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繼任南家家主
初春,冰雪消融,寒氣卻依然刺骨,山莊眾人紛紛散去。 有畢霖在,南煙這段時間還算過得安生,她看著手中的紙條,又望了眼窗外逐漸露出綠色的森林,暗下決心。 主廳內(nèi),剛吃過飯的畢霖正端著茶杯,南煙語氣平淡地提出要搬回南家老宅,男人眉頭一皺,問道:“平白無故的,回去做什么?” “既姓南,自然該回歸祖宅繼承家業(yè)?!?/br> 畢霖的神情驟然冷下來,手里的杯子捏的很緊,銳利的目光直視南煙。 這話可以說直刺他的痛點,即便他用盡手段占據(jù)了南家家產(chǎn),也憑自己的本事開拓了一番事業(yè),但南煙這個名字依然如一根刺扎在他背上,提醒著他和所有人當(dāng)年的一切——他畢霖不過是入贅后靠下作手段奪取別人家產(chǎn)的卑劣小人。 “你是畢家的小姐,去南家繼承什么家業(yè)?”他冷冷地道,“更何況,南家破落得只剩一座宅子,還有什么家產(chǎn)可言?” “這是南家的事,不勞您費心。” 簡單一句話譏諷意味十足,畢霖突然暴怒,一把將杯子砸到地上。 “放肆!” 一旁看戲的畢夫人嚇了一跳,假模假式地勸著他,一邊叫南煙別惹父親生氣。 畢千雁可懶得端著虛情假意,直接陰陽怪氣地諷刺道:“meimei這說的什么話?如今哪還有什么南家,都是我畢家家業(yè)。就算有兩座破宅子,哪有omega繼承的,南家連個alpha都找不到么,真是笑死人了?!?/br> 南煙撇了她一眼,畢千雁看到她眼底的冷意,忽然覺得壓迫感十足,悻悻地噤了聲。 畢霖指著南煙怒道,“看來這些年疏于管教讓你無法無天了,立刻給我滾回去禁閉思過!不好好反省不許出門半步!” 親戚們都走光了,自然也沒有人站出來打圓場的,旁邊的母女二人巴不得南煙不好過,都等著看戲呢。 場面一時有些凝滯。 南煙輕笑,看著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這是她的親生父親,但看著他惱怒的模樣,她心里卻毫無波瀾。 “我只是來說一聲,不是請求同意的?!?/br> 所有與母親相關(guān)的東西都已被妥善送回了南家,畢家已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她也不需要畢霖的同意。 說完這句她轉(zhuǎn)身便走,畢霖自然不會允許她這么肆無忌憚,大喝道:“你給我站?。 ?/br> 南煙絲毫沒有停頓,跨出大廳,畢霖急了:“來人,攔住她!” 一旁的護(hù)衛(wèi)攔住南煙的去路,畢霖接著道:“將叁小姐送回房間,沒我的命令不許外出?!?/br> 還沒等護(hù)衛(wèi)上前,兩根銀針扎進(jìn)二人脖頸,兩名護(hù)衛(wèi)軟倒在地上。 廳內(nèi)叁人大驚,四下張望,畢霖正欲開口叫人,一記飛刀攜著殺氣貼著他耳畔擦過,深深扎進(jìn)桌面。隨后是“篤篤”兩聲,畢夫人和畢千雁身旁的桌面上也扎著一柄飛刀。 刀身輕顫,泛著寒光。 畢霖嚇出一身冷汗,將要出口的喊話鯁在喉間,門口的南煙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個微笑,安慰道:“別怕,不會傷你們。暫時?!?/br> 很快,畢霖就知道南煙那天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高調(diào)的隊伍一路穿過白蘭城,順著商道進(jìn)了賽城,最后在南家老宅門前停下。次日,南家張貼告示,宣稱南煙小姐為新任家主,并請滿城人民共同見證,與此同時,南安商行所有管事聯(lián)名發(fā)布聲明,宣布與畢家脫離一切關(guān)系,承認(rèn)南家大小姐南煙為家主。 如此高調(diào)行事,消息很快傳遍周圍城市,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許多人覺得是大快人心的好事,表示支持,也有不少人認(rèn)為一個omega不能勝任家主,更別說和畢家對抗,總之,南家與畢家這點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當(dāng)時南煙提出離開,畢霖只是覺得南煙回老宅常住會引起流言蜚語,讓他面上無光,當(dāng)南安商行的聯(lián)名書出來之后他才驚覺事情沒那么簡單,當(dāng)即緊急聯(lián)系自己安插在南安商行的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些聯(lián)系不上,有些早已被對方收買,他的所有指示無一回應(yīng)。 確認(rèn)整個南部商行已經(jīng)被南煙控制,畢霖恨得咬牙切齒,心道自己當(dāng)初要是狠狠心,徹底清理南安商行,也不至于會有如今的局面,現(xiàn)在說什么都遲了,他也根本想不到這個自己從小不聞不問的女兒居然背地里謀劃了這么多事。 但要他就此放棄一半勢力是絕不可能的,對這個陰謀詭計了半輩子的男人來說,權(quán)勢地位比他的命還重要,斷然不可能任由南煙拿回去。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也不行。 惱怒過后,畢霖很快有了動作,他攜帶厚禮拜訪了當(dāng)?shù)夭?。這么多年經(jīng)營,畢霖與許多皇室貴族都有交情,更何況是本城的伯爵,多年來兩家交往甚密,一番親切交談后對方表示與賽城的伯爵關(guān)系很好,幫這點小忙還是沒問題的。 自古民不與官斗,商人也是如此,生意做得太大也得受商會管理,而商會是官方成立的機構(gòu),要整治商行還不是貴族一句話的事,況且南安商行在商會注冊登記的資產(chǎn)所有人十年前就改成了畢霖。 畢霖心底冷笑,自覺勝券在握。 而南煙這邊也找到了賽城的伯爵,老伯爵已經(jīng)七十歲了,依然精神矍鑠,見到南煙時愣了一下,隨后笑呵呵地喊她坐下。 “你長得真像你母親?!崩喜粽Z氣中滿是懷念。 想當(dāng)初,老伯爵和南老爺子是少年相識的好友,南家的生意也曾多多少少受過他的關(guān)照,對于南如約他也是喜愛得很,對女孩的聰穎機靈十分賞識,多次和南老爺子笑談?wù)f雖然是omega,但讓她繼承家業(yè)我看也完全沒問題。后來南如約成婚,便很少來他府上,再后來南老爺子病逝,家業(yè)由畢霖接手,兩家的交情就逐漸淡了。 “我也聽母親提起過您?!蹦蠠熜Φ霉郧?,“說您平易近人,正直睿智。” “哈哈哈,行啦,她個鬼丫頭怎么可能這么夸我。”老伯爵哈哈大笑,“直說吧丫頭,找我有什么事???” 南煙也不再多客套,從懷里拿出一個牛皮文件袋遞給伯爵:“您看看這個?!?/br> 里面裝的是兩份文件,一份是南老爺子臨終時的手書遺囑,上面明確表示若將來畢霖要將南家家業(yè)改名換姓則立刻喪失繼承資格,南家的一切改由女兒南如約繼承,而另一份則是南如約留下的遺囑,上面寫明南煙是南家下一任家主,繼承一切家產(chǎn)。 老伯爵仔細(xì)地看完,了然地點點頭,而后悵然道:“你母親當(dāng)初要是來找我,我肯定會幫她啊?!?/br> “或許她當(dāng)時還并沒有完全失望吧?!蹦蠠熭p聲道。 雖然她早已察覺畢霖在外面的勾當(dāng),也為了給年幼的女兒鋪路早早開始布局,但終究還是對那個男人心存一絲幻想,直到病重彌留之際,才留下這份遺囑。 “畢家一定會催促商會整治南安商行……” 南煙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伯爵抬手打斷:“你放心吧,有這兩份文件,你的繼承權(quán)完全合情合法,商會那邊也不能說什么?!?/br> “我父親和白蘭伯爵關(guān)系甚密,我擔(dān)心白蘭伯爵會來找您……”南煙斟酌著說,老伯爵看著她,笑道:“怎么?我老頭子還會怕那個黃毛小子不成?有遺囑在,哪有他插手的余地。” 得到這么明確的答復(fù),南煙放下心來,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我只是擔(dān)心給您添麻煩。” 老伯爵覷她一眼,也不點破,輕哼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