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閑話紅樓_分節(jié)閱讀_71
“蟠兒,看來這兩三個月里,大哥還真的是查證了許多事情,他也下定決定在那個地方重新開始了。要說朝中能擔起開疆辟土重擔的還真的只有大哥了,他也是雄心未滅,從來沒有放棄過。不過這樣也好,無主之地被我們占了先機,總比西洋人占去了強?!?/br> “秋日養(yǎng)蕾,冬季開花,春來結子,夏初成熟,承四時之雨露,枇杷可謂果中獨備四時之氣者。義忠親王與其也是大為相似,他經(jīng)歷大起大落,對著海中大陸一事更有把握,不過今后對于那里的駐兵權還是要牢牢掌控在大慶這一方?!毖粗雷钪匾倪€是兵權,大慶的兵制必將改革,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也許等著除了忠順之后,才更有一個好時機。與郇曠合作之后,面對變態(tài)思維的忠順倒是有了很大的準備。 現(xiàn)在薛蟠關心的更多是一些小事,比如說謝旻去了蜀地上任,寶釵懷孕兩月不到,身體也不知道是不適應那里的氣候。在這里就要說另外一個人家,林海上了請辭的折子,賈敏的身體最近越發(fā)的不好了,“聽說賈敏姨媽的身體最近真的要不好了,林家與韓家在商量著先把婚事給辦了?!?/br> 105第一百零五章 “又是一個要辦婚禮的?!臂〞g擱下了手中的毛筆,對于韓岳與林黛玉的婚事,韓林兩家想要怎么處理,他是不會管的那么寬的,可是林海想要在此之后致仕,卻是要好好想一下了。 江南如今的形勢與當年他繼位時已經(jīng)不同??梢哉f林海在其中的作用著實不小,他調(diào)節(jié)了許多新老兩派之間的矛盾。現(xiàn)在江南的第一批海船已經(jīng)下水,整個江南都聞風而動,去求得更多的利益。這倒是不用郇昰cao心,這些人自然會趨利而去,就是那些守舊派在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后,也不會再這么排斥海上的貿(mào)易了。 也是因為周旋在風口浪尖上,林海的身體cao勞過度,并不是很健康。所以,林海想要致仕也是出于真心。算起來林瑜這些年雖然一直在翰林院任職,但是卻是沒有什么實打?qū)嵉穆殑?,也許是時候讓林海退下來,讓林瑜挑起林家的重擔了,不過林瑜的性格并不適合水深的江南,倒是在這些年里,修書修出了一些名堂來,不如就這樣下去,讓他做一個跳出權柄斗爭的翰林吧。這也是對林家而言,最好的結果。 郇昰在心中已經(jīng)批準了林海的請辭,但看著薛蟠的樣子,有著一絲悵然,也不知道是為何人而生?!傲趾_@幾年過的不容易,也是享清福的時候了,蟠兒可是想起了小時候在揚州的日子?!?/br> 薛蟠搖搖頭,他只是有些感嘆而已,石頭一記紅樓一夢,到此為止算是面目全非了吧。郇昰登基也有了六七年的時間,自己也已經(jīng)是二十好幾了,想到寶釵遠嫁,家中的薛蝧也已經(jīng)十多歲,是可以慢慢擔起薛家的家業(yè)來了,自己在朝堂上的日子還有多少年呢?“我也是許多年沒有見到林姨夫了,等兩個月后入秋林表妹成親的時候,也怕是沒有時間能回去看看的。左右薛蝧也大了,這次就想讓他回金陵祖宅看看,他算是在京城長大,對于江南了解的還不深刻。也應該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br> “就是這樣嗎?”郇昰已經(jīng)離開了書案坐到了薛蟠的身邊,這兩年薛蟠雖然留在了京城,有時候會在宮里留宿,但是前頭是孝期,郇昰又是一個守規(guī)矩的人,他們之間到真的沒有發(fā)生什么?!绑磧海瑳]有其他的想法?你看看謝旻已經(jīng)成親了,林瑜也已經(jīng)成親了,你meimei出嫁了,現(xiàn)在你表妹也要出嫁了,看來不出三四年,薛蝧也是要議親了,你不覺地我們之間也應該有個婚禮嗎?” “咳咳——”薛蟠真的被郇昰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給嗆住了,他愣是怎么也想不到郇昰會有這樣的提議。 在出了賈雨村的事情之后,郇昰與皇后好好地談了一下,他需要一個不爭不奪,但是腦子清楚的皇后,起碼未來幾年中到郇旻登基前,她可以守住這個后宮正主的位置。要說皇后對于郇昰與郇旻根本就是無情也無心,人世間其實沒有了讓她眷戀的事情。然而郇昰使出了殺手锏,那兩人生前,他不可能放賈雨村與吳素心自由,但是卻同意了他們死后可以合葬,為了這一點皇后心甘情愿地在忍上幾年,她也想看到害死賈雨村的人得到報應,與郇昰達成了協(xié)議。 郇昰為薛蟠順了下氣,他的這個想法很奇怪嗎?他們兩人在一起,沒有能昭告天下的可能,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現(xiàn)在人前,但是要一個被自己人祝福的婚禮不過分吧?!绑磧海沂钦嫘膶嵰獾?。還有一年就滿了三年孝期了,等到出了孝期,我們辦一個婚禮。我們之間雖然不會有三媒六聘,也不會有什么十里紅妝,你我都是男子,沒有誰要從屬于誰,但是一個婚禮,卻是對于我們之間感情的祝福。我不需要天下人認可我們,但卻希望可以得到伯父與伯母的肯定?!?/br> 薛蟠迎上了郇昰充滿柔情的目光,他的心頭震動,不知所措起來。他知道郇昰很好,在看似平淡無味的感情中,郇昰給了他尊重與寬容,平等與敬重。自己感情淡薄,在一起的日子里面也很少說那些情意綿綿的話,更不會有什么粘人的舉動。兩個男子的感情與男女之間畢竟有太多的不同,他們更像是志同道合、相互溫暖。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婚禮,哪怕是在后世,能做到這一點的同性戀人也不多吧。就說這個人總是會出乎常人所料,性格著實有些不羈的荒誕。 但是真的感到很開心,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好像真的像是話本中說的那樣,心中感到了一種吃了蜜的甜。薛蟠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也是六月里頭的天氣,夜間的風也是帶了一絲暑氣,沒想到還會有臉紅的時候,真的有些失態(tài)了。 “五哥,你這是算是在向我求親嗎?這事情應該由我來做比較好吧?!毖凑f的有些調(diào)侃,但語氣中的歡喜卻是壓不住的。 郇昰看著薛蟠俊朗的臉上那一抹極少見到的暗紅之色,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癢,低頭就吻了上去,唇舌纏綿中,許久才停下了這個吻。 剛才他提議的時候,還真的沒有考慮太多,只是覺得兩個相互傾心的人,應該要有一個婚禮,這樣兩人的生活與感情才算是圓滿?,F(xiàn)在看來,蟠兒根本就是被驚喜到了,他也許根本沒有過那樣的念頭。雖說世俗間男子間成親的很少聽聞,但是以他的聰明腦袋居然沒有想過這一點,很不應該?!拔揖褪窃谙蚰闱笥H,我們在一起這些年,有個婚禮理所當然。除了沒能有一個我們兩人的孩子,其他的還有什么是與普通夫婦不同的?!?/br> “對,只要是五哥說的就是全對。是我膽子小,不敢想的太多?!毖葱χJ了錯,抱緊了郇昰,能遇到這個人是他的幸運。他沒有更慶幸過,當初看似押注的決定,會到了一段求不來的因緣。“得夫如此,夫復何求。我當然是愿意的,那我就等著五哥上門向爹娘求親了。” 106第一百零六章 “皇兄,小桂子在天津練兵就要滿一年了,等到九月末的時候真的要辦那個海軍軍演嗎?”郇旪在御書房里面。從上次拐帶郇旻出去玩之后,這兩個月他被郇昰布置的一大堆政務給壓迫住了,連給夏桂去淘好玩的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了。 為什么同樣是在內(nèi)閣里面,處理著忙不完的事情的薛蟠,就像生出了三頭六臂那樣,總能比他做得快一些,關鍵那人是有了空閑的功夫,陪著郇昰談情說愛。自己什么時候可以練就這樣快速處理政務的技能,然后多一點時間去找小桂子玩。郇旪想著便走神了。 郇昰看了一眼郇旪眼底的青色,也知道這段時間因為安排著海中大陸的事情,讓他著實勞累了不少,況且他還分管著理藩院的事情,是有夠忙的。就算是知道了郇旪這人是想多些時間去找夏桂玩耍,也是沒忍心過度地壓榨他。“等到三哥回來之后,理藩院的事情就交給他了,與那些洋人們打交道也是需要耐心的,朕看他很合適?!?/br> “皇兄這簡直不能更好了,三哥最在行與人扯皮了,這點弟弟是怎么也比不了的。不過等到軍演之后,真的要讓大哥離開京城,前往那個新大陸嗎?”郇旪也是拿不準郇昰的想法。郇昰提出這事情的時候,他也是嚇了一跳,把廢太子放出來,膽子夠大。 薛家的商隊找到了海中大陸一事,并沒有刻意隱瞞什么人,有些門路的人都在暗中得到了這個消息。當他們知道了這塊大陸與大慶的國土面積差不多大時,都是心中火熱。 一塊無主的大陸,等于一個沒有被開發(fā)的大慶,誰先發(fā)現(xiàn)了它,誰能守住它,那個地方就歸誰了。這次完全沒有英吉利這些國家的事情,是大慶自主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加上了海軍的建立,大臣們都知道皇上會大干一場。就是不知道會選擇誰作為那個領頭羊。 但是他們也不是沒有擔憂的,大海茫茫,那個地方危險與機遇并存,而且一旦離開大慶,不就是意味著離開了權柄的中心,這么一算開疆辟土的機會似乎也沒有什么意思。 就是在權衡利弊的糾結中,今天的大朝會上義忠親王又出現(xiàn)了。當年先皇下達的遺詔里,有過一條,沒有皇命義忠親王不得離京。這等同圈禁的意思,讓義忠親王一直沉寂在他的王府中。但是從告發(fā)賈家一事后,似乎事情又有了不同。 義忠親王是與薛蟠聯(lián)手坑掉了賈家,薛蟠深得皇上的重用,那是不是意味著義忠親王向著皇上投誠了?皇上與義忠親王之間,將過往的恩怨揭過,大慶的朝政又會有什么變化。 就在大臣們紛紛猜測的時候,郇昰今天下了一道圣旨,讓義忠親王成為了開發(fā)海中大陸的負責人,統(tǒng)領除去軍事之外的一切事宜,務必在五年內(nèi),控制住新大陸,打造出一番新天地來。 大臣們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用,皇上的膽子真的夠大?。【尤桓野堰@位給放出來,也不怕再鬧出什么風波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新大陸距離大慶甚遠,義忠親王想要在那里打穩(wěn)根基,本就要花上許多年的時間,別說來對大慶造成什么傷害,這在百年中是不可能的事情。 朝中沒有誰比義忠親王更適合擔起這份重任,如此看來皇上真的是知人善用,也敢于用人不疑了。 “你認為還有誰比大哥更合適?!臂〞g當做沒有聽到郇旪話中的懷疑,“你以為大哥與你一樣,都是胡來的性子?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朕也省心很多了。聽說你在天津的時候,去弄了什么狗不理包子,也不知道把心思都用在了什么地方,你就不能少給夏桂惹點麻煩嗎?” 郇旪訕訕一笑,這事情怎么解釋呢。他不是聽著小桂子說想要吃包子了,而且偶爾無意聽夏桂提了一句最懷念的味道就是那狗不理包子,才會大張旗鼓地去尋了,沒有想到郇昰會得到這個消息。到底是誰在背后告黑狀啊,看他不詛咒那人一輩子吃不到包子。 “皇兄,這是小事,小事您就不要費心了。弟弟又沒有欺行霸市,還助那戶人家制作出了味道極好的包子,也是為民造福了?!?/br> 郇昰搖搖頭,郇旪對于夏桂未免有些過了,好在夏桂是個性格沉穩(wěn)的,才沒有鬧出什么亂子來?!澳阕约簺]臉沒皮慣了,朕也沒有多余的希望了。但是夏桂現(xiàn)在是海軍的統(tǒng)帥,他年紀尚輕,雖然極有能力,但是免不了有人在背地中嚼舌根。你做事的時候,也要顧及一些,起碼不要鬧得人盡皆知的。” “有誰要潑臟水潑到我身上來就好了,與小桂子無關,皇兄您可千萬要明鑒?。 臂〝牭接腥四孟墓鹫f事,馬上端正了臉色,他自己無法無天的慣了,早就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但是夏桂不一樣,他不舍得那人被流言中傷一絲一毫。 郇旪心思轉(zhuǎn)了一下,絲毫沒有想過要收斂,有時候傳言這東西不是你收斂就有用的,還不如把那些有功夫找事的人給暴打一頓,打到他們什么也不敢說,這樣來的簡單有效。當然了暴打是不能的,但是那些個眼紅病犯了的人,一定有許多小辮子,看他不把那些人的齷齪事揪出來,有了把柄在手,那些人還會輕易說話嗎。 “不要太過了?!臂〞g看著郇旪的樣子,就這知道這人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打算,而是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煩。讓郇旪有些事情做也不錯,況且那些人也是又不老實了。有的人就是喜歡沒事找事,讓郇旪去嚇唬他們也好。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薛蟠在另一頭已經(jīng)與郇曠說了許多海中大陸的事情,那個地方其實就是以前澳大利亞的位置?!巴鯛?,那個地方的沙漠面積大,海岸線綿長,與大慶的自然氣候有所不同。先前派去的探險隊只是繞著大陸走了一圈,也只是了解了大致的沿岸情況,哪里有暗礁,哪里適合初到的時候居住。這里記載了關于拿那里已知的物資分布,但是往深處的事情,就要靠王爺自己了?!?/br> 郇曠看著這疊厚厚的資料,他慎重地收好了,想起了那年賈珠離京任職外北的時候,門下的人說過賈家除了賈璉之外,根本無一人送行,而薛蟠卻在碼頭送別過賈珠,后來賈珠在外北生活的不錯,也不知其中有多少薛蟠的謀劃。 “聽說那年你送過賈家老大,當年誰也不看好那個不毛之地,父皇給他那個職位,其實算是根本沒有給過賈家退路,誰也想不到如今外北成為了東北之外的重地,而賈珠也他坐鎮(zhèn)外北。就不知道,今日你給了本王這些,五年之后,我們在見面時會是什么樣子。那些老頭可都不看好新大陸能被建成第二個大慶。” 郇曠冷嘲地是朝中的一些保守分子,他從來沒有想過建成第二大慶,但是卻也希望能建成一個好的藩屬國,偏偏有些人對于郇昰要開發(fā)新大陸的舉動并不支持,認為這是一件勞民傷財?shù)氖虑?。就在他們又要‘忠言逆耳’的時候,誰想到郇昰選中的開發(fā)者是郇曠,這位主可沒有人愿意惹到。要問為什么,呵呵,誰都不希望自己家成為第二個賈家。 薛蟠看著郇曠的面色不虞,知道這人最不喜歡別人看輕他,還沒有努力就在背后唱衰的那些人很討厭??墒茄匆膊荒艹堕_了嗓子說,你們都睜大了眼睛看看,那里的礦產(chǎn)豐富,后來許多國家爭著要呢。在一些事情上可以有超人的見解,但是有些上明知道也只能憋著,只能把一些有礦的位置,給暗暗地透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來?!巴鯛斃頃切┬∪俗鍪裁矗笥宜麄円簿褪莻€混吃等死的命。有句話說得好,在一個變革的時代中,膽子大的總是多一些機會,要是眼光夠好,開創(chuàng)一個世家也未嘗沒有可能。從來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話糙理不糙。那些鼠目寸光的只會被時代淘汰而已。” “哈哈!薛大人,你是個有意思的人啊。”郇曠難得真心笑了起來,薛蟠這人其實骨子里透著一些薄涼的瘋狂,要不然怎么會敢向郇昰舉薦自己成為這個新大陸的開發(fā)者。誰也沒有他那個膽子,敢與廢太子為伍,還想法設法地把自己引了出來。 想到了這里,郇曠看著薛蟠帶了一絲隱憂,對于薛蟠與郇昰的關系,他們隱瞞的很好,可是對于曾經(jīng)常伴君側的太子,總是知道一點不應該知道的東西。自古以來,皇上的寵臣沒有好下場,若那個人是能臣,下場恐怕更加慘烈。 雖然他的五弟與他的父皇根本就是兩種人,可是皇權使人變質(zhì),“你就不怕嗎?飛鳥盡、良弓藏,太聰明又太敢做的人,往往沒有一個好下場。” 薛蟠裝作沒有聽懂郇曠背后的深意,他與郇昰之間的感情,不需要被外人理解,他們也真的很難理解那種超越了情愛的信任,“王爺應該換個角度想,先皇還是很會選繼承人的。雖然在你眼中,皇上不算最會掌控人心,利用制衡之道的帝王,但是如果今天坐在龍椅上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任何一位王爺,也就根本不會有今日的大慶,也不會有王爺能前往新大陸的事情。所以說,既然一切已然不合常理,王爺又怎么知道,薛某與皇上不能君臣相得呢?” 郇曠聽得一愣,他是著相了。是了,郇昰算不上他們兄弟間最拔尖的那個,性子中也與帝王格格不入,但正是因為這份不同,才有了如今的大慶。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即便是看上去寬和的郇昶,也是絕不可能放任其他兄弟做大的。郇曠隱隱覺得大慶的未來,也許會走向一個不同與歷朝歷代王朝必將更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