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上草青青_分節(jié)閱讀_45
他問季庭宇:“這里冬天會下雪嗎?” “會,一般過年前那會兒開始下吧。” 那一定很冷,南方人祁言凡心想,都下雪了呢。那么,小松鼠囤完糧又該是絮窩的時候了。 兩人進鎮(zhèn)的那天起了個大早,天光漸亮,東方露出火紅的朝霞。祁言凡把雞鴨從窩里放出來趕到圈里頭,牽了小羊去吃草,小狗好好在院子里奔跑。陽光不偏頗任何生靈,萬物熠熠生輝。 吃了簡單的早飯出門,地上的霜還沒來得及化,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紅葉枯黃,稻上白霜。大地像披上了一層焦糖,還撒著糖粉。祁言凡興致高昂,嗒嗒嗒胡亂地跑。 季庭宇不想掃了他的興,他就像維護一個初接觸新鮮世界的孩童的好奇心一樣,在他身后拉著他的手,也跟著一路小跑。腳印疊著腳印,一路蜿蜿蜒蜒,呵護著他的安全與心情。 很快就到了鎮(zhèn)上,祁言凡一看,咦,這不是去市場的路啊。他忍不住問季庭宇:“這是去哪兒啊,是市場搬到別的地方了?” 季庭宇挑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回他:“去把你賣了?!?/br> “哎呀,嚇死了嚇死了?!逼钛苑参孀∽约簱渫〒渫ǖ男⌒呐K,被他的笑迷花了眼。 “怎么了?”季庭宇摸摸他失神的臉。 “沒,沒事?!泵髅饕呀浽谝黄鹆?,怎么還會有這種心跳紊亂的感覺呢,祁言凡陷落在幸福里迷迷糊糊地想。 被帶著走了一段路,等再次到達那家“懸壺濟世”門口的時候,祁言凡登時縮得像鵪鶉一樣,卻仍不可避免地被抓進去看病了。 他慫噠噠地看了季庭宇一眼:“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你的事我怎么會忘,”季庭宇輕拍了兩下他的后腰,撫慰道:“良藥苦口利于病,不怕,乖。” 替他診脈的還是上次那個須發(fā)半白的老大夫,他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問了幾句平時癥狀,祁言凡一一乖巧地答了。 老大夫微微點頭道:“經絡有些阻滯,我且給你開些活血的藥物,吃食上注意清淡溫補,另外啊,暫且不宜有孕?!?/br> “多謝大夫?!奔就ビ畹懒酥x,便隨著小童拿了藥方去柜臺抓藥。 祁言凡跟在季庭宇身后嘀咕:“什么有運啊,不能運動嗎,不是運動才能強身健體嗎?” “咳,凡事不能cao之過急?!奔就ビ畹?。 “噢,也對,運動不能過量?!逼钛苑灿行┌г沟卣f:“還要飲食清淡啊,嘴里都沒味了,好想吃青椒回鍋rou……” “這個不行?!?/br> “唔……”祁言凡看著他。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吃好不好,”季庭宇看他猶不滿意,便追加道,“抓好藥我們先去把辣椒面買了?” “嗯!” 買好辣椒,祁言凡便把看病這事拋到腦后去了,他平日里還是十分注意的,當然季庭宇比他更注意。該吃他就吃,該休息他就休息,至少他的身體正在好轉他能感受得到。 今日的另一個重要任務正式展開。 雖說讓季庭宇做了參謀,祁言凡買了十足的料子和棉花,但他簡直恨不得把棉料鋪子都給搬回家。他思量著拿柔軟的細棉布做內襯,外面是不易臟的黑色或藍灰色粗布,里面填上足足的新棉絮,你一件我一件他一件,還要準備換洗的一件,可不得多多益善。 這幾件衣服就讓店鋪給了優(yōu)惠價做了。棉被依舊是祁言凡自己扛回家縫,自從跟黎小糕成為密友之后,他發(fā)現黎小糕雖然烹飪技能沒有點亮,但縫縫補補還是挺厲害的,到時可以讓他幫忙。 買完了米面調料,祁言凡又特地去豬rou鋪逛了會。冬天殺豬的人家特別多,所以rou鋪里的選擇也比以往要多出許多。祁言凡這次做了一個大客戶,買了三大條五花rou,攤主給他優(yōu)惠了幾文錢。 五花rou留一些新鮮吃,另外的是祁言凡打算拿來做臘rou的。季庭宇和祁言凡兩人都不怎么饞rou,只要偶爾飯菜里有rou就成。所以五花rou做成臘rou最好,冬天里下雪的時候割下一些蒸來吃,又香又美味。即便下酒,也是極好的。 回到家里,祁言凡先將買的一條無骨五花rou切成半掌左右的厚度,把磨成粉的香料加上調料,在rou上揉勻,放入陶罐里頭先進行腌制。 他搓了搓有些涼涼的手指,不太確定道:“我是不是應該去問問村里徐大嬸她們,這么腌不知道會不會壞,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出來晾干,要是做壞了怎么辦?” 季庭宇把他的手捂進自己的手掌中:“沒關系的,隨你的想法做就好?!?/br> “誒,你真是毫無原則?!逼钛苑残χ咽謷昝摮鰜?,“手上都是調料,蹭得你手上也都是了?!?/br> “沒事的,我正好來幫你。” 祁言凡洗干凈了手,哼著歌指點著季庭宇給另一條五花rou抹粉按摩,忽然間腦袋里靈光一閃。腦海里偏偏就閃過兩個字:有孕! “哎喲喂!”祁言凡騰地跳了起來,誰說不能運動過量的?!上次是“夫人”,這次還“孕”了,這根本已經超出庸醫(yī)的標準了吧,索性改成叫做“瞎子看病”得了! 祁言凡氣憤地一跺腳,朝季庭宇哼了一聲:“誰再去看誰就是小狗!” 這又是怎么了,季庭宇看著他轉身跑了,一頭霧水。 第40章 赴宴 祁言凡躲在床上郁悶地收拾著新買的棉花,半晌也不見季庭宇進來。 唉,遇到假大夫顯然也不是季庭宇的錯,冤枉錢花都花了,就當買了帖安慰劑。祁言凡給自己開導了一會兒,但愿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害才好,下次必需要換家醫(yī)館才行。 院子里隱隱約約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于是,他從門口探出腦袋望了一眼。顯而易見,剛剛離開的人并不是秦錚程。 “剛剛那是誰?” 季庭宇揚了揚手里的紅紙:“是請?zhí)?。?/br> “什么請?zhí)???/br> “村里的章青要成親了,請我們去喝喜酒,這是他哥哥剛剛送過來的?!?/br> “他居然會請我們?”祁言凡驚奇道,當初不是差點就成“情敵”了么。他翻來覆去看了會請?zhí)?,遒勁有力的毛筆字寫著他們兩人的名字。他納悶道:“喊一聲就行了,還寫了請?zhí)@么正式啊?” “跟他成親的是鎮(zhèn)里一名員外家的二公子,可能講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