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john似乎睡在了實驗室，沒有和秦朗星一起打游戲——貌似是他們實驗室項目有了不小的進(jìn)展，要求所有人集中精力解決手頭的任務(wù)。

    John盡管歸在有機(jī)化學(xué)的部分，跟的項目卻是腦科學(xué)與反應(yīng)刺激，除了他不是本行，還有兩位機(jī)械與自動化的同事，甚至還有隔了一條河的哈沃德大學(xué)的學(xué)生。大家各有各的忙，項目組有條不紊，他們的老板堪稱能文能武十項全能，講座可以、實驗也可以，六十歲了依舊頭腦清楚思路敏捷，而且態(tài)度和善，對待新人知人善用，堪稱大家擠破頭都想搶的教授。john自然不敢偷懶，連著一個周天天睡實驗室，連游戲都停在一周前，各類實驗對照快把他眼睛熬瞎了。

    秦朗星偶爾在食堂見到j(luò)ohn，他已然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同為alpha，秦朗星能感受到j(luò)ohn的侵略性已經(jīng)明顯弱了下去——大概的確是在實驗室里飽受折磨。John握著杯咖啡和秦朗星打了個招呼，兩個黑眼圈差點掛到了鼻翼，哪里有之前的精英模樣。

    他盯著秦朗星看了兩秒，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秦！享受你的碩士生涯吧！”

    秦朗星沒防備，一口水差點嗆住，就聽到j(luò)ohn的碎碎念：“博士真不是人讀的啊我不想做項目了！上帝啊求求你把我也帶走吧！我一點都不想做這種指甲油新的項目了，看不到盡頭啊！放我quit去結(jié)婚吧！”

    仔細(xì)一問才發(fā)現(xiàn)john的項目時期不是一般的長，出成果也很慢，而按照MTIC的博士畢業(yè)標(biāo)準(zhǔn)，john想要畢業(yè)，怎么也要叁十歲以后了。

    男人狠狠一拍大腿：“秦??！你知不知道男人性能力過了二十七歲就會斷崖下跌啊！我不想為科研耗費我滿腔精力?。　?/br>
    秦朗星握著咖啡杯，默默搖了搖頭：“我不懂，我才二十一。”

    “二十一也不......二十一？！”john重重吸了一口氣，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秦朗星——他一張臉嫩得可以掐出水來，之前被愛情滋潤得眼里都在發(fā)亮，林苑拙睡前敷面膜也會給秦朗星敷一層，這人皮膚好的一顆痘都沒有，又清新又陽光，這要是個omega多好，自己就沖上去了！John收回眼神，最后無可奈何擺擺手，“好吧，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享受。”

    倍受打擊的john握著咖啡走遠(yuǎn)了，一臉的生無可戀——原本以為秦只是個omega，還很對自己胃口，結(jié)果他不僅是alpha，還是比自己小了六歲、又年輕又帥的alpha。

    秦朗星和他揮手告別，自己也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實驗室去。

    MTIC的開放日在這個月月底，秦朗星所在的實驗室因為“不用做避塵處理且符合人們對實驗室的一貫想象”而被選出來用于接待來訪的游客。

    大家所在的實驗室各不相同，林苑拙所在的高能物理類實驗室里儀器被保溫材料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布線多得下不去腳，就算是想去參觀也會被他們的凌亂所打?。浑娮宇悓嶒炇乙呀?jīng)不能用無法下腳來形容了，誰也不知道地下實驗室里的器材有多少灰塵，而那些精密的電子元件又要額外做避塵處理，麻煩得要命；土木類實驗室多得是鋼筋混凝土，散落一地讓人以為自己走進(jìn)了某個工地；john在的腦科學(xué)實驗室倒是符合對大家對科學(xué)一貫的想象，但是如果讓參觀者去做VR類空間測試的話，或許很多人會吐出來......秦朗星被拖過去玩過，兩個小時的實驗項目他堅持了一個小時就感覺自己耳鳴眼花，看什么都在轉(zhuǎn)，躺了一晚上眼都在打轉(zhuǎn)，危險性太大，倒是也不必。

    林苑拙今天給他發(fā)了新的消息，意思是長發(fā)進(jìn)實驗室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她索性找同實驗室的女同事幫自己把頭發(fā)剃短了。

    發(fā)過來的照片里，林苑拙一頭齊背長發(fā)剪成了齊耳，因為不是專業(yè)的理發(fā)師修剪，看起來更像是一刀切，毛毛躁躁的。為了方便打理，她把剩下的短發(fā)扎了個小揪揪，別進(jìn)了帽子里。盡管長發(fā)短發(fā)都是不一樣的好看，秦朗星心里還是悶得慌。他盯著手機(jī)看了兩分鐘，默默把照片保存了。秦朗星也知道林苑拙這次去出差沒那么輕松，讀到博士的人大多都扛著不小的同齡壓力，更何況是在金字塔的頂端再向上爬。John那話雖然開玩笑的意味多，但是真正的難受他也不會直接說出來，秦朗星在這種高壓下也有些想就此為止，讀完碩士就算了。

    選擇方向時候長輩都有些說不準(zhǔn)秦朗星該做什么：他足夠聰明，也足夠優(yōu)秀，對物理、化學(xué)、數(shù)學(xué)和計算機(jī)都有自己的見解，父母又是通訊社記者，眼界開闊，無論是哪一個方向似乎都大有可為。

    結(jié)果秦朗星選擇了材料專業(yè)，盡管優(yōu)秀，卻很難有成就。秦朗星和在MASA相識的Antony博士依舊有著郵件往來，他似乎想要秦朗星搞偏物理的東西，還和秦朗星原本的導(dǎo)師互相通過氣，大有帶著秦朗星去MASA的氣勢。導(dǎo)師也愿意他跑到別人的實驗室里，那里更合適秦朗星。

    于是秦朗星在兩個地點里游走，要讀雙份的文獻(xiàn)，交雙份的報告，睡在實驗室是常態(tài)，一臺電腦一支筆，所有組員擠一起。和林苑拙視頻時候她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朗星，你是不是瘦了一點？”

    不僅是林苑拙，秦朗星的父母打視頻電話過來時也是一臉憂愁：“怎么這么瘦呢，是不吃飯嗎？”

    秦朗星安慰好在星球另一邊出差的父母，說自己吃得飽喝的好，身體心理都健康得不得了，又去隔著屏幕揉林苑拙的眉頭。

    “這周的確忙了一點，但是我也有好好吃飯，不要怕?！彼Σ[瞇望著林苑拙，又揮了揮手里的叉子，“今天我要做煎牛排，這次應(yīng)該萬無一失了！”

    于是林苑拙就在沙發(fā)上敷面膜看著秦朗星煎牛排，這次動作倒是很熟練，黃油在鍋里擦了一圈又化開，牛排排酸擦凈涂抹橄欖油，黑胡椒調(diào)味下鍋。油吱吱地在鍋里跳舞，香氣隔著屏幕似乎飄到了林苑拙那邊，看得人莫名饑腸轆轆。秦朗星一手叉子一手勺子把牛排翻了個面，將汁水澆在了rou的表面，林苑拙大概是困了，聲音也放輕了不少。

    她去洗了把臉，和秦朗星講最近的情況。

    “每次從地下出來時候，都有種恍惚感，好像是重見天日。這周據(jù)說他們在罷工，吵吵鬧鬧的，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像山頂洞人。如果當(dāng)時泰勒斯掉進(jìn)的是我們的研究所，估計是看不到星星了?！绷衷纷疽贿呅σ贿吇貞洝?/br>
    他們實驗室坐落在密閉的地下空間，這種特殊的空間配置了周密的安全預(yù)警措施設(shè)備，同時因為還有各類放射性物質(zhì)，人員的出入被嚴(yán)格受限，林苑拙出門一趟的確像山頂洞人進(jìn)城。

    秦朗星也煎好了牛排，和她隔著屏幕面對面坐著，一邊切牛排一邊看林苑拙微微彎起眼睛的樣子。

    “研究所里還有酒類專家，通過依照銫的含量多少來鑒定葡萄酒的酒齡，所以如果愿意去串門，會帶一身酒氣回來?！彼粗乩市堑奶K打水，想起了什么，又補(bǔ)了一句。

    青年也抬起頭，握著杯子的手指微微用了點力：“那不要一個人喝，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喝我老漢藏得酒。”他舉起杯子，遠(yuǎn)程和林苑拙碰杯。

    “   .”

    秦朗星的發(fā)音很標(biāo)準(zhǔn)，聽起來好像在說：“親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