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聽到顧一航又說：“果然，可愛是長久之計?！?/br>
    “……”

    見沒人接他的話，顧一航轉(zhuǎn)過去寫作業(yè)了。林央央做完當(dāng)天的作業(yè)，有點擔(dān)心即將到來的月考，畢竟這三十五個人你追我趕，太緊了。

    于羨說：“要考慮普通班進度，月考難度不高。主要還是數(shù)學(xué)拉分，語文和英語大部分人水平差不多?！?/br>
    林央央贊同的點頭，被安慰到了一點。她盯著錯題集看了會兒，頓時覺得自己肯定能在月考中傲視群雄。

    又瞄瞄認(rèn)真寫作業(yè)的男孩兒，一本正經(jīng)道：“謝謝啊，羨哥。那個——”

    于羨：“？”

    林央央：“那個……謝謝你給我講題，我沒什么能拿出手謝你的，但以后只要你需要我，我肯定幫你?！?/br>
    于羨眉頭微蹙，不知道她腦子里裝了什么。半天才回兩個字：“不用?！?/br>
    林央央：“真的不用嗎？除了打架和打口水仗，我也沒啥手藝。你在學(xué)校有沒有什么死對頭??？我?guī)湍愀伤麄儭！?/br>
    “……”

    林央央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霍顯，壓低了聲音：“這次數(shù)學(xué)他也考了滿分吧，要不月考那天我把他的腿打斷，讓他來不了，保證你第一名？”

    “……”

    霍小少爺無語的“艸”了一聲，踩著桌梁，咬著筆帽：“我看你是缺少社會毒打！”

    “哈哈哈哈哈哈開玩笑的?！睕]把于羨逗笑，林央央自己卻笑得前仰后合，寂靜的教室里全是她清脆的“咯咯咯”，很輕，并不令人討厭，有同學(xué)伸出爪子：“寶貝笑夠了沒有？來，收！”

    于羨神情愣怔，他確實被林央央逗到了。

    他微側(cè)頭，看了一眼少女。

    黑色凌亂的短發(fā)，被她往后撥了撥，額前落了幾根呆毛。她的皮膚白皙，沒有瑕疵，下頜輪廓柔和，還有未退去的嬰兒肥，睫毛卷曲翹長，淡櫻的嘴唇勾著，露出潔白的小虎牙。

    她笑得肆無忌憚，心底無虞，少年無知一片清明。明明深陷泥潭，卻有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的勇氣。

    那一刻，少年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坍塌了。

    這個笑容出現(xiàn)過很多次在他的夢里，他也想象過無數(shù)次，如果meimei能安然長大，也是這樣明媚的女孩子。

    黑色的水性筆還停留在薄薄的試卷上，他沒有管，伸手撥了撥小孩兒凌亂的短發(fā)，說道：“別笑了，好好考，爭取繼續(xù)做同桌?！?/br>
    語調(diào)有些寵溺。

    *

    這世界上有兩樣?xùn)|西藏不住。林央央的咳嗽聲和她的貧窮，如出一轍的執(zhí)拗。

    白天還好，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咳咳咳，有的時候咳嗽多了，連帶著胸口都有點疼了。

    趙曉棠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還摸摸她的頭：“這樣總是咳嗽不行，央央，叫你mama來接你去醫(yī)院吧?！?/br>
    林央央搖頭，誰能帶她去醫(yī)院呢？

    指望陳鳳萍么？還是林老七？

    她說：“馬上考完試了，我周末再去醫(yī)院?！?/br>
    說著，她又“咳咳咳”，嗓子都被震出血絲來。

    時間過得很快，月考說來就來。

    周四周五考兩天，一共九門，聽著就非常可怕，考場是按照排名來的，火箭班的同學(xué)都在自己的考場，不過于羨坐在第一個，林央央坐在最后一個位置。

    偌大的教室，桌子一拉開，顯得很空曠。

    第一天考四門，第二天五門，上午語文還好，下午就比較累了，但是下午又有數(shù)學(xué)和物理，誰都不會放棄著半個小時去午睡的。

    林央央在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買了一板頭孢，希望能緩解一點。

    第二天早上，于羨從她位置路過，聽見急促的咳嗽聲，問：“還沒好嗎？”

    林央央并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正了正神色回答，還是那句話：“快好了?！?/br>
    于羨看了眼考試時間表，說道：“下午考完別走，在這等我?！?/br>
    “干嘛呀？”

    小孩兒模樣憔悴，竟然還笑嘻嘻的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于羨頓時有些煩躁，抓了把后腦勺的頭發(fā)：“哪都不許去，聽見了嗎？”聲音不自覺提高，引得前面同學(xué)扭頭看他們，第一次看見冰山美人兇巴巴。

    “聽見了聽見了……”林央央乖巧的低下頭，用書蓋住臉。

    結(jié)果最后一場政|治考完，她立馬忘了?？荚噧商炷X子繃得很緊，很累，她也顧不得胸口的隱隱作痛，交了試卷就沖到宿舍，睡一覺再說。

    明天就是周末，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校園，誰也沒發(fā)現(xiàn)林央央。

    周六一早，林央央被窗簾外面的一縷陽光照醒。其實一整夜都沒怎么睡好，一直在咳嗽，隱隱胸悶氣喘，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掉。

    還是爬起來，拿上社?？?，坐公交車去醫(yī)院。別沒找到家人，先報|銷在這。

    排隊掛號，然后排隊等號，排到林央央的時候，正好是上午的最后一個，做完一些列檢查，大夫有些生氣地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這咳嗽都引起肺炎了，怎么現(xiàn)在才來？挺難受的吧?！?/br>
    肺炎？林央央暗暗震驚。

    又大包大攬地說：“也還行，您給我開藥吧。”

    醫(yī)生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給你開兩天的藥，打點滴先看看?！笨此砩蠁伪〉囊路谛牟蝗痰囟冢骸澳惆謰屧趺崔k事的，那么小的孩子一個人來看病，太不稱職了。多穿點衣服，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