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周郎[三國]_分節(jié)閱讀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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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也有沒想到的,這么一來,原來并不將她放在眼里的曹cao,正因這一次趙云的表現(xiàn),對她生出幾分興趣來。 趙云不卑不亢地進(jìn)帳向他抱拳,將李睦關(guān)于袁術(shù)的提議一一道來。曹cao確實先有片刻的不解,但隨即立刻明白過來,銳利的目光自一雙細(xì)長的眼中閃過,忽地朗聲而笑:“孫權(quán)小兒要你來傳信,莫不是要借吾手除劉玄德麾下一員虎將乎?”他從軍案后走出來,負(fù)手站在趙云面前。 曹純目光一凜,也緊跟著上前一步,站到趙云背后,緩緩撤出腰間佩劍。 曹cao距離趙云太近,此人孤身突圍,武藝高絕,又一身不要命的悍勇,若是借著送口信而行刺殺之事,此時便是他最好的機(jī)會。 這位虎豹騎統(tǒng)帥仿似也化身為虎豹,雙眼緊緊盯著趙云的肩膀,仿似一頭盯著獵物的猛獸,只要趙云稍有異動,亦或是曹cao一聲令下,他手中的劍都會立即自他背后刺入。 趙云不閃不避地迎著他的目光,毫無懼色,淡然而答:“權(quán)公子已拔營北上淮陰。” “哦?”曹cao不由略感詫異。 李睦于他,還不過是孫策之弟而已,縱然近一年來,這個仿似不及弱冠的年輕人聲名鵲起,他卻并未放在心上。而此時,許是趙云說出這句話時的神色太過鎮(zhèn)定,又許是聽到孫軍明明不欲戰(zhàn),卻還是離開距離江口最近的廣陵北上淮陰的舉動看起來根本就是徒勞無功,也或者趙云身形如槍,言及“權(quán)公子”時毫不猶疑的態(tài)度,不知為何,竟令他隱約生出一絲不安來。 垂目沉思片刻,曹cao的目光忽地停留在被他擲于地上的軍報上,心里猛地一咯噔。 “子和,速派斥候沿淮河往壽春探聽消息,看看周郎現(xiàn)在何處?” 然而,就好像要印證他心中的懷疑一樣,曹純一句應(yīng)喏還沒來得及出口,帳外就響起了凌厲的號角聲。 這是發(fā)現(xiàn)敵蹤,示警全軍之音。 曹cao臉色一變,疾步走到帳門前,厲聲向帳前小校喝問:“怎么回事?” “稟司空,淮河上游發(fā)現(xiàn)數(shù)百戰(zhàn)船,正朝這里駛來!” 曹純也是反應(yīng)過來:“那是周瑜的戰(zhàn)船?” 淮河上游和淮陰正在曹營一西一東,兩面相合,成犄角之勢,如同兩把尖刃抵在曹營的后腰上。尖刀再短也是利刃,他即使能今夜就攻破下邳的城門,這兩把尖刃也能將他堵在城里了。 哪怕堵不了多久,但現(xiàn)在北方袁紹隨時可能挾大勝公孫瓚之勢與他一戰(zhàn)。他可以不把吳地孫氏放在眼里,而若是被袁紹趁機(jī)截斷了退路…… “孫郎小兒,”曹cao長長吐出一口氣,回身瞇眼再看趙云,“倒是我小看了他!” ☆、第一百零八章 這一夜,五千兵馬的營寨在三天之中拆了又搭,如同向北平移了四百里。好在這一路沿途都有水道,又是順風(fēng)而行,押送輜重的后軍登船而行,倒也并沒有比快馬輕騎的前鋒中軍慢多少。 只不過,好不容易再起轅門,李睦勉強(qiáng)隨太史慈巡了一半的營,就實在撐不住了。想到明日從壽春送來的第一批軍糧就要送到,到時候她還要打起精神好好問一問那里的戰(zhàn)況,便在路過自己軍帳的時候連腿都邁不開了。 她引軍北抬,其實也并非全為威脅曹cao。本來就是借著袁紹和曹cao之間一觸即發(fā)的局面狐假虎威,又不是真要與曹cao開戰(zhàn),近了這數(shù)百里,意義并不大。 但是吳郡的局勢不穩(wěn),他們此次出兵前,軍糧戰(zhàn)備都經(jīng)過嚴(yán)格的計算,按照路程一個來回預(yù)備。也就是說,李睦在廣陵駐扎和周瑜進(jìn)攻壽春的這些日子,他們吃的都是回程的口糧,若是周瑜最后打不下壽春,那么這一萬五千人的兵馬就要餓死他鄉(xiāng)了。 這也是為何李睦一到廣陵,就派人去請劉備前來犒軍的原因。 壽春送糧的消息是和周瑜大勝的消息一同送到的,想到此行既得了城池又得了袁術(shù)在壽春城里的屯糧,李睦心情極好,自離開吳郡起就一直盤踞心頭的巨大壓力終于消散了不少,整個人輕松下來,愈發(fā)覺得疲憊。 看著李睦腳下打飄的樣子,太史慈也不忍她再跟著巡營。于是干脆將她送到軍帳門口,看她進(jìn)去了,又吩咐親衛(wèi)放下帳門,見帳中連燈火都沒點(diǎn)就直接沒了動靜,不禁失笑,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又繼續(xù)巡營。 然而卻不想,原定明日上午才能到的軍糧連夜就到了。 更想不到的是,竟是周瑜親自押糧。 太史慈聞訊時,營門前已有認(rèn)得周瑜的兵士將他引至后帳卸糧。輕甲上覆滿了塵,以至于在熊熊火光中都反不出光來,只一雙眸子亮如星辰,見太史慈趕來,遙遙就朝他拱手致意。 “張文遠(yuǎn)驍銳善戰(zhàn),甘興霸的副將李泰又是水上豪杰,有此二人駐于淮水,除非曹cao不計傷亡強(qiáng)攻,否則必不得過?!辈坏忍反乳_口問他為何會送糧而來,周瑜就率先將淮水上與曹軍對峙的形勢簡要說了一遍。 張遼原在皖城防范袁術(shù)向江夏出兵,曹cao出兵的消息一到,周瑜算準(zhǔn)了袁術(shù)沒有不顧曹cao強(qiáng)下江夏的氣魄,就令他速往壽春合兵。也正是借著這支昔日跟隨呂布東征西討的驍勇騎兵,水陸并進(jìn),一舉打垮了袁術(shù)抵抗的決心。 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他這個主帥親自送一次糧,似乎也并無不可。 太史慈當(dāng)然知道他究竟是為何而來,看著他衣甲上的征塵,他甚至還知道這一路送糧,周瑜多半是讓糧隊先行,他處理完糧隊走后的軍務(wù)再快馬趕上來匯合,應(yīng)該晝夜未息,這才只比傳信兵晚了半日。 “既然來了,怎不先去見一見阿睦?”想到李睦聽聞壽春送糧將至?xí)r雙目放光的模樣,太史慈就不禁失笑,若是能見到周瑜為她趕這一趟,想必更要高興。 兩人邊說邊行,仿似查看糧草,又好像是商議軍機(jī),將正忙得熱火朝天的眾兵士漸漸甩在了身后。 周瑜淡淡一笑:“我來送糧是一回事,來看她又是另一回事,只消她明日清晨睜眼就能見到我,現(xiàn)在又何必吵她安睡?” 他進(jìn)營時刻意往李睦帳前繞過,見帳中燈火已熄,知道她必是已經(jīng)睡了。一路急趕,確實是想早一刻見她,但既然終究還是晚了,那在令人通報吵醒她和再等一夜之間,周瑜幾乎想都沒有想,就選擇了后一種。 在壽春時時掛念,不知她在廣陵是否安好。李睦雖不是沒住過軍營,但卻是頭一次在前軍,更何況,這小女子什么都可以隨意,偏偏對入口的東西挑剔得很,就連喝一口水,也是沒煮沸的不喝,隔了夜的也不喝,啃個干糧更是眉頭皺得一塌糊涂。太史慈素重軍紀(jì),想來也不會在軍旅之中行獵,也不知李睦那一袋rou脯吃完了之后會不會每每捧了碗就皺眉頭。 軍報寫了一封又一封,恨不得時時刻刻往外送,然壽春的局勢終究不是尋陽,要趕在曹軍到來之前速戰(zhàn)速決,就經(jīng)不得日日遣傳訊兵士來回。 于是,壽春局勢稍定,他就立刻隨送糧隊同來。盡管歇不到一晚就又要趕回去,但站在軍營之中,知道她就在不遠(yuǎn)處的軍帳中睡得安穩(wěn),一路的急切也就仿佛都不存在了。 太史慈想到方才李睦累極的樣子,倒是很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周瑜的眼色之中也多了一分笑意。 “更何況,瑜此來,正想為求娶阿睦一事,與子義兄相商?!敝荑ぢA四_步,側(cè)身抬手,朝他躬身深深一禮,“瑜心慕之,望兄成全?!?/br> 太史慈腳步一頓,猛地回身,盯著周瑜的目光銳利若劍:“求娶?你打算如何娶?” 如今的李睦已非他家中幼妹,江東六郡之主尊她為叔,這帳中數(shù)千江東兒郎更是認(rèn)她為主,又如何能讓周瑜說娶就娶?這成什么話! 太史慈想到如今這局面就心中氣悶,又想到李睦在軍中學(xué)著巡營,學(xué)著點(diǎn)兵,甚至批閱軍報時的努力,更是心疼不已,說出來的話自然帶了幾分譏諷之音。 周瑜淡然一笑,仿似全無察覺他話中的釁意:“瑜求娶的是太史將軍家中幼妹,長兄為父,只要子義兄首肯,瑜自請家中長輩下定,請吳太夫人為媒,為何不可?”他語聲一頓,向太史慈擺了擺手,止住他的話頭,又道,“阿睦曾說她有一法取鹽,其量可成倍而出,而所耗人力僅為現(xiàn)在的半數(shù)。此事我與張子布商議過后定下一約,單獨(dú)于吳郡東南面鹽場劃出一地,以一月為期,盡交由阿睦處置。若得鹽量真如她所言,張子布定要知道這制鹽之法,到時候便讓他向阿睦請教就是了?!?/br> “你這是……”太史慈抬起眼來,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讓張昭向李睦求教,那就是要讓眾人都知道這取鹽之法是出自李睦之手,而非他周瑜。 周瑜這是要讓李睦揚(yáng)名,以自己的聲望為墊腳石,讓李睦揚(yáng)名! 先定下婚事,這樁功績便是周瑜之妻所為,而非江東孫權(quán)。若真能以半數(shù)之力得成倍之鹽,那天下人都將知道這位為江東開疆辟土的名將背后之妻,為江東六郡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阿睦昔日曾說要與我并肩站在一起,要天下人羨慕我有妻如她。伯符……那時她守諾一步不退,我又怎能食言?”見太史慈神情震驚,周瑜卻依舊笑得云淡風(fēng)輕,好像在說一件極普通,極自然的事,“更何況,這本就是她絕世驚才。軍械一事,她以孫權(quán)之名領(lǐng)兵,在軍中已難以再回轉(zhuǎn),取鹽一事的功績名望,又怎能再便宜了他人?” “可她是女子!”太史慈壓低了聲音,橫眉立目,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 取鹽成倍的成就,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足以功成名就,足以借此得到各種進(jìn)身出頭,揚(yáng)名天下的機(jī)會,無論哪一路諸侯都會高看一眼,而若是一個女子……豈不是驚世駭俗…… “她是我周瑜之妻?!敝荑み€是淡然輕笑,只眉眼之間掠過一抹睥睨天下的驕傲之色,唇角上揚(yáng),言辭錚錚,自有一股決不猶疑的堅定,“瑜得遇阿睦,實乃此生大幸,天下人亦皆會羨瑜能得此女為妻,甚至青史紙筆,也少不了一筆留名?!?/br> 若不是李睦,他此生的軌跡會如何,周瑜最為清楚,一句大幸,也難承載其中之意。 太史慈不禁動容。 雖不能理解周瑜語氣之中仿若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從何而來,但其中的誠摯懇切,令他不由想到李睦坐于軍案前神采飛揚(yáng)的樣子。 向趙云示好,向劉備示威,聽軍報時凝神細(xì)思,定戰(zhàn)略時謀算人心,若非遇到周瑜,又若非是周瑜護(hù)她如此,連他也不知自己這個聽到拉弓就昏昏欲睡,看到rou脯就兩眼放光的妹子竟有如此之能。 李睦確實是為周瑜才替江東孫氏耗費(fèi)心力,然而究竟是誰成就了誰,太史慈忽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理不清也想不明白了。 “阿睦的大帳后還有一頂小帳,你若不嫌失了身份,今晚就去那里睡。” 那頂小帳原是給中軍主將的親衛(wèi)所用,靠近主帳,方便隨時傳喚,只不過李睦的軍帳素來不許親衛(wèi)隨意進(jìn)門,這頂按常規(guī)營制,幾乎主帳貼靠在一起的小帳自然也就一直空著。 能說出這句話來,太史慈也等于在某些事上表了態(tài)。 ☆、第一百零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