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上草青青_分節(jié)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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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有時做飯跑得急,泥地沾水容易打滑?!?/br> “嗯?!?/br> 微風(fēng)把祁言凡的心吹得毛絨絨的。 他想,要不就試試吧。 就試一下。 在現(xiàn)代社會生活的那些年,慢慢地連晚婚晚育的年紀(jì)都過了。他們那個圈子以貌取人的多,祁言凡的面相溫和但也毫無特色,寡淡得就好像一碗白開水。一個人形單影只了這么多年,他的心里也是渴望能有一個人護(hù)他愛他,至少能跟他一起吃飯。 燒一個人的飯最難,一不小心就會燒多。往往扔掉可惜,吃下去又撐得慌,放在冰箱里,但下頓基本就沒什么胃口再吃它了。 這個時候他就想啊,如果能有這么一個人,即使無法感同身受地體諒他的艱辛,單單是一起分享每一頓飯,也是能讓他滿足了??上?,幸福都是別人的,而他什么也沒有。就像網(wǎng)上說的“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這一點一滴細(xì)小的孤獨感日積月累,咬噬著他單薄的靈魂。而現(xiàn)在—— “怎么了?”季庭宇問他。 “沒,我想給你做好吃的?!?/br> 第9章 體貼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季庭宇進(jìn)城去拿衣服,祁言凡囑咐他別忘了買東西,兩人就在山上的岔路口分開了。 季庭宇往東面大河鎮(zhèn)的方向去,祁言凡則往北面翻過一座小山坡去桃花村。 原本他打算跟著季庭宇去鎮(zhèn)里,兩人說說話這來回四個小時的路不會那么無聊,但季庭宇表示東西他都拿得動,讓祁言凡抓緊時間去播種。 一算時間也是,原本小日子每天悠哉悠哉地過,簡直不知今夕何夕,但是那天祁言凡突然發(fā)現(xiàn)之前挖的番薯都從節(jié)眼里發(fā)出了芽,驚覺春深。 他想到種些全身都是寶的黃豆,于是打算去做腐乳的黎小糕家里問問。 “豆子我有,你要當(dāng)種子的話我給你挑挑。”黎小糕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友好熱情。 祁言凡又問及豆腐的事,黎小糕道:“豆腐基本家家都自己做,你若自己不做的話也可以拿豆子來換的?!?/br> 祁言凡算是在做豆腐這件事上歇了心。 祁言凡千叮嚀萬囑咐讓季庭宇在鎮(zhèn)上吃完了午飯再回來,但他從桃花村回來他一個人嚼著干巴巴的午飯,心里卻記掛著季庭宇怎么還不回來,不得不唾棄自己。 下午,季庭宇總算是回來了,祁言凡立馬像小鳥一樣飛出去迎他。季庭宇卸下肩頭的東西,祁言凡馬上遞上了燙燙的毛巾。季庭宇笑了一下,接過來擦了臉和手,活動了一下肩頸。他指著地上的一堆東西,告訴祁言凡哪些是米面,哪些是衣物等等。 祁言凡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拉著季庭宇把他按在板凳上:“你辛苦了,要吃點什么?” 季庭宇道:“我買了rou,你要處理一下。” “好。”祁言凡應(yīng)聲,先拿了米面和rou去了廚房。他把rou從竹筐里拿出來,共兩吊rou都用稻草系著,一塊是精rou,另外的是兩根排骨。 “我還買了菜刀?!奔就ビ畹穆曇魪乃砗髠鱽?。 祁言凡回頭一看,季庭宇正倚在門框上看他,身高腿長,神情慵懶。祁言凡偷看一眼便把眼神轉(zhuǎn)過來,從竹簍里一翻,底下放著一把開了鋒的菜刀,以及一把通身烏黑的砍刀。 “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都忘了要買刀了?!彼就ビ盥冻鲆粋€溫柔的笑,然后拿著新菜刀躍躍欲試。他拿出砧板,把排骨放上去,用力往下一剁。咔嚓,砧板一分為二。 祁言凡有點傻眼了。 季庭宇也是一愣,趕忙拿過他的手檢查有沒有受傷。手上的熱度稍縱即逝,只聽得季庭宇說道:“正巧,我們也去試試這砍柴刀好不好用?!?/br> 祁言凡默默跟在季庭宇身后兩人向南走去,季庭宇問他:“什么樣的樹做砧板比較好?” 祁言凡道:“我以前聽聞有的地方專門選的銀杏,好用得很。”但他抬頭看看這些樹木,根本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品種,遂道:“隨便砍一棵大小差不多的就可以了。” 季庭宇點點頭。朝著一棵比碗口略粗的枯樹試了幾刀,再用力反方向一推。祁言凡拿著鐮刀把勾勾絆絆的枝條撩掉,把樹放倒到地上。 季庭宇道:“砍起來不費力?!?/br> 祁言凡指著那些沒有發(fā)芽的枯樹道:“這些樹都死了,我們可以當(dāng)柴砍?!?/br> 季庭宇又找到了一棵粗得多的樹,仔細(xì)砍了其中的一段下來,看看木質(zhì)也很細(xì)膩,便準(zhǔn)備打磨成砧板,招呼祁言凡收工。 “其他的明天再弄吧?!?/br> “好?!?/br> 祁言凡熱了油,把之前就用切碎的野蒜瓣腌制的排骨拿出來,先將就著那破砧板切成小塊,裹了一層面粉糊。 用筷子蘸了面粉糊糊試了油溫之后,把排骨一塊塊扔進(jìn)去煎炸,尋常人家這般費油的做法是萬萬不敢想的。 做完簡易版的蒜香排骨,祁言凡又放了一個蛋花湯,慰勞今天出了大力的季庭宇。 飯和菜上桌,祁言凡給季庭宇夾了一塊排骨到飯碗里,拿眼偷看他的反應(yīng)。 季庭宇看了那塊排骨一眼,倒是自如地夾起來放進(jìn)嘴里。面粉皮炸得焦黃酥脆,里面的rou卻十分嫩滑彈牙,加上充裕的蒜香,咬下一口咀嚼起來也是有滋有味。 “做得很不錯,你也多吃點。”季庭宇卻是沒有給他夾菜。 祁言凡噢了一聲,端起碗來吃飯。 早上山里濕氣重,季庭宇在屋檐下繼續(xù)削那塊砧板,祁言凡則把發(fā)芽的番薯按芽眼分成一塊一塊給埋到土里,又怕幼苗給凍著,在上面又加了一層枯草。 今天依舊是個好天氣,待陽光猛烈了一些,季庭宇提起砍柴刀又去了山上砍竹子。 只因祁言凡提起過一句這地長久無人耕種,應(yīng)該先堆點肥,以前聽聞把草木灰摻進(jìn)土里也是不錯的方法,但是他苦于連個簸箕也沒有。季庭宇聽在耳中記在心里,這不就給他砍竹子去了。 祁言凡心里覺得熨帖,最近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接近季庭宇,季庭宇似有覺察又似乎沒有,行為舉止一如往常。 祁言凡想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大不了就當(dāng)溫水煮青蛙,煮久一點就是了,但放棄總歸是不可能的。 竹子不一會兒就砍來了,還順帶挖了幾根筍回來。季庭宇盡可能地把竹子劈成薄的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