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徐西陸瞬間被噎住,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衍卿瞇起眼睛看著他, “你別告訴本王,你忘了。” “……”他沒忘, 他記得。可那些話不過是用來撐場面的, 還能當真??? 宋衍卿走到他跟前,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向徐西陸襲來,他不由地后退了半步。宋衍卿穿著濕了一半的里衣,神色高傲, “本王現(xiàn)在就想要?!?/br> 徐西陸望著宋衍卿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吞了口口水。他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 清心寡欲了這幾年, 連rou渣都沒吃過, 要說完全不想是不可能的。雖然他曾經(jīng)和謝青蘇有過曖昧, 可謝青蘇實在是太清冷太不食人間煙火了,徐西陸都沒好意思往那方面想, 覺得能牽個小手就非常不錯, 再能親親小嘴他都要燒高香了?,F(xiàn)在, 宋衍卿這樣一個奢華俊美的美人站在他眼前,還口口聲聲地說想要, 要不是心里還牽掛著謝青蘇的安危, 徐西陸說不定又要色令智昏了。 徐西陸彎唇一笑, 狀似尋常道:“看來小王爺已經(jīng)想明白, 決定要身不要心了, 是嗎?” “這兩者沖突嗎?”宋衍卿揚眉道, “本王先要了你的身,再要你的心,不行?” “……”徐西陸竟無法反駁。 宋衍卿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話非常有道理,又補充了一句,“只要多要幾次你的身,也不怕你的心要不到。” 徐西陸繼續(xù)掙扎,“可此處簡陋,外頭下著暴雨,明日還要趕路,小余將軍就睡在隔壁,這,似有不妥?!?/br> 宋衍卿點點頭,明明紅云已經(jīng)從脖子根漫到了頭頂,神色卻依舊平靜,好似他們是在討論天氣一般?!澳阏f的不錯,此時此地,確實不妥?!边€沒等徐西陸松完一口氣,他又接著道:“可是再過兩日,你就要見到謝青蘇了。本王思索再三,還是覺得應該在那之前,先……咳咳?!?/br> 徐西陸只好欲縱故擒,假意放棄掙扎,“那,王爺希望我怎么做?”這個時候,就算是大家里的公子,十五六歲便有通房丫頭伺候,宋衍卿都十八了,又是生在皇家里,搞不好比他這個現(xiàn)代人都要有經(jīng)驗得多。 沒想到宋衍卿聽了這話,臉色更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先……脫衣服吧。” “哦?!毙煳麝懱鹗?,將衣服上腰封解開,外衣順勢滑落至腳底,發(fā)出一陣窸窣之聲。他回頭看著宋衍卿,宋衍卿也正看著他,搖曳的燭光中,徐西陸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暗暗沉沉,帶著欲望的目光。徐西陸問他:“還要脫嗎?” 宋衍卿像中了蠱一般,朝徐西陸伸出了手,用力一帶,人便被他如愿以償?shù)負碓诹藨牙铩?/br> 這時,屋外響起余戎北的聲音:“王爺,王爺——” 被打擾的宋衍卿厲聲呵斥:“滾!” 余戎北嚇了一跳,不知自己哪里惹小王爺生氣了,可也不敢忘了正事。他對著木門單膝跪下,“王爺,凌大人回來了,說有要事稟告。” 宋衍卿到底不是個見色什么都忘的登徒子,他低下頭,來勢洶洶地吻住徐西陸的唇。徐西陸感覺嘴上一疼,竟是被他咬了一口。 屋外余戎北還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催著,宋衍卿放開徐西陸,抬手輕輕碰了碰他嘴角,“等我回來?!?/br> 凌錚帶著天機營的精銳先一步出發(fā),已經(jīng)探得不少消息。從謝青蘇遇刺的消息傳入京中后,淮水的長史便以要捉拿刺客為名,封了城,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凌錚遣人以瑞親王部下之名要求進城,也出示了文貼,可那守城的官吏一口咬定文貼是偽造的,絲毫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硬說他們是刺客同伙,要將他們捉拿歸案。好在那人武功高強,幾個蝦兵蟹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突出重圍后,那人立刻往回趕,將消息送到宋衍卿手中。 余戎北道:“那淮水長史了不起啊,真的都被被他說成是假的?!?/br> 宋衍卿冷哼道:“看來就算是本王親自前往,他們也要質(zhì)疑本王的身份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城,就別怪本王不給他們留情面?!?/br> 凌錚神情一凜:“王爺?shù)囊馑际???/br> “擒賊先擒王。凌大人,難不成淮水封了城,天機營的人就進不去了?” “屬下領(lǐng)命?!?/br> 議完事后,宋衍卿回到屋子里。燭身將盡,燭火在熄滅的邊緣,徐西陸在床上睡得正香,剛才脫下的衣服還在地上——這家伙果然不會等他。宋衍卿臉色一沉,走到床邊就想把人弄醒,手都已經(jīng)伸出去了,看到對方平靜的睡顏,動作不禁一頓。 奔波了一日一夜,即使徐西陸不喊累,他的臉色也出賣了他。好不容易能在床上睡一會兒,此時強行抓他起來與自己歡愛,未免太過殘忍。雖然他很想這么做,但終究還是舍不得。 宋衍卿只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以后還有很多機會。至于謝青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身負重傷,他還能翻出什么風浪? 做完心理建設后,宋衍卿合衣在徐西陸身旁躺下。 黑暗中,徐西陸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等枕邊人的呼吸漸穩(wěn),他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宋衍卿露出外頭的肩膀。 次日,雨停。天蒙蒙亮,一行人就開始趕路。徐西陸仍然和宋衍卿同騎一匹馬,面對宋衍卿欲求不滿的幽怨目光,徐西陸指天發(fā)誓:“小王爺,昨晚我真不是故意不等你的。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無論多晚我都等王爺!” 宋衍卿沒好氣道,“閉嘴,上馬?!?/br> 如此又了走了兩天一夜,在第三日的深夜,他們終于到了淮水。如他們所料,城門緊閉,城墻上有重兵把守。余戎北看得直皺眉:“那些狗官不會想擁兵自立罷?” “反正他們橫豎都是個死,不如拼死一搏?!毙煳麝懙溃罢f不定他們還給城里的人洗腦了什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余戎北道:“王爺,可要攻城?” 徐西陸心急如焚,可也清楚頭鐵就是白送。“我們不過百余人,如何攻城?小余將軍,我們是來拿人,不是來打仗的?!?/br> 余戎北不服氣,“百余人如何了?狗官養(yǎng)得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們一個頂他們十個!” “都住嘴?!彼窝芮淠曋情T上巡邏的小兵,“傳令下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眾人退至城外十里外的林子里等消息。此次離京匆忙,又是為了要事,一切從簡。尋常的士兵直接在地上一趟就可以睡了,宋衍卿何其尊貴,余戎北哪敢讓他直接席地而睡,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大堆枯草堆在一起,又把自己的披風蓋在上頭,完事后他拍了拍手,“小王爺,您請。” 宋衍卿嘴角抽了抽,“不用了,本王不困?!彼D(zhuǎn)向徐西陸,“你若是累了,就去歇一歇?!?/br> 徐西陸搖了搖頭,“我陪著王爺?shù)取!?/br> 幾人圍在篝火旁坐下,玄墨獵來一只野兔,處理好之后由徐西陸負責烤,調(diào)味料只有鹽巴,好在野味本身味道好,怎么烤都很鮮美。幾人分完了一只,都有些意猶未盡,玄墨說了聲“屬下再去獵幾只”,再次鉆進了密林里。 余戎北看著他矯健的背影,好奇道:“小王爺,玄墨莫不也是天機營出身的?” 宋衍卿斜眼看他,“你是如何得知的?” 余戎北笑笑,“我是武人,看得出玄墨的身手和天機營那幫人有些相似?!?/br> “他曾經(jīng)在天機營訓練過一段時日。”宋衍卿道,“后來,因為長相問題,無法繼續(xù)待下去,便成了本王的侍衛(wèi)。” “長相問題?”余戎北一臉茫然,“他的相貌,有何問題?” 徐西陸在一旁聽著,道:“天機營的人不是暗衛(wèi)就是刺客,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因此他們個個都其貌不揚,鉆進人堆里就認不出來。玄墨……乍一看不覺得,看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還是挺好看的?!?/br> 余戎北恍然大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怪我當初想進天機營,父親說不可能,原來是因為我這張臉……” 徐西陸和宋衍卿都小心地不去看對方的目光。 一直等到寅時,樹林里才有了些動靜,余戎北等人立刻警戒起來。 “王爺,將軍,是我?!甭牭搅桢P讓人心安的聲音,眾人才放下兵器?!俺抢锶绾瘟??”宋衍卿問。 “回王爺,我等已將淮水主事的地方官員一并拿下,其中淮水司馬負隅頑抗,被屬下就地擒殺?!?/br> 宋衍卿對此不以為意,“只有留幾個活口就行?!?/br> 徐西陸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不知謝大人,可還好?” 凌錚沒有義務回答徐西陸的問題,他看向宋衍卿,見后者面色不虞地點了點頭,才道:“謝大人,還在淮水長史手上。” “什么?”徐西陸再也淡定不起來,“可是你們不是已將他們?nèi)孟铝藛???/br> 凌錚道:“淮水長史以謝大人性命相脅,屬下不敢輕舉妄動,故來稟告王爺。” 一個時辰前,天機營的刺客成功潛入淮水,悄無聲息把一眾涉事官員打包帶走,又從內(nèi)突破,暗殺了守在城門口的官兵,成功穩(wěn)住局面。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淮水長史得知瑞親王不日將親自來淮水后,竟把身負重傷的謝青蘇綁到了自己府上,牢牢地抓住了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天機營的人殺進府里后,淮水長史跑進關(guān)押謝青蘇的柴房中,柴房四周早早地備好了易燃的枯草,揚言只要他們一進來,他就點火與謝青蘇同歸于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衍卿的身上,宋衍卿卻只看著徐西陸一人。之后,他移開目光,冷聲道:“全力營救謝青蘇,不過是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手上救一個人,如果這點事都做不到,你們還配待在天機營里?” 凌錚垂眸,正色道:“屬下遵命?!?/br> “開城門,”宋衍卿沉聲道,“本王要進去?!毙煳麝懽叩剿磉叄_口,他又道:“你別誤會,本王還是很討厭謝青蘇。不過,他到底算個人才,死了可惜?!?/br> 徐西陸點點頭,“我替青蘇謝謝王爺?!?/br> “你替他謝什么謝?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彼窝芮湔f完,跨上馬背,高聲道:“進城!” 凌錚走在最前面,正思考著如何將謝青蘇安然無虞地救出,一個暗衛(wèi)走到了他身旁,輕聲道:“大人,圣上的旨意到了?!?/br> “說?!?/br> “淮水長史,活捉;謝青蘇,可棄?!?/br> ※※※※※※※※※※※※※※※※※※※※ 感覺作者要被玄墨這只邪股給帶歪了,忍不住讓他多跑幾次龍?zhí)住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