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麓仙緣】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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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押著初一再次登到雪頂, 初一一愣,謫仙洞到底還是往這邊走,但我剛才上來怎么沒看見。正疑惑,巡衛(wèi)的弟子從寫著“雪頂”的石碑處向旁轉(zhuǎn)去,原來謫仙洞不在雪頂之上, 而是在雪頂深處。 在無路的冰雪山石間又走了須臾, 四位弟子在一塊較開闊的地方停下, 道仙弟子指著空地中心對初一道:“三十日內(nèi),每天中午會有人與你送些干糧。水, 沒有, 就地取雪融化飲用便是。三十日期滿,在謫仙洞入口處等候,我們會再接你上來?,F(xiàn)在, 你站在此處。” “哦,好?!背跻徊恢残l(wèi)弟子要干嘛, 只能乖乖聽話站上去。只見那四人各向四方走了五六步, 一齊在周遭山石上扳動了隱藏起來的機關(guān),初一還來不及反應(yīng), 便覺腳下一空,急急墜入了黑漆漆的深坑之中。 “?。。。?!”驚叫聲的回音在耳邊循環(huán)不絕,看來這坑還不淺。初一趕忙護住頭, 以免在堅硬的山洞石壁上磕得頭破血流。但是她暴露在外的手臂、手肘腰啊膝蓋什么的就沒那么幸運了, 盡管在下落過程中已經(jīng)努力調(diào)整了姿勢, 卻還是免不了被巖石撞了數(shù)下, 疼得麻木。 隨著腳下一陣重重挫痛,初一徹底跌落到了謫仙洞低。 洞低的光線十分昏暗,初一勉強站起來,向上仰望,那個可容一個人落下來的洞口已經(jīng)遠得只有碗口粗的光亮。想必是巡衛(wèi)的弟子們又合上了機關(guān),很快,那道遠遠的光線也隨著洞口的關(guān)閉消失了。 “謫仙洞?哈?”初一悻悻的揉著身上撞傷摔痛的地方,嘟囔道:“原來謫仙洞不是山洞是地洞,還把洞口開在了地面上,難怪找了許久也找不到。” 在極度昏暗中摸索著洞壁站起身,初一向四處張望,卻是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過了好一會,眼睛開始適應(yīng)黑暗了,她也漸漸看出些端倪。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置身于一個開口狹窄,底部寬闊的深坑之中,周身基本都是石壁,有幾個遮擋之處,或許能通向別處。 “這可真是面壁思過,黑漆漆的只有山巖,不想看也得看?!?/br> 漆黑中,某個方向似乎比別處光線明亮些,初一心想,不妨前去看看,總比三十天都蹲在這個洞低等著上面投干糧好。況且,巡衛(wèi)弟子說的取雪飲水,雪在哪里?還有她一直疑惑著的,凌非焉不是也在這謫仙洞中受罰嘛?肯定是也走去了別處,不然她在哪里? 初一向著微弱光亮的方向走去,果然越走越是寬敞,光線也漸漸明朗起來。曲曲折折轉(zhuǎn)過一處石壁,猛然有個身影映入了眼簾。 沒想到石壁之后竟然是個開闊的洞口,洞口外冷風(fēng)習(xí)習(xí),時有細雪飄落。而洞口邊緣,那人肩披白色瑞雪芙蓉披風(fēng),背對初一,端坐在青石之上。 “凌……非焉上仙?”初一頓了一下,雖不見那人容顏,但應(yīng)該不會認錯。畢竟那人身著白衣,肯定是凌尊首徒,不正是被罰面壁的凌非焉么。于是她又走了幾步近前,卻見那洞口外峭壁嶙峋,寒意繚繞??磥磉@謫仙洞的確是個山洞,只是這洞口并不朝向石板路上山的那邊,而是背向朝北。難怪要從雪頂上的大洞將受罰之人一頭扔下來。 那人聽到初一聲音,轉(zhuǎn)過頭,顯然初一的出現(xiàn)讓她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這?” 原來凌非焉早就聽到腳步聲,只以為是巡衛(wèi)弟子前來查看,便專注靜思沒有回頭。誰知身后來人一開口卻是初一聲音,她怎么也想不出初一出現(xiàn)在謫仙洞的理由,除非…… “你被罰下來了?”凌非焉上下打量著初一,眼神凌厲。 “我……”一下被凌非焉說到痛處,初一頹喪得像xiele氣的皮球,老實承認:“是……” “被罰的?!绷璺茄稍谀X海中濾了一遍門規(guī)中能被罰入謫仙洞面壁的罪過,更加不解,嚴肅問道:“你犯了哪條門規(guī)?” “我……入了青靈峰?!背跻恍÷暬卮?。 “你入了青靈峰?”凌非焉皺眉,擅入禁地,確實像這家伙能干出來的蠢事兒。 “上了雪頂……”初一更小聲。 “你還上了雪頂?”凌非焉的聲音不自覺大了些。 “推了問天塔的門……”初一更小小小小聲。 “推問天塔的門?!”凌非焉聲音更大了。 “嗯……”連凌非焉聽了她的“英勇事跡”都是這般反應(yīng),初一此時更加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行為是有多么盲目不計后果,羞愧得恨不能一路飛奔回謫仙洞坑底的黑暗中躲起來。 “你可真……”凌非焉不知該如何訓(xùn)責(zé)初一,但見她已領(lǐng)了懲罰,垂頭喪氣的被囚在謫仙洞中,再說什么也是多余,便嘆口氣轉(zhuǎn)而問道:“明海道尊關(guān)你幾日?” 初一喃喃道:“三十日?!闭f完,竟覺鼻子一酸,悲從心來。 凌非焉聽了,朱唇微張,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出什么。只是又在青石上端坐如初,視線虛虛望向洞外寒霧山雪,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半晌,才開口言道:“選處石壁,好生反省吧?!?/br> 初一沒想凌非焉竟就這么將她晾在一旁,想再與她搭搭話,可一見凌非焉安靜的面容和清冷的身影,便知凌非焉不再想說話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如凌非焉所說,選個去處好生呆著。 她先看了看身后的山洞石壁,又看看凌非焉面前的風(fēng)雪,心想,凌非焉上仙果然聰明,看石壁多無趣,看風(fēng)雪才有意境,說不定還能從風(fēng)雪變幻中悟出些道法來。戲文中那些高手不都是得天地啟發(fā)、受自然點撥后成就的絕世武功嘛。 這樣想著,初一便在洞口附近,離凌非焉身邊不遠處找了塊稍平整的青石,將上面積雪拂去,學(xué)著凌非焉的樣子端坐上去。誰知那青石久經(jīng)風(fēng)雪,寒意刺骨,沒片刻,初一便被那透骨的寒涼刺得如坐針氈,扭捏不安,口中不時因寒冷發(fā)出絲絲哈哈的聲音。 實在遭不住了,初一便睜開眼偷瞄身旁的凌非焉,但見凌非焉亦是坐在同樣寒冷的青石上,卻神色自若,穩(wěn)如泰山,不由心生狐疑。于是忍不住又向凌非焉搭話:“上,上仙……為什么你……能坐在這么冷的石頭上一動不動?” 凌非焉輕閉著眼睛,沒有回答,眼球卻是在眼皮之下微微抖動了下。 “上仙,你不冷么?”初一又挪了挪屁股,覺得自己腰部以下全部凍得又疼又癢。 可凌非焉依然沒有出聲。 “哎呀,不行不行。太寒了,太寒了。”初一嚷著,從石頭上跳下來,沒了知覺的腿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于是她撐著青石,又與凌非焉瞎侃道:“上仙,你不會是凍得失去知覺,感覺不到冷了?快動動身子,看看屁股是不是跟青石凍在一起了?!?/br> “住口!”凌非焉被聒噪的初一吵得忍無可忍,怒斥道:“謫仙洞是靜思悔過之處,你這般聒噪,怎么靜心悔錯!” 初一見凌非焉被她惹得慍怒,有點想笑。她本就是耐不住安靜,才故意與凌非焉找話說,現(xiàn)在終于逼得凌非焉開了口,馬上又委屈說道:“上仙說得對,悔過是該安靜些,可是這石頭實在是太冷了,我坐不住呀。” 凌非焉聽了,頭也沒回指向身后冷冷道:“嫌冷就去避風(fēng)處面壁,又不是一定要坐在青石上!” 初一偷偷吐吐舌頭往回走些,選了塊背風(fēng)之處面對墻壁抱拳站著。心想,我就是想跟你離得近些才坐在石頭上的,滾到后面去面壁,冷是沒那么冷,但是好無聊啊。 謫仙洞中無事可做,也沒有什么聲音,好不容易有個人陪著,但凌非焉卻根本不說話,只顧對著風(fēng)雪靜思,初一只覺得往常瞬息而過的時間就像被拖拉得無限漫長。沒一會,她就站不住了,將臉和身體貼在石壁上。又過會,她轉(zhuǎn)了個身,將背靠在石壁上,腳下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霜雪塵土。再過會,她給自己找了個樂子,蹲在地上用小石塊在霜雪上胡亂畫起道道。 “好無聊?。。?!”終于,初一把手中的小石塊一丟,奔向洞口,對著洞外峭壁放喊大喊。 “靜,思!”凌非焉像是被初一突然的大喊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卻見初一正怔怔的仰望著洞外天空,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她也下意識隨初一望向高處,但見天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暗了。今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之日,天上滿月如盤,如此近人,而她們又在紫麓山青靈峰,云霄高處,月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得到。 “天上圓月,山下燈火,洞中霜雪?!背跻豢粗粗?,沒頭沒腦的冒出幾句話。 凌非焉眉頭一皺,問道:“什么?” 難得凌非焉答了她的話,初一轉(zhuǎn)頭看向凌非焉,面帶笑顏道:“我從未見過這般景致?!?/br> 可這一笑,初一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很不自然。沒辦法,身在寒處,直凍得臉頰也有些僵了。 凌非焉淡淡回道:“沒見過?圓月,燈火,還是霜雪?” 初一搖搖頭,又看回明月,道:“沒在燈火斑斕的中秋之夜,于霜雪中看一輪滿月?!?/br> 凌非焉聽了,沒再說話,卻從青石之上起身走到初一身旁。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好像也從沒在燈火斑斕的中秋之夜,于霜雪中看一輪滿月。于是她放眼望去…… 燈火繁華,秋夜鄉(xiāng)思,明月動人。 可這一切,竟與我何干 凌非焉沒想到這景致竟會在心頭微微一觸,讓她無辜冒出些以前從不會有的念頭。她閉上眼睛,斷了心思,又睜開眼,道:“平平淡淡,無甚特別?!?/br> 她本是用這句話,來驅(qū)散腦海中瞬間的失神,卻見初一正用驚奇萬分的眼神盯著她,于是她轉(zhuǎn)身走回青石之處再次坐下,以強勢壓倒心虛,反問道:“難道有什么特別嗎?” “原來上仙的屁股沒有與青石凍在一處呀!”初一故意裝傻說笑。 還以為初一會說些對燈火明月霜雪的獨到見解來證明這景致的確不同尋常,誰知她卻只是不正經(jīng)的打了個趣。 “靜!思!”凌非焉真后悔方才竟走去與初一同看風(fēng)景。 “哦?!背跻灰膊桓艺f出,凌非焉走來身邊時,月色下她清冷孤寂、悵然若失的神情,美得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