞不慣,就出去走了走?!?/br> 云浠被她這一通舉重若輕的辯白弄得迷茫,一時間竟懷疑起兩回給真兇泄露消息的人究竟是不是羅姝。 云浠不知自己是否小瞧了這個表妹,好在她問話問得嚴(yán)謹(jǐn),沒讓羅姝瞧出什么端倪。 兩人又說起其他,羅姝支支吾吾道:“阿汀,我與你說一樁事,你可不要怨我?!?/br> 這事的前半段,云浠其實(shí)是聽說過的。 六月初,京郊流寇頻頻生亂,今上想著秋節(jié)將至,命樞密院在秋節(jié)前把流寇的亂子平了。 這事本來是小事,壞就壞在今上指派去平亂的人是姚杭山,姚杭山嫌麻煩,私下里把這事交給了羅復(fù)尤處置。 羅復(fù)尤早前是忠勇侯麾下的統(tǒng)領(lǐng),然而回京后,他多辦理文書政務(wù),久沒調(diào)遣過將領(lǐng),及至六月中,京郊流寇的亂子非但沒平,還愈鬧愈沸揚(yáng)。 今上為此大肆發(fā)作了一通,甩了臉色給姚杭山看。 姚杭山也郁郁,覺得是羅復(fù)尤牽連了自己。 況乎這些年,羅復(fù)尤升遷得快,眼下已然官拜樞密直學(xué)士。 外頭便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羅復(fù)尤其實(shí)是故意不把差事辦好,削弱今上對姚杭山的信任,以便有朝一日取姚杭山而代之。 這些流言聽多了,常人心里都會起一個疙瘩。 姚杭山又不是一個宰相肚里能撐船的,不多久,便擺出了一張冷臉給羅復(fù)尤看。 姚府與羅府兩家的關(guān)系至此疏遠(yuǎn)。 羅姝道:“按說這是我父親與她父親之間的事,不該影響到我和素素,可是五日前,我二人結(jié)伴去裴府探望老太君。老太君她……大約因?yàn)槟阃擞H的事,還在氣恨裴二哥哥和素素,裴府的人便只將我請了進(jìn)去,讓素素在外廳里空等著?!?/br> “我原以為依素素的脾氣,她必不愿等我,早一個人走了。誰知她竟真真在外廳里等了一個來時辰,直到撞見裴二哥哥送我出來,才跺腳離開?!?/br> “而且這些日子……”羅姝說著,看了眼云浠的臉色,“不知為何,裴二哥哥竟是與素素疏遠(yuǎn)了,幾回在別府的席上相見,他也只與我說說話?!?/br> “本來嘛,咱們?nèi)齻€,你、我、裴二哥哥早年同住在塞北,關(guān)系就比旁人近一些,多說幾句也沒什么,誰知竟讓素素生了誤會,加上我父親與她父親的事,她就不理我了?!?/br> 羅姝說著,去搖云浠的手臂:“阿汀,你看,我都與你坦白了,你可千萬不要跟素素一樣生我的氣,不然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云浠一頭霧水地聽她說了半日,最后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氣?” 羅姝道:“我怕你像素素那樣,以為,以為我與裴二哥哥……” 云浠明白了。 她這才與裴闌退親,轉(zhuǎn)頭羅姝便與裴闌走得近,羅姝的意思,大約是怕她因此對自己心生嫌隙。 再往深一層想,老太君在裴府一言九鼎,而今云浠退了親,她氣裴闌與姚素素暗通款曲,是必不愿讓姚素素過門了。 但羅姝不一樣,老太君雖不如喜歡云浠一般喜歡她,到底還是認(rèn)可她的。 裴闌早已到了議親的年紀(jì),這廂娃娃親一解,總不能一直不娶妻。 指不定姚素素對羅姝的氣恨并非空xue來風(fēng),裴府與羅府已暗中議上裴闌與羅姝的親事了。 羅姝這番話,更多是為試探云浠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