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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要保護(hù)天下蒼生么,你若不活下去,還怎么保護(hù)?” 她忍著淚哽咽出聲,舉目望向床邊的男子。 五日了,他又開始絕食,是非要逼她用情蠱么…… “……你過來……” 突地,沈自逍轉(zhuǎn)過頭來,神色平靜地對她招手。 酆梓月許久沒看到他這樣溫和了,恍惚間好似回到了當(dāng)初在玄極宗時,兩人朝夕相處歲月靜好。 “師父……” 她呢喃一聲,緩緩走了過去,不敢和他一起坐,便站在床前幾步外。 床帳選了沈自逍喜歡的青色,屋內(nèi)其他擺設(shè)也盡量按他喜好布置,酆梓月希望她不在時,他在秘境內(nèi)不會感到無趣。 “過來罷……” 沈自逍神色淡淡地注視著酆梓月,少頃,竟對她伸出手。 酆梓月受寵若驚,她咬著下嘴唇,小心翼翼抬起手放到他掌心。 “師父不生月兒的氣了么?” “……” 沈自逍搖搖頭,將她拉到床邊,他細(xì)密地睫毛顫了顫,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遲疑和掙扎,然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猝不及防抱住酆梓月。 他擁著她,鼻尖碰了碰她的耳朵,啞聲道:“師父不想吃那些俗物,你不是有別的法子可以幫師父續(xù)命么……” “師父……” 酆梓月面上一紅,她知道沈自逍說的法子是什么。 “可師父不是最不愿用情蠱么……” 所謂情蠱,實則魚水之歡,雙修時,她牽引自己的靈力到他身上,滋養(yǎng)他日漸干涸的靈脈,再到原本長著金丹的位置停留,如此便可續(xù)命。 沈自逍摸到她的手,與其十指相扣,將她緩緩放到床榻上后,目光飄向一邊。 “師父……” 酆梓月緊張又期待地叫著他。 兩人多次相好,沈自逍只有到后面情動的厲害時才會主動,今日倒是很不一樣,竟一開始便這般主動。 “……” 沈自逍懸在酆梓月上方靜靜凝視著她,頓一頓,抬手輕撫她的臉頰,眉眼間莫名浮現(xiàn)出幾分哀傷,他低下頭湊近她,只差一點便要親到她的嘴唇。 “月兒……” 他低聲喚著她。 酆梓月微微仰頭想親他,然下一瞬,她聽到沈自逍沉聲道:“不要怪師父……” 話音未落,周遭忽然金光大盛,眨眼間有無數(shù)符箓升起,將整張床團(tuán)團(tuán)封住。 這些符箓,有化骨銷魂的能力,被圍在其中的活物,不出一刻鐘便會灰飛煙滅。 “師父……” 眼角再次流下眼淚,酆梓月痛苦地閉上眼,她沒想到沈自逍竟還想沒放棄殺了她。 可這些符箓,若沈自逍金丹還在,確實能將她化骨銷魂,但他此刻形同凡人,畫出的符箓威力極低,根本傷不了她。 “怎會如此?” 沈自逍亦發(fā)現(xiàn)符箓沒用,他微微睜大眼,隨后露出悲憤之色,揚手將符箓揮散。 滿天朱砂黃符輕輕飄落,酆梓月的眼淚亦跟著滑落,她啜泣道:“師父非要殺月兒么……” “……” 左右殺不了她,沈自逍不愿再演戲,徑直起身遠(yuǎn)離床榻,冷著臉站在屋內(nèi)。 “呵……” 酆梓月望著落下的符箓,腦中忽地想到在玄極宗時,秋來,靈山上的楓葉火紅一片,她見著歡喜,非要拉沈自逍去賞玩,大長老不允,她便偷偷上去,結(jié)果不慎惹惱鎮(zhèn)山神獸茅犀,差點就被茅犀一掌踩死,幸好沈自逍出現(xiàn)救了她。 師父的懷抱好暖,他抱著她緩緩落到地上,持劍指著茅犀,而后低頭想詢問她可安好,她恰好抬頭,兩人便意外親上。 一吻驚心,深藏在她心中的情意再也無法隱瞞,她情不自禁表明了愛慕,哪知被大長老聽到,罰她在山腳下跪了兩日,之后師父開始疏遠(yuǎn)她,不再與她親近,甚至要她搬離他的居所。 師徒又如何,前世她與他分明是戀人,為何重來一世,他倆不能在一起? 她和他解釋過很多次,拜他為師是權(quán)宜之計,從一開始,她便是為了與他在一起才拜師,可他就是介意,揪著師徒身份不放,說她大逆不道。 而事到如今,還能有比情蠱更大逆不道的事情么? “是師父在逼我,不是我不放過師父?!?/br> 他明知她愛他入骨,卻不肯活著,不是逼她是什么? 酆梓月冷笑起來,她坐起身,拔下頭上的珠釵,再扯下衣服上的束帶。 “你!” 意識到她要做什么,沈自逍面紅耳赤,他迅速轉(zhuǎn)過身去想離開木屋,可他走不了的。 “呯”的一聲,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沈自逍被人用法術(shù)拉回床上。 “逆徒?。?!” 沈自逍性子溫和,出了名的端方君子,然此時卻被酆梓月逼得滿面怒容氣急敗壞。 酆梓月擦掉眼角的淚水,撿起束帶將沈自逍的雙手縛住,她彎下腰,三千青絲滑落,手指點在他薄唇上,面上凄然又自嘲的笑著:“我不無辜,可我也沒有罪……” 沈自逍扭開頭不看她,劍眉緊鎖,睫毛顫動著。 酆梓月將青色的床帳拉下,低低說著:“我不過是愛上師父罷了……” 情之所鐘,心之所向,她何罪之有。 青色的床帳輕晃,便如玄極宗的綠竹,風(fēng)過時,竹葉沙沙,似一團(tuán)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