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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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余戎北和吳不遇相繼趕了過來。吳不遇還有幾分酒意,剛睡下沒多久就被人叫起,現(xiàn)在一瞧見宋衍卿的臉色,什么酒意睡意都嚇沒了。余戎北雖然也喝了點(diǎn)酒, 但他一直有武人隨時保持警惕的本能,故整個人還算清醒。“小王爺,”他帶著一隊心腹人馬疾步而來,“可是有刺客?” 宋衍卿不置可否, 沉聲道:“先去看看惠陽?!?/br> 一行人來到惠陽郡主所居住的小院,正好瞧見宛瞳從里頭關(guān)門出來,她看到宋衍卿這么大陣勢,嚇了一跳, “王爺安好, 將軍安好。王爺深夜來此, 可是來找我們郡主的?” 宋衍卿問:“她人呢?” “郡主泡完溫泉,困意上頭, 就直接回來歇下了?!?/br> 徐西陸道:“你確定她在里頭歇息?” 宛瞳點(diǎn)點(diǎn)頭, “奴婢看著郡主睡著, 才吹滅燭火出來?!?/br> 宋衍卿臉色稍緩,徐西陸卻仍然覺得不妥, “你進(jìn)去看看郡主,我們就在此等候?!?/br> 徐西陸畢竟只是個參謀, 他的命令在宋衍卿面前根本不算事。宛瞳聞言遲疑了片刻, 看向宋衍卿, 見后者微微頷首,才道:“奴婢這就去?!?/br> 完全蒙在鼓里的余戎北用手肘碰了碰徐西陸,小聲道:“西陸,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徐西陸搖搖頭,“但愿是我想多了?!?/br> 里頭亮起了燈,片刻后突然響起宛瞳的哭喊聲:“郡主,郡主!”宋衍卿和徐西陸對視一眼,推開門大步而入,余戎北和吳不遇剛要跟上去,就被徐西陸攔下:“我們在這等著?!比f一惠陽郡主發(fā)生了什么事,衣衫不整地被這么多男子看到,她的清白就算是完全毀了。 余戎北雖然做事一根筋,也明白徐西陸的意思。余不遇此刻已是驚慌失措,別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端親王和惠陽郡主在滄州出了事,他這個刺史定是難辭其咎,別說烏紗帽了,連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過了沒多久,里間傳來宋衍卿的聲音:“你們都進(jìn)來罷?!?/br> 幾人一道走了進(jìn)去,余不遇四處張望,都瞧不見慧陽郡主的身影?!巴?、王爺,這……” 徐西陸問:“郡主失蹤了?” 宛瞳哭著點(diǎn)點(diǎn)頭,“奴婢真的是親眼看到郡主睡著了才出屋子的,這才過了多久,郡主怎就不見了呢!” 這間屋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藏人的地方就那么幾個。屋子四周還有重兵把守,一個大活人怎會突然消失?余戎北叫來那幾個守門的護(hù)衛(wèi)兵,“你們可有見到什么可疑人物?” “回將軍,我等一直守在屋子周圍??ぶ鞒鋈ズ螅驮僖矝]回來,也未曾見到有其他人進(jìn)出?!?/br> 宋衍卿走到床榻上,用手摸了摸被褥,果然尚有余溫,惠陽前一刻還睡在上頭,下一刻就在護(hù)衛(wèi)兵眼皮子地下被人擄走,這簡直就是對他們的羞辱。 吳不遇冷汗直流,顫顫巍巍拱手道:“王爺,下官這就派人去滄州城內(nèi)仔細(xì)搜查,一定找到賊人,救出郡主!” 徐西陸道:“先下令封城?,F(xiàn)在賊人應(yīng)該還未走遠(yuǎn),等他們出了城,我們就更難追查了?!?/br> “是是是,徐參謀說得對!”吳不遇連連道,“封城,先封城!” 宋衍卿的手從床上一路逡巡到旁邊的柜子上,“西陸,你方才說,屋子有問題?” 徐西陸知道宋衍卿同他想到一塊去了,點(diǎn)頭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這別莊里的一物一景,都在給人進(jìn)行某種的心里暗示?!?/br> 這些就超出余戎北的理解范圍了,“心理暗示?” “就說小王爺住的屋子,里頭輕紗帷幔,珠簾為幕,只要點(diǎn)了燈,就會顯現(xiàn)出易讓人迷醉的光影。軟香玉枕,香風(fēng)馥馥,屏風(fēng)上繡著鳳凰交尾,床上雕著蟾蜍合抱。小余將軍,若是你在里頭待上許久,會如何?” 余戎北抓抓腦袋,“應(yīng)該不會如何吧?” 宋衍卿突然道:“若你夫人也在里頭呢?” “呃……”余戎北一個大將軍瞬間紅了臉,“王爺,你、你這話問題讓我怎么答啊……” “依我看,那間屋子只是把你一些平時不能為外人道的念頭絲絲勾起,進(jìn)行放大,再配以迷香的輔助,使得一些自制力不夠的人短時間內(nèi)性情大變?!毙煳麝懻f著,還壯似無意的看了宋衍卿一眼。宋衍卿假裝沒看見,一本正經(jīng)繼續(xù)道:“既然本王的屋子有問題,惠陽的定然也有?!痹拕偮?,他手上一頓,“就這了?!?/br> 只見他雙手捧著一個瓷瓶,用力旋轉(zhuǎn)了半圈,咔塔一聲,床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徐徐升起,而后一分為二,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宋衍卿正要去查看,玄墨道:“王爺,讓我來。”說著,玄墨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道:“有向下的樓梯,看來這是一條密道?!?/br> 宋衍卿道:“玄墨,你帶上一些得力的人手,下密道追查;小余將軍,你繼續(xù)留在別莊里,以防再有賊人偷襲?!?/br> “是!” 余戎北和玄墨各司其職。宋衍卿在桌案邊坐下,對剩下的吳不遇道:“吳大人,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吳不遇忙不迭地跪下,“是下官的疏忽!下官府邸簡陋寒酸,實(shí)在羞見王爺郡主,剛好有人前來獻(xiàn)宅,下官就……” 徐西陸問:“這別莊里伺候的,可是你的人?” 吳不遇磕著頭道:“是,那楊富商本來還留了一批人,但下官不太放心,就把那些人遣走,叫了自己信得過的人來。但下官萬萬沒想到,除了人,屋子也會有問題??!” 徐西陸見他一把年紀(jì)被嚇得都快哭了,心中有些不忍,“確實(shí),若不仔細(xì)看,甚難察覺到其中玄妙。我乍看之下,也以為這別莊的主人只是個貪圖享樂之輩而已??傊?,這別莊是不能住了。室內(nèi)易藏人,王爺,不如我們退到城外扎營?” 宋衍卿點(diǎn)頭,“吳不遇,本王命你在一天之內(nèi)調(diào)查清楚,那個姓楊的富商究竟是何來頭。否則,你就提頭來見罷。” 見徐西陸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宋衍卿奇道:“你笑什么?” “提頭來見,太醫(yī)陪葬,是不是你們皇家的常用語?。俊?/br> 宋衍卿嘴角一抽,“閉嘴?!?/br> 一直到天亮,玄墨才回來復(fù)命?;蓐柨ぶ鞣績?nèi)的暗道,直接通到了城郊的村莊上。玄墨找了幾位村民打聽,可是那時已經(jīng)夜深人靜,村名們都熄燈睡了,沒有人看見過什么異樣。那村子地處偏僻,再翻幾座山就離開了滄州境內(nèi),宋衍卿等人再要追查,難免耗時耗力。 次日,吳不遇也查清了楊富商的來歷?!按巳嗣袟钛祝苑Q祖籍雍州,五年前只身一人來到滄州,靠做布料生意發(fā)了家,買下了那棟別莊。下官也查問過與他有過來往的幾乎人家,均說他只是個普通商人,未曾有過什么奇怪的舉動。當(dāng)初,他把別莊交給下官后,說要去南邊做生意,就……就再也沒了消息?!?/br> 徐西陸挑眉,“這就沒了?” 吳不遇擦著汗道:“沒了,不過只要王爺再給下官一些時日,下官一定……” “夠了,”宋衍卿不悅地打斷他,“你繼續(xù)追查此人的行蹤,有發(fā)現(xiàn)再來報本王?!?/br> 吳不遇如釋重負(fù),“是是是,那下官先行退下?!?/br> 徐西陸坐在帳篷內(nèi),手上拿著宋衍卿的狐裘,放在炭盆上烤暖,“小王爺,你接下來有何打算?”他們千里迢迢地從京城到北境,是為了送惠陽郡主出嫁,現(xiàn)在郡主沒了,他們又處在京城和北疆中間的滄州,實(shí)在是進(jìn)退兩難。 宋衍卿在他身邊坐下,黑眸里映著炭盆里的星火,“惠陽必須找到?!?/br> “余小將軍已帶人在滄州城內(nèi)搜尋了數(shù)日,還是沒什么結(jié)果?!毙煳麝懩竦?,“難不成,他們真的出了城?” “本王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要擄走惠陽呢?” “惠陽郡主自出生后便一直待在京城,她的父親寧王,一直是個老好人,誰也沒得罪過。本王想不出,上京內(nèi)會有人想要對她不測?!?/br> 徐西陸順著他的思路繼續(xù)道:“既然不是京城的人,那就是北疆的人?!?/br> 宋衍卿意外地發(fā)現(xiàn)徐西陸總能和他想到一處去。這個人平時看著不正經(jīng),還總是惹他生氣,關(guān)鍵時刻卻比什么吳不遇之流有用多了。宋衍卿很是欣慰——本王的眼光就是好。 徐西陸問:“王爺可認(rèn)識北安王?” 宋衍卿回憶道:“十年前,北安王還是王世子的時候,本王見過他一面。按輩分來說,他是本王的小輩,可他年齡卻不小,今年應(yīng)該快三十了罷?!?/br> “三十?”徐西陸有些吃驚,“可惠陽郡主才不過十五六罷?” 宋衍卿不以為意:“這很重要么?” 徐西陸靜了一靜,笑道:“不重要,王爺請繼續(xù)?!?/br> “北安王戍守邊疆多年,勞苦功高,也因此耽誤了終身大事。傳言,他在一次大戰(zhàn)之中,親手?jǐn)叵卤睕鎏拥念^顱,一戰(zhàn)成名?!?/br> 宋衍卿正說著,驀地感覺背后一暖,原來是徐西陸將烤好的狐裘披到了他身上?!巴鯛?shù)囊馑?,是北涼的人在作祟??/br> “一個來歷不明的商人,出手闊綽,買下一間別莊,又找吳不遇毛遂自薦,你覺得,一般的勢力,能做道如此滴水不漏?” “若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毙煳麝懭粲兴?,“王爺,滄州離北疆也不算太遠(yuǎn),不如將此事告知北安王,他對北涼的了解遠(yuǎn)勝于我等,有他的助力,我們自然事半功倍。” “不可,封王及其軍隊無詔不可擅自離開封地,否則當(dāng)按謀反處置?!?/br> “那就讓他有詔便是?!?/br> 宋衍卿嘆了口氣,“去取紙筆?!?/br> ※※※※※※※※※※※※※※※※※※※※ 老規(guī)矩!二更在晚上! 下章皇上應(yīng)該上線啦~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