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被陳之墨觸碰，梁婳覺得自己的身體會變得很奇怪，從心跳，到異乎尋常的高溫，再到……

    濕黏的腿心。

    她有時也想，自己會不會就是一個yin蕩的女人，她會因此而覺得羞恥，但她不斷告訴自己，因為對象是陳之墨她才會這樣的。

    因為喜歡，才會濕。

    因為是他，才會渴望。

    可當陳之墨說出這樣的話，她才明白他是怎么看她的。

    他覺得她就是個輕浮的蕩婦。

    她很想扳回一句，緩慢開口，聲音有些嘶啞，“陳之墨，你以后不要碰我?！?/br>
    陳之墨斂眸，似乎并不在意，“行啊?！?/br>
    話音剛落，梁婳揚起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洗手間太靜，“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梁婳打得自己手都麻了，陳之墨被打得偏過了臉。

    “這是為昨晚，”梁婳語氣還是平靜的，“你是我父親的養(yǎng)子，如果不是我父親愿意養(yǎng)你，你不會有今天，拿恩人的女兒做交易，你不配。”

    陳之墨聽到這一句就笑了。

    恩人……

    他一言不發(fā)，抬起手，拇指輕頂了下自己被打的那半邊臉。

    她是真的下了重手，還挺疼。

    梁婳繼續(xù)道：“今天把話說清楚吧，陳之墨，你知道我喜歡你，你今天，現(xiàn)在，必須給我一個答案?！?/br>
    其實她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但是她覺得，她得聽他說出來。

    果然，陳之墨緩緩開口，吐出一句：“我很遺憾。”

    他不說抱歉，只說遺憾。

    “嗯，”梁婳好像還是很平靜，只是聲線有一絲不明顯的顫抖，“以后我不會再給你機會賣我，我不會再和你出去了?！?/br>
    陳之墨沒說話。

    她說：“你走吧?！?/br>
    陳之墨不知為何，還在原地站了幾秒。

    但也僅僅是幾秒而已，最后他還是邁開步子，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梁婳靠著洗手臺，聽見腳步聲漸漸小了，外面的門好像也被帶上，她一下子喪失了所有力氣。

    她渾身都在發(fā)抖，轉(zhuǎn)身泄憤地用手一揮，洗手臺旁邊架子上一大堆盥洗用品全都被掃了下去，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

    她扶著洗手臺，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地往下滑，最后整個人坐在地上。

    身上的裙子襯衣還是一團糟，她沒理會，只仰著臉深深呼吸。

    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很久，但始終沒落下來。

    陳之墨這樣一個人，是不值得她流淚的。

    她想，她喜歡的那個哥哥，早就死了。

    *

    陳之墨打電話去公司安頓了一下工作，空出半天時間，回到自己房間先洗了個澡換掉衣服。

    他在鏡子面前看了看，還是決定冷敷一下臉。

    巴掌印挺明顯的。

    下樓遇到張姐，張姐果然驚到了，“小姐打你了？她怎么能這樣！”

    陳之墨沒太大表情，“沒事。”

    張姐一臉發(fā)愁，“你說她怎么是這么個性子呀……既然合不來，她干嘛不去住學校，非要待在家……”

    陳之墨聽得并不專心，從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又回到樓上自己房間。

    梁婳不愿意住校的原因，他其實挺清楚的。

    打小她就愛粘著他。

    他剛被接到梁家的時候她才九歲，就跟屁蟲一樣地跟在他身邊，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之一，他時常對她發(fā)脾氣。

    梁婳小時候是個嬌氣包，被他吼了就哭，但哭完之后還是會跟著他。

    那時他也只有十二歲，小孩子哪里懂得控制情緒，做事也不考慮后果，他剛來梁家十分不適應，曾偷偷跑出去，回到自己家。

    那時他會心存幻想——之前一切會不會只是個噩夢，說不定他回去，爸爸mama都回來了。

    現(xiàn)實當然不會對他這么溫柔，他回去對上的是冰冷的空房子。

    那時候陳家住在即將拆遷的棚戶區(qū)，屋子簡陋至極，冬天了，因為沒有供暖，房子也是冷冰冰的，他在那里睡了一夜，他要等父母回來。

    第二天，梁赫帶著梁婳一起找過來，陳之墨已經(jīng)高燒，視線都是朦朧的，他被梁婳叫醒。

    梁婳把他僵硬的手捂在自己手里，她的手很小，她努力地揉搓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喊他“哥哥”。

    她說：“哥哥，我和爸爸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