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徐泰和, 靖國公等人在勤政殿門口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等到端親王,幾人紛紛上前, “王爺”二字還未喚出口, 宋衍卿就從他們身旁匆匆掠過,只給他們留下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 幾位老父親面面相看,還未反應過來,又看見一位掌事公公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 “幾位大人,太后讓你們先回去?!?/br> “回去?”靖國公一把年紀, 寶貝孫子出了事, 連夜進宮, 話都沒同王爺太后說上一句, 就要被請回去,登時心火直燒, 強壓下怒意道:“公公, 我等有急事求見太后, 勞煩公公再通報一聲?!?/br> 掌事公公為難道:“太后說了,沈七公子之死, 由沈?qū)W義大人全權負責, 幾位大人若是為了此事而來, 就不必見她, 配合調(diào)查便是?!?/br> “豈有此理!”靖國公怒道, “刑部那種地方, 誰去了不得脫層皮,難不成死了一個沈子閑,我等子孫就要為他陪葬不成?!” 徐泰和把他拉到一邊,謹慎道:“林公爺,這畢竟是在宮里,有些話不能亂說啊?!?/br> 靖國公人老嘴不老,牙尖嘴利道:“老夫就這么一個爭氣的孫子,他出了事,老夫可做不到像尚書大人一樣的事不關己?!?/br> 徐泰和真是有苦難言。徐西陸被帶去刑部,他怎會不急?可他再急也必須保持一貫的小心謹慎,這是他多年在官場里摸滾打爬的本能。 幾位長輩在宮里不歡而散,小輩們則繼續(xù)在刑部里熬著。一夜過去了,上官慎和謝青莘被帶去問話后,都沒有再回來。林洛眼中已經(jīng)熬出了血絲,又累又困,連憤憤不平的力氣都沒了,干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生悶氣。徐西陸撐不過去睡了會兒,睜開眼天都快亮了。 林洛到底是年輕氣盛,被這么晾了一夜,一肚子氣沒處撒,看到睡眼惺忪的徐西陸,忍不住道:“徐二哥,這種情況,你居然還能睡著?” 徐西陸懶洋洋道:“林小公子,沈?qū)W義把我們關在這,說是要問話,實則是想在我們精神不濟的時候趁虛而入。你若執(zhí)意熬著,才正中他們的下懷?!?/br> 林洛板著一張臉,“反正我是睡不著?!?/br> 徐西陸替自己倒了杯茶,“林小公子,你是靖國公的嫡孫,他們不敢對你怎樣,也不會扣你太久。等你出去后,勞煩替我,也是替林家和上官家查一個人?!?/br> “徐二哥這話,是說我能出去,你不能?” 徐西陸淡淡道:“我父親為人謹慎小心,事事皆以徐府的榮辱為先,他定不會像靖國公為你那般為我四處奔走。除了上官家,沈家還得找一人殺雞儆猴,青莘沒有入仕,那就只能是我?!备鼊e說,被刑部尚書拿走的印章萬一真的就是他不慎丟失的那枚,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那時他就更出不去了。 沈家要問話哪里不能問,偏偏要帶他們四人來刑部,林洛自然也知道他們意在立威,想要告訴整個上京城,無論是誰,敢同沈家作對,統(tǒng)統(tǒng)不會有好下場?!靶於纾胱屛也檎l?” “繁樓?!毙煳麝懙溃熬褪呛蜕蜃娱e死在一起的女子,同時,也是我大哥在紅袖招養(yǎng)的情婦?!?/br> 林洛瞪大眼睛,“居然就是她?!那她為何又成了沈子閑的人?” 養(yǎng)情婦有養(yǎng)情婦的規(guī)矩,繁樓既然跟了徐玄英,就沒有再和沈子閑糾纏在一起的道理,徐西陸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拔乙膊恢?,”他道,“乍看之下,兇手殺了沈子閑之后,之所以一并將繁樓絞殺,是為了滅口;可兇手不干脆挑沈子閑獨自一人的時候下手?等沈子閑和繁樓分開,前者必須去前廳,后者則要回后院,兇手有的是機會?!?/br> 林洛若有所思道:“徐二哥的意思是,兇手本來要殺的就是他們二人?” “沈子閑的品性全京城都知曉,想要他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他還不是好好活了快二十年?我倒是覺得,與其在他身上死磕,不如換一個思路,把重心放在那名叫繁樓的女子身上?!?/br> 聽完徐西陸的分析,林洛茅塞頓開,“林二哥所言極是,等我一出去,立刻著手調(diào)查該女子?!?/br> 徐西陸笑道:“那就有勞林小公子了。” 兩人沒說幾句,刑部的人又來把林洛帶走了,徐西陸趁機道:“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那人甚是無語地看了徐西陸一眼,不一會兒就給他上了幾樣小食。徐西陸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又獨自待了半天,到傍晚時,才終于輪到他被帶去問話,此時他已在困在刑部十個時辰了。 徐西陸被帶到了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暗室,沈?qū)W義早已沏好了一壺上好的葉尖等他?!靶於?,”沈?qū)W義坐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徐西陸,“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毙煳麝懧唤?jīng)心道,“就是你們的椅子有些硬?!?/br> 沈?qū)W義扯了扯嘴角,“下次徐二公子再來,本官一定讓人準備一把軟椅給公子?!?/br> 徐西陸點點頭,“多謝?!?/br> 沈?qū)W義暗道,這徐二公子在刑部的暗室里居然還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倒算是個人物,待會見到他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樣子,只怕會更加有趣。他從一堆記錄中抽出一張,問:“據(jù)本官所知,昨日你獨自離席,半個時辰后才回,這段時間,你去了哪里?” 徐西陸平靜道:“聽聞上官府的牡丹園百花齊放,一片春光,我就去里頭賞了賞花?!?/br> “就你一人?” “是?!?/br> 沈?qū)W義尖銳地指出:“在上官忱的婚宴上,獨自一人去賞花,你覺得這個理由本官會信么?” 徐西陸瞧著他,輕輕一笑,“看沈大人是想聽實話?” 沈?qū)W義拍案怒道:“刑部里容不得半句假話!” “好吧,”徐西陸無奈地攤攤手,“實際上,是因為令弟一直對我出言sao擾,我不勝其煩,只能找借口離席?!?/br> 沈子閑的德行沈?qū)W義如何不知,只要有幾分姿色的小美人沈子閑都不會放過,更別說是像徐西陸這樣的妖孽。沈?qū)W義臉色一沉,“子閑對你諸多打擾,你懷恨在心,所以就對他痛下殺手?” 徐西陸啞然失笑,“難不成因為我可能有這么一個牽強動機,沈大人就要定我的罪?” 沈?qū)W義再次被激怒,“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qū)W義,你在沖誰瞎嚷嚷?!”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沈?qū)W義和徐西陸都站了起來,朝來人躬身拜道:“參見王爺。” 宋衍卿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徐西陸,見他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心下稍安。沈?qū)W義收斂怒色,道:“小王爺何故來了?” 宋衍卿挑眉,“怎么,本王不能來?” “自然不是?!鄙?qū)W義恭敬道,“只是,太后命微臣主審子閑一案,暗室多污穢,王爺不如移步前廳,等臣審完之后回稟便是?!?/br> “太后命你主審,”宋衍卿緩緩道,“可圣上命本王全權代理朝政。你同本王說說,本王有沒有資格在此聽審?” “微臣不敢。”沈?qū)W義忙道,“王爺請上座?!?/br> 宋衍卿毫不領情,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不必了?!?/br> 徐西陸看著他一臉侃然正色,不知為何有些想笑。見宋衍卿投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他的心突然漏了一個節(jié)拍——每次自己有難的時候,宋衍卿總是能及時地向他伸出手。徐西陸保護過很人多,宋衍卿卻是唯一一個明知道他強大,還是要站出來保護他的人。 徐西陸強迫自己把目光從宋衍卿身上移開,問:“沈大人方才說我‘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知道棺材在哪?” 沈?qū)W義看了一眼宋衍卿,后者正喝著茶,似乎真的只是來旁聽的。他收斂心神,拿起一早從宮里送來刑部的關鍵證物,正容亢色道:“這個印章,你可認得?” 宋衍卿不耐煩道:“本王早就說過了,這是本王的東西。怎么,太后沒告訴你這點?” 沈?qū)W義道:“王爺,今日太后送來這枚印章后,微臣命人四處查訪,您猜臣查到了什么?” 宋衍卿并未接話,只是冷冷地瞧著他。沈?qū)W義只好繼續(xù)說下去:“有多人可以證明,徐二公子曾經(jīng)命徐府的下人找過一個刻著‘卿’,用金絲鏈串著的印章。難道說,徐二公子也有一枚和這一模一樣的印章?事情就這么巧?” 宋衍卿剛要說話,就聽見徐西陸爽快地承認:“不錯,那枚印章是我的?!?/br> 沈?qū)W義聽到了他所期待和需要的話,像餓鳥撲食似的撲向徐西陸的回答,“你昨日離席獨自行動一個時辰,你的東西又落在案發(fā)現(xiàn)場——徐二公子,你還有什么解釋?” “沈大人,我的印章數(shù)日前不慎丟失,故此才派下人尋找。只可惜東西一直沒找回,卻出現(xiàn)在了上官府上,說實話,我也很驚訝。” “本官怎么知道你不是找到了之后故意隱瞞呢?”沈?qū)W義儼乎其然道,“更何況,這印章明明是屬于王爺?shù)?,你定然是從王爺那偷來的!?/br> 事已至此,宋衍卿也不想再隱瞞下去,冷冷道:“印章是本王贈與他的!” 私印雖不比大印,但也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征。這印章造型之精巧,用才之珍貴,和端親王的大印分明就是一對,宋衍卿竟把這樣一個特殊的東西送給徐西陸。沈?qū)W義又想起京中關于徐西陸斷袖的傳言,心中一驚——難怪端親王聽到徐西陸被拘,會如斯緊張,親自趕來刑部,言語之間還對他多加維護,原來如此。 “你問完了沒有?”宋衍卿的聲音冷若冰霜,“問完了,本王就把人帶走?!?/br> 沈?qū)W義回過神,道:“王爺,徐西陸無不在場證明,又有印章為證,嫌棄最大,臣必須將他留在刑部,近一步審問。” 宋衍卿危險地瞇起眼睛,“這么說,你是存心想同本王作對?” 沈?qū)W義嘴上說著“微臣不敢”,面上卻一點要放人的意思都沒。 宋衍卿呵地一聲冷笑,“既然如此,沈大人也別怪本王沒同你講過理了。玄墨!” 暗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玄墨持刀而入,“屬下在?!?/br> “外頭如何了?” 玄墨道:“稟王爺,一切都處理好了,王爺和徐二公子隨時可以走?!?/br> 連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徐西陸都驚呆了——宋衍卿這也太帥了吧! 沈?qū)W義不可置信道:“臣一切都是按太后的懿旨辦事,王爺何至于此?!動用私兵,擅闖刑部,王爺,這可是一等一的大罪!” “私兵?”宋衍卿揚了揚眉,“本王可沒有私兵,沈大人莫要含血噴人?!?/br> 徐西陸靈機一動,出聲道:“天機營?!?/br> 宋衍卿看了徐西陸一眼,臉上寫著“不愧是本王認定的王妃”?!盎市植〉购?,便將天機營的調(diào)令交予本王。天機營所做的一切,均乃圣意,合情合理,沈大人還有何話要說?” 沈?qū)W義鐵青著一張臉,怒火中燒,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宋衍卿當著他的面牽起徐西陸的手,“跟本王回家?!?/br> 徐西陸跟著宋衍卿走出刑部,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王爺,這不是回徐府的方向吧?” “誰說你要回徐府了?”宋衍卿道,“沈家不會把徐家放在眼里,想去拿人就去拿人。你同我回端親王府,有我護著你,他們不敢怎樣?!?/br> 徐西陸問:“其他三人呢?” “沈?qū)W義在他們身上問不出什么,靖國公又大鬧了一場,沈?qū)W義不得不放人?!?/br> 徐西陸點點頭,忍不住問:“衍卿,你就那么確定,沈子閑不是我殺的?” “你若真的想弄死沈子閑,會用這么蠢的法子?” 徐西陸彎唇一笑,又問:“你剛剛為何要告訴沈?qū)W義印章是你贈與我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承認,就相當于告訴了全京城,我們兩個有一腿。” “本王喜歡你,其他人知道便知道,本王不在乎。最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看誰還能打你注意——你笑得那么開心作甚?” “咦?我有笑嗎?”徐西陸拍拍自己的臉,笑瞇瞇道:“王爺肯定看錯了?!彼窝芮淦綍r嘴里沒一句好話,告白卻能這么簡單直接,可往往是這樣,才會讓人怦然心動。 宋衍卿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你真是心大,現(xiàn)在還能笑出來。” “我知道自己會沒事。”徐西陸的眼中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悠悠柔情,“因為王爺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br> 宋衍卿第一次見到徐西陸這般溫柔明艷的模樣,一時間居然看呆了,等到馬車外傳來玄墨的聲音,他才緩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看把你能的,下車?!?/br> 到了王府里,徐西陸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晦氣。侍女落桃給他準備了一件全新的錦衣,徐西陸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端親王府過夜,穿的那套舊衣裳,忍不住輕輕一笑。 換好衣服,下人又端上了晚膳。有宋衍卿在身旁,徐西陸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了下來,草草吃了幾口就要睡覺。落桃?guī)麃淼剿窝芮涞呐P室,“王爺說了,徐二公子睡王爺?shù)拇簿秃昧恕!?/br> “王爺呢?”徐西陸問。 落桃道:“王爺還有事情要忙,讓徐二公子先睡,不必等他?!?/br> “……”這話說的怎么如此曖昧?不過既然宋衍卿這么說,徐西陸也不同他客氣。他脫下外衣上了床,幾乎是頭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徐西陸半夜轉(zhuǎn)醒,眼睛還未睜開,就聽見一陣紙張翻動的聲音。“衍卿?”由于剛才睡醒,徐西陸嗓子有些嘶啞。 宋衍卿聽見徐西陸叫自己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卻不怎么好,“我在看奏本。” “……現(xiàn)在?” “白日不是忙著救你去了么,哪有時間?!?/br> “那你為何不去書房看?” 宋衍卿靜了一靜,“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去哪看,就去哪看?!?/br> “是是是?!毙煳麝懽鹕恚粗窝芮湓跔T光下的側(cè)顏,莫名地想起了皇帝?!把芮洌ド纤報w可還好?” 宋衍卿放下手中的奏本,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不是很好?!?/br> 徐西陸沉默了下來。 宋衍卿篤定道:“不過皇兄一定能和往常一樣挺過去的?!?/br> 徐西陸輕聲道:“一定的。” 想起一堆煩心事,宋衍卿也沒了繼續(xù)cao勞國事的心情。他走到床邊,命令道:“你躺過去些?!?/br> “哦?!毙煳麝懲怖镞吪擦伺?,宋衍卿掀開被子躺了進來,一轉(zhuǎn)身就能看到徐西陸近在遲尺的容顏。 這也不是他們二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可氣氛卻漸漸微妙起來。徐西陸側(cè)躺著,宋衍卿的臉成了一片放大的模糊,他只能看見他深邃明亮的雙眸。 徐西陸問:“就這樣把我從刑部里帶出來,太后那邊怎么辦?” “無論外面鬧得多大,你都可以在我這里好好的。”宋衍卿小小聲道,“所以,你只要一直待在我身邊就好了?!?/br> “這有點難度啊?!毙煳麝懶Φ?,“家我還是得回的,兵部我也得去?!?/br> 徐西陸這樣說,宋衍卿非但沒有生氣,看著他的目光還更加地熠熠生輝,“西陸,我想親你?!?/br> “……” “可以嗎?” “如果我說不行,你就會放棄?” 宋衍卿想了想,誠實道:“不會。”說著,他毫不猶豫地放縱自己的本能,湊上前吻住了徐西陸的嘴唇。徐西陸睜著眼,不知該不該推開他,好在他沒有過多糾纏,只吻了片刻,便道:“睡罷?!?/br> 次日,徐西陸醒來的時候,手還被宋衍卿握著。他微微一動,宋衍卿便睜開了眼,手上的力氣絲毫不減,“什么時辰了?” “王爺該上朝了。”徐西陸道,“我也得去衙門了?!?/br> 宋衍卿坐起身,像貓一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在王府里待著,兵部那邊本王去替你說。” 現(xiàn)在的徐西陸的確不好拋頭露面,可一直被宋衍卿這樣金屋藏嬌也不是辦法?!巴鯛斪蛉站热艘粫r爽,今日恐怕就要被沈國公和太后送去火葬場了?!?/br> 宋衍卿冷哼一聲,“他們敢。今日我會晚一些回來,你先睡,不必等我?!?/br> 徐西陸猜的沒錯。今日在早朝上,沈國公沒提宋衍卿帶著天機營闖刑部救人一事,只說沈?qū)W義已查明徐西陸為殺害沈子閑的兇手,要求立刻下令將其捉拿歸案。宋衍卿以證據(jù)不足駁斥,沈國公堅持不肯退讓,帶著一眾大臣跪地力諫。同時,靖國公又站出來,參沈?qū)W義擅自拘留朝廷命官,妄自尊大,藐視皇權,得到了鎮(zhèn)遠將軍等數(shù)人的支持。場面陷入了混亂,幾位年紀大的言官吵得面紅耳赤,直到上了年紀的御史大夫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暈倒在朝堂上,這才終結了這場混亂。 下了朝,鳳華宮的掌事公公來報,請端親王去太后那一趟。宋衍卿自知要來的他躲不掉,做好了要鏖戰(zhàn)一場的準備。沒想到沈太后見到他,一如往常的和顏悅色,好似昨日母子之間的沖突根本不存在一樣?!扒鋬?,近來事多,你要注意身子,切忌cao勞過度。” 宋衍卿應了一聲,沒有耐心與沈太后虛與委蛇,生硬道:“母后有何事,不妨直說。” 沈太后微微一笑,“母后上了年紀,很多事情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你的婚事,母后還是得管管的?!?/br> 宋衍卿面色不虞,“母后,此事說這個,有意思么?” “卿兒,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鄙蛱鬁芈暤?,“母后已為你選了幾個家世品行才貌都是一等一的貴女,你從其中挑一個罷?!?/br> 宋衍卿站起身,“前朝事多,母后叫兒臣來,如果只是為了這事,那兒臣就先告退了?!?/br> “站??!”沈太后臉色驟變,厲聲道,“哀家問你,你執(zhí)意不肯娶親,到底是為了什么!” 宋衍卿輕笑出聲,“沈?qū)W義不都告訴您了么,您又何必多次一問?” ※※※※※※※※※※※※※※※※※※※※ 小王爺股瘋漲??!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大頭豆豆斗大頭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