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陽千回到據(jù)點時正值深夜,后院依然亮著燈,尼婭和喬伊都在,屋內(nèi)氣氛凝滯,alpha心一沉,但還是開口問道,“招了嗎?” 希望陽千那里能帶回好消息的兩人看到她孤身一人便已了然,尼婭輕嘆口氣,畢景明根本沒有抗住什么拷問就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他是真的沒有解藥,但煉藥師那里有沒有他不清楚,得知煉藥師的姓名后尼婭立刻通知了喬伊,沒多久喬伊就把人綁回來了。 但是…… “他說解藥還沒研制出來?!眴桃脸谅曢_口,對方是協(xié)會長老,雖然貪利,但名聲虛榮對他更重要,而且畢景明這個主謀都交代了,他更沒必要說假話。 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陽千走神般靠著墻站了半晌,最后一言不發(fā)的回到南煙的房間,更深露重,alpha仔細地關(guān)好窗戶和房門,才在床前坐下。再次握住omega的手,微涼的體溫更讓她心痛如絞,陽千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試圖讓對方暖和起來。 “對不起……”艱難地低語出這叁個字,陽千眼眶酸澀,她低下頭,借著對方的手捂住雙眼,難以抑制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落下,但剛流下來便被她迅速拭去,alpha深吸兩口氣,強打起精神,看著南煙的臉,“沒事的,我再去想辦法,乖,等著我。” 藥房里彌漫著濃烈的藥材味,陽千面無表情的走進去,冰冷的目光直直的釘在藥爐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男人正在往碗里倒藥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手抖個不停,一直在這盯著對方煉藥的尼婭走上前,倒了兩碗藥,拿出之前喬伊交給她的銀針就要往對方胳膊上扎。 男人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后退求饒,“不行不行……這藥量太大,我會……會死的?!?/br> 尼婭還沒來得及表態(tài),一旁的陽千已經(jīng)控制不住殺氣,她狠狠掐住男人的脖子,“這不是你自己煉的毒藥嗎?怕什么?” 男人面無血色,艱難地辯解,“我還要……煉解藥……” 如果煉藥師也陷入昏迷,那研制解藥就更沒希望了,尼婭拍了拍陽千的頭,“聽他說吧?!?/br> 最終是用針尖在水中稀釋后逼著男人服下,隨后又服用了他剛剛熬好的解藥,十分鐘后,男人吐了口血,跌坐在地上喘息不止,為防兩人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沒…沒事,如果不是那碗藥,我可能更嚴重?!?/br> “也就是說,這藥有用?”尼婭問。 “至……至少可以緩解……”其實他根本不確定,但至少可以再拖延點時間。 無論如何,總算有可以緩解毒性的藥,陽千有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亂成一團的心稍微定了定,她急忙端起藥準備去給南煙服用。 因為腳步匆匆,alpha一直注意著碗里的藥湯有沒有灑出來,完全沒注意到從走廊轉(zhuǎn)過來的兩人,叁個人險些撞了個滿懷,若不是陽千眼疾手快,湯藥就被撞翻了。 關(guān)心則亂,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線希望差點付之東流,alpha怒極,目光不善的射向來人。 對面兩人看見她生氣的樣子,反而呵呵笑起來。 “哦喲,小千千現(xiàn)在脾氣還不小咧?!?/br> “你老糊涂了,她什么時候脾氣好過?” 一來一回的調(diào)笑間,陽千已經(jīng)反應過來,驚喜道:“師父!前輩!” 長須老者看向她剛才小心護著的小碗,問:“這是何物?”說著拿手指沾了一點放進嘴里。 陽千:“這是解藥?!?/br> 老者皺眉:“毒性如此之大,是哪門子解藥?” 陽千心里一凜,看了看小碗,稍稍冷靜下來,將前因后果大致講了一遍。 “老前輩,這解藥有問題嗎?” “有沒有問題得先看過病人再說?!?/br> 陽千連忙引著兩人去了南煙房間,老者仔細檢查了一番,面色也有些凝重,“對方用毒狠辣,加之拖延了幾天,毒性更深?!?/br> “那這藥有用嗎?” 老者搖搖頭:“其中藥材雖與毒性相克,但只有暫緩作用,于根本無益,甚至有害?!?/br> alpha心急如焚,撲通跪在老者面前:“請您一定救救她。” “嘿,你個臭丫頭!我養(yǎng)你這么大你也沒跪過我?guī)状?,跪別人倒是干脆?!崩险哌€沒說話,旁邊的不干了。 老者扶起陽千:“快起來,沒事的,只要知道毒藥原材料事情就好辦。” “你看你乖徒兒都急成什么樣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br> 老頭氣哼哼的,斜睨了陽千一眼,看見她急紅的眼眶,終歸還是心疼,拍了她腦袋一巴掌,“有師父在你怕什么?他治不好我治?!?/br> 得到兩人的承諾,陽千的心才總算是安定下來。 連日來的煎熬疲憊在至親之人面前不由得化為委屈,她擦掉眼角的淚花,小聲喊道:“師父……” “行了行了,又不是小孩了,哭什么?!?/br> 等出了門,老人收斂了嘻嘻哈哈的神態(tài),“有把握嗎?” “好在抓到了煉藥師,事情解決了一半。” “那就好,你去弄解藥,我出去一下?!?/br> “誒,這不剛回來,你干嘛去?” “這你就別管了。” 從他見到陽千那天起,二十多年,他都從來沒見陽千哭過,就算偷東西被打得皮青臉腫,就算練功再苦,這個小滑頭總能找到辦法脫身,然后得意洋洋的大笑,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也毫不在意。 既然欺負了他徒弟,那必須要付出點代價。更何況,還動了他徒弟媳婦。 當天下午,平日里人來人往的藥師協(xié)會大門緊閉,莫名寂靜,從那天起再也沒開過門。 半月后,邊境處一個平平無奇的村子一夜之間死了二十多人,官方前去處理時發(fā)現(xiàn),死的人全部同屬一個傭兵組織。 當然,這是后話。 而此時此刻最提心吊膽的是畢霖,他看著隱在黑暗中的身影,不敢說話也不敢喊人,這些天發(fā)生了太多事,他早已精神恍惚,噩夢連連,甚至都不確定現(xiàn)在是現(xiàn)實還是夢中。對方?jīng)]做什么,只說了兩句話便消失不見,只留畢霖愣在原地。 【師父: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你兒子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