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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姝在線閱讀 - 有姝_分節(jié)閱讀_4

有姝_分節(jié)閱讀_4

    “拿著?!彼麖暮砂锾统鑫鍍摄y子。

    有姝順手接了,傻乎乎地問,“做什么?”

    “你的賣身錢?!?/br>
    “我不簽死契?!庇墟瓕y子放在桌上,語氣略顯緊張,“每隔五年簽一次活契,這樣可否?”

    “可?!鄙倌陮@個并不在乎。五歲的幼童,再聰明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是自己仇敵派來的細作?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該做的調(diào)查卻不能少。少年與有姝簽了活契,回到自己院落時,兩名護衛(wèi)已把有姝的身世背景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

    “王象乾的嫡子?”少年沉吟,忽而搖頭嘆息。同樣是嫡子,同樣被父親厭棄,沒想到幼童與自己竟然同病相憐。王象乾乃兵部尚書,太之一系的中堅力量,他寵妾滅妻致使嫡子流落在外的事,倒可以稍加利用。

    “去接他過來。”少年沖護衛(wèi)擺手,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咔擦咔擦的踩雪聲。

    護衛(wèi)推門一看,卻見三尺高的幼童抱著一個巨大的包裹,正慢慢地,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來。包裹體積龐大,而他太過矮小,遠遠看去竟像是包裹長了一雙腿,會自己走路了。

    “噗……”兩名護衛(wèi)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少年以拳抵唇,免得自己也失禮人前。這小豆丁明明孤僻得緊,且還不會討好人,偏偏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喜感,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間讓人開懷。

    “怎么不找人幫幫你?”示意護衛(wèi)去接包裹,少年上前幾步,將小豆丁拉入房間。

    開元寺的廂房構(gòu)造都差不多,只大小格局略有差別。少年這間廂房已是最好的,但對一名皇族而言,怕是只能稱為“簡陋”。房里陳設非常簡單,一桌四椅、一床一柜一火盆,便再沒有旁的家具。

    有姝大略一掃,已然明白少年雖是皇族,目下卻境況艱難,比起自己恐只好了那么一線而已。他抖掉鞋子上的雪珠,模仿兩名侍衛(wèi)的動作,沖少年彎腰拱手,正兒八經(jīng)地道,“主子,有事但請吩咐?!?/br>
    “噗……”兩名護衛(wèi)又笑場了。小豆丁才三尺高,偏以為自己威武雄壯能趕上八尺大漢,那肅然的表情,慎重而又豪情萬千的語氣,配上黏糊糊的小奶音,反差之大能叫人把眼淚都笑出來。

    少年發(fā)現(xiàn)只要一遇見幼童,便會習慣性的以拳抵唇。他很懷疑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終會被幼童廢掉。慢慢走到書桌邊,垂眸盯著字帖,忍俊不禁的感覺才略微消散,他吩咐道,“會磨墨嗎?幫我磨墨?!币蚴潜环胖穑飞嫌钟鲆妿状伟禋?,他身邊的隨從早已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兩名護衛(wèi)活了下來。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

    “會。”有姝相當自信。他毫不膽怯,更不拘謹,挺著小胸脯走到書桌邊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技能滿點,但身高不夠,莫說磨墨,便是踮起腳尖也看不見硯臺放在哪里。伸長脖子看了又看,踮起腳尖繞了又繞,他的耳根一點一點染上紅暈,只覺得自己尷尬恐懼癥都快犯了。

    少年專心致志的臨帖,仿佛一無所覺,但眼眸中的清冷早已被nongnong笑意取代,左拳更是習慣性的放置在唇上。兩名護衛(wèi)不停抖動肩膀,嘴里發(fā)出噗噗的短促笑聲,這是哪里來的幼崽,太滑稽了。

    有姝力持鎮(zhèn)定,耳根卻早已紅透,吭哧吭哧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書桌邊,然后手腳并用的爬上去,終于看見了硯臺。他清了清嗓子,隨即侃侃而談,“磨墨要輕重、快慢適中,姿勢必須端正,務必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硯上垂直地打圈兒,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隨意亂磨。柳公權(quán)有所謂的‘筆正’,磨墨也是如此,心正墨亦正,墨若不正偏斜,既不雅觀,磨出的墨也不均勻……”

    有姝覺得很有必要讓少年見識到自己的博學和能干,否則很難洗刷之前的呆傻印象。這位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他的保命符,必須牢牢抓緊,最好能達到形影不離的程度。能與主子形影不離的人,絕對是心腹中的心腹,這便是他的奮斗目標。

    感覺墨水夠用了,有姝將墨條擦干凈,放置在一旁晾干,然后挺著小胸脯看向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有神,偏偏臉上毫無表情,似是十分嚴肅。

    少年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抽動,又看一眼,又抽了抽,這才把左拳抵在唇上,悶聲道,“磨得不錯?!钡庇诒憩F(xiàn)自己,急于得到認同的小模樣卻更為有趣。

    有姝暗松口氣,依然站在凳子上,背著手,肅著臉,像是隨時在等待命令。其實伺候人這種活,上輩子他已經(jīng)干習慣了。為了留在研究所,他十歲便開始當勤雜工,那些科學家大多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除了上廁所、吃飯和睡覺,什么都要別人幫忙,久而久之便鍛煉出來了。

    少年雖然出身尊貴,但脾氣卻很溫和,要求也不苛刻,這份工作反倒比有姝想象中的輕松。

    第9章 四十千

    有姝第一次當差雖然出了點小洋相,但總體來說表現(xiàn)的還是很優(yōu)秀。外面更鼓陣陣,已到了亥時,他見少年頻繁眨眼,似是有些困倦,于是非常貼心的提議,“天色已晚,主子是不是該歇了?”

    “嗯,你也早點回去睡吧。”少年放下書卷,按揉太陽xue。

    有姝點頭,走到門邊又停住,奶聲奶氣的問,“天冷,泡了腳睡會更舒服,我去幫主子打熱水吧?”說這話時,他并不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這里是封建社會,貴族與平民之間存在天然的,無法跨越的鴻溝。他既然給少年當了下仆,自然要把本職工作做好,這是一個狗腿子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哦不,說錯了,應該是心腹。

    上輩子,有姝為了一口吃的,能把研究所里的科學家當祖宗一樣供著,這輩子為了活命,自然也能把少年伺候的舒舒服服。莫說打熱水,便是少年讓他過去搓腳,他也不能拒絕。

    好在少年為人寬厚,淡笑擺手,“這些粗活有人會干,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快回去歇著吧?!?/br>
    有姝對這位主子更加滿意。謙和、溫柔、體貼,很懂得為別人著想,給他打工也不算委屈。更何況他還身攜龍氣,說不定未來能當皇帝呢?莫說皇帝的心腹,就是皇帝的太監(jiān),含金量也是很高的。

    有姝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卻毫無表情,似模似樣的半跪行禮,然后倒退出門。外面依然下著雪,剛清掃的庭院又是白茫茫一片,唯有幾株梅花開得正艷,淡而清雅的花香夾雜在冰寒的空氣中,很是提神。有姝深吸口氣,又靜靜站了一會兒,這才高一腳底一腳的回房,看見自己堆的小雪人竟然放在一株梅花樹下,招手道了句“晚安”。

    如今他已搬到少年的院落,就住在最東頭的耳房內(nèi),包裹家什等物放置的井井有條、規(guī)規(guī)整整,想來是那兩名侍衛(wèi)的手筆。

    有姝拿鐵鉗撥了撥炭盆,發(fā)現(xiàn)灰堆里埋著幾顆未燃盡的火星,連忙往里添炭。院外響起咔擦咔擦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推開,少年的護衛(wèi)提著一壺熱水進來,囑咐道,“有姝,這是主子讓我送來的,你用冷水兌了,把腳泡暖和了再睡。棉被夠不夠厚?不夠我給你加一層?!?/br>
    有姝連忙道謝,末了又面向少年臥室的方向拱手,說多謝主子體恤。

    護衛(wèi)很受不了他嚴肅正經(jīng)的模樣。一個三尺高的小娃娃,偏要裝成大人,看著只會覺得好笑。護衛(wèi)嘴角抽搐著放下水,用力揉了揉小娃娃的腦袋,這才走了。有姝泡了腳,烤了一個地瓜,吃飽喝足用楊柳枝刷了牙,鉆入厚重整潔的被窩,長長舒了口氣。生命有了保障,食物也不短缺,這日子才是人過的。

    他自我陶醉了一會兒,漸漸陷入半夢半醒中,恰在此時,屋內(nèi)溫度驟降,一股陰冷的氣流緩緩浸入棉被,鉆入皮膚。

    “不好,厲鬼來了!”有姝心中凜然,面上卻分毫不顯,僵臥了小片刻,感覺一雙無形的手朝自己脖頸摸來,便似炮彈般彈跳而起,鞋也沒穿就推門跑出去。好在他的房間離少年不遠,穿過回廊很快就到。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徹夜空,兩名護衛(wèi)立時從隔壁房間出來,衣衫整齊,神情戒備,可見并未入睡。二人正欲上前盤問,房門吱嘎一聲打開,少年身披大氅,垂眸看來,“何事?”

    走廊外陰風陣陣,不知哪一股是那厲鬼所化,剎那間便能奪走自己性命。有姝不敢留在外面,哧溜一聲從少年腋下鉆入,催促道,“快關門,快關門?!?/br>
    少年沖兩名侍衛(wèi)擺手,又朝虛空點了點,讓隱藏在暗處的人少安毋躁,然后關緊房門,將撲面而來的冷風阻隔在外。他回頭看向面色煞白、冷汗淋漓的幼童,篤定道,“做噩夢了?”

    “嗯?!庇墟c頭,一會兒把左腳放在右腳背上,一會兒把右腳放在左腳背上,整個人搖搖晃晃,狼狽不堪。沒辦法,地上太涼了,兩只腳根本站不住。

    少年以拳抵唇,輕輕咳嗽,隨即走過去,將他抱到椅子上,用大氅裹好,溫聲叮囑,“我讓阿大給你打一盆水來洗腳,坐著別亂動?!?/br>
    有姝嗯了一聲,等少年打開房門,立馬伸長脖子探看。外面除了夜空、雪花、梅樹,并不見旁的東西。他將精神力集中于雙眼,反復偵查,這才確定厲鬼確實走了??磥泶谏倌晟磉吂皇亲畎踩摹?/br>
    熱水很快打來,護衛(wèi)還順手將他的鞋子也拎過來。有姝草草洗干凈雙腳,狀似忠心地道,“主子,我今晚幫你守夜如何?”

    “你是想幫我守夜,還是不敢一個人睡?”少年莞爾,從箱籠里拿出一床棉被,放置在自己枕邊,招手道,“過來吧,跟我一起睡?!蔽鍤q的幼童不敢一個人睡也無可厚非,都是天涯淪落人,能照顧便多照顧一點吧。

    有姝雙眼岑亮,靸著鞋跑到床邊,拱手道,“謝謝主子!”話落手腳并用的爬到最里側(cè),揮著小胳膊強調(diào),“我人小,不占地方,絕對碰不到主子。我睡相還很好,躺下是什么樣兒,醒來依然是什么樣兒。”

    他害怕被人嫌棄,鉆進被子,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只露出一雙眼睛,巴巴地看著少年。

    少年搖頭低笑,也跟著鉆進被窩,安撫道,“分別蓋兩床被子,便是碰到也無礙??焖桑股盍??!?/br>
    有姝點點頭,遲疑道,“我以后能每天晚上都幫你守夜嗎?不睡床,在腳踏或地上將就一晚也成?!币坏┳约郝鋯危瑓柟砭蜁聪職⑹?。這半個月,他在外面不知吸了多少陽氣,以往出現(xiàn)時只是一縷陰風,而今卻能讓一整個房間變成冰窟。他又變強了!

    少年拍拍幼童發(fā)頂,輕聲道,“看你表現(xiàn)吧?!?/br>
    有姝不再糾纏,用被子蒙住頭,緩緩閉上眼睛。房間里燃著幾個炭盆,溫度不高不低非常溫暖,耳畔不時傳來少年清淺而又平穩(wěn)的呼吸,像催眠曲一般叫人心神寧靜。不用擔心忽然而至的厲鬼,亦沒有糾纏不休的夢魘,這是有姝度過的最香甜,最安穩(wěn)的一個夜晚。迷糊中,他隱隱想到:幸好,幸好在最絕望的時候遇見了這個人。

    一夜無話。翌日,少年甫一睜眼,看見的便是縮在角落的一個小團子,果然睡下是什么姿勢,早上起來還是什么姿勢。原以為這個年紀的小孩睡夢中頗為多動,要么伸胳膊擺腿,要么頻頻起夜,但有姝卻十分乖巧安靜,愣是一丁點兒也沒越界。

    少年搖頭失笑,剛掀開被子,埋在被窩里的幼童就忽然彈起來,又黑又大的雙眼滿是戒備,毫無剛睡醒的迷糊感??辞迕媲暗娜?,想起昨晚的事,他晃了晃亂糟糟的腦袋,戒備神情瞬間換成憨態(tài)可掬。

    “主子,我伺候你洗漱更衣。”他從床角滑到腳踏上,匆匆穿好衣裳和鞋襪,出門打水。

    有趣,不過一名幼童,竟也會露出如此凌厲的表情。少年心中暗忖,面上卻表情平淡,叮囑道,“重活不用你干,待會兒自然會有僧人來送熱水。過來,伺候我穿衣。”

    有姝得令,將整齊疊放在矮柜上的衣服拿在手里,走到少年身邊。少年發(fā)育的很好,才十四五歲便足有五六尺高,此刻正伸展雙臂,等待幼童幫自己披衣。

    有姝抬頭仰視,自信心再度受到嚴重打擊,不得不搬了一把椅子過來。然而,便是站在椅子上,要夠到少年也不容易,他用力踮起腳尖,這才順利將衣服攏在少年身上,系衣帶的時候踮腳的時間太長,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我抱著你吧?”少年邊說邊將雙手插入幼童腋下,將他舉高。分明能自己穿衣,自己系衣帶,他卻偏要三尺高的小豆丁動手,為的不過是觀賞對方手短腳短,耳根紅紅的尷尬模樣罷了。

    自被放逐以來,逗弄幼童竟是他能體會到的唯一的人生樂趣。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不過短短一天,他便染上了這等惡趣味,卻完全沒有矯正的想法。

    有姝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反而覺得老板貼心極了,利利索索的把衣帶系好,被放到地面時還正兒八經(jīng)地詢問,“主子看看哪條腰帶合適?不如選藍色這條吧,比較搭配。”

    “好。”少年表情淡然,眸中卻滿是笑意,見幼童踮起腳尖幫自己系腰帶,忍不住伸出手,壓放在他頭頂,將他摁了下去。

    有姝打了個踉蹌,奇怪的瞥少年一眼,當他是無意施為,于是繼續(xù)踮腳系腰帶,緊接著又被摁下去。接連被摁了好幾次,像打地鼠一般,有姝即便神經(jīng)再粗壯也意識到少年在戲弄自己,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控訴。他要用精神力感染對方,讓對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少年彎腰,盯著這雙清透見底的黑眸,慢慢勾起雙唇,無聲笑了。多了一個小娃娃陪伴,倒也挺有生趣。

    第10章 四十千

    被小娃娃淚汪汪的眼睛看得不好意思,少年接下來不再戲弄他,極其配合的穿好衣服鞋襪。走到外間,僧人已送來熱水和飯菜。兩名護衛(wèi)分別叫做阿大、阿二。阿大正在兌熱水,阿二正在擺膳,洗完臉立馬就能開飯。

    有姝用力吸了吸飄蕩在空氣中的飯菜香味,只覺得饑腸轆轆,空虛難忍。他猴急的跑到盥洗架前,擰了一條濕帕子,連連招手讓少年趕緊過來。

    聽見小娃娃肚子里發(fā)出的咕嚕聲,少年莞爾,主動彎腰,方便他動作。有姝快速擦干凈少年臉頰、耳廓、脖頸等處,用剩下的水抹了抹自己的臉,然后跑到餐桌前站定,看清碗碟里的菜肴,雙目圓睜,很是驚異。

    “你們怎會有rou吃?”他來了半個月,頓頓都是青菜蘿卜,一絲葷腥也聞不到。

    “噓,切莫聲張?!鄙倌晔持傅执剑隽藗€噤聲的手勢。

    有姝點頭,見阿大阿二擺好碗碟后退出房門,便也依依不舍的離開。

    “往哪兒跑?過來吃飯?!鄙倌甑_口。

    “你在跟我說話?”有姝靠在門板上,一會兒指指自己,一會兒探出頭去看走廊外的阿大和阿二。幸福來的太快,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末世里,能吃上新鮮飯菜是一種奢侈,來了古代,雖說能吃飽,卻依然嘗不到葷腥,除非投胎在大戶人家。

    故此,有姝對這一桌豐盛的菜肴當真眼饞到極點,恨不能化身巨獸,連碗碟帶飯桌一塊兒吞下。他眼睛冒著綠光,未免顯得太急切,小步小步的挪回屋內(nèi),嘴角不時閃爍可疑的亮光。

    少年以拳抵唇,輕微咳嗽,末了招手道,“過來吧,今日菜有點多,我一個人吃不完?!?/br>
    “對,浪費食物可恥?!庇墟ぶ倌曜?,拿起竹筷幫少年夾了一個醬豬蹄,催促道,“主子快吃?!蹦愠粤宋也藕瞄_動。

    “嗯,你也吃吧……”話音未落,幼童已夾起一塊rou塞進嘴里,然后揮舞筷子大口刨飯,那架勢活像餓了八輩子。

    “慢點吃,還有很多?!鄙倌攴鲱~,當真有些無奈,但看著看著,竟也覺得餓了。初至開元寺,他十分不習慣這里粗陋的飯菜,習慣了宮中的錦衣玉食,乍然失去所有,還被打落萬丈深淵,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幾乎對未來絕望。他整夜整夜失眠,端起碗,亦常常覺得難以下咽。

    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振作,因為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外家,還有母后留下的眾多心腹。一旦他垮了,所有人都要為他陪葬。然而理性歸理性,真要擺脫感性的糾纏,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收下幼童是想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并多個樂子,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定是對的。

    幼童吃嘛嘛香,睡嘛嘛美,只要肚子飽了,雖然總板著一張臉,樂與饜足,那愉悅的情緒很有感染力。只不知,當他長大了,曉事了,得知自己的身世,還會不會這樣沒心沒肺。

    思及此,少年默默嘆息。

    “有姝。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你的名字可是來自于此?”他給幼童夾了一塊rou,徐徐詢問。

    “就是‘有一位美人’的意思?!庇墟惶矚g咬文嚼字,話語很是直白淺顯。

    “有一位美人?你這五官倒有幾分精致,日后或許真能長成一位美人。”少年捏住幼童下顎,將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看了好一會兒。五官的確精致,但最出彩的卻是一雙眼睛,漆黑、明亮、深邃而又清澈,似寶石,更似天上的星辰。

    “多吃點,多長點rou,胖了才好看。”他繼續(xù)夾菜,頗有種養(yǎng)兒子的滿足感。

    有姝連連點頭,對少年的好感度突破天際。既能保護自己,又能讓自己頓頓吃rou,上哪兒去找比少年更好的老板?五兩銀子把自己賣了,不虧,一點兒也不虧。

    “你名字是誰幫你取的?”少年飯量不大,吃飽了便放下碗筷,逗引幼童說話。

    “我,我自己?!北鞠胝f我mama,但想到自己已經(jīng)重生了,有姝連忙改口。這名字連宋mama和白芍也不知道,她們只會用“少爺”稱呼他,說是等進學了,讓先生起一個寓意絕佳的名字。有姝當時沒發(fā)表意見,但心里卻很不樂意。他是有姝,便永遠是有姝。

    少年搖頭失笑,萬萬沒想到五歲的幼童竟會給自己取這樣的名字。有一位美人?臉皮著實厚得很。

    二人吃罷早飯,便有一名布莊掌柜帶著許多布料前來拜見。有姝原以為是少年要做新衣服,卻沒料對方把自己推上前,讓掌柜量尺寸。

    “除了白色,其他料子都要了。他比較頑皮,喜歡在雪地里滾來滾去,白色著實不耐臟?!鄙倌晏魭霭咨剂?,繼續(xù)道,“再用絹布做幾套褻衣褻褲。對了,外袍盡量做厚一點,梁州的冬天似乎比上京還冷?!?/br>
    掌柜連連點頭答應。

    有姝摸摸從桌面垂落下來的布料,心里高興極了。宋mama和白芍畢竟是女流之輩,不但要把少爺養(yǎng)大,還要送他讀書習字,使他不至于蹉跎前程,所需要花費的金錢不可計數(shù),故而日子過得很拮據(jù)。有姝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穿上新衣,平日里甚至要撿白芍的舊衣服穿,村子里不相熟的人家還當他是個小姑娘。

    “給我做衣服?”他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少年,生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嗯,既跟了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鄙倌昱呐乃l(fā)頂,語氣甚為溫和。

    有姝瞬間被幸福感包圍。說句老實話,他來到古代之后,生活條件并沒比上輩子好多少,同樣是吃不飽穿不暖,還有一只厲鬼時時想要自己的命,危險程度比待在末世還高。來到少年身邊之后,這些境況才一一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