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的日常
林苑拙靠在座位上無所事事地翻日程:春季學期開學她就要繼續(xù)跟項目,估計還要出長差,期刊也得發(fā),實驗結果還要盯著。一想到這些她只覺得頭大,這種忙里偷閑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秦朗星這種熱度也是嘗一次少一次。 年輕真好。 她想著,又想到秦朗星第一次在MITC見到自己的表情,又驚喜又詫異。當時秦朗星還沒注冊TechCash,晚飯還是她請秦朗星在快餐店吃的。他似乎什么都不挑,但比小時候瘦了很多,臉尖尖的,頭發(fā)乖順地落下來,看起來很好摸。他來M國時候才十七歲,穿著寬松的黑T恤牛仔褲,膚色被曬成古銅色,眼神里盡管多了沉穩(wěn),卻還是藏了拘謹在里面。林苑拙帶他去領地圖、去ISO報道、申請學生證、銀行開戶……他待在林苑拙身邊就像是她貨真價實的親弟弟,讓人回憶起之前的大院時光。 但這種回憶也沒持續(xù)多久,開學忙起來后大家就各忙各的了,再熟起來還是因為秦朗星在找校外住房。誰能想到就是這個小朋友cao了她還黏上來呢? 秦朗星可能真的只是社交圈里女孩子太少,但現(xiàn)在把他推出去,她居然有點不舍得:被別人看見他邊哭邊cao的樣子,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她伸了個懶腰,臉色一變:嘶,腰痛! 秦朗星還喜滋滋地翻著官網挑選首飾,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很快就又要像牛郎織女,被分隔在兩座實驗室里。 他覺得怎么挑都不滿意,這個款式好俗、那個花色太艷……他挑剔的精神都用在挑首飾了,比分剝光纖內芯還要認真。 在秦朗星認真挑選首飾的時候,一封郵件發(fā)了過來,是他春季要跟的項目的申請反饋,在Building 7,和林苑拙的實驗室挨得很近,他一顆心突然就放了下來:以后可以和她一起回家了。 盡管圣誕節(jié)已經過去了,但是圣誕假還在延續(xù),街道還是充滿了節(jié)日的氣息,落下的雪花把圣母大教堂和塔樓籠罩得像是灑滿了糖霜的布朗尼,烘焙的香氣從街頭小店傳來,讓人情不自禁想多往嘴里塞幾塊巧克力。 教堂的兩個塔樓都對外開放,但是樓梯很窄。林苑拙怕耽誤其他人,自己在最后一個走,秦朗星堅持要在她身邊做拐杖,留到了最后一個。小倉原本似乎還想和秦朗星說話,但看了看秦朗星的表情,又直直打住了:他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光芒,像是所有星光都落在那里,匯成璀璨耀眼的喜悅。 她對上秦朗星的視線,勉強笑了一下,那雙她一眼心動的手現(xiàn)在扶著另一位女性的手臂,小心翼翼又充滿了力量。之前頗為熟悉的喜悅感縈繞在秦朗星周圍,那快樂的源泉在哪里,她很清楚。小倉又不是讀不懂氣氛,她加快了腳步,給兩個人留出了獨處空間。 真是好短暫的一場暗戀:小倉抿了抿嘴唇,苦笑著想。 兩個人走走停停,秦朗星像攙扶老佛爺一樣摻著林苑拙,問了兩次要不要抱她回去,結果是都被否決了。 “我真的可以,相信我。”林苑拙第叁遍重復這件事,她的神色頗為認真,秦朗星也終于不再詢問,安安靜靜地陪著她走上去。 從塔樓下眺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手風琴與提琴合奏的聲音,接著是男聲的吟唱——大概是本地語言,有些聽不大懂。盡管彼此語言不通,喧鬧的人群還是安靜了下來,大家站在塔樓上聽著吟唱,飄下來的雪花落到每個人的頭上、肩上、睫毛上,涼涼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興開唱的音樂劇上,秦朗星卻在這時偷偷伸手勾住了林苑拙的小指,兩只手在厚厚衣物的掩蓋下牽在了一起:起初是小指,然后是無名指、中指、食指,到最后完全的十指緊扣,像是跨過了一整條銀河那么長。 秦朗星被埋在圍巾下面的臉有一丁點泛紅,鼻尖也滲出了一點汗水,頭腦有不真切得眩暈感——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站在奧數(shù)領獎臺一樣。他認真地抓緊手,對方不但不掙脫,甚至還壞心地用拇指摩挲上了他的手腕,一副看他熱鬧的模樣。 秦朗星暗暗往她那里貼了貼,試圖把林苑拙的手揣進自己口袋。女人瞥了他一眼,抓著他的手揣進了……秦朗星的褲子口袋。 秦朗星大腦宕機了一刻,匆匆忙忙要抓她手出來,卻還是遲了一步。林苑拙的手指戳上了小朋友半軟的guitou,還摸了幾下。盡管隔著褲子不是很明顯,但再怎么說,也是男孩子的軍事重地啊,怎么能直接上手戳! 好在秦朗星衣服下擺能夠遮住襠,不然被發(fā)現(xiàn)豎旗敬禮怕是要尷尬死。林苑拙摸得他心癢時候又收回了手,揣進了自己兜里,一副認真欣賞音樂劇的模樣,目不斜視。 秦朗星呆呆盯著自己半硬的性器,有點欲哭無淚:他想錯了,原來這才是正經八百的“欺負小朋友”。 林苑拙這么撩撥了他一下后,就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了,甚至站到了另一邊——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像是實驗做了一半儀器被借走了,留自己一個人和不全的數(shù)據成果大眼瞪小眼。 直到坐上飛機回到M國,秦朗星別說rou了,rou渣都沒嘗到一口。 這日子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