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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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每耽擱一日,三公子就少一分生還的希望。 程燁看著云浠,一時(shí)沒有說話。 他不是沒問過她為何執(zhí)意要尋程昶,那時(shí)云浠只說是三公子幫她為哥哥伸冤,她因此知恩圖報(bào)。 程燁想起此行的目的,對云浠道:“你也別因此累著了自己,侯府還有人等著你回去呢?!?/br> 云浠低聲道:“我知道?!比缓笳f,“我再去別家問問?!?/br> 一旁的婦人見云浠如此,勸說:“大姑娘,你別急,等俺家的糟老頭出海回來了,俺讓他幫你去打聽打聽?!?/br> “是啊是啊,他們在海上一飄幾十百把里,偶爾在附近的村鎮(zhèn)歇腳,見的人比咱們多,等過幾日,他們回來了,咱們幫你問問?!?/br> 漁村的村民捕魚為生,家里的男人通常也是結(jié)伴出海。 云浠點(diǎn)頭,又說了聲謝。 她跟孫海平又步去不遠(yuǎn)處的一間屋子前,叩開房門,把備好的畫像拿給應(yīng)門的老嫗看,老嫗看過后,與之前的婦人一般說辭,從來沒見過。 蕪?fù)┐搴苄。贿^一個(gè)來時(shí)辰,云浠已和田泗柯勇分頭打聽完畢,跟往常一樣,村中無一人見過程昶。 此刻黃昏已至,夕陽西下,沒了當(dāng)空的艷陽,秋寒在霎時(shí)之間砭人肌理。 云浠原打算在蕪?fù)┐褰杷抟煌恚羧找辉缭偃ム彺宕蚵?,正轉(zhuǎn)身往村里走,忽見先前的婦人亟亟朝她跑來,說:“大姑娘,快、快來!” 云浠上前兩步:“怎么了?” “隔壁村的張奶奶帶著小孫女去劉嬸家做客,剛才我把畫像拿給劉嬸看,那個(gè)小孫女說,這幾日家里來了個(gè)跟畫里人長得差不多的菩薩?!?/br> 云浠怔住。 倒是她身旁的程燁先一步問:“當(dāng)真和畫里的人長得差不多?” “哎,這還有假?”婦人催他們,“是不是,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狀態(tài)特別不好,一邊寫一邊不知道自己在寫什么,今天先更這么多,明天三三和阿汀見面。 明兒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的小天使:梧桐 1個(gè);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嬌嬌、守護(hù)阿汀、飄然雨蝶夢、現(xiàn)場表演一個(gè)豹笑 1個(gè);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louise 30瓶;爾齋 10瓶;suezzheng 5瓶;雙魚泉映月、氿笙 4瓶;睡珠子、mikimik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五五章 話音沒落, 劉嬸已然帶著一名老嫗和一名小姑娘過來了。 劉嬸對小姑娘道:“四丫頭,快把你適才的話跟這幾位官爺再說一遍?!?/br> 四丫頭才五六歲年紀(jì), 梳著一對羊角辮, 她平日里跟著奶奶走村串戶,遇到的都是熟悉的人, 這會兒乍然瞧見這么多陌生臉孔,嚇得直往奶奶身后躲,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哎!”劉嬸是個(gè)直性子, 催促道,“張家他奶奶,您來說?!?/br> 老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前兩天,四丫他爹出?;丶?,帶回來了一個(gè)不知是死是活的公子。聽說是一兩個(gè)月前, 在白云湖的水岸邊找著的, 還說是個(gè)貴人, 叫我跟四丫她娘好好照料?!?/br> 程燁拿著程昶的畫像給老嫗看:“張家她奶奶,您仔細(xì)瞧瞧,您說的貴人是不是長這個(gè)樣?” 老嫗的眼很花, 分辨不清畫上人的模樣,湊近看了半晌, 也只支吾道:“反正就是和菩薩差不多?!?/br> 還是躲在她身后的四丫頭小聲補(bǔ)了句, “就是這樣?!?/br> 程燁聽了這話,當(dāng)下也不遲疑,問老嫗道:“不知張家奶奶家住何處, 可否請您帶我等過去看看?” 老嫗咋舌,眼前幾人都是官爺打扮,身著裙裝的那位俊俏的大姑娘更是氣度不凡,四丫她爹娘都喜歡清凈,乍然帶著這么多人上家里去,不知他們會不會生氣。 劉嬸見張奶奶不言,急了,斬釘截鐵道:“能,我?guī)銈冞^去!” 程燁點(diǎn)點(diǎn)頭,道了聲謝,正要帶著手下的人跟上,走了兩步,一回頭,卻見云浠仍頓在原地。 程燁問:“怎么了?” 云浠沒答,過了會兒,她搖了搖頭,低聲說:“走吧?!?/br> 張奶奶住的村子在鄰近的豐南港,離蕪?fù)┐宀贿^幾里路,路上,劉嬸對程燁與云浠說,各村的男人出海的日子不同,回村的日子也不同,因此四丫他爹他們比蕪?fù)┐宓哪腥藗冊鐜兹盏郊摇?/br> 夕陽西下,村戶漁港間升起裊裊炊煙,到得豐南港,程燁讓手下與孫海平幾人等在村口,獨(dú)與云浠兩人跟著劉嬸往里走。 劉嬸把他們引到一戶曬了網(wǎng)的漁家,招呼道:“四丫她爹,四丫她娘,吃著呢?”又說,“快別吃了,家里來貴客了!” 漁家的木扉是虛掩著的,隱約可見屋內(nèi)的場景,不一會兒,四丫他爹就捧著碗出來了,看了看云浠和程燁,又看向張奶奶:“阿娘,這二位是——” “這二位是金陵來的貴客?!眲鸫鸬?,“四丫他爹,我問你,你們先前出海,是不是在海上撿了個(gè)菩薩一般模樣的公子?我聽你阿娘說,你前兩天把他帶回家里,讓四丫她娘好生照料來著?” 四丫他爹愣了一下,看向程燁,“官爺是來尋他的?”遲疑了一下,又說,“那官爺這便隨我進(jìn)屋吧?!?/br> 言罷,有些責(zé)備地看了老嫗一眼,像是埋怨她多嘴的意思。 漁村的村民過的是自給自足的日子,雖不至于缺衣少食,大都并不富裕,此刻暝色四起,四丫家里統(tǒng)共只點(diǎn)了一盞油燈。四丫他爹端著油燈把程燁與云浠引到一間屋前,掀開布門簾,說:“躺在榻上的就是貴人了,二位且看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gè)?” 程燁頷首,方要邁步過去,卻見云浠又駐足在門前。 她的目光落在榻上仰躺著的人身上,一燈如豆隱約映出她眸中的期待與惶然不安。 想過去看看,卻又不敢。 她找了他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寧肯抱著這絲希望裹足不前久一點(diǎn),因?yàn)楹ε滤鼤淇铡?/br> 程燁終于瞧明白云浠的躊躇是緣何,心中一時(shí)不是滋味,但他沒說什么,更沒催促云浠,獨(dú)自走過去,就著燈火往榻上躺著的人仔細(xì)看去。 竟然真的是程昶。 程燁怔住了。 距三公子失蹤已有月余,跟著他四名武衛(wèi)也已下葬,時(shí)至今日,金陵城當(dāng)中幾乎所有人都認(rèn)為程昶死了,沒想到他居然活著。 程燁急而短促地道了句:“是他?!?/br> 云浠一愣,疾步過來,朝榻上的人望去,見是程昶,腦中混沌一片,但手已下意識探向他的鼻間。 鼻息綿長平緩,是真的活著。 云浠慢慢收回手。 她張了張口,分明有許多話想問,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胸腹中像是漲了潮,慢慢水滿,溢過她的心肺,喉管,把她所有的言語堵在了喉間。 她是歡喜的,但并不多興奮意外,不知為何,她一直有種直覺,覺得他還活著,會活著。 縱然她在斷崖邊找到了自己送給他的平安符,知道他落了崖,縱然整個(gè)金陵都覺得三公子沒了,連琮親王府也將開始cao辦白事,她就是這么篤信著。 云浠不知道這種直覺從何而來,就像她從前,有那么幾瞬覺得他并不是這世間人一樣。 程燁喚了兩聲:“三公子?!币姵剃坪翢o反應(yīng),問四丫他爹,“他怎么不醒?請大夫看過嗎?” 四丫她爹搖頭,說:“之前在白云湖岸邊撿到他時(shí),他就一直睡著,后來我們把他帶來船上,喂水喂食都喂得進(jìn)去,就是不醒,船上倒是有個(gè)懂些醫(yī)的為他瞧過,說他脈搏有力,除了右胳膊上的傷,身子看著康健,沒什么毛病。” 程燁一聽程昶右胳膊上有傷,掀開被衾來看了看,傷是外傷,大約是被利刃劃的,眼下早已愈合得差不多了。 他從腰囊里取出一小錠銀子交給四丫他爹,說:“勞煩你,去這附近請最好的大夫來為他看診,無論多晚,務(wù)必請來。” 四丫她爹應(yīng)了,見程燁一身官服已然十分不凡,然他對待榻上之人居然恭敬有加,不由好奇道:“這位官爺,敢問這位貴人竟是哪家官戶人家的公子不成?” 程燁想了想,倒也沒瞞著程昶身份,說:“不是官戶,他是琮親王府的三公子?!?/br> 四丫她爹愣了愣,一時(shí)竟沒鬧明白三公子是個(gè)身份,拿著程燁給的銀子走到屋門口,才驟然想起程燁方才,仿佛提了個(gè)什么“親王府”? 百姓對天家事不甚了解,卻也知道當(dāng)今天下,只有一個(gè)親王。 這位“三公子”是那位親王的兒子,那豈不就是……小王爺? 四丫她爹一個(gè)踉蹌,險(xiǎn)些在門檻上栽下去。 四丫她爹往屋內(nèi)看一眼,這個(gè)時(shí)節(jié)出海,收獲通常不大,然而自從撿到屋內(nèi)那位睡著的貴人后,他們一村人捕下的魚直要趕上春夏,村里的男人都當(dāng)這是貴人帶來的福氣,打算過幾日再帶上他出海一趟,哪知今日他阿娘竟帶著官爺尋貴人來了。 四丫她爹心有余悸地想,沒想到竟是親王府的小王爺,這么看來,還好他娘帶了官爺找過來,否則,也不知私藏王爺是個(gè)什么罪。 不多時(shí),孫海平與張大虎聽聞?wù)业匠剃频南ⅲ矓D進(jìn)屋里來了。 他們守在榻前,一疊聲“三公子”,“小王爺”地輪著喚,但程昶就是不醒。 四丫她娘送了幾盞燈火進(jìn)來,屋中比先時(shí)敞亮了不少,云浠此刻已有些緩過來了,她默不作聲地在塌邊的長椅上坐了,看著程昶。 三公子還是之前那副模樣,兩月下來,人竟只瘦了一點(diǎn),臉色雖然蒼白,卻不算全無血色,眉心舒展平緩,看著當(dāng)真很康健,仿佛只是睡著了。 她又取了水,舀了一勺,給他喂去,果然如四丫她爹所說,水也是喂得進(jìn)的。 云浠的心情徹底平復(fù)下來。 她略作沉吟,三公子此番遭遇不測,是遇到了歹人,他右臂上的刀傷就是最好的佐證。 那位要傷他的“貴人”權(quán)勢滔天,若是得知他還活著,必然會再下手,因此她哪怕要帶三公子回京,也不能冒然上路,即便加上程燁的人馬,他們統(tǒng)共也不過二十余人,而東海漁村地處偏僻,路上一旦遇上意外,求援不及。 沒過多久,四丫他爹帶著臨村的大夫回來了,大夫已知道程昶的身份,不敢怠慢,仔細(xì)為他把了脈,活動了他的四肢筋骨,又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費(fèi)解道:“貴公子脈象沉穩(wěn)有力,氣色尚好,四肢百骸無損,頭顱亦不見外傷,按說該是十分康健,眼下雖是昏迷,卻無昏迷虛乏之態(tài),反而像只睡著?!?/br> 思索了一會兒,又道,“興許是草民醫(yī)術(shù)不精,叫官爺們笑話,但草民實(shí)在看不出貴公子有何異狀,這樣吧,草民為他開些寧神靜氣的藥,服過后,若三日后貴公子還不能醒,官爺們只能另請高明了?!?/br> 程燁謝過,得了大夫的藥方,讓手下一人跟著他去抓藥。 云浠見屋中不相干人均已撤走,對程燁道:“煩請小郡王明日一早回京里一趟,把尋到三公子的消息直接稟明今上與琮親王殿下。” 程燁一愣:“你與三公子不一起回?” 云浠搖了搖頭:“我怕路上有意外?!?/br> 她這么說,程燁就反應(yīng)過來了。 程昶既是被人所害,只要他還活著,要加害他的人必然不會死心,為今之計(jì),只有迅速回京一趟,當(dāng)著群臣的面,把他在東海漁村的消息稟明今上,讓今上直接派殿前司的人來接,如此,即便有歹人想要動手,礙于有禁軍在,也須緩一緩了。 程燁于是點(diǎn)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