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無忌他哥_分節(jié)閱讀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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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憚冷笑了一聲,守著趙敏的面也不多說什么,請她上了馬車,同令狐沖策馬分據馬車左右,就這么啟程走了。 車夫是熟手,駕車比張無憚這業(yè)余的有技術多了,將馬車趕得又快又穩(wěn)。趙敏看出來張無憚此次很是著急,急火火向前趕去,就這么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了兩日,速度方才少許慢了。 論理說接近目的地了該趕得更急,卻不快反慢,可見先前趕路也非情勢緊迫,而是張無憚心中憋著火,看車夫小心翼翼的,連令狐沖說話都得再三斟酌,這火氣還當真不小。 一日直趕到黃昏,臨近城鎮(zhèn)了,車夫看張無憚不像是想要停下來的模樣,禁不住道:“教主,往前二十里都沒有歇腳的地兒了,咱們說不得還得在此地歇一歇?!比损I上一頓兩頓的還好說,馬匹可都受不了了。 張無憚煩躁地將馬鞭甩得“啪啪”直響,他倒愛惜馬兒沒有當真抽上,卻仍是驚得胯下寶馬驚惶地不住拿蹄子刨地。 趙敏撩開車簾,正見張無憚跳下馬先入了小鎮(zhèn)找地方投宿了,令狐沖大感為難,想追又顧慮著趙敏,左右看了看,叮囑了車夫一句,還是拔腿去追了,口中道:“人都跑了,你再動這么大肝火也沒用了,憚弟,你等一等……” 張無憚低聲道:“都是爹爹娘親把他給慣壞了,差事搞得一塌糊涂,還不許我說他兩句……”說著兩人都漸漸走遠了,后半截話便不可聞了。 車夫也是身懷武功的,緊張得不行,眼睛一錯不錯緊盯著趙敏,喝道:“郡主,咱們也走吧?” 他緊握著馬鞭,生怕她趁此逃跑一般,趙敏正待應聲,見張無憚他二人已經回轉了,心知以張無憚的脾性,能舍下她出去溜這么一小圈已經是氣到極點了,奇道:“張教主,你這是怎么了?” 張無憚對她還給了個好臉,勉強擠出些許寵溺無奈來,輕描淡寫道:“舍弟不懂事,我是跟他置氣了?!闭f罷連裝樣都懶得裝了,臉梢一下就沉了下來。 趙敏便也知趣地不再多問,一行人當晚在小鎮(zhèn)歇下,又過了三日,總算是趕到了川蜀一帶。臨近戰(zhàn)場,趙敏一顆心便提了起來,這一路上她也在努力謀求脫身之機,但大抵是張無憚將滿肚子邪火都移到她身上了,盯人盯得很緊,她苦于xue道被制無法動武,是絲毫不敢妄動。 待張無憚同當地義軍——乃彭瑩玉名下的一支接上了頭,才算是心情變好,指著馬車對來接應的人道:“路兄,你來猜上一猜,這馬車中乃是何人?” 那姓路的大笑道:“如今誰人不知,韃子的郡主落到了張教主手中,連那群豬狗不如的畜生都得到了消息,這幾日交戰(zhàn)時畏手畏腳的。聽聞這小妮子正是王保保的胞妹,他們主將的meimei在此,倒叫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了!” 川蜀一代勢力錯綜復雜,本來誰都不肯服誰,蓋因明教高層有重歸于好的趨勢,彭瑩玉手下的這一支和紅巾教當地的勢力并力抗敵,成了此地的領頭羊。姓路的領張無憚去見了紅巾教在川蜀的負責人,正是張無憚在鳳陽一帶親自接收入教的鄧愈。 鳳陽逢災時,張無憚還同明教五散人聯(lián)手燒了好幾個糧倉,紅巾教也是借此才發(fā)展壯大的。那時他《九陰真經》還未小成,叫玄冥二老聯(lián)手偷襲,曾舍命救過鄧愈性命,是以鄧愈普一見他,納頭便拜,朗聲道:“鄧伯顏拜見教主!” 張無憚忙伸手去攔,鄧愈全不理會,強自掙脫開,硬是跪在地上磕過頭后方才起身。兩人也算故人相見,敘過寒溫后,張無憚問起近來局勢。 鄧愈禁不住嘆了口氣,方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這王保保有其父之風,年紀雖不大,用兵遣將自有章法,絕非易與之輩。”說罷對照著川蜀地勢圖,將他接手此地三個月來大大小小的對戰(zhàn)交鋒都簡略說了一說。 張無憚于兵法上也是下過苦功夫的,聽他說完,也跟著嘆氣,搖頭道:“只嘆此等猛將,是絕不能歸順我紅巾軍的?!蓖醣1T跉v史上的名頭比他爹大得多,在朱元璋改元五年后,還帶領殘兵大破明軍于漠北,被朱元璋大贊為“天下之奇男子”。 張無憚作為一個上輩子的準軍事愛好者,清清楚楚記得朱元璋對此人有招降之意,連同臣下喝酒還大感遺憾再三提及。朱元璋努力了二十年都沒成之事,張無憚干脆也就不抱希望了,此等人雄不能為他所用,立場天然敵對,必為反元一大阻力。 他屈指彈了彈地圖,笑道:“所幸我已捏住了他的軟肋。” 彭瑩玉手下那姓路的認為有了趙敏萬事足以,鄧愈卻持不同意見,稍一猶豫還是道:“還請教主贖罪,依屬下看,王保保此人絕不會為了他的胞妹便妥協(xié)退讓。” “這是自然,姑且不論家重還是國重,他總該知道今日受了咱們要挾,明日元廷得知此事,他一家老小都得問斬。”張無憚笑道,“這紹敏郡主的份量有限,可總也值上個三瓜兩棗,鄧大哥,你可知王保保座下有誰也有成大將之姿?” 鄧愈想了半天,搖頭道:“元兵中草包眾多,王保保才是他們的靈魂,除他之外,幾名副將不說毫無能耐,也差不多少了。” “別挑職位高的,你選個不高不低的出來,若找不到有本事的,說個跟咱兄弟們有仇的就好?!睆垷o憚道。 他這么一說,鄧愈還當真想起了一人,忙道:“半個月前,此地主事的連學義連大哥叫一名小將削去了頭顱,這才輪到我來管事?!边B學義是彭瑩玉的手下,跟他私交也很是不錯,鄧愈此時說起來,額角仍爆出了一串青筋。 張無憚問道:“你可知這小將姓名?” “蒙古名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他極為崇拜王保保,效仿其取了個漢名,好似是叫秦揚揚?!编囉鸬?。 張無憚拍板道:“那就這人了,咱們拿趙敏同他換,屆時當著兄弟們的面手刃此人,為連兄弟報仇雪恨!” 秦揚揚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角色,實在不值一提,他能叫鄧愈知道名字,還全賴他一刀斬下了連學義大好頭顱。鄧愈深覺這生意虧死了,躊躇道:“這……好歹也是朝廷郡主……”也忒不值錢了吧? 張無憚大笑道:“鄧大哥此言差矣,他若是肯換,那此人根本不足為慮,他要是不肯換,那才有幾分意思?!?/br> 換了的是大煞筆,不換才算有梟雄之姿,不過張無憚不怕他不換,這是個連環(huán)計、套中套,王保保往左走往右走,再怎么七拐八繞,都得落入他甕中,他倒也正想趁此摸清此人究竟有多少能耐。 次日一大早,張無憚便命己方士兵前去叫陣,提出以趙敏換秦揚揚一說,士兵呼喊了小半時辰,元兵仍是緊閉營門不加理會,只得悻悻而返。 張無憚不以為忤,給了豐厚的賞金,好生勉勵了這幾名傳信兵士一番,方放他們回軍營了。令狐沖見他對這等小角色都這般耐心,顯然是心情大好,奇道:“就連這么一個小嘍啰王保保都不肯換,你費了這么大功夫將趙敏帶到此地,豈不都白費了?” 張無憚瞇著眼睛懶洋洋道:“別著急,網都撒出去了,魚兒咬鉤總也需要些時間?!鄙炝藗€懶腰,又道,“可惜軍中不能飲酒,否則正該同你大醉一番?!?/br> 他這般成竹在胸的模樣,令狐沖含笑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 那頭元軍大營中卻正在鬧著,原來那幾名傳信兵嗓門嘹亮,又實打實喊了這么久,營中一傳十十傳百,不說人盡皆知也相去不遠了。 秦揚揚正跪在主帳不住叩頭,見王保保走出來,忙喊道:“將軍,您拿我換了郡主娘娘吧,我這條命是您救下來的,您叫我死,我絕無二話!” 他出身卑微,在營中官職不值一提,王保保卻早已留心此人,知他頗有幾分才干,親自將他扶起來,正色道:“你有擒殺匪首連學義的功勞在,待此次回朝,我定稟明皇上你的功績,加官進爵不在話下。我賞你還來不及,怎能放任你去叫那幫人凌辱而死?” 秦揚揚極是動容,流淚道:“小人賤命一條,如何抵得上郡主娘娘千金之軀?” 王保保面色一沉,肅容無比道:“這話以后絕不可再提,你是朝廷命官,圣旨加封的,我為了私情便供出你去,非但是對滿軍將士們不義,更是對皇上不忠?!闭f著向大都方向抱拳。 偏生此時外面喝叫聲又起,王保保半是當真為妹子擔心,半也有借此邀買人心之意,也含著淚道:“我自己的親妹子,難道我不心疼嗎?可多少我軍將士為了剿滅白蓮教和紅巾軍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們能為我大元、為皇上犧牲,我擴廓帖木兒為何不可?”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叫周遭所圍之人聽了去,被說得心頭火熱的不在少數,一時叫好聲四起。王保保趁機捏緊拳頭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戰(zhàn)前動員,見大大鼓舞了將士的士氣,不復先前的沉沉死氣,方才回了營帳。 他腳下便是一個踉蹌,就要栽倒,叫兩側家仆急忙扶住了,一老仆也是看著他兄妹二人長大的,哭道:“世子,您這可如何同王爺交代?。俊苯兴f,要張無憚提出的條件是叫大軍退兵,不應就算了,但不過拿個小人物去換,不答應真是太虧心了。 另一人也忍不住道:“那人也不過是個參將,品階還比不上郡主娘娘,您便是應了,旁人也不能說什么?!痹y(tǒng)兵將領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的數不勝數,王保保便是供出秦揚揚去,朝廷方面也不會怪罪,反倒他為個小人物折損了圣旨冊封的當朝郡主,倒更可能被問責。 “那個是我的親妹子,兩位多難受,我只會比你們感受深十倍?!睂χ麄?,王保保沒再掩飾自己的悲痛,沉聲道,“只是我若真這么做,寒了將士們的心還罷了,死去的連學義乃彭瑩玉手下,說是同紅巾教并力抗敵,多少還有些摩擦,尤其連學義死后掌權的還是紅巾教的鄧愈,他的那幫小兄弟嘴上不說,心里能樂意嗎?” 他喘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可若是紅巾教教主這般大方,甘心吃個大虧,拿敏敏出來為連學義報仇,彭瑩玉一系的人誰不得贊他高義?兩派間那些隔閡便都煙消云散了,這兩家若全心全意聯(lián)合起來,對我軍大為不利?!?/br> 秦揚揚值甚么,可若因一個秦揚揚,使得他兩家的反元聯(lián)盟前所未有的堅固,造成的損失十個趙敏都補不回來。王保保冷笑道:“這紅巾教的張無憚出了名的陰毒狡詐,他怎么可能做蝕本生意?” 第92章 連環(huán)中計 趙敏雙手十指呈塔狀疊放在桌上,食指偶爾上揚一下再輕輕敲擊手背,以示心中的焦慮和緊張。她好似在房中枯坐了很久,才見張無憚再走進來。 對方神色平靜,趙敏看不出所以然來,只笑道:“張教主,我可以走了嗎?” “恐怕不行,你哥哥十分沒有誠意,連座下一個小小的參將都舍不得拿出來?!睆垷o憚隨意在她旁邊坐下,見趙敏眸光閃爍,溫聲道,“本以為是奇貨可居,誰想到竟然砸手里了,郡主娘娘,我留著你性命還有何用?” 趙敏平靜道:“我哥哥自有他的考量,他換也好,不換也好,都絲毫不影響我們兄妹的感情?!闭f罷想起張無憚跟他弟弟似乎關系緊張,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他,心中念頭轉個不停。 張無憚此時卻顯然沒想起他那個糟心的弟弟,只笑道:“郡主娘娘能這么想再好不過了,你歇著。”不再耽擱,徑自起身離開了。 待牢房的門又鎖上,他走得看不見人影了,趙敏方才長舒一口氣,稍稍放松下來。她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但也無法,一直坐到天黑,草草用過晚飯便歇下了,睡到半夜突然驚醒過來,一睜眼卻看到兩名守衛(wèi)都被放倒了,有一個黑黢黢的高大人影走了進來。 趙敏心頭一驚,叫那人一把堵住了嘴,對方低啞地“啊”了一聲表明身份。這一聲將她的心定了下來,來人正是苦頭陀。 范遙一把將她抗在肩上,一路摸索出去,期間碰上了一伙巡邏兵,叫他先一步給擊斃了,沒人來得及發(fā)哨示警。待出了起義軍聚集地,卻迎頭走過來一人,趙敏便聽見苦頭陀又“啊”了一聲,聲音中飽含驚訝。 來人正是方東白,他低聲道:“今晚另有二十多人的精銳小隊潛入了,張無憚他們忙著應付,用不到我去給他們制造麻煩了?!?/br> 趙敏自范遙肩上掙脫落地,立刻驚喜道:“定是我哥哥派人來救我的!”又問道,“苦大師,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方東白從一開始就沒叫人捉住,這事兒她是知道的,但苦頭陀被捉時虛弱得只剩一口氣了,竟然也能逃脫? 方東白幫忙道:“苦大師在江南時就脫身了,是張無憚疲于應對江南義軍,將本來看守他的令狐沖叫去幫忙了,另換了張無忌。那日張無忌卻是喝得大醉回來的,苦大師趁機掙破了鎖鏈,我們是在江南的綠柳莊匯合的?!?/br> 趙敏恍然道:“怪不得這一路走來,張無憚好大的火氣,一提張無忌就翻臉?!毕肱芰丝囝^陀是很大的失職了,估摸著兄弟兩個大吵一架,分道揚鑣了。 想當初也是方東白去追的他,趙敏心中對張無忌先有了三分鄙夷,又隨著他二人一路去了元軍營地。臨到地方時,趙敏盯著營帳中點點燭光卻禁不住腳下一頓,遲疑道:“我總覺得今天實在是太順了……怎么牢房外沒有多少人專門把守?”想前幾天不是張無憚就是令狐沖盯著她的。 這小郡主年齡不大,腦子轉得卻實在是快。范遙眼皮一跳,聽方東白道:“郡主若覺不對,咱們不入大帳就是,另去哪里呢?” 趙敏平生頭一遭落入敵手當了這么久的階下囚,說心中不懼是假的,眼見兄長的營帳就在眼前了,怎么舍得過門不入?何況她身邊就這么兩個人,對川蜀一帶根本不熟,逃又能逃到哪兒去? 她沉吟道:“早先張無憚擬拿我換人,沒成想被哥哥一口拒了?!笨磸垷o憚臨走時那難掩失望的神色,以后還肯費人力物力盯緊她才怪,這樣一思量,趙敏倒也想通了,便道,“阿大,你入內請我哥哥出來,不要聲張,莫要驚動旁人。” 論能神不知鬼不覺請人,還是苦頭陀更在行,但一來趙敏更信他能護好自己,二來苦頭陀是個啞巴,多有不便,難以取信王保保。 方東白潛入軍營,不多時就請了王保保出來,隨行的卻有三四名副將。王保保一見果真是她,大笑道:“好,敏敏你回來了就好!”說罷就上前來牽過她的手,愛憐地拍拍她的肩膀,又給她捋鬢角,“這段日子真是委屈你了?!?/br> 趙敏見了哥哥自然喜悅不勝,但王保保還帶了這么一大票人來卻出乎她的預料,不動聲色往旁邊看了一眼,方東白垂首道:“都怪手下辦事不利?!?/br> “說來也是巧了,阿大去尋我時,兩位副將正巧來同我說事,我便請他們一道來了?!蓖醣1R妋eimei完好無損安然歸來,心情大好,哪里管這些小節(jié),牽著她往里走,“我瞧你瘦得可憐,好生歇下,明日哥哥烤只全羊,咱們兄妹同樂!” 他烤羊的技術并不強,但這份心意不是假的,趙敏一顆心都軟了,亦步亦趨隨著他入了營帳。王保保叫貼身侍女服侍她收拾妥當了,坐在床邊牽著她的手看她睡熟了方才離開。 第二日他在帳內撰寫公文,聽人來報說郡主娘娘醒了,忙扔下手頭的事兒過去,晚間看得并不真切,此時見趙敏周身完好,看顏色這些日子雖擔驚受怕,但并沒受到慢待,松口氣道:“那姓張的小子沒欺侮你就好,哥哥真擔心……” 后半截話都咽了下去,王保保道:“敏敏,你不怪哥哥吧?” 趙敏連忙道:“哥哥這是什么話,若非您昨日沒應,張無憚如何會放松了警戒守衛(wèi)?何況要不是您派去的營救小隊拖住了他們,苦頭陀也不會這般順利將我?guī)С鰜怼闭f到此,她又頓了一頓,那股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又涌上心頭,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保保見她神情恍惚,還當她還在后怕,便不再說下去,道:“說來這張無憚還有幾分眼力,我此行最大的收獲,正是發(fā)現(xiàn)了秦揚揚這一猛將。”說猛將夸張了點,元軍中可用的人實在不多,就秦揚揚的天資都算得上中等以上了。 趙敏笑道:“那真要恭喜哥哥了,”她擔心王保保再自責,為示自己是真不在意他否決換人的提議,又道,“我聽聞此人斬了明教大將,立了大功,正想一見呢。” “好,我這就帶你去見他!”王保保如何不知妹子心意,哈哈大笑,牽著趙敏走出營帳,卻見一家仆匆匆趕來,驚惶難以言說。 王保保見他神色不對,連忙問道:“怎么了這是?” 家仆將頭深深埋了下去,不敢去看他臉色,低聲道:“慶格爾泰大人死在帳內,被人一刀斬首了?!?/br> 慶格爾泰就是秦揚揚的蒙古名,王保保大怒,問道:“尸體何在?” 家仆道:“頭顱不見了,身體尚在,小的這就使人抬上來?!?/br> 連學義也是這般被秦揚揚一刀橫斬身亡的,王保保深吸一口氣,猛然扭頭看向趙敏:“你昨日為什么不光明正大走入營中,非要偷偷叫方東白去尋我?” 趙敏道:“我疑心逃得太輕松了,怕再有詐……誰料到還是中招了……”正相反,因她鬼鬼祟祟的行徑,無形中更坑了王保保一把。 王保保知此事不能怪她,苦笑道:“這姓張的真不是蓋得,這手玩的真是毒?!彼蛱爝€義正詞嚴在全軍將士面前說絕不會因私廢公,轉眼間他meimei偷摸著回來了,秦揚揚還死了,有心人都該猜,是不是他嘴上說的義正詞嚴,私底下跟張無憚達成了條件。 趙敏寬慰道:“此計不過膈應人罷了,對哥哥并沒實質性的影響,最多就是膈應人罷了?!睆姆ɡ砩蟻碚f,沒人能判王保保有罪,以元兵那幫草包之人,固然心中犯嘀咕,也不影響他們照常來討好王保保。 話是這么說,她卻知道自己哥哥是個完美主義者,他希望跟屬下打成一片,又希望能樹立完美無瑕的名聲,為日后加官進爵夯實基礎,而不是如現(xiàn)在這般,此事定當成為旁人評定他人品的一大依據。 王保保嘆道:“此計誅心?!辈莅鼈冊趺聪胨珶o所謂,可總有那么一兩個不是草包的,這些人既有思想,日后如何還肯信他?一時半刻自然看不出什么來,可對他日后仕途進境的影響是巨大的。 他旋即又苦笑道:“況且張無憚此人的陰險狡詐之處由此可見一斑,我就擔心事后他還能有什么后手?!蹦泌w敏換一小將的代價他都不肯給,對方翻翻手卻潑了一大盆臟水過來,他根本無從分辨,硬是叫他拿名聲來換,這代價可是超過他心底報價的數倍了,就是沒后手都夠他受的。 ———————————————————————————————————————— 鄧愈入了房內,看到張無憚跟令狐沖各自捏著對方一只手看來看去,輕輕咳嗽了一聲,見他兩人都看過來,方道:“教主,有消息了?!?/br> 張無憚先對著令狐沖笑道:“你這掌紋太亂了,我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敝皇窃谶M行嚴肅認真的算命探討,不是在拉小手。 而后他方對鄧愈道:“如何?” “王保保果真命人厚葬了秦揚揚,只是他如今做多錯多,就這樣做了,軍中也有頗多怨言,反倒有人指他是做賊心虛,賣了人家再假作好人,想借此彌補。”鄧愈痛快大笑道。 張無憚十分配合,也跟著笑了一通,又說了幾句,溫言將鄧愈趕走了,一抬眼見令狐沖神色有些古怪,笑道:“可是嫌我此次的手段失了光明磊落,流于下作了?” “這倒不是?!绷詈鼪_心道什么時候你的手段走過光明磊落風,口中道,“只是我不是很明白,你這么做不過就叫王保保難做一下罷了,朝廷方面也不會有人問責,元軍將士更不會多嘴詰難,有什么實際作用嗎?” 張無憚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不過才剛開了個頭,需得細細籌謀。如今還顯露不出來,再過上一兩年,你就能知曉了?!?/br> 所謂連環(huán)計,哪有第一環(huán)就顯露出來的?張無憚承認他是個小人,他手下現(xiàn)如今還沒有能夠跟王保??购獾某錾珜㈩I,鄧愈等人如今都還太過稚嫩,他只好出此下策,走背后下黑手的路線。待他得到屠龍刀中的《武穆遺書》,修習幾年有所得后,再議后事。 令狐沖對一兩年的計謀根本不感興趣,只低聲道:“你就不怕苦頭陀和方長老因此惹得趙敏懷疑了?” “以趙敏如今所得的訊息,也只能知道我此舉不過是給王保保兜頭潑了一盆臟水。他兄妹二人都不會當真將此放在心上。我怎會冒著兩名這么高身份臥底被識穿的風險動手設計,就只為了泄憤?”張無憚笑道。 令狐沖將他這番話細細琢磨了一番,恍然道:“是了,正因你一副好似要惹得他們懷疑方長老的行徑,他們想到此節(jié),反倒不會懷疑了?!睂Ω洞廊擞眠@法子當然行不通,可誰讓王保保聰明而又睿智,越聰明的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