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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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華宮內(nèi),沈太后側(cè)躺在貴妃榻上, 白芷正替她揉著太陽xue。她細(xì)眉微蹙, 雙目輕闔, 臉上幾分不悅, 幾分不耐。 在殿內(nèi), 沈國公夫人段氏已哭哭啼啼了大半時辰, 不住地用帕子抹眼淚?!疤竽锬? 您也知道, 我當(dāng)初生子閑的時候年紀(jì)大了,半條命都快沒了。子閑他從小到大嬌生慣養(yǎng), 何時受過這種委屈?他再是有什么不是,同他好好說他也是會聽的, 那謝家公子何至于就要下這般毒手?他如今被打破了相, 成日里都躲在府里頭,都不敢出去見人。我這個做娘的看著他那模樣, 恨不得自己替他把苦給受了去……” 沈太后輕嘆一口氣,“哀家早就說過,子閑是個男子,哥哥嫂嫂切不可像寵安兒那般寵他, 你看看,你們把他養(yǎng)成什么樣子了?上回是和上官忱打架, 今日又是和謝青蘇斗毆。要哀家說, 他那性子若是不改, 以后只會吃更大的虧?!?/br> 段氏聞言哭得更狠了, “娘娘說的是。可此次確確實(shí)實(shí)是謝家公子先動的手,我們家子閑根本就未曾還手??!那謝家公子還是御史,堂堂監(jiān)察之官,竟然以身犯法,難道就沒有絲毫過錯么?” 沈太后抬起手,白芷彎腰將她扶坐起來?!鞍总疲銈靼Ъ业脑?,讓太醫(yī)院的王院判去給哀家那侄兒瞧瞧?!?/br> 段氏不甘心道:“可是謝青蘇……” 沈太后打斷她,“嫂嫂且先回去罷,此事,哀家心里有數(shù)?!?/br> 段氏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么,斟酌了一番,還是作罷,“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br> 沈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罷?!?/br> 段氏告退后,白芷提醒沈太后:“娘娘,皇上和王爺差不多該來請安了?!?/br> “恩?!鄙蛱缶従彽卣酒鹕?,吩咐道:“去,把安兒叫來,讓她見一見她的兩位表哥?!?/br> 鳳華宮位于皇宮南面,離后花園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此時不過是初秋,夏日余熱未消,只有早晚有些涼意。宋衍澈前不久心血來潮,月元節(jié)那夜出宮了游玩一趟,在洵江邊上吹了吹風(fēng),回來之后人就有點(diǎn)不爽利,他剛強(qiáng)撐著上完朝,現(xiàn)下唇色已有些發(fā)白。宋衍卿身穿靛色袞龍袍,緊跟在他身后半步。 “你今日特意等朕一同來給母后請安,可是有什么要事?”話剛說完,宋衍澈就別過頭輕咳起來。宋衍卿上前扶住他,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微涼,皺眉道:“皇兄還是先回宮休息罷?!?/br> 宋衍澈擺擺手,“小病,朕都習(xí)慣了——你未回朕的話呢。” 宋衍卿看著腳下的石板路,小聲道:“我怕母后又催我?!?/br> 宋衍澈聞言恍然,含笑道:“讓朕猜一猜,母后也把清輝樓十大佳人的畫像送你那去了?” “難道皇兄你也?”對上宋衍澈的眼色,宋衍卿就什么都知道了,郁悶道:“皇兄,這次你得幫我?!?/br> 宋衍澈搖搖頭,苦笑:“你皇兄已是自身難保,又如何幫你呢。” 宋衍卿忍不住提了個餿主意,“只要皇兄把那十位美人都收入后宮,那就沒我何事了。” 宋衍澈忍不住一笑:“你倒是想得好。只可惜……再多的美人,不是想要的哪個,又有什么意思呢?” 兩兄弟一同來到鳳華宮,向沈太后行禮請安后,便聽到一個銀鈴般的聲音:“臣女給皇上,王爺請安。” 宋衍卿罔若未聞,宋衍澈仍舊是眉眼含笑的模樣,“母后,這位是?” “她啊,是你們舅舅的小女兒,你們的小表妹,曼安?!鄙蛱髮ι蚵舱辛苏惺?,沈曼安便儀態(tài)萬方地走到她跟前,喚了一聲:“姑母?!鄙蛱髨?zhí)起她的手,對宋衍卿道:“卿兒,你還記不記得安兒表妹,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 沈曼安只比宋衍卿小兩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jì),見到兩位表哥,白皙的小臉上染上一層可愛的紅暈。 宋衍卿冷著一張臉,“不記得?!?/br> 沈曼安不免有些失望,又期待地看向宋衍澈。宋衍澈很給面子,笑道:“朕早就聽說舅舅家的九meimei生得好,今日一瞧,果然活潑可愛。” 沈曼安臉上紅暈更盛,沈太后瞧著她,笑道:“安兒在哀家這住了幾日,哀家甚是喜歡她的體貼文靜?;噬先羰窍矚g,就讓你安meimei留在身邊伺候,剛好能陪陪哀家,也就不用哀家每隔一段時間就得費(fèi)盡心思地找借口把她接進(jìn)宮了?!?/br> 宋衍卿看向自己的兄長,目光之中飽含憐憫。宋衍澈眼中的笑意微不可見地淡了些,“母后,國事繁多,朕分身乏術(shù),恐怕耽誤了九meimei?!?/br> “哀家知道你忙于政事,有的時候連藥都不按時喝,所以更應(yīng)該找個心細(xì)如發(fā)的女子貼身伺候著?!鄙蛱笠庥兴傅?,“別人哀家信不過,安兒呢,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又是你舅舅的女兒,有她在,哀家才能放心。更何況,皇上的后宮,也有三四年未有新人,如此實(shí)不利于皇嗣的延綿。” 宋衍澈輕輕一笑,笑中似有些心灰意懶,“一切由母后做主便是?!?/br> 沈太后甚至滿意,對已羞紅了臉的沈曼安一臉慈愛道:“昭仁宮離勤政殿近,你就先住那。其他的,哀家安排禮部的人為你cao辦?!?/br> “安兒多謝姑母?!?/br> 沈太后拍拍她的手,笑瞇瞇道:“你先去罷,哀家再同皇上和王爺說說話?!?/br> 沈曼安朝三人行跪安禮,“臣妾告退。” 沈曼安是沈太后的侄女,出生高貴,才和貌都是一流的,再如何也該是個妃位。若將來能生下皇長子,晉升為貴妃自然板上釘釘?shù)氖?。如今的皇后為先帝?dāng)年所選,乃安定候的嫡長女,沈太后對她一向無感。皇后前幾年小產(chǎn)過一次,傷了身子,之后肚子就再未有過動靜,是個不能指望的。如今沈曼安能封妃,也算是了了沈太后的一樁心事。 只是大兒子cao心完了,還有個桀驁不馴的小兒子。 “卿兒,母后讓人送去你府上的畫像,你可看了?” 宋衍澈端著茶盞,嘴角噙笑,看著自家弟弟,一副“蒼天饒過誰”的模樣。 宋衍卿興致缺缺道:“看了?!?/br> “如何?”沈太后身子微微前傾,神色略顯急切,“可有你喜歡的?” 宋衍卿想著與其每次搪塞過去,不如早日把話說開?!澳负螅彼乒奁扑さ?,“我不娶王妃,去年不娶,今年不娶,明年還不娶,您就別cao心了?!?/br> 沈太后看向宋衍澈,埋怨道:“皇上,你聽聽,這是什么話?你堂堂一個親王,不娶王妃,你是要出家做和尚么?” “母后?!彼窝艹河朴频?,“卿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此事,就讓他自己拿主意罷。” “讓他拿主意,他得拖到猴年馬月去?!鄙蛱鬅灥?,“別說是在皇家,就是尋常的富貴人家,你這個年紀(jì)的少爺,哪個不是妾室通房一堆,你倒好,連個王妃都沒有……” 此話不過是老調(diào)重彈,以前宋衍卿都是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今日不知怎了,猛地抬頭,認(rèn)真道:“母后,你此話當(dāng)真?” “恩?”沈太后被搞糊涂了,“什么話?” “就是方才您說,我這個年紀(jì)的少爺,都已有了妾室通房?!?/br> 沈太后以為小兒子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欣慰道:“這自然是真的,母后還誆你不成?!?/br>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衍卿臉色突然難看起來。宋衍澈見母親目的達(dá)成,要催得也催了,便道:“母后,謝稷還在勤政殿候著,兒子就先過去了。” “說起謝稷,”沈太后抿了口茶,淡淡道:“你舅母剛才還同哀家說,謝稷之子謝青蘇,在清輝樓對子閑大打出手,皇上可知道此事?” 兩位世家公子在酒樓打架斗毆,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沈國公一家本想直接告御狀,思來想去,又覺得由太后提出此事較為妥當(dāng)。沈國公不說,自然無人敢在皇帝面前多嘴。宋衍澈輕輕搖了搖頭,驚訝道:“謝青蘇?他——打人?” 沈太后呵呵一笑,“莫怪皇上吃驚,哀家聽了之后也不敢相信。哀家聽說謝青蘇孤傲自持,修身嚴(yán)謹(jǐn),沒想到竟在天子腳下做出如此敗俗不雅之事,他還是個御史,如此所作所為,如何能讓百官信服?依哀家看——” “咳咳咳——”沈太后還未說完,宋衍澈又開始不住地咳起來,他眼中氤氳著霧氣,如玉的面容也因咳嗽熏得潮紅。宋衍卿霍地站起身,沈太后也忙道:“快,快請?zhí)t(yī)來!” “不……咳咳……不必麻煩。”宋衍澈輕聲道,“朕只要歇歇就好了?!彼窝芮浜蜕蛱缶鶕?dān)憂地看著他,他喝了口茶,緩了一緩果然不咳了。“母后可知謝青蘇為何要出手傷人?” “皇兄,我知道?!?/br> 沈太后驚道:“你怎么又知道?” 宋衍卿道:“當(dāng)時我就在清輝樓。”他雖未親眼見到二人斗毆,但玄墨當(dāng)時守在門口,目睹了整個過程。 “哦?那你同朕說說,事出何因?!?/br> 宋衍卿暗自思忖,如今沈謝之爭已是如火如荼,若把徐西陸著女裝之事廣而告之,難免又要把徐家牽扯進(jìn)去。再者,月元節(jié)過后,當(dāng)日不少目擊者都在打探那位紅妝女子的下落,他決計不能讓徐西陸被旁人找著了去。拿定主意后,宋衍卿道:“當(dāng)日,清輝樓有一紅妝女子,沈子閑見其獨(dú)身一人,垂涎其美色,故上前sao擾,言語粗俗不堪,謝青蘇上前阻止,不料沈子閑卻變本加厲,侮辱那女子是……是風(fēng)塵中人?!毕氲竭@里,宋衍卿心中也來了氣,只覺得謝青蘇當(dāng)時下手還是太輕了,要是他能打得沈子閑幾天下不了床?!爸x青蘇忍無可忍,這才出手傷了人。” 宋衍澈笑道:“說到底,竟是因?yàn)橐幻?。朕倒是想看看,是何等佳人,能讓一向?zhèn)定自持的謝青蘇沖冠一怒為紅顏?!?/br> “遑論是因?yàn)檎l,謝青蘇傷人就是不對。”沈太后言語之間已有幾分怒意,“子閑被打得破了相,難不成皇上就一點(diǎn)責(zé)任都不追究了?” 宋衍澈深知自己的母后一心向著母家,遇到別的事,都能公平公正,可一旦事關(guān)沈家,她就忍不住多有偏頗。“母后說的是,謝青蘇身為御史,卻以身犯法,朕……定當(dāng)嚴(yán)懲?!?/br> 沈太后語氣稍緩:“皇上這么說,哀家就放心了。” 宋衍卿從前只覺得謝青蘇太冷太傲,其他的也沒什么,可現(xiàn)在再看他卻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他本不欲多言,可又想起徐西陸對自己的請求,糾結(jié)半天,還是滿不情愿地開口道:“皇兄,此事也并非謝青蘇一人之錯。那沈子閑若不是嘴賤輕浮,謝青蘇又何至于此?” “卿兒,你瞎說些什么!”沈太后不禁一陣心驚——她的卿兒一向不參與黨爭,今日卻主動開口替謝青蘇求情,難不成……他是有意站在謝家那頭? 宋衍卿不顧沈太后的警告,繼續(xù)道:“還請皇兄從輕發(fā)落?!?/br> 宋衍澈也是頗感意外,“卿兒說的也有道理。此事,就容朕考慮考慮,再做定奪。” 從鳳華宮離開后,宋衍澈直接去了勤政殿。謝稷和謝青蘇已在殿內(nèi)等候多時,兩人也正是為沈子閑一事求見。謝青蘇主動請罪,謝稷則道自己教子無方,理應(yīng)同罪。宋衍澈也未過多口頭斥責(zé),思慮再三,罰謝青蘇官降一品,禁閉一月,最后為了安撫沈國公,還賞了他十大板子。謝家父子跪謝皇恩,未有異議。 很快,禮部給沈曼安的封號就定了下來,往后她便是昭仁宮的主子,沈淑妃。 入夜,秋日更濃。月上柳梢頭,勤政殿的宮燈一盞盞地亮了起來。 宋衍澈穿著明黃色的常服,外頭還披著一件狐裘,正立在桌案前展卷作畫。他容貌秀美,眉眼細(xì)致如畫,略帶蒼白的膚色在燈光顯得溫柔朦朧。劉進(jìn)忠端著一碗羹湯走上前,道:“皇上,這是淑妃娘娘送來的羹湯,據(jù)說,是娘娘親手做的?!?/br> 宋衍澈正凝神作畫,隨口道:“放著罷。” 劉進(jìn)忠在羹湯放在一旁,欲言又止道:“沈淑妃今個兒剛住進(jìn)昭仁宮,皇上要不要去瞧瞧?” 宋衍澈仿佛沒有聽見,只見他手持狼毫,正為畫中戴著狐面面具的女子勾勒發(fā)絲。劉進(jìn)忠見狀不敢在出聲打擾,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立在一邊,心里想著看來這太后親自帶進(jìn)宮來的沈淑妃,也只怕會和其他嬪妃一樣,被皇上冷落如斯啊。 宋衍澈畫完最后一筆,垂眸看著畫上的女子,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青影。瞧了好一陣,他放下狼毫,拳抵在嘴邊輕咳了幾聲,問:“找得如何了?” “回皇上,奴才已查得那枚翡翠玉釵乃京中一家名叫聚寶齋的鋪?zhàn)佣嗄昵八觥_@玉釵質(zhì)地清透,是上好的翡翠,當(dāng)年只打了三支,一支賣去了戶部侍郎姚大人府上,剩下兩只則賣給了徐尚書府上和陳閣老的府上。” “如此說來,那玉釵的主人,就在這三府之一了?” “是,”劉進(jìn)忠恭敬道,“只是若要再追查下去,恐怕就得驚動那三位大人了?!?/br> “無妨,你繼續(xù)查便是?!?/br> 劉進(jìn)忠彎腰拱手道:“老奴遵旨?!?/br> 端詳了許久,宋衍澈再次拿起筆,把畫中人的眼角微微上挑了些,輕笑了一聲,“跑得倒挺快。” 做哥哥的在宮里睹物思人,做弟弟的便在王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宋衍卿想著今日沈太后在鳳華宮所言,又想起前日徐玄英抖落出的丑事,他一肚子氣無處發(fā)泄,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最后干脆覺也不睡了,掀開被子坐起身,隨后一陣翻箱倒柜。 落桃在外頭聽動靜,忙推門走了進(jìn)來,“王爺您怎的了?何故突然不睡了?” 宋衍卿埋頭苦找,“本王那個香囊呢?” 落桃一愣,“香囊?” “數(shù)月前,徐西陸送本王的那個香囊。”五月的時候,他在清輝樓偶遇徐西陸,后者送了他一個香囊,他當(dāng)時嫌棄得要死,沒看兩眼就隨手扔給了落桃。 被王爺這么一提醒,落桃也想了起來,“王爺莫急,奴婢知道在哪,這就拿給您?!甭涮乙娡鯛斠眉保∨苤テ康某閷侠镎业较隳医o他送來。宋衍卿握著香囊,俊臉擰了一擰,然后狠狠地把它丟在地上,又不解氣地上去踩了幾腳。 落桃看得一臉茫然,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王爺若是不喜這個香囊,奴婢就把它拿去丟了?” “本王何時說要丟了?” “那……”落桃不知所措道,“等王爺出了氣,奴婢再拿去洗洗?” 宋衍卿不理她,叫了聲:“玄墨!” 話音剛落,玄墨就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王爺?!?/br> “你,把徐西陸給本王帶來。” 玄墨遲疑道:“王爺,現(xiàn)在?” 宋衍卿篤定道:“現(xiàn)在!” “是!”玄墨不再多言,瞬間就從窗戶上翻了出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徐西陸半夜驚醒發(fā)現(xiàn)有人在自己床頭前站著,第一反應(yīng)就是:“玄墨?” 玄墨忍不住在心里贊嘆徐家二公子的神機(jī)妙算,“是我。徐二公子,王爺請你去府上一敘?!?/br> “我跟你去?!毙煳麝懷杆俚?,“但是你這次一定要讓我換上衣服?!?/br> 一陣顛簸之后,徐西陸再次來到端親王府。和上次不同的是,他直接被帶到了宋衍卿的臥室。宋衍卿坐在床邊,身上只披著件松松垮垮的袍子,徐西陸看著他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真的是來侍寢的。 宋衍卿神色怫然,雙眸似有團(tuán)火在燃燒,若是旁人定是正眼都不敢瞧他一眼。徐西陸卻樂呵呵地湊了上去,“誰哪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惹我們小王爺這般生氣?” 宋衍卿冷笑:“你還好意思問?!” 徐西陸“哦”了一聲,笑道:“難不成王爺是在生我的氣?” “廢話?!彼窝芮湟а狼旋X道,“本王問你,你房里有幾個丫頭?” 徐西陸在想了一百種宋衍卿生氣的原因,可卻萬萬沒想到是因?yàn)檫@個?!把绢^?”他迷茫道,“什么丫頭?” 宋衍卿涼涼道:“你就繼續(xù)裝吧你。你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房里有個叫杏濃的丫頭,你去年不是把她收了么?”上次徐玄英提起此事,宋衍卿雖是不信,又覺得無風(fēng)不起浪,最后還是抵抗不住好奇心派了幾個探子細(xì)查此事,最后得出來的結(jié)果氣得他摔碎了一個上好的玉殤。 徐西陸恍然大悟,“原來王爺說的是此事。” 宋衍卿痛心疾首道:“本王先前以貌取人,確實(shí)不對。后來見你為人重情重義,又有幾分聰明勁,本王甚至還有些愧疚,甚至想著補(bǔ)償你一二,沒想到……本王真是瞎了眼!” “王爺,您講講道理好么?”徐西陸滿臉無奈道,“我都這把年紀(jì)了,房里有一個兩個丫頭,不是很正常?” “人家不愿意,你也去強(qiáng)迫人家?那若是本王不愿意,你是不是也要來強(qiáng)迫本王???!”想來宋衍卿也是氣急,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來。 徐西陸琢磨了片刻,道:“此事是何人告訴王爺?shù)???/br> 宋衍卿惱羞成怒道:“你休要轉(zhuǎn)移話題!本王自有派人去查!” “好吧,所以王爺是相信那個告訴您的人,相信您的探子,相信您自己的判斷,勝過相信我唄?” 宋衍卿一愣,只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徐西陸繞進(jìn)去了。趁著宋衍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徐西陸正色道:“王爺,我不知道別人是同你如何說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王爺,我徐西陸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問心有愧之事。” 過了半晌,宋衍卿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他冷靜了下來,道:“你發(fā)誓?!?/br> 徐西陸鄭重點(diǎn)頭:“我發(fā)誓?!?/br> “你沒有強(qiáng)迫那個丫頭,這么說……她是自愿的?”宋衍卿問出這話時,語氣中含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 徐西陸故作羞澀道:“唉,不瞞王爺說,我現(xiàn)在還是處子之身?!?/br> “咳嗯——”宋衍卿猛咳了兩聲,耳根泛起了詭異的紅色,他微微移開視線,一副淡漠的樣子,“本王何時問你這個了?” 徐西陸笑道:“是,王爺沒問,我自己說的。那王爺還有其他要問的么?” 宋衍卿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謝青蘇的事告知于他,便道:“今天本王的舅母——就是沈國公夫人,親自進(jìn)宮面前母后?!?/br> 徐西陸笑容微斂,“想必是為了沈子閑的鼻子吧?” 宋衍卿輕一頷首,“后來,我母后請求皇兄嚴(yán)懲謝青蘇?!?/br> 徐西陸不由地緊張起來,“那青蘇最后如何了?” “官降一品,禁閉一月,還有……十大板子。” 徐西陸臉上一變,全然不見方才的游刃有余,“呵呵,沈子閑的鼻子有如此值錢,我還真沒看出來?!敝x青蘇到底是個文人書生,挨上十下板子,不得沒了半條命? 似看出徐西陸心中所想,宋衍卿寬慰他道:“皇兄有意偏袒謝青蘇,如此嚴(yán)罰也只是為了堵沈家的嘴,行刑的人自然會手下留情。” 徐西陸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嘆了口氣,“此事皆因我而起,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替他受那十下板子?!笔〉盟麅?nèi)心愧疚不說,又欠了謝青蘇一個人情。 宋衍卿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胸口有些發(fā)悶,不悅道:“本王要睡了?!?/br> “哦,”徐西陸回過神來,“那我……” “你去客房歇下,明日再走罷?!?/br> ※※※※※※※※※※※※※※※※※※※※ 卿卿崽一個丫頭的醋都吃成這樣了,以后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