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的報告寫的如何了？”陳堅好像話里有話，“還需要再調(diào)查些什么嗎？”

    “可能還要去監(jiān)獄看看。”楊州真正的任務(wù)還沒有頭緒，他不能就這樣離開基地，只能硬著頭皮撒謊：“昨天我還接到商務(wù)部和民政部的委托，要求我做一個調(diào)研……”

    “沒關(guān)系。”陳堅打斷他：“楊先生想待多久都行，要我說，最好留一輩子啊?！?/br>
    他口氣很溫柔，眼睛里漾著真真假假的笑意。

    楊州扯了扯嘴角。他敢肯定陳堅一定知道了些什么。但他不僅不趕他走，反而游刃有余地與他調(diào)情，好像已經(jīng)勝券在握，自信得讓人惱怒。楊州承認(rèn)自己當(dāng)初對陳堅的判斷過于草率了，這個人是他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他無意識地用牙齒反復(fù)碾磨下唇，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打開局面。陳堅的防守牢不可破，或許應(yīng)該換個思路，想辦法查一查艾琳這個名字……

    陳堅懶懶地躺著，托著下巴打量楊州。美人如玉，這比喻很貼切。楊州就是一塊上好的白玉，看似溫潤實則冰冷。陳堅倒是有心用肌膚暖一暖他，可惜這塊玉有棱角、會傷人。

    “你看我干什么？”楊州回過神，不悅地抖了抖肩膀，似乎想甩掉陳堅粘在他身上的視線。他討厭陳堅盯著自己。尤其是知道他做那樣的夢之后，面對著他，楊州總有一種自己沒穿衣服的錯覺。

    偏偏陳堅這個毫無廉恥的人還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楊先生，我前天晚上做了個夢?！?/br>
    楊州胃里一陣痙攣，沒有說話。

    “我夢到……”

    暴躁的情緒不斷攀升，在這一刻積累到頂點，楊州高聲打斷：“閉嘴！”

    陳堅詫異地望著他，舉手做投降狀，委屈地求饒：“我只是想跟你說我夢見自己吃了二十只龍蝦。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楊先生肯定不想聽我說這些無聊的東西?！?/br>
    楊州分明從他眼里看到了得逞的笑意。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知怎么地，從遇見陳堅開始他似乎就沒贏過一場戰(zhàn)役。“我去睡覺了。”楊州站了起來，打算在陳堅的調(diào)查報告里多加一句“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晚安，楊州。”陳堅緩緩念出他的名字，像是一首詩的余韻。

    夜深了，別墅里徹底安靜下來，燈光一盞盞地熄滅。D3和安德魯一前一后回到了他們的房間。

    D3的座式充電器離地面有二十厘米，他跟往常一樣，姿勢滑稽地蹦了上去。有手有腳的安德魯就比他優(yōu)雅多了，他摳開后脖子上的仿生皮膚，把插頭插進(jìn)了接孔。

    “晚安，安德魯?！?/br>
    “晚安D3?！?/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