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駕馭帕普麗塔，還對魔導(dǎo)炮的威力構(gòu)造了如指掌，外加想要削弱純惡魔勢力的動機(jī)……

    萊亞爾想了很長時間也找不到同時符合這三個條件的人選。墮落者中除非藏得深到極點他不知道，否則萊亞爾不認(rèn)為這里面有高于他的施法者。耶格倒是符合第二個條件，但他本身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工匠、況且他跟惡魔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還喜歡天天撿各種惡魔回家。

    那就是天使了，它們想干什么。

    萊亞爾面目冷峻，心想天使也符合地獄最強(qiáng)施法者這個條件么，地獄魔典不僅僅為地獄的住民效力？

    這時通道被清理出來，萊亞爾休息夠了，跟著被點亮的燈光往里面走。

    虛無陵寢沉睡著很多惡魔，從古至今不愿陷入永恒入眠的惡魔們都會在瀕死之際前往此處安歇，期望這里能治愈他們的傷痛，積聚力量，令他們以更加強(qiáng)大的姿態(tài)蘇醒。

    許多惡魔確實因此重獲新生，但也有的在陵寢中慢慢腐朽化為骸骨，徹底死去。

    地下陵墓一層接著一層，越接近地上的年代越新，沉眠的惡魔很多，他們形態(tài)各異，絕大多數(shù)都是因百余年前的大戰(zhàn)而重傷選擇沉眠，就像萊亞爾也是一樣。

    所以一旦這里被毀，不僅僅是里面的惡魔，虛無陵寢搖籃般的功能不復(fù)存在只會讓惡魔失去最后的底牌和退路，無論是面對跟墮落者的內(nèi)戰(zhàn)還是天界的侵略都會畏首畏尾，沒有魔會想平白無故犧牲。

    惡魔沒有信仰，他們更在乎自己的生命。

    但即使如此萊亞爾也認(rèn)為他們應(yīng)該保有這處最后的搖籃，地獄曾經(jīng)是屬于惡魔的，而后才有了墮落者。他希望平衡與交融，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趕盡殺絕，更不是天界二度侵略讓元氣大傷的地獄再添陰云。

    萊亞爾只走了幾層就停下腳步，除了地動落下的碎石外沒看到過分的損毀，地下陵墓的禁制法陣也還在運作，他稍微放心，身體和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想到費林奈還在上面等他，萊亞爾回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是我太莽撞了。費林奈會發(fā)火也是難怪。

    但費林奈對周遭事物毫無感情流露這一點總會是個大問題，萊亞爾明白自己不該太心急。

    他身體的虛弱是暫時的，靈魂與蛇身的契合度依然在一個可控范圍內(nèi)，但藏在暗處懷有敵意的家伙卻讓萊亞爾的時間表不得不提前以及縮短，他必須盡快拿到新法器以及將四方權(quán)戒都得到手才行。

    “主人主人，聽到請回話呀主人！”

    原本只有萊亞爾獨自一人的空曠走廊突然響起第二個人的聲音。

    ……

    費林奈坐在亂石之中，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陵寢入口，萊亞爾身影消失的所在。

    “還沒出來?！辟M林奈抬起的腳遲疑了一下又落了回去，他板著臉，重新挑了另一塊比較大的落石坐下，繼續(xù)盯著入口。

    “還不出來。生氣了么?！彼终f了一遍，語氣帶了點急躁。

    張揚(yáng)的陰影在他身邊要死不活地晃蕩著，顯示出黑獸如今的心情特別差，如果有人在這時候找這種狀態(tài)的費林奈不自在，那可能就不是一口被混沌吞噬的事情了。

    費林奈不怎么喜歡折磨對手，況且能被他稱為對手而不是螻蟻的存在實在太過稀少?？梢悄莻€躲在暗處放冷炮的人再次不自量力地出現(xiàn)，費林奈不介意讓他見識真正的絕望為何物。

    他短暫地把視線移到天邊，微瞇起眼睛朝那道能量波飛躍而來的盡頭看去，周身暴漲的濃墨之影竄到天上近乎覆蓋天際，過了好久才重新落下，像一圈水幕落入湖泊。

    他沒有找到始作俑者的蹤跡。

    費林奈繼續(xù)不動聲色地等待萊亞爾從陵寢現(xiàn)身，用沒有起伏的語調(diào)自言自語：“是我變?nèi)趿藛帷！?/br>
    三十三、在地獄，關(guān)小黑屋不僅僅是一種情趣

    在全是沉眠惡魔的陵墓中突然有另一個聲音對你說話是件很微妙的事，萊亞爾發(fā)出短促的鼻音，說道：“沙利文，你這樣很嚇人?！?/br>
    “啊……？主人在什么地方?！鼻酀曇舻膩碓床⒉辉诖颂?，但因為萊亞爾跟沙利文之間一直存在的奉獻(xiàn)契約，他們能實現(xiàn)這樣遠(yuǎn)距離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