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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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帝“嗯”了聲:“你回京前,托人遞上來的折子朕已看過了,你做得很好。” “至于那些賊寇?!闭言垲D了頓,看向鄆王妃,“孟卿?!?/br> “臣在。” “朕記得,刑部遞上來的流放名錄中,有幾個地方尚缺人手?” “回陛下,正是?!?/br> “把這些賊寇編入其中,秋分前,一并發(fā)過去吧?!?/br> “是?!编i王妃合袖一揖。 “行了。”昭元帝看重云浠,而今見她辦了一樁漂亮的差,對她的態(tài)度十分溫和,“你平亂歸來,想必乏累。忠勇侯的舊部明年開春才從塞北起行,金陵的兵馬調(diào)度尚需時日,朕聽聞你這幾年在京兆府做捕快,十分辛苦,趁此時機(jī),好生在府中歇上半月一月,等兵馬調(diào)度好了,有了差事,朕再傳你?!?/br> 云浠躬身稱“是”,謝過龍恩,卻是不走。 昭元帝問:“怎么,你還有什么事嗎?” 云浠沉默一下,說道:“陛下,末將聽聞,琮親王府的三公子失蹤了?!?/br> 昭元帝沒吭聲。 云浠又道:“末將還聽聞,三公子失蹤前,正是在查末將父親,忠勇侯的案子。” 殿中一時寂然,良久,昭元帝淡淡道:“他是御史,明辨正枉乃他職責(zé)所在,你不必多往心里去?!?/br> “是?!痹其还笆忠镜酶睿暗⒂X得,末將這些日子左右閑著,因而……想請命前去尋三公子?!?/br> 若云浠此刻抬頭,便能發(fā)現(xiàn)昭元帝先前的一副和顏悅色早已褪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悠然,卻又不盡然,仿佛這悠然,只是他拿出來擺在眼底的假象,而雙目幽深,誰也不知道那里頭藏了什么。 良久,昭元帝不緊不慢地道:“你想去,就去吧?!?/br> 過了會兒,他看向立在殿中的程燁,又才吩咐:“景煥,你這兩日無事,看看手下有無富足的人手,撥給她一用?!?/br> “是?!?/br> “行了?!闭言蹟[擺手,“都散吧?!?/br> 眾人一并行禮。 宣稚與鄆王一退出殿外,便往各自衙門去了,程燁與云浠由一名內(nèi)侍官引著,往宮外而去,出了綏宮門,方至護(hù)城河畔,只聽轔轔一陣馬車聲。 云浠移目望去,馬車富麗,車前的燈籠提了一個“琮”字,竟是琮親王殿下的車駕。 云浠與程燁當(dāng)即退去道旁,朝著馬車行禮。 誰知那車駕竟在二人身前不遠(yuǎn)處停駐,車役看了云浠與程燁一眼,朝車?yán)镒娜送ǚA:“是忠勇侯府的云校尉與南安王府的小郡王?!?/br> 半晌,琮親王淡淡“嗯”了一聲,他掀開車簾,默不作聲地朝云浠看去。 隔得遠(yuǎn),眉目是瞧不清了。 但忠勇侯府的獨(dú)女,他是見過的,只記得是生得好。 眼下仔細(xì)再看,饒是穿著一身校尉服,依舊亭亭玉立。 昶兒遇難,就是為了她父親的案子? “王爺。”車役見此情形,問,“可要傳忠勇侯府的云校尉過來說話?” 琮親王沒應(yīng)聲,片刻,他放下車簾:“走吧?!?/br> 文德殿中侍奉的內(nèi)侍見是琮親王殿下到了,安靜地退出殿外。 “來了?”昭元帝擱下手中筆,指著早已備好的椅凳,溫聲道,“坐吧?!?/br> “不敢?!辩H王卻道,“臣有罪。今日進(jìn)宮,特來向陛下請罪?!?/br> 他奉皇命領(lǐng)著宗室們?nèi)グ自扑录捞炱砀?,后來程昶出了事,他在白云山滯留了七日,這七日間,今上非但調(diào)動禁軍幫他尋人,他一回到金陵,還特派人到王府上問候。 琮親王與昭元帝雖是親兄弟,到底君臣有別,按說琮親王得此天恩浩蕩,哪怕心中悲慟,回到金陵,也該第一時間進(jìn)宮謝恩的,可他非但沒有這么做,還一連稱病數(shù)日,閉門謝客。 “平修。”半晌,昭元帝嘆了一聲,喚了琮親王的字,“你可是還在生皇兄的氣?” “你是不是在怪朕,是不是覺得年初昶兒落水,你進(jìn)宮請朕細(xì)查,朕就該查個水落石出的?可昶兒落水畢竟才過去半年,朕想著,凡事終歸要緩一緩……” “臣不敢?!辩H王道,“陛下是社稷之主,遇事必定有諸多考量,怎么做,如何做,都該三思而后行。” “還是你心中覺得,昶兒今次遇害,是因朕縱容慫恿所致?” 琮親王聽了這話,不由苦笑:“陛下何必拿這話才激臣?” “其實你如果這么想,朕心中反而好受些。”昭元帝道,“金陵城里,能做出這些事的,統(tǒng)共就那么幾人。昶兒……也不知是擋了他們其中哪個人的道。” 他是皇帝,若真想查,哪有查不出來的道理? “可是朕的身子已大不好了,眼下儲位懸而未定,朝綱正是脆弱。這案子,若死命往下查,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朕的皇子、肱骨大臣,怕是誰也不能有善果。若能妥善處置了還好,若是不能,后果不堪設(shè)想。百年江山,莫不能毀于一夕。昶兒的事,只能一點一點地來。朕允諾你,待來日,朝綱漸穩(wěn),朕一定會還昶兒一個公道,犯下此案的,無論是誰,朕絕不姑息。” 他是兄長,是皇帝,而他是親王,是臣屬。 龍椅上坐久了的人,到老了,能把話說到這份上,已是足夠了。 何況親王的身份實在太微妙,動輒招帝王嫉恨。 這些年下來,琮親王一直做得很好,不說做小伏低,有些罪責(zé)擔(dān)一擔(dān),故意犯一些無足輕重的過錯,散去大半人心,也能活得安穩(wěn)。 甚至昶兒,他也把他養(yǎng)得沒那么合意。跋扈一些,懵懂一些,只要不是大jian大惡,等日后懂事了,好生在王府里呆著,無論皇位上的人怎么換,他都能一世無憂。 親王的權(quán)利的帝王賦予的,他們兩兄弟在前一朝的皇權(quán)風(fēng)雨里相攜而行,共經(jīng)生死,情分非比一般,但那都是前半生的事了,而今昭元帝信任他,抬舉他,對他仁至義盡,恰逢這個儲位動蕩的時機(jī),他該讓步體諒。 琮親王默立良久,然后合袖,對著昭元帝深深一揖:“臣弟明白陛下的難處,也請陛下切莫憂心傷身,多多保重龍體才是?!?/br> 話頭點到為止 昭元帝頷首,另提起一事:“聽說這大半年來,昶兒與忠勇侯府的云氏女走得有些近?” 琮親王沒作聲。 昭元帝又道:“朕原還不信,想著他們兩人,能有什么交集?哪知道方才進(jìn)宮,云氏女竟執(zhí)意請命,要帶兵去找昶兒。朕……準(zhǔn)了?!?/br> 琮親王淡淡道:“哦,可能云氏女感念昶兒曾為宣威將軍伸冤,是以想要回報?!?/br> 昭元帝笑了笑:“兒女間的事,你這個當(dāng)?shù)?,尚不如朕這個做叔父的上心,上個月,皇祖母還問起昶兒的親事,朕想著昶兒也不小了,等找到他……” 略一頓,像是才發(fā)現(xiàn)琮親王仍端然立著,又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椅凳,說:“快坐吧?!?/br> 琮親王于是合袖一揖,依言坐了。 云浠與程燁離開綏宮,二人約定酉時相見,爾后云浠先一步往城門去,程燁則回在京房調(diào)派人手。 到得城門,云浠微微一愣,除了孫海平與張大虎,沒想到田泗、柯勇,還有田泗的弟弟田澤都已在此等著她了。 田泗道:“張、張張大人,聽聞,云校尉您要去、要去尋三公子,特允了我與、與柯勇的假,讓我們來——幫著您。至于阿、阿澤……” “在下聽家兄提及此事,得知云校尉又要離京,在下這些日子得閑,可去府上幫忙照料,還請云校尉放心?!碧餄山舆^田泗的話頭,溫聲道。 云浠聽他這么說,想到秋試已過,如今只等放榜結(jié)果,便不與他多客氣,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br> 不多時,日暮已至,程燁帶著數(shù)十兵馬過來了。 見了田澤,他微微一愣,招呼了聲:“望安兄。”他二人是至交,平常素有來往,一時想到田澤田泗與侯府的淵源,程燁了然,多提醒了句,“那侯府就麻煩你了?!?/br> 爾后對云浠道,“在京房的兵馬不是都聽我調(diào)配,且有些尚有職責(zé)在身,今日情急,我能抽調(diào)的只有這七十來號人,你且先用著。等我再湊齊些人手,改日一并給你送去?!?/br> 云浠一點頭:“有勞小郡王了。” 說著,她翻身上馬,作勢便要起行。 “云校尉?!背虩羁粗谋秤?,忍不住喚了一聲。 天邊的殘陽淡淡的,在云端覆上一層極薄的,彤色的邊,卻不刺目。 他不明白云浠為何一回金陵連歇都不歇上一刻,便要去找三公子,想問,卻不敢問。 就像他此刻手里緊握著一枚平安符,想送,卻躊躇著送不出去。 “怎么?”云浠見程燁半晌不作聲,不由問道。 “沒什么?!卑肷?,程燁道。 他在心里勸自己,再等等吧。 然后看著云浠,一笑:“尋人不易,若遇到難處,便差人告訴我,我一定竭力相助。等過幾日,我湊足兵馬,就去白云山找你,幫你……一起尋三公子?!?/br> 云浠點頭,又道了聲“謝”,隨即翻身上馬,面向黃昏的殘陽,打馬而去。 (第一卷 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牽程三出來失敗了,但明天他一定能繞文溜足三圈。 明天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樂可樂哉、菜媽、tacica鳥、小嬌嬌、現(xiàn)場表演一個豹笑、蘇澤弈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我系一只大餓魔. 30瓶;喵大出 10瓶;suezzheng 5瓶;阿林的九月 2瓶;星星索、項姬、哎呀媽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卷 :明鏡無塵 第五十章 “心率, 六十一次/分;血壓,七十, 一百二……這是一還是二?” 張醫(yī)生伸手在程昶面前比出一個數(shù)字。 程昶:“……四?!?/br> “身份證號報一遍。” “三三零一零零……” “行了。”張醫(yī)生摘下聽診器, “一切正常。記憶力和理解力都沒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