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383
待見到那捆在屋中的王河之后,徐福便立即發(fā)覺到了他面相的不對勁。那絹布上說得沒錯,他確實是與別人換了面相,但是偷來的面相又能維持多久呢? 可以呈現(xiàn)命格的,不僅有面相,還有掌紋。 更重要的是,你這個人渾身上下,其實都可以算作面相的范疇中,面相并不單單指就看你的臉。 哪怕王河獲得了一時的轉(zhuǎn)運,之后他換過去的面相,也會受到拖累,漸漸變得平庸,甚至最后變得糟糕。換面相這等術(shù)法,本來就是在逆天,那么最后為了平衡,他們身上便會有東西被取走用于償還。 最有可能的便是會早死。 值得嗎?徐福想不通,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王河,隨后抽回目光,道:“你放心,我會為你將面相換回去的?!?/br> 阿武點頭,低聲道:“在先生昏迷的日子里,我不敢貿(mào)然搬動先生,便只有暫時住在城中,等先生休息好了,明日我們便繼續(xù)往咸陽去。” 徐福對于去不去咸陽,倒是沒什么想法。 此時阿武又道:“先生昏迷好幾月了,秦王派兵開始攻楚了?!?/br> 徐福沒有之前的記憶,此時對阿武說的話,什么感觸也無,于是他只點了點頭。 突然,徐福感覺到了一股絞痛的感覺,席卷了他的胃部,徐福面色難看地捂住胃部,道:“去尋些食物來?!?/br> 阿武臉色微變,道:“是我疏忽了?!闭f完,他便立即狂奔了出去。 徐福一想到阿武說他昏迷了好幾月,估摸著也是水米未進(jìn),徐福便登時覺得胃更痛了。 他艱難地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他覺得,他看著王河吃不下去。 很快,阿武將食物送來了,待徐福咽下之后,方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就在此時,有人踢開了他的屋門,徐福面色一冷,朝門邊看了過去,門外的人見著徐福瘦了許多的模樣,心中又驚又怕,“噗通”一聲跪下來,道:“令庶長受苦了!拿下他!” 庶長? 徐福又一頭霧水了。 不過外頭的人倒是涌了進(jìn)來,直接朝著阿武圍上去了,阿武大約猜到這些人是什么來頭了,他并沒有反抗,于是很快便被制服了。而方才跪地的男子,已經(jīng)走到了徐福的跟前,沉聲道:“庶長?!?/br> 庶長應(yīng)當(dāng)是個官職,而且職位應(yīng)當(dāng)還不低,徐福迅速在心底做了定論。 “你是?” “我不過一介小人物,庶長定是不認(rèn)得我的。我們兵分幾路,已經(jīng)尋了庶長好幾個月了,沒成想在這座城中碰上了庶長!”那人無比激動地道。 徐福有些難以適應(yīng)這樣的熱情,他問道:“你們是秦王派來的?” “不錯,自庶長失蹤以后,王上便分外擔(dān)憂,甚至因思念庶長而夜不成眠!” 徐福覺得對方說得有點兒夸張,還有點兒rou麻。 “請庶長隨我們回咸陽。”那人又道。 “可以,但是,先松開他吧,將他帶上一同離開,隔壁還有個綁住的胖子,也一同帶走。那胖子心思狡詐,你們看著他的時候要小心?!毙旄5馈km然他并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身份,但是要拿起架子,裝作自然應(yīng)付,那是沒問題的。 “諾?!彼麄冊缫蚜?xí)慣徐福的發(fā)號施令,哪怕徐福的要求再奇怪的,他們都會遵從。 于是徐福在剛剛醒來,被迫接受了一大串信息,又在險些被餓得暈厥之后,他被一群突然冒出來的人,請上了馬車,往咸陽的方向回去了。 那豈不是就要見到他的情人秦王嬴政了? 徐福實在難以將歷史書上的形象和“情人”二字聯(lián)系起來,失憶前的他,口味該多重啊。徐福在心底嘆了口氣。 不管如何,這一路上,也能留給他充分的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了。 這一走,便是足足兩月,不過這些人對徐福十分尊敬,而且是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徐福被伺候得,都忍不住覺得特權(quán)階級實在舒服了。 “庶長,我們就要到了!”侍從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旄B勓?,便掀起了車簾,他仰頭一看不遠(yuǎn)處,城門之上書“咸陽”二字。 看見這二字的時候,徐福心底才隱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雖然他極為嫌棄歷史上秦始皇的長相,但此時他還是很想見一見這位千古一帝的,或許正是受這種心情的左右,他才會對咸陽生出別樣的滋味吧。 正想著,他們的馬車就進(jìn)城了。 剛一進(jìn)城,他們便被圍住了,徐福被驚了一跳,這是要捉誰嗎? 而實際上,這些圍住他們的人,沖著徐福跪了下來,道:“恭迎庶長歸城!”聲勢還有些浩大,著實將徐福驚住了。 他只是秦王的情人,雖然有個叫“庶長”的官職,但他也不至于能獲得這些人的崇敬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吧?所以在他失憶之前,他該是在咸陽有著何等重要的地位? 在徐福感受到百姓們朝馬車投來的欣喜目光,甚至是看見了有人望著他的方向喜極而泣之后,徐福更覺震驚了。 然后,就頂著這樣的目光,徐福一路由馬車載著到了王宮門口。 徐福將頭伸出去,打量起面前的王宮,心中發(fā)出了贊嘆。 然而,還不等他贊嘆完,一雙大手突然伸來,將徐福摟著腰抱了下去,徐福差點反射性地踹過去,不過對方動作太快,直接將徐福死死扣在了懷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徐福摁成紙片兒。徐福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難受了起來,他推了推對方,但是沒能推動,最后他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腰,“你……松……松開……” 那人終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也控制住了力道,他微微松開了懷抱,但是卻并沒有給徐福脫離懷抱的機(jī)會。 直到徐福聽見一道軟軟的嗓音,哭唧唧地喊他,“父親……嚶嚶……” 徐福當(dāng)即打了個寒顫。 父……親……?他連兒子都有了?秦王沒吃醋,沒殺死他? 徐福覺得這一切真是太難理解了。 大約是知曉還有許多人在,對方便沒有將徐福摟得太久,他松開了雙手,徐福終于得以脫離了他的懷抱。徐福的視野變得開闊了起來,他看清了對方的面孔。 五官英俊,身姿挺拔英武,無論放在何時,都是極為迷人的那一類男人。 但此時,對方正深情地望著自己,眼眸里仿佛還燃著欲望的火焰,其中包裹著深沉的思念,徐福就這樣對上一眼,都忍不住產(chǎn)生一種恍惚間陷進(jìn)去的感覺。 這人是秦王嬴政? 徐福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卻覺得極為不可思議。這般模樣,和歷史書上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哦不,有一點還是相似的,那便是眼前的男人身材很是高大,與歷史的記載差不離。 徐福轉(zhuǎn)動目光,緊接著掃到了秦王身后的人,那是個俊逸少年,看其他人都不敢與之并肩。那應(yīng)當(dāng)是秦王的兒子吧?徐福再低下頭,看了看攥著自己衣袍的小少年,小少年五官精致,因為哭得太過傷心,眼角都泛起了紅,不過他哭起來的模樣,還挺好看的。 徐福掐了掐他的臉蛋。 于是小少年將他抱得更緊了,口中哭泣道:“父親……” 此時那少年開口了,“胡亥,父親已經(jīng)十分勞累,你怎的還這般的不懂事?” 哈?胡亥?徐福有點接受不來這個信息。抱著他叫父親的秦二世胡亥? 胡亥抽抽搭搭地道:“哦,扶蘇哥哥。”說完他便慢步走到那少年身旁去了。 這是秦王的長子扶蘇? 胡亥管扶蘇甜膩膩地叫“哥哥”? 徐福覺得自己腦中的歷史和眼前的情形對比,似乎出了嚴(yán)重的偏差。 一路護(hù)送徐福的侍從,找準(zhǔn)機(jī)會上前,道:“那綁架庶長的嫌犯便在此。”阿武被推搡上了前,阿武見著嬴政之后,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他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意。 “秦王,他失憶了?!卑⑽淙讨牡字饾u蔓延開的恐懼,道。 “你說什么?”嬴政的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 徐福站在嬴政的面前,淡淡道:“不錯,我失憶了。” 此話一出,所有都呆住了。 胡亥也不嚶嚶哭泣了,扶蘇則是抿緊了唇,面色微微發(fā)白,不敢說話。 打破沉寂的是旁邊一名男子,那男子嘆氣道:“師弟還是又失憶了?!?/br> “你是?”徐福轉(zhuǎn)頭問他。 “我與你同出自鬼谷,我是你的師兄尉繚?!彼粗旄芈暤馈?/br> 徐福能察覺到他身上的善意,于是從善如流地叫了聲“師兄”,竟是比之從前要溫柔多了——雖然只是在尉繚聽來如此覺得,于是脆弱的師兄,一個沒忍住,眼眶紅了。 難得師弟失憶了能這般溫柔。 如此師弟應(yīng)當(dāng)就不會記得,之前他怒罵秦王的話了吧? “將此人關(guān)押起來?!辟f完便沒再看阿武了,他的臉色瞧不出息怒,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要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 徐福覺得自己站得有些腿酸了,他面色微冷,正要開口,嬴政突然伸手將他抱了起來,然后轉(zhuǎn)身徑直朝著王宮里去。其他人忙低下頭裝作什么也沒瞧見。 徐福:??? 嬴政低聲道:“我們先到寢宮去,你需要沐浴,需要吃些食物。我瞧你瘦了許多,寡人心中實在難受?!辟恼Z氣極是溫和。 受這種語氣所惑,徐福稍稍降低了防備。 既然他與秦王是情人,那便暫時順著秦王好了。 回到寢宮后,嬴政指著寢宮內(nèi)的擺設(shè)問他,“可有印象?” 徐福搖頭。 嬴政也并不失落,他抬手輕撫過徐福的頭發(fā),“沒關(guān)系,寡人等你慢慢想起。” 秦王太溫柔了,溫柔得全然不像是歷史上記載的那個帝王。徐福心里一邊想著,一邊點了點頭。 隨后嬴政令人打了水來,送了飯食來。 待徐福沐浴之后,再用些飯食,便驟覺渾身放松了不少。倒是有幾分回到家的味道。徐福面上一直冷冰冰的表情,總算得到了緩和。 嬴政伸手將他又抱了起來。 徐福微微皺眉,這秦王是不是有些不大好的習(xí)慣?怎么總是將他抱來抱去? 徐福不知道自己此時冷著臉,皺著眉的模樣該是何等引人迷醉。但是嬴政知道,于是他抱著徐福走到了床榻邊,然后將徐福推倒在了床榻上,同時伸手去解他的衣袍。 徐福:“……你做什么?” “你我已是十余年的情人,如此有何不妥?”嬴政義正言辭道:“雖然你失去了記憶,但寡人覺得,你的身體應(yīng)當(dāng)是記得寡人的。” 徐福:“……” 這秦王好不要臉! 與史書上相差遠(yuǎn)得如同隔了一個塔克拉瑪干沙漠那么大吧! 第2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