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周郎[三國]_分節(jié)閱讀_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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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英武的漢子耳朵發(fā)燙,向李睦深施一禮,卻一時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才好。 “二兄……”孫芷躲到李睦身后,聲音好像蚊吶。自李睦的頸側(cè)朝趙云偷瞥一眼,卻正好趙云也朝她看過來,兩人目光一對,臉上更是好像要燒起來一樣,跺了跺腳,想要跑去后帳,但終究是放心不下,干脆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子龍將軍的傷勢如何了?”李睦從從容容還了一禮,好像剛才那一句“入贅”不是她說的。 趙云看了看孫芷,微微一笑。他孑然一身,剛毅果敢,生死不懼,但壓抑在心里許久的愁緒卻好似一頭困獸,日夜噬咬,將他一腔熱血壯志統(tǒng)統(tǒng)吞噬干凈,只余一片空蕩蕩的茫然,全不知該何去何從。唯有這個女子,靈黠精怪,颯爽坦率,一片至誠的關(guān)懷令他心中不知不覺就柔軟下來。 他不曾嘗過情之一字,卻在方才聽到她說要聯(lián)姻曹氏子的時候,心中莫名地抽緊。好像背上的刀傷憑空滋長,透胸而過。 “云非迂腐之人,我對劉皇叔已仁至義盡,俯仰無愧。倒是烏程侯的恩義,還未曾報及萬一?!?/br> 看著孫芷又朝他掃過來的眸子,他緩緩笑出來,“我出身寒微,無良田美宅,若是連功業(yè)都沒有,怎又面目求娶烏程侯之妹?” 目光誠摯,趙云一撩衣袍,單膝點地,朝李睦俯身。 李睦回頭看著呆愣愣的孫芷,不由長舒一口氣,朗聲大笑,將趙云扶起來,往他肩上一拍:“好一個趙子龍,不瞞你說,你若說要走,我還真會考慮要不要打斷你的腿,將你強留下來算了。” 趙云一句話說出來,自己也松了口氣,目光往孫芷看去,唇角一點點揚起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曹cao要速戰(zhàn)速決,就要集聚主力,與江夏軍一戰(zhàn)。但二十萬大軍聲勢驚人,又有長江天險阻隔,如何能順利渡江而避免被江夏軍仗著水軍之利來要截斷,就成了曹營之中爭論的最大焦點。 有人主張全軍壓上,以數(shù)量取勝。江夏水軍再善戰(zhàn)也不過只有五萬余人,以四敵一,總能確保大部分兵馬強渡長江,從而在南岸登陸。 然而程昱卻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 北軍擅于陸戰(zhàn)而南軍長水戰(zhàn),以己之短而攻敵之長,即便最終能勝,也不免要面臨巨大的傷亡損失。曹cao還要回去平定河北之亂,此事現(xiàn)在還未宣揚開來,軍中尚不知情,但這時候他卻需要為曹cao盡可能避免過多的兵力折損。 “這兩日西北風盛行,正利于我軍由北及南行船。”程昱令人鋪開地圖,沿著長江南岸,標注江夏軍的營寨位置點了點,“可令荊州水軍備百石小船,船頭密布大釘,船身以鐵索相連,船上覆油脂焰硝等引火之物,趁夜渡江。只需到南岸寨前五里水面,橫船點火,封鎖江面,我軍主力則乘大船,趁江夏水軍的戰(zhàn)船被火勢所阻無法駛出水寨,繞過夏口,在南岸登陸?!?/br> “避其水軍之犀,而用陸軍與其戰(zhàn)!”曹cao長身而起,撫掌而笑,“仲德此計大妙,待江夏水軍沖破火船,再來攔截,我軍至少已有數(shù)千人能抵達南岸,先襲竟陵,再取江夏!” 程昱朝曹cao拱一拱手,面上從容,心里卻隱約有些不安。 荀攸在收到河北生亂的消息當夜就快馬趕往許都,調(diào)集兵馬,安撫河北。曹cao欲以主力速戰(zhàn),戰(zhàn)術(shù)制定得十分匆忙,用火攻封鎖江夏軍水寨大門的這個方案還是他臨行前所定下,而正所謂戰(zhàn)事之變,唯在瞬息,隔了這幾天還沿用相同的戰(zhàn)術(shù)方案,難免會生出刻舟求劍之憂。 但這幾日來,他增派斥候,時刻不停地監(jiān)視江夏軍的動靜,自劉備走后,除了靠近南岸的江面上的小船數(shù)量似乎有所增多之外,卻也看不出什么旁的值得注意的變化。 他萬沒想到,這變數(shù)就是出在這一眾穿梭如魚一般的小船上。 曹cao從樊城調(diào)集大軍,北岸備戰(zhàn)的態(tài)勢十分明顯,瞞不過江夏水軍斥候。于是李睦終于從眾愿升帳點兵,成日里勸戰(zhàn)的諸將都興奮起來。 中軍帳前,點將臺上,李睦攜孫紹坐在上首,看周瑜白袍銀甲,英武挺拔,眉眼之間戰(zhàn)意昂揚。冬日暖陽融融,輕風徐來,拂得他衣袍微揚,一道道軍令嚴辭簡練,鐵血陽剛之中不減英風儒雅。 是夜,月黑風高,西北風大作。緊閉了多日的曹軍水寨大門悄然而開,兩百艘百石小船載滿引火之物,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拉足了風帆,朝南岸江夏軍的水寨方向疾駛而去。 領(lǐng)軍的是荊州水師降將張允。望著漆黑的水面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心緒隨著腳下長江的波浪一同上下起伏。 他今晚的任務(wù)是放火,放一把火把自己的船隊給燒了。利用火勢堵住江夏軍水寨的大門,只要江夏水軍出不了門,曹cao許他漢陽亭侯之爵。 劉表是他母舅,但他卻無法追究其死因,只能盡力保住劉琮。但降曹之后,曹軍之中重北輕南的地域之分卻令他不禁生出心灰意冷之念。他身為荊州水軍主將,卻時刻受副將于禁的節(jié)制,若無于禁首肯點頭,他甚至連水軍的cao演都不能順利進行。 此戰(zhàn)之后,得了漢陽亭侯的爵位,他便自請訓(xùn)練水軍,徹底交出兵權(quán)。 船艙內(nèi)堆滿了引火之物,固然船上的兵士,連同張允也都只能站在甲板上。西北風呼嘯著從身后而來,吹得人通體生寒。隆隆風聲裹挾著波浪洶涌的水聲,百石的戰(zhàn)船顛簸搖晃,仿佛要將人的心肺都一并搖晃出來。 行至一半,南岸已有哨軍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行跡,迎了上來。 “不要理睬,加速向前,闖過去!”張允舉刀一招,大喝一聲。船隊變陣,呈突圍箭形朝前前疾沖而去。 曹營的水寨和江夏的水寨布局相似,都是以堅柱以約莫五尺的間隔打下江底,上用鐵索連接加固,木柵為門,門后停駐大型戰(zhàn)船,以船身為寨墻,兵士在甲板上行走巡邏,一如旱寨。 若是在寨門外放火,高大堅實的船身便會擋住火勢繼續(xù)往里,船上的兵士以江水救火,無論如何,火勢也不會蔓延到寨中的戰(zhàn)船上。而這次,曹cao要燒的就只是大門而已,甚至燒不著大門也無妨。沿江橫列的戰(zhàn)船上熊熊大火沖天而起,如同一條火龍橫臥于江夏水寨門前。 曹cao在中軍隔江遙望,見火光大盛,長笑一聲,揮手下令全力渡江。 荊州共有百余艘千石以上的戰(zhàn)船,但曹cao為求以最快的速度將戰(zhàn)爭的重心從水戰(zhàn)轉(zhuǎn)于陸地,令三萬兵馬為先鋒,登五十條戰(zhàn)船率先出發(fā)。三萬兵力強行登陸南岸之后,立即襲取竟陵,再連夜抄近道,明日午時,就能從背后到江東軍的大營外。無論是從心理威壓還是從兵力上來看,都能對江東軍造成極大的襲擾影響。 不得不說,這個聲東擊西的計策用得極為毒辣巧妙,尤其是最初以火封營之舉,堪稱點睛之筆。 只不過若論玩火,李睦才是行家。 大火熊熊,西北風下無法逆風回營,張允只能引數(shù)艘艨艟小船奮力抵御江夏水軍巡哨的追擊,一面回頭朝江夏水寨的方向眺望。 江夏水寨安靜了。 就在這時,曹營水寨的哨軍斥候也吹響了遇敵的號角。兩千條梭船原本分散在寬闊茫茫的江面當中,這梭船體型細長,只可容納兩到三人,又一直游蕩于曹軍的斥候船巡視范圍之外,故而夜黑風高,并不引人注意。此時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一起,安裝了踏板轉(zhuǎn)輪的梭船無風帆船桅,以人力逆風而行,仿佛穿浪逐波而來,很快就鋪滿了曹軍水寨前十余里江面,引起曹軍內(nèi)一片sao亂。 水寨扎入江底的堅柱木樁之間有五尺左右的間隔,而寨門后面大船為墻,船舷靠住木樁后,船體下方側(cè)面的弧線與垂直的木樁之間也有一道數(shù)尺寬的縫隙。這間隔與縫隙原是用來減緩波濤水浪對水寨的沖擊,現(xiàn)在卻變成了曹軍最大的噩夢。 然而就在曹營準備派出大船出寨迎戰(zhàn)時,兩千條梭船一散而開,從寨門的間隔之中徑直而入。 軍營之中火光如白晝,曹cao在中軍大船上看得清楚,不由臉色劇變。因為魚群般的梭船都上載滿了石油,碰著火星就竄起熊熊大火,沖進水寨中,一團團火球直撞進寨中的戰(zhàn)船里。梭船上的兵士俱是自小就長在長江邊的擅泅壯漢,鑿破船底之后就紛紛跳入水中,向南游去。而船中還沒燒起來的石油自水面上鋪成出去,被江波帶著,將火勢也一同帶向四面八方。 上千條戰(zhàn)船,以及戰(zhàn)船上嚴陣以待,攜甲帶兵,整裝待發(fā)的十萬兵士,幾乎眨眼之間,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石油輕于水,兩千船的石油流入長江之后立刻漂浮于水面上,大火則承載于石油,于是一時之間,曹營中數(shù)萬將士,眼睜睜地就看到了一幕火在水上燒的奇景。 水火不相容是常識,水能滅火也是常識,但這水火交織,火在水上行,就如同是一條巨大的火龍盤踞于長江之上,水面上火勢滾滾,前一刻還在水上隨波浪起伏的戰(zhàn)船下一刻就陷入火海,這違背常理的景況實在太過震懾人心,仿若末日蒞臨,上千條戰(zhàn)船幾乎交睫呼吸之間,就被火舌翻卷吞沒。 本就不擅水戰(zhàn)的曹軍士兵士氣瞬間崩潰,恐慌驚叫,悲號慘呼,爭先恐后地逃命,發(fā)瘋似地跳船,甚至還有人立刻跪下來朝天伏拜,哭喊著簌簌發(fā)抖。曹cao高呼著下船的軍令還沒傳出中軍大船,水寨之中已經(jīng)陷入了一片混亂。 隔江南北兩座水寨大營幾乎同時起火,火舌如龍,風助火勢,煙焰傾天。烈焰如綻,沖天而起,猶如旭日沉江,熱浪滾滾,烤得滿江沸騰。 波濤洶涌,烈焰騰空,半江水來半江火,如乾坤顛倒,極為壯觀。 只不過,江夏軍的水寨根本就是一座空寨! 李睦和周瑜從來就沒想過只憑水上的優(yōu)勢就能擊敗曹cao。火燒赤壁,只一把火,燒不盡曹軍二十萬,也燒不到曹cao痛徹心扉,傷筋動骨。 周瑜親領(lǐng)三萬大軍駕船從云夢澤而出,然后棄舟靠到北岸,就在曹cao派出張允到江夏水寨前放火的時候,向其軍營發(fā)起了夜襲猛攻。 曹cao漏算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今的江東軍,有騎兵沖陣,陷陣營夜襲,還有精準度驚人的重型投石機以及射程四百步的連弩,早已沒有了昔日只有水軍為長而不擅陸戰(zhàn)的窘迫。 另一線,趙云領(lǐng)一萬五千兵馬在南岸埋伏,裝滿了曹軍千石大船好像一座座移動的小山,在江面上被甘寧攔截擊殺洗劫一輪后,漏網(wǎng)之魚有幸靠岸,就都成了他的戰(zhàn)功。 曹軍水寨被烈焰吞噬,被燒死,踐踏而死的兵士不計其數(shù),更有為曹cao脫身開路而被自家主將砍死的,二十萬大軍,由此全軍潰散。 而西面一路,曹仁原為側(cè)翼接應(yīng),聽聞前面斥候急報,立即下令打明旗號,整頓大軍,組織反撲。但就在他營中的戰(zhàn)鼓擂響之時,一支兵馬突然從背后殺出來,拖住了他的陣腳。待他躍馬出營,只見火光之中,旌旗招展,一個碩大的“關(guān)”字飛揚如鷹展翼。 “曹仁匹夫,還認得關(guān)某否?”關(guān)羽的臉面在火光之中顯得愈發(fā)赤紅,手中偃月刀殺氣騰騰,直待一雪徐州之恥。 江夏軍營之中,李睦與徐庶對坐于中軍大帳內(nèi),看帳外黑沉沉的天空中隱約閃動一絲半點光亮,孫紹眉飛色舞地聽孫芷扯著報訊兵打聽戰(zhàn)事詳情。 徐庶低頭飲盡盞中茶水,起身負手來回踱步,卻還是想不明白:“既知劉備必然會放走曹cao,公又為何要讓劉備襲西路?” 李睦就知道他會這么問,事實上,她也這么問過周瑜。畢竟關(guān)羽華容道義釋曹cao,流傳千年。更何況,諸葛亮三分天下之謀,少了曹cao,劉備還憑什么與江東抗衡? 但周瑜的考量,卻是要借著如今赤壁這一把火,直接定下他日攻取益州之后的戰(zhàn)略格局。 ☆、第一百四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