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被她轉(zhuǎn)移話題，想說的事說不下去了。

    回程的路上，她拿著拍到我們的相機(jī)，認(rèn)真地和黑衣人討論洗照片的事。

    我累得提不起精神專心聽她說話，又因?yàn)樗穆曇艉寐牼退恕?/br>
    醒來的時候，我在自己房間的沙發(fā)上，衣服不知道被誰換了。

    想說至少問一下她，所以我往其他地方看。

    ...為什么她脫了衣服？

    我不知道原因，可是想看。

    她背對我，我看著她的背，視線慢慢往下。

    「啾！」

    「小吱，你不要打那么用力，小淚...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吧?！?雖然我不介意就是了)

    「吱吱吱吱?！?他不單純)

    「小淚...我還是去別邊換衣服好了。小吱，走吧，你在小淚臉上會讓他不能呼吸?！?/br>
    「吱。」(哼)

    我才看到背，眼睛就被臉上的牠遮住。

    沒想到我第一次做偷窺這種事，阻止我的會是老鼠。

    她到浴室換完衣服出來后，小吱也離開我的臉。

    其實(shí)牠軟軟的，毛的觸感也很好，熱熱的感覺像溫暖的毯子，意外地舒服。

    「小淚，擦臉吧。」

    她用力地擦我的臉，我忍著痛，讓她擦乾凈。

    可惡的老鼠竟然趁機(jī)跑到她肩膀上，手上還拿著旗子表示勝利。

    我看得出來，牠絕對是撈到了什么好處，現(xiàn)在想跟我炫耀。

    「小吱，不要...好癢...」

    「啾~」(磨蹭)

    「......」

    「小淚，我今天要睡地毯，和小吱。」

    我、我又輸了。

    不，還有機(jī)會，我可以的。

    「我也一起?！?/br>
    「小吱會不高興?！?/br>
    「那我呢？」

    她把今天得到的布偶拿給我。

    「洗過之后請人弄乾了，很香很軟?！?/br>
    「......」(握住布偶的手)

    我走到她面前，把布偶還她。

    本來，我是打算在被買下來之后離買下我的人遠(yuǎn)遠(yuǎn)的，不惹事也不爭寵。

    現(xiàn)在我卻覺得越近越好。

    可是想靠近她，反而被推得更遠(yuǎn)。

    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她為我好、幫了我、對欺負(fù)我的傢伙生氣，做了很多事。

    應(yīng)該要高興的，但是我最想要的親近，她不給我。

    要不到、搶不過來，因?yàn)槲也桓遥滤芨h(yuǎn)。

    「小淚，你不高興嗎？」

    「想要...你多陪我?！?/br>
    「明天我在家，會陪你。」

    「也是和牠一起吧？然后又拒絕我碰你，說我不可以喜歡你吧？」

    我躲進(jìn)被子，怕她看到我沒用還提出一堆要求的蠢樣。

    這和那種用外表吸引人疼愛的寵物有什么差別？雖然很可愛。

    「小淚，對不起。你想要我怎么對你？」

    「每次睡覺的時候抱我...可以嗎？」

    「嗯?！?/br>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隱約感覺到她點(diǎn)頭同意了。

    「想愛來愛去的時候找我...可以嗎？」(意思是:想做可以來找我，你覺得怎么樣？)

    「...嗯?！?/br>
    稍微鑽出被子后，我看到她在角落的地毯上多鋪了好幾層床單，被子也多了兩、叁件，枕頭增加到四個，像一個舒服的窩。

    小吱的籠子(寫著睡覺專用)里還多鋪了幾層布。

    這是什么意思？

    「要犧牲小吱了?！?/br>
    「嗯？」

    「今天我跟你睡。小吱睡枕頭邊。現(xiàn)在去吃晚餐吧。」

    她戴上帽子、手套，在容易被扯下的無袖洋裝上多加了一件厚重的外套。

    我穿的是莫名高級的襯衫和短褲，看起來不厚，但是穿上去的感覺很溫暖。

    「小淚...來吧?！?/br>
    她打開門，一臺全新到像剛焊接好的推車擺在門前。

    原本用來擺放物品的平臺接上叁面柵欄并在平臺設(shè)置了一張有椅背的塑膠椅，在正前方有個下車用的開口。

    而且避免承載物滑出的八條繩子牢牢綁住椅腳，座椅上還有連著柵欄的安全帶，單車把手上會有的煞車也裝在座椅上，安全度考量得甚至讓人懷疑過度保護(hù)。

    乾脆拿個輪椅讓他坐就好了，他差點(diǎn)說出口。

    要是這么說，她大概又會自責(zé)(浪費(fèi)人力和物力)。

    「腳痛就用這個吧。下樓也不用擔(dān)心，魔術(shù)機(jī)關(guān)就是為了逃跑用的，各種情況都考慮了?！?/br>
    「那我上去了?！?/br>
    他僵硬地走到推車上，表情為難。

    「我這么麻煩你，真的可以嗎？」(連腳痛都要請她幫忙，我只是在添麻煩吧)

    「可以。」(要擔(dān)心會不會寵壞、養(yǎng)廢他的人是我，這種煩惱很幸福)

    她推動推車，動作和還不習(xí)慣搬運(yùn)大型道具的人一樣緊張。

    到餐桌前時，她讓他到椅子附近才下車。

    「過幾天要上體育課，我準(zhǔn)備了健康的東西讓你吃。我...會一起加油的?！?/br>
    「體育課？」

    「嗯。小淚去上學(xué)、出社會的時候需要體力，陪女朋友也需要。專業(yè)的教練會教我們?！?/br>
    她叉起一塊rou，一邊說，一邊餵他。

    「要好好長大喔?！?/br>
    「你趁熱吃吧，不用只顧著餵我?！?/br>
    「沒關(guān)係，我也會吃。你喜歡吃rou，所以我選了最好吃的。」

    他看著嘴邊烤得酥脆軟嫩的豬rou，被食物誘惑，一口吃下。

    她幫他擦掉嘴角的油漬，然后餵他吃下一口、下下一口，讓他全吃完再吃自己的晚餐。

    「小淚，吃飽了嗎？」

    「飽了。那個...你為什么一直看我？」

    「有嗎？」

    她表情平靜，像不覺得自己有一直看他，和老師常點(diǎn)同一個人卻沒自覺一樣。

    「對了，今天的菜好不好吃？」

    「很好吃。唔！」

    「吱...」

    被丟在籠子里的小吱用可憐的眼神抱怨。

    牠明明也被她餵飽了，飯后還有她親密的撫摸。

    「小淚...我手好酸?！?/br>
    「是你說要補(bǔ)償?shù)摹！?/br>
    「我摸很久了...還不滿意嗎？」

    「應(yīng)該再一下就好?！?/br>
    剛才還有這種讓人誤會的對話，但是她摸的是老鼠。

    她摸完才和我去刷牙、洗澡(她洗過了，是我洗，衣服是穿睡衣)、睡覺。

    「小淚，你是不是和小吱感情不好？」

    「沒有...吧?！?/br>
    她伸出拿下手套的手，撥開我的瀏海，看我的表情。

    角落的夜燈照過來的光照到我的臉上，她看了沒多久，說:

    「以后會是損友的關(guān)係，要注意一點(diǎn)?！?/br>
    「損友？」

    「不太好的朋友。偶爾會出賣對方。但是...關(guān)係不會太差。」

    「......」

    「睡吧。你被出賣，我也會幫你。」

    她抱著不太放心的我，陪著我睡。

    小吱的籠子在我的枕頭邊，我多看了幾眼，決定不去在意牠，閉上眼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