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生都不在了，諾林若是也被你所殺，地獄之中、包括人間之內(nèi)，恐怕都沒有能挑起魔法未來重任的人存在。我可以把這個重任交給你嗎？我的朋友。”

    “我不是那塊料?！比R亞爾拒絕了，“況且我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魔力，不屬于我的力量都已經(jīng)隨著這個神奇的地方而去了。我很好奇，卡西莫，你真的不恨諾林嗎?！?/br>
    “她是我最愛的學生，而我也是最了解她的人，那孩子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天使的說辭和承諾上，她以為那樣也能拯救我……也許我真的把她保護得太好，讓天真的想法一直留存在她心里了。”卡西莫說：“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了。惡魔沒有未來，墮落者也沒有未來，既然如此就沒什么恨意或者愛意了，都結(jié)束在這一刻吧?！?/br>
    萊亞爾慢吞吞地說，“我可活不了那么久。”

    在這一刻，即使卡西莫面露笑容，萊亞爾依然很難過。

    六十五、在地獄，釀成更大的錯誤之前請回頭

    格雷輾轉(zhuǎn)來到洛爾城已經(jīng)是幾天以后，守城門的騎士不認識他，還因格雷看起來很強向他熱情推薦參加冬月里的比武，西之君主會在其中遴選新的騎士團成員。

    前任騎士團團長的格雷婉言謝絕，走進城門內(nèi)，這是他第一次來洛爾，在被特蕾西亞關(guān)進血沙處刑臺時這座廢墟之上的都城還在建設(shè)中，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一番宏偉之貌，而且一如那位女王的性格，把自己的居所當成最大的防御工事設(shè)立在外圍。

    格雷抬腳就往堡壘走，邊走還不忘低頭看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雖然他很不想像個蠢貨一樣對著自己的影子說話。

    “你在我的影子里是不是，費里斯?！?/br>
    他的影子不自然地晃動了一下又恢復正常，像被風吹歪的飄渺煙霧、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金發(fā)墮落者停下腳步，抱著胳膊站在路中央，“我看到了?！?/br>
    黑死魔在人類扎堆的地方?jīng)]被認出來已是萬幸，格雷的自說自話已經(jīng)引來不少懷疑的視線，外加他氣場強橫，走過路過的居民都下意識地繞道走，宛如他周身有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玻璃罩一般。

    終于在微妙的僵持下，格雷影子里面的黑獸之影先妥協(xié)了，他選擇把格雷拽進人少的巷道里去，憑借自己能自由在各種陰影中穿梭的本領(lǐng)，費里斯已經(jīng)摸清這一塊區(qū)域的地形，帶著格雷直接來到宮殿后身。

    格雷很想發(fā)表評論，自己本來在地上的影子突然站起來拉著他走來走去這件事本身已經(jīng)更加驚悚了。

    費里斯找到?jīng)]人的地方踏出黑影，格雷問道：“黑獸要是真的能支配所有陰影，豈不是無處不在又知曉所有？”

    費里斯卻搖頭，回答說：“這取決于本身力量的強弱和專注力，也許黑獸本體能夠做得更多。若是我專注于這片區(qū)域的陰影，其他地方的影子是支配不了的。”他捂住一邊的耳朵，側(cè)耳傾聽，“不過一旦集中注意力，陰影連結(jié)的全部動向都能掌握?！本拖袼F(xiàn)在可以把這塊地方的每一個聲音和畫面完全捕捉，因為陰影無處不在。

    格雷又問：“你跟我過來想干什么?！彼麤]有記憶力不好到忘記臨走前對費里斯說讓他留在曼巴河谷保護耶格。

    “深淵技師先生表示他暫時不用保護，然后又興奮地開始投入到研究中去了?！?/br>
    費里斯回想起耶格一臉狂熱的模樣，好像那名神秘天使給他帶來了什么好消息、讓他突然不畏生死了一樣?！八€說會幫忙注意海上的動靜?！?/br>
    把話說到這里，格雷恐怕想趕人也做不到了，他回身嘀咕一句別礙事，穿過小巷摸到宮殿外圍的高墻，拔出大劍。

    費里斯遠遠站在后方，疑惑道：“你想怎么做？”

    “這有什么好說的？打進去?！闭f著，金發(fā)墮落者一段助跑后一躍而起，依靠慣性和力量幾步踏上墻壁，跳劈向看似堅不可摧的高墻以及看不見但一定會有的防護魔法，“鏘——”地一聲，大劍被彈開，但防御法陣的能量罩顯現(xiàn)出來，并且不堪攻擊地多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費里斯看不懂格雷的用意，“你這樣會把守衛(wèi)引來的！”

    “就是要引過來，不然特蕾西亞怎么可能聽到動靜！”華美的大劍無堅不摧，格雷反復劈砍逐漸擴大的縫隙，最后一下，直接把宮殿后方的防護罩擊碎。格雷也下落到里面的草坪上，聽到很近的距離傳來守衛(wèi)發(fā)現(xiàn)入侵的喊聲。

    “什么人！”

    一隊騎士很快包圍了從高墻上躍下的格雷，金發(fā)墮落者扛著大劍，對嚴陣以待的騎士們不屑一顧地說：“特蕾西亞在哪里。”

    也許是發(fā)覺到格雷氣勢的與眾不同，騎士們沒有一個人開口，默契而無聲地策動腳步擺好陣型，身穿重甲的騎士豎起兩人多高的盾牌，把格雷周圍圍成一個鐵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