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251
“都尉才是真令人敬服!都尉之才,無人可否認(rèn)。但都尉卻不肯擔(dān)半分功勞,反而處處夸獎我。桓齮羞愧。都尉淡泊名利之心,值得桓齮崇敬!”桓齮激動地道。 其實也就是一個道理。 徐福對他好了一點,之后再對他好了一點…… 這么多一點一點的好堆積在一起,桓齮心中本就有些神化徐福的形象,如今想來,便更覺得徐福是個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徐福卻有些目瞪口呆。 嗯?我說什么了嗎?你是怎么樣從我剛才那番話中,聯(lián)想到我淡泊名利,不肯擔(dān)半分功勞的? 第153章 “是啊是啊,都尉實在令我等敬佩不已!”副將甲如此說道。 “是啊是啊,都尉不愧被稱為神仙人物!”副將乙如此說道。 “是啊是啊,都尉真是個好人!”憋了半天發(fā)現(xiàn)形容詞都被用光了的小兵如此說道。 “不錯,若無都尉,這次桓齮便丟了性命了,更別說抓住此賊人了。”桓齮輕嘆一口氣,再度抒發(fā)了一遍心中的感激之情。 劉軍醫(yī)并不蠢,桓齮也不蠢,只是他們誰也沒對水銀產(chǎn)生提防之心,他們?nèi)杖崭娽t(yī)打交道,軍醫(yī)救過他們多少人的性命,他們也更是先入為主,不會去懷疑劉軍醫(yī)有問題。而徐福卻不同,劉軍醫(yī)沒救過他,他又知曉水銀的厲害之處,他并未身在局中,因而看得也就更清楚罷了。 而且徐福身邊還有龍陽君這個聰明人呢,劉軍醫(yī)再如何能裝,也難以同時騙過徐福和龍陽君。 桓齮和將士們的一腔謝意全部都沖著徐福去,徐福心中還不大好意思。 不過緊接著桓齮就轉(zhuǎn)頭感謝了龍陽君和蒹葭,他不知龍陽君的身份,只夸道:“壯士好劍法?!?/br> 盡管知道“壯士”只是用以夸獎武藝高的人,徐福還是憋不住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壯士哈哈哈哈哈哈?? 龍陽君是個壯士哈哈哈哈哈?? 龍陽君面色淡然地朝桓齮點了點頭,算是承了他的謝意。 “這段時日辛苦徐都尉了,我聽聞我吃的藥也是徐都尉制出來的?” “嗯不錯。”制藥這點功勞,徐福倒是毫不客氣地認(rèn)了。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覺自己有點兒厲害,光是靠著從姜游那里學(xué)來的東西,再自己翻一翻古籍,還真被他誤打誤撞弄出了救治桓齮的藥。竟是半點沒用上姜游。 若沒有他這一手,等姜游來的時候,說不準(zhǔn)桓齮真的連尸體都涼了。 想到這里,徐福心中忍不住一笑。哦對,還得感謝那劉軍醫(yī),正是他尋來的草藥給自己提供了靈感。劉軍醫(yī)本以為桓齮的死亡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他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親手送上了能救命的東西。若沒有徐福橫插一杠子,他目的的確已經(jīng)達(dá)到了。 緣分命運,當(dāng)真奇妙。 “徐都尉救命之恩,桓齮無以為報,日后都尉若是有言,桓齮定為都尉去做,不會有半分猶豫?!?/br> 這話說得分外誠摯。 但徐福覺得稍微有那么些曖昧。 畢竟放在上輩子,很少有人會隨隨便便說這樣的話,只是放在這個時代背景之下,有人因為情義深重,為了謝恩或是其它緣故,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常見不過。 徐福點了點頭,卻沒接著這個話說下去。 依他看來,如今他也沒什么需要桓齮去做的,畢竟他想要什么,嬴政便會備好送到他手邊來了。除非有一日,他跟嬴政情感破裂?? 回過神來,徐福發(fā)覺自己著實想得有些遠(yuǎn)。他出聲道:“桓齮將軍才剛剛清醒過來,需要多加休息,我這便帶人先過去瞧一瞧那劉軍醫(yī)?!?/br> “好,請。”聽徐福如此說,桓齮心中更覺得一陣暖意。徐都尉實在是太會關(guān)心人了啊??雖然徐都尉瞧上去難以近人,但心底其實是善良的?。?/br> 桓齮如此誤解著,然后抱著被子,閉眼休息去了。 這頭徐福帶著眾人出了帳子,有士兵領(lǐng)著他往關(guān)押劉軍醫(yī)的地方而去。 帳子里有些陰沉沉的,因為不透光的緣故,徐福一踏進(jìn)去便嗅到了一股血腥氣,再一看周遭環(huán)境,便頓覺陰森可怖之感撲面而來。正巧此時他聽見了劉軍醫(yī)痛哭的聲音,痛哭之中還時不時夾雜兩聲痛苦的嚎叫,實在令人一身雞皮疙瘩。 等走近之后,徐福只隱約能瞧見劉軍醫(yī)的人形還是完整的,只不過他身下已經(jīng)一大灘的血了。 見徐福進(jìn)來了,有個士兵忙道:“人已經(jīng)招了,還當(dāng)是個硬骨頭呢??”士兵語氣不屑。 被綁起來的劉軍醫(yī)頗受刺激,只劇烈地掙扎了兩下,但隨即因為太痛又焉下去了。 士兵見狀,嗤笑得更加厲害。 劉軍醫(yī)心中不忿,卻又不得不忍耐。 等到士兵按照徐福的吩咐,對他說,全靠他送來的草藥,才救了桓齮的時候,劉軍醫(yī)如遭重?fù)簦鏌o血色地靠在柱子上,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咯咯的聲音,那是他因為氣憤想要出聲,但是氣急之后又說不出話來,只有血塊和氣流撞擊喉嚨的聲音。 氣急攻心。 劉軍醫(yī)劇烈地哆嗦了一會兒,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士兵轉(zhuǎn)頭問:“都尉可還有話要問他?若是要問,命人將他潑醒便是?!?/br> 徐福又不擅長審訊之事,要問的話想來士兵也已經(jīng)都問清楚了,如今已經(jīng)過去小半個月了,他也不用再將心思放在桓齮中毒之事上了,現(xiàn)在他更應(yīng)該去cao心李信失蹤的事才是。 “走吧?!眲④娽t(yī)都被自己刺激暈了,他也該出去了,這帳子里的氣味實在不好聞。 徐福發(fā)話,眾人忙將他送了出去。 回到帳子里后,徐福便命人去將李信的手下請了過來。 李信的手下聽聞徐福要詢問那日發(fā)生的事,個個都激動不已,忙搶著要過來。 他們都聽聞過徐都尉的本事,此次將軍中毒也是這位徐都尉解決的,那說不定李將軍的事,他也能解決!滿懷期待的心情,李信的手下擠到了徐福的帳子里來。 看著面前個子都很高,身材都很壯的男人,個個都用灼熱又期待的目光望著自己。 徐福頓覺有些頭疼。 擋光線也就罷了,這么多人,還擋空氣啊。 “出去,只進(jìn)來兩人便可?!?/br> 他們相視一眼,只得陸續(xù)退出去,最后只余了兩人。 留兩人,徐福是覺得,他們方便互相補充,有時候也可以避免有一人說謊,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 秦軍軍營又不是小貓小狗都能來的,一個劉軍醫(yī)會是內(nèi)賊已經(jīng)出乎大家意料了,若是還藏了個內(nèi)賊,那就不大可能了。 “那一日發(fā)生了何時,細(xì)細(xì)說來給我聽聽?!?/br> 那兩人也不猶豫,立即便說了起來,“那日李將軍帶我們前去查探敵情,走到一處林子,李將軍說林子中不大對勁,擔(dān)憂有埋伏,李將軍身手極好,便當(dāng)先往前去了,就在他往前走了沒幾步的時候,有一道綠光閃過。我們只覺得眼睛刺痛不已,便匆忙后退了。等往后退著退著,大家就發(fā)現(xiàn),李將軍的身影沒了?!?/br> “那時可是白日?” “是,正因為是白日,所以才覺得詭異,大白天的,一個人怎么會突然消失呢?”另一士兵納悶地接口道。 徐福卻知道要做到這些并不難,若是讓上輩子的魔術(shù)師來看,他們都覺得這樣的把戲?qū)嵲谔腴T級。 “那時你們可聞到什么氣味?”徐福本來也不過是為了讓了解的細(xì)節(jié)更全面一些,因而才有此問。 但那兩人卻是驟然想起了什么,對視一眼后,齊聲道:“有的,說起來,那味道,與那兩個小鼎中的味道,很是相似?!?/br> 也是水銀? 看來是一撥人了? 也對,桓齮有擺兵布陣的大才,而李信則是悍勇無比,這二人若是死了,那豈不是趙國的壓力便就此驟減? 那兩人滔滔不絕了起來,“往日我們都還未曾想到這一茬呢,今日若非徐都尉問起,我們也不會想到呢,那日的氣味的確是有些古怪的??那時我們還當(dāng)是見鬼了呢,但現(xiàn)在想起來,應(yīng)該也是人為吧??” “當(dāng)然是人為?!毙旄?隙ǖ氐溃骸袄钚派砩辖?jīng)驗豐富,他懷疑林中有埋伏,那林中應(yīng)當(dāng)就是藏著人,那些人不知在做什么,害怕被李信撞見。或者說他們本就是在那里等著你們前去,所以正好將人抓個正著帶走?!?/br> “李將軍,豈不是性命危矣??”那兩名士兵大驚失色,眼眶都紅了。 士兵之間往往情誼深厚,驟然知曉李信恐有生命危險,他們自然難以接受。 “還沒見到人,我們也不可就此輕易斷定。近日來,為了桓齮將軍之事,我也未能休息好,今日大家都休息一日,明日你們帶我前去,到李信失蹤的地方去,我先瞧一瞧再做打算?!?/br> 士兵們激動地點了點頭。仿佛只要徐福去瞧上一眼,便能火眼金睛看出不對勁的地方,隨即再發(fā)現(xiàn)李信身在何處。 徐福對于軍營眾人對自己的崇拜,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如今桓齮好轉(zhuǎn),劉軍醫(yī)又被揪了出來,軍營中的人對他的崇拜只會愈來愈深,說不定以后都會變成盲目崇拜了。 徐福淡定地一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然后才取出了絹布和筆來。 桑中好奇地問道:“這是要做什么?” “桑中,賜我一字吧?!?/br> 蒹葭反應(yīng)過來,徐福這是又要用新奇的方式來進(jìn)行卜筮了,當(dāng)即便拉著龍陽君湊了上去。就連沉穩(wěn)的柏舟也忍不住上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徐福。 桑中一急,生怕他們搶了自己的活兒,脫口而出道:“先生?!?/br> 徐福抬頭看著他,淡淡提醒道:“這是兩個字了。” 桑中被眾人盯著,頓時面頰爆紅。 第154章 徐福很認(rèn)真地問他:“你是要先呢,還是要生呢?” 蒹葭已經(jīng)憋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出了聲,“……桑中你要生嗎?” “不……不用了……”難得正經(jīng)人桑中被逗成了這副模樣,連說話都有些不大利索了。 “那便犬先’字吧。”徐福一本正經(jīng)地提筆在絹布上寫字,他的字已經(jīng)比起剛到秦國時要好太多了,現(xiàn)在也能被勉強贊上一句頗有風(fēng)骨了,只是無形之中還有點兒嬴政的字體的味道。 “先,取其形,人形慌亂之下奔走,向西南方而去?!?/br> 蒹葭眨了眨眼,龍陽君也跟著眨了眨眼,柏舟勉強忍住了,桑中還在懵。 “這、這就完了?”蒹葭一臉不敢置信。 “不然你以為呢?”徐福斜睨了他一眼,收起了絹布。 “就……不用,說個金木水火土?比如上面像水啊,下面像火啊……”蒹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測字時,心中想著所求之事,然后第一眼看到字時,想到什么,那便是什么了,怎會故作復(fù)雜?一個字若是盯得久了,恐怕是有數(shù)種拆法的,最后求出來的結(jié)果也是雜亂的,又如何能相信呢?” 蒹葭張了張嘴,頓覺無從反駁,只能訥訥道:“先生說得有理,那李將軍是往西南方去了嗎?” “卦象如此,我們先記在心中,要獲得更詳細(xì)的信息,還得到李信失蹤的地方查看一番?!毙旄*q豫了一下,還是將絹布遞給了一旁的桑中,上面還有炭筆寫的字呢,等會兒擱進(jìn)袖子里,說不定一抖全是灰。 桑中剛要伸手接過,柏舟出聲道:“我來吧。”說著便將那絹布硬生生地截了胡。 桑中也只能郁卒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