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麓仙緣】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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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晶石飽含鮮血又受了道法之力, 紅光更盛,散而分成八股分別注入到八方石獸所對應(yīng)之處。待那八尊石獸亦發(fā)出暗暗的紅光,石獸身后的法門這才依次浮現(xiàn)出咒文和八卦。初一盯著法門的變化,不確定哪扇門會為她開啟,在那之前血和道法都不能停, 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很快, 石馬后的法門里出現(xiàn)了三連的卦印, 初一自顧念道:“乾?!钡灾怀掷m(xù)了三秒便暗了下去。緊接著石羊后面的法門里又浮現(xiàn)了六斷的卦印?!袄??!背跻辉捯魟偮?,坤卦也消失了。如此連續(xù)了幾門, 直到石豬后的法門出現(xiàn)了上下皆斷唯有中滿的坎卦, 那法門便忽明忽暗的閃光,卦印也不再消失。 “坎?!”初一心中一驚,又等了等, 卻依然不見坎卦消失艮卦亮起,她只好收了道法, 隨意從破爛的道袍上撕下片布條, 將祭血的手掌簡單纏繞幾圈,算是做了包扎。 隨著初一撤去鮮血和道法, 血晶石又變回了普通的黑色粗石。祭壇第二層上,除了石豬以外的其他石獸也紛紛黯淡下去。 “竟然是坎?!背跻徽Z氣中帶有意外之意,心里卻早已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藏员硐笊暇褪嵌蚕嘀? 陽陷陰中, 有險陷之意。所謂天險、地險, 險上加險, 不正應(yīng)了她此番入宗試典中危難重重,歷盡曲折坎坷的宿命嗎。 初一走下祭壇頂層,又下了祭壇第二層,來到第三層的坎門前。再不像先前那般多想,從容而入,迎接宿命。 坎門之中,又是一片混沌。初一還來不及細(xì)看,腦中一陣眩暈襲來,她竟站立不穩(wěn),跌倒在地,只覺體內(nèi)生機(jī)又被法門抽離了大半,肩上的魂燈已黯淡得現(xiàn)了魂石的原形,如風(fēng)中殘燭般隨時都會熄滅。 初一撐著手臂想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體早已使不出任何氣力。這時她才猛然驚覺,每次穿過法門時身體都會漸漸失去生機(jī),魂燈也會漸漸昏暗,這些法門并不是什么可以逃出生天的機(jī)緣,全部都是一步步置她于死地的陷阱!只是最初的時候沒有那么明顯,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察覺到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初一懊惱萬分,伏在地上,強(qiáng)打起精神觀察周身的一片黑暗。 “初一?!被煦缰?,竟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喚她的名字。 初一渾身汗毛倒豎,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試探著回應(yīng):“師,師父?” “不肖逆徒!”靈犀子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師父,是你嗎?師父?!”初一用力撐起身體,跪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打探著眼前的黑暗。 “我且問你!為何要來天御宗應(yīng)試!” “我……”初一知道師父一向厭惡天御宗,又從凌非焉那得知他竟是叛出師門的天御宗弟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靈犀子得不到初一的回應(yīng),滿是憤怒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天御宗有什么好,讓你甘愿祭血八獸血魂陣,以致進(jìn)了這萬劫不復(fù)的陰陽邊界?!?/br> “師父,徒兒只是想修習(xí)正宗道法,來日斬妖除魔,匡扶正道,以洗脫先前我們……我們……”洗脫她與師父先前犯下的罪孽,這樣的話到了嘴邊,初一說不出口。畢竟她面對的,是從六歲起就一招一式一法一陣教她道法,養(yǎng)她長大的師父。 “正宗道法?哈哈哈哈哈?。?!”靈犀子的聲音狂笑起來,提到正宗道法時,充滿了不屑?!澳阋詾榘碎T二十四陣的虛境之試為什么只有五門而出的弟子能夠考入天御宗?你知道深陷驚門、傷門的應(yīng)試者最終會落得怎樣的下場?你又知道你現(xiàn)在已身處無盡循環(huán)的死門之中,等待你的只有神形俱損,永無出路!” 初一聽聞竟落在了死門之中,不由得大驚失色,向靈犀辯解道:“可是,虛境不是由天御宗的凌尊首徒們撐起的結(jié)界嗎?就算我走不出去,十八個時辰到了,結(jié)界解除之后,我便可以出去了呀!” “愚蠢!”靈犀子的聲音又憤怒起來:“難道你還沒有覺悟嗎!就是你口中的正宗道法將你引到這陰陽交界的混沌之中!現(xiàn)在你的身體,你的魂魄已經(jīng)不在紫麓山翠竹林的結(jié)界里了!” “什么?!”初一頹然癱坐,弱弱的問道:“那,我在哪兒……” “你發(fā)動了八獸血魂陣,把自己傳送至此?,F(xiàn)在你與為師一樣,徘徊在混沌之中,游離在陰陽之外?!?/br> “這,可是,我!”初一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突來的信息讓她腦中混亂不堪,十分凌亂。 “痛苦吧,怨恨吧,看看周圍這些法門,就是他們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把你推落萬劫不復(fù)的深淵?!膘`犀子的聲音越來越猙獰,漸漸變遠(yuǎn)。 初一捂著耳朵,拼命的搖頭,她不愿相信靈犀子告訴她的話,也不愿相信這聲音真的是來自師父靈犀子的亡魂。但她還是聽從了靈犀子的引導(dǎo),細(xì)看周圍。 本以為落到這步境地,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再驚嚇到她。但初一這一看,還是一陣心悸。原來她周身的混沌之中,并非空無一物只有黑暗,而是潛藏著密密麻麻無數(shù)的法門。只是那些法門已經(jīng)黯淡得幾乎與黑暗混為一色,若不細(xì)看,真的難以注意。 初一大駭,周身所在竟然全是法門!這豈不是意味著,如果不能看見它們,那么每走一步都會誤入其中一扇,然后再失去生機(jī),再黯淡魂燈,直到孤獨的死去?? 這里!當(dāng)真如師父靈犀子所說,是無盡往復(fù)的死門?!初一終于感到了絕望,她不想起身,也不想動,只怔怔的呆坐在地,放空了思緒。 “究竟,為什么要來天御宗呢……究竟,我要追求的道是什么呢……究竟,我的生死,有誰會在意呢……” 初一回想起羅村的那個雨天,回想起被水妖吞噬卻不見凌非茗與凌非焉出現(xiàn)的慌亂,回想起凌非焉怒斥著她和師父“卑劣行徑”時微微慍怒的神情,回想起凌非茗在阿桂嫂家窗前對她展露的富含深意的笑顏。 是這兩個人,讓我想來天御宗的吧…… 一個說我是叛徒的徒弟,如果不進(jìn)天御宗就要毀我的道法。一個說我天資拔萃,來天御宗修行便可一飛沖天?,F(xiàn)在看怎么都像是在一唱一和的把我騙來這里的啊。 初一這樣胡思亂想著,露出了一絲苦笑。她知道,凌非茗和凌非焉才不是那么無聊的人,千里迢迢騙她加入天御宗,實在是太扯了。不過,她轉(zhuǎn)念又想,拋去因為師父的往事連累她不受凌非焉待見這事先不說,凌非茗從相識之日到入宗試典之時,一直都很照拂她。而那凌非焉,雖然總是一幅“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guān)”的樣子,但時而也會不經(jīng)意的關(guān)照她。就說御劍把她帶回天御宗的時候吧,初一不得不承認(rèn),與凌非焉共乘炎月劍的時候,前面那個人清冷的身姿反而讓她很覺得安心。 一想到凌非焉,初頓時覺得非常的不甘心。先前不知幾次在心中暗暗夸下???,要學(xué)會凌非焉會的一切道法,還要比凌非焉用得更強(qiáng)!然而現(xiàn)在,還沒等正式拜入天御宗門下,便像喪家犬一樣倒在死門中回顧起往昔來了! 初一握緊拳頭,狠狠的發(fā)泄懊惱的情緒,嘶吼道:“不!我怎么會落入死門??!不!??!” 掌心中傳來一陣刺痛,讓她突然清醒了許多。她攤開手掌,方才用匕首割血獻(xiàn)祭的傷口因為握拳又滲出了不少血跡。初一怔怔的看著手心里鮮紅色的輪廓在道袍布片上氤氳,擴(kuò)散。 忽然,她想到了這樣的場景,竟似曾相識! 初一在腦海中拼命地搜索著有關(guān)這一切的記憶。終于,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一個看似荒唐的計劃漸漸成形,她將要做最后的一搏。 初一把手上的道袍布片一圈圈拆掉,并用它輕輕拭去了掌心中的血跡。又將體內(nèi)僅存的真氣匯聚在掌心之中,在腦海里反復(fù)的,深切的想著一個人的樣子,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片刻后,掌心中的安靜讓初一有些灰心,但她沒有放棄,只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將有關(guān)那人的一切慢慢回味,她漆黑的發(fā)絲,她深靜的瞳眸,她不茍言笑的唇角,她清瘦的身體和她輕暖的體溫…… 終于,掌心中泛起了微微的藍(lán)光,先浮現(xiàn)出了兩個小巧的同心圓法陣。隨后又從內(nèi)圓的圓心向著右手邊方向延伸出一道符文。初一睜開眼,輕微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那道符文也隨著她的轉(zhuǎn)動改變方向,但始終都是指向同一個方向。 初一向著符文所指的方向仔細(xì)觀察,在縱橫交錯的黯淡法門之間,似有一個細(xì)微的空隙。那空隙雖不是法門,倒也恰好是個倒三角形。一時間,答案仿佛就在眼前,初一忍不住要嫌棄自己領(lǐng)悟得真是太晚了。 什么機(jī)緣,什么八門二十四陣,什么無限循環(huán)!“虛境”二字才是這場考試的關(guān)鍵。自從走進(jìn)八門二十四陣,所有見到的一切人事都是虛妄,都是幻覺!難怪進(jìn)門前凌非川就說得清楚,魂燈不滅走出虛境就算通過,就是暗示我們不要執(zhí)迷眼前的幻象,要早些回到現(xiàn)實。我可倒好,不但沒領(lǐng)悟虛境之虛,還執(zhí)迷其中,越陷越深,活該在這死門里受罪! 初一站起身,用右手把左肩上即將覆滅的魂燈握在掌心,下定決心后,眉頭一揚(yáng),呢喃道:“凌非焉?!比缓蟊阃现v的身軀,向那倒三角形的法門空隙中走去。 炫目的光,輕柔的將那飽受曲折卻執(zhí)著如斯的身影無聲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