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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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可以,咱們光在這里說,倒是忘了,到底是教練決定誰上誰不上。吃完了咱們就早點回去休息,難得能睡個好覺?!?/br> 林燕聽到這一句,連忙又是扒了一口飯,說實話,南方的飯菜實在是太小份,而且不是很合她的胃口,畢竟她是一個生活在北國二十多年的人,實在是…… 將就著吃吧。 …… 上午的訓練結束后,林燕就看到曹慧和趙迪留下來,似乎找袁成民有話說,林燕看了眼,然后就走了。張云潔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揪了一下林燕的頭發(fā),“怎么,不想偷聽?” “嘿嘿?!绷盅嗦冻鰩最w小白牙,“偷聽被發(fā)現(xiàn)的話,教練是不是得發(fā)火?” 這個,張云潔也不好說,她還真沒被發(fā)現(xiàn)過。 “我可不敢冒這個險,再說了,今天早晨吃飯的時候,食堂說了中午有干煸大頭菜,我比較喜歡,不能跟我……”林燕話還沒說完,張云潔就跑了三米開外,“放心,我會給你也打一份的?!?/br> 張云潔喜歡吃大頭菜,相比而言,林燕還是喜歡大眾情人,唔大眾情人還是蠻不錯的,只可惜,這邊的辣子放得不夠,醋有點多。 …… 下午對陣南朝鮮的時候,林燕終于意識到,南朝鮮的女排隊員貌似真的矮那么一點,當然是和中國隊比較而言。 她如今這個身高,在女排中算是中等,畢竟有孫瑾、張芳容還有張云潔幾個一米七四、七五的墊底,林燕怎么也不算是最矮的,不過馮朗還有曹慧都比她高了點。 袁成民的三不要唯獨在張芳容這里破了例,張芳容打的是主攻,然而個頭僅僅一米七四,距離袁成民的最低標準差了一公分。不得不說張芳容運氣好,當初剛入隊的時候,女排的同期主攻手中她是實力最強的,因而沒有因為身高就被丟了下去。后來即便是馮朗到來,張芳容也是坐穩(wěn)了隊里第二攻手這個位置,而且她不但進攻好,防守也是不錯。 單是這一點,袁成民便是一直將張芳容留在了隊伍中。不過也是張芳容心里素質好,和張云潔有的一拼,畢竟同一期中一起進入國家隊的十五名隊員中,有幾位因為冷板凳坐多了,最后耐不住寂寞已經(jīng)離開了。 林燕也是后來才知道,她之所以能夠進國家隊,是因為當時有人離開,她算是撿了個漏。不過這也是后話了,且不提。 袁成民看著身高頗是參差的隊員們,最后選擇首發(fā)陣容是二傳孫瑾和張云潔,主攻手馮朗和張芳容,副攻手楊曦和齊夏六人。 齊夏是東北人,個頭高,嗓門大,向來是女排隊伍里的段子手,負責隊伍里笑話的輸送。 對于自己能夠手法上場,齊夏很是驚訝,被張云潔拉了一把這才回過神來。 “好好打,半年后咱們和南朝鮮會在香港再碰面,如今是最好的機會,摸清對手的底細,咱們也好為亞錦賽做準備?!?/br> 沒辦法,現(xiàn)在條件所限,一來弄不到別的隊伍的訓練資料,也很少能拿到比賽的錄像帶之類的東西,所以只能在實戰(zhàn)中琢磨對手。南朝鮮在亞錦賽中強悍的對手之一,曾經(jīng)五次世界季軍的獲得者,相比而言,中國女排尚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成績,亞錦賽是第一次逼格相對較高的比賽,自然不能有失。 林燕仗著來自幾十年后知道些底細所以并沒有感到什么,可是她的隊友們則不然。 “還真想和日本隊再打一場?!辈芑酆鋈婚g說了句,林燕不由看了她一眼,“大姐,日本女排很厲害?”她知道東洋魔女的稱呼,知道小鹿純子同學,然而不好意思,林燕還是對中國女排興趣比較大,日本女排雖然輝煌過,可是輝煌史她還是說不清楚的。 “三大賽中六次拿到冠軍,五次亞軍,你說厲害嗎?”曹慧笑了笑,“也是,你才來多久呀,估計也不是很清楚,咱們女排最初的訓練方針也是按照大松教練的指導方針來的。不過我之前的一個教練說過,其實咱們國家女排十多年前也是不錯的,只可惜,被耽誤了。” 這個林燕是知道的,整個國家機器幾乎癱瘓,女排自然不能獨善其身,用那句話說就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過這也不是懷念過去的時候,林燕看了眼曹慧,“大姐,沒事,咱們亞錦賽肯定能贏的?!彼f的信心滿滿,曹慧不由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有信心,不過贏了自然是好,咱們就有資格參加奧運會了。” 對喲,奧運會的參加資格是各大洲比賽中的佼佼者參與的,只是……她對于八十年的奧運會實在是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就剩下電視機里小鹿純子同學那一雙大眼睛和馬尾辮了。 “不過,咱們國家到現(xiàn)在也沒資格參加奧運會?!辈芑凵踔猎谙耄羰桥拍玫搅藖嗗\賽的冠軍,國家會不會爭取,爭取中國代表團在奧運會上參賽資格? 她也想不好,想要跟林燕說也別給自己那么大壓力,卻見林燕呆如木雞似的坐在那里,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似的。 虧得自詡歷史學得好,竟然忘了中國代表團并非是一開始就擁有奧運會參賽資格的,只是……她只記得是七幾年卻是記不清了??扇缃穸际瞧呔拍炅?,那要是恢復在奧運會上的席位,也就今年這一次機會了。 “燕子,你沒事吧?”曹慧剛是想要開解一下,卻見原本傻了似的人卻又是笑了起來,“大姐你別想那么多啦,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肯定能拿下冠軍,回頭拿下更多更多的冠軍的?!?/br> 曹慧看著這說拿冠軍像是說今天中午食堂會做什么菜似的小隊友,不由笑了起來,心情也覺得輕松多了,“行,先看比賽吧,好好研究一下南朝鮮的球風,回頭咱們看看,怎么能針對她們的球風調整訓練?!?/br> 場上打得不能說是一面倒,但是馮朗的扣球壓制性顯然比金民珠的強悍了許多,南朝鮮隊除了金民珠這個優(yōu)秀的副攻以及另一個二傳和后排接應外,其實整體實力并不算強悍。 遇到防守進攻兼?zhèn)?,又是有重炮手如馮朗的中國隊,南朝鮮最終一比三輸?shù)袅吮荣悺?/br> “她說的什么呀,林燕你聽得懂嗎?”趙迪忽然間嘟囔了一句,她知道林燕好像聽得懂英語,不知道這朝鮮語聽不聽得懂。 林燕聞言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問候我們的祖宗吧?!?/br> 察言觀色,大概如此。 ☆、第086章 大功臣 風起 宮里的人都知道,當今太后從來都是不喜奢華的。 初入宮時,太后還只是小小的嬪,住在芷蘿院,宛如冷宮。 先帝晚年,太后得寵,被封靜妃,住在芷蘿宮,一時間芷蘿宮車水馬龍。 今上繼位,太后依舊是住在這小小的芷蘿宮中,閑散度日。 新入宮的小宮女看著太后靜靜望著庭院中的那一株楠樹,不由問了句,“娘娘喜歡楠樹?” 話說出口,小宮女有些緊張,進入芷蘿宮后,小新jiejie就一再提點:芷蘿宮中規(guī)矩不多,只是既然是在宮中,那便少說話。正想著,也許太后出神,并沒有聽到她的話時,小宮女暗暗松了口氣。 “是呀,一直都很喜歡。那時候我還是個我還是個小女孩,若不是有這位故人路過相救,只怕早就死于溝壑之中了,他叫梅石楠,是位霽月清風,疏闊男兒。” 清風拂過,庭院中楠樹婆娑,藥香襲來,她仿佛看到那人踏步而來,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彎腰為了折下一朵白芷,伸手遞與她。 壹物是人非事事休 宮宴過半,帝王攬著寵冠六宮的越貴妃離席,六宮之主的皇后冷著臉,歌舞繼續(xù),只是卻無人欣賞,為賢王舉辦的慶功宴草草收場,皇后又是往越貴妃身上記了一筆賬。 靜嬪走在最后,芷蘿院距離這延熙閣頗是有一段距離,她素來緩步慢行,并不著急。 “靜嬪娘娘。” 身后是小太監(jiān)的聲音,靜嬪停步駐足,“怎么了?可是賢王出了什么事?”小喜兒一直是在賢王身邊伺候,隨賢王進宮時,素來不離左右。 “王爺本來就有傷在身,又是喝了點酒,奴才知道娘娘您精通醫(yī)術,斗膽請娘娘您移步,等太醫(yī)來了,奴才送您回芷蘿院?!?/br> 宴席之上梁帝一直勸酒,王爺不好拒絕,只能硬撐著喝下去,如今好不容易宴席結束,卻是昏睡的不省人事。小喜兒連忙吩咐去請?zhí)t(yī),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也虧得剛才有人提醒說是靜嬪娘娘精通醫(yī)術,所以便是斗膽來求救了。 “王爺他怎么受的傷?”不是說前去北境和談嗎?為何竟是會受傷?素來八風不動的人眉眼中帶著三兩分擔憂,便是腳下也快了幾分。 “本來與魏國和談并無差錯,可是回來途中卻是被追殺,也不知道是東魏之人還是燕國的。”意識到自己竟是多說了,小喜兒連忙道:“王爺吩咐不準透露,還請娘娘……” “你放心,我,自然是不會說的?!彼螄L不知,他這般遮掩是為何? 暖閣中,賢王似乎沉睡,安息香裊裊,靜嬪緩步上前,“小新,你去準備一些醒酒湯,小喜兒你且去準備熱水?!?/br> 兩人一并離開,暖閣之中,靜嬪望著沉睡的人,不由輕聲一嘆,“你又是何苦如此?”她都快要忘了,眼前的人,她已經(jīng)認識了三十多年,只是時光荏苒物是人非之后,他還是和當初一樣,眉眼細致,光風霽月,以致于她幾乎忘記了時間。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因是酒喝多了,他嗓子有些沙啞,便是伸出手去都帶著幾分無力,終究沒有觸碰到她的面龐。 “我沒什么的,只是你……”想要勸他,卻又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娘娘,我家王爺他,沒事吧?” 小喜兒回來,竟是看到靜嬪落淚,心中頓時慌張起來。 “喜兒,你且下去,吵吵嚷嚷,打擾靜,靜嬪為本王診治?!?/br> 小喜兒縱有擔憂,卻還是退了下去。 “我無礙的?!彼p聲一笑,靜嬪卻是微微蹙眉,伸手為他診脈,良久之后才緩聲道:“你比我精通醫(yī)術,自然知道該如何是好,往后我怕是再難見到你了,王爺你……” 賢王聞言眉頭一皺,支撐著起身,丹鳳眼中帶著驚異之色,“你……” “十年了,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個十年,如今景琰已然而立,我這個當母親的能為他做的有限。此生唯獨虧欠你與宸妃jiejie,若不能為林氏申冤昭雪,便是他日黃泉相見,我有何面目去見宸妃jiejie和林帥?” 不待他開口,她又是道:“你是個賢王,胸懷大志,要匡扶天下,整頓朝綱,我已決定要走一條兇險之路,要為林氏伸冤雪恥,世道蒼茫,前途未卜,你不必陪我了?!?/br> “你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稍有差池,你就會風險萬分,你說我能走嗎?” 她神色微微一變,卻是聽到那鏗鏘之聲,“何況我與林燮本就是故交,昔年林氏蒙冤慘遭屠殺我無能為力,如今你一閨閣弱質都有這般魄力,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貳雖千萬人吾往矣 宮里的人都知道最近越貴妃失寵了,取而代之榮寵冠六宮的竟然是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靜嬪,哦,如今應該稱之為靜妃娘娘了。 靜妃的得寵打破了后宮的平靜,意圖在梁帝壽辰上重新得寵的越貴妃卻是失算了。壽宴過半,霓凰郡主竟是請奏重審昔日赤焰軍一案,一時間延熙閣內沸騰,群臣惶恐。 向來陰沉的帝王此時臉上幾近于鐵色,絲竹之聲斷絕。原本因為霓凰郡主所奏而出現(xiàn)的嘈雜之聲消失,延熙閣內頓時靜如止水,賢王輕輕舉杯,鳳眸微皺,新走馬上任的刑部尚書蔡荃上前一步,“陛下,請陛下準郡主所奏,自即日起,重審皇長子與林氏之案?!?/br> 舊案重提本就是危險至極,何況這一樁還是十年前梁帝親自處理的舊案。靜妃心涼如水,只看著延熙閣內的群臣,還有那端然正坐的人,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之中。 他怎么會如此冒險? “皇上,臣愿意親自調查此案,查出真相?!?/br> 延熙閣內靜寂被打破,梁帝看著請奏之人,一雙眼眸猶如淬了毒一般,“你也認為朕錯了?” “臣不以為然。”賢王依舊是那般云淡風輕,“郡主舊案重提,顯然是心生疑竇,若是皇上置之不理,郡主為林氏遺屬,難免心中有憾??ぶ鳛槲掖罅烘?zhèn)守云南邊境十余年,皇上素來體恤郡主,便是賞賜她這個恩典,又有何妨?” 梁帝冷聲一笑,“朕倒是不知,老八你竟是這般巧言令色!”帝王拂袖而去,壽宴頓時冷清了下來,賢王卻是站在那里,依舊是云淡風輕一派坦然。 “王爺,如今該如何是好?”蔡荃擔心,沒有梁帝首肯,調查陳年舊案便是困難重重。 賢王勾唇一笑,“本王再去請示皇上旨意便是。” “這……”延熙閣內群臣擔憂,賢王行八,與梁帝并非一母同胞,與紀王不同,賢王掌管軍中多年,和如今的風頭正盛的靖王殿下倒是有些像,都是行伍中掙出身的。 昔年梁帝便是擁兵自重而后在赤焰軍林燮等人擁護下登基稱帝的,因而對軍中素來看重,當年赤焰軍舊案似乎也是因為主帥林燮擁護皇長子蕭景禹以致于犯了梁帝的忌諱,所以梁帝絲毫不念及昔日舊情和君臣父子恩情,竟是將林氏滿門處斬。素來得朝臣之心,以“賢”享譽天下的皇長子還有當時寵冠六宮的宸妃或是服毒自盡,或是三尺白綾黃泉幽幽。 赤焰軍之案后,群臣為賢王擔心,畢竟誰都知道,賢王與赤焰軍主帥林燮乃是莫逆之交。也不知是梁帝心軟或是其他,賢王依舊是享譽天下的八賢王,掌管軍中深得梁帝信任。 只是這都是過去的事情,若是今日賢王再去勸諫,只怕是…… “本王自有分寸,你們且稍安勿躁。”幫助景琰穩(wěn)定朝中位置,又是聯(lián)合朝臣,于今日這壽宴之上提及十年前舊案,他籌謀多時,又豈會因為帝王的拂袖離去而作罷? 太極殿外,靜妃站在那里,見到他來,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可下一瞬又是帶著些無奈,“你知道這是多么危險的一個境地?!?/br> 昔年林氏舊案他之所以能夠不受波及,那是因為他當時不在京中,又是有太皇太后力保,這才能安穩(wěn)。 十年前舊案,她失去了太多,林燮兄長,宸妃jiejie,景禹。她不想,如今再失去他。 “像我這種在朝政上打滾兒的人,在朝廷里實在是太多了?!彼麖娜菀恍?,“當初我就該當庭質問,只是不放心你,如今景琰朝中穩(wěn)定,軍中亦是有支撐,我便是去了,也……” 伸手攔住了他,“我不許你這么說。” “好。”他微微一笑,帶著寵溺似的,太極殿門大開,他踏步而去,留給她的只是一個背影。 叁無端又是波瀾起 本王一生忠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朝廷百姓。他談笑風生,云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