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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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fā)是黯淡的黑,薄唇是醒目的緋,身姿是羸弱的白,遠山含黛的眉微微蹙著,眼底透出點點疑惑與不解,她也許是迷路了,徘徊在咖啡館門前的大街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抬起來的一張臉可憐又可愛。 “弗朗茨?弗朗茨?你在聽我說話嗎?” 男友的注意力始終游離在外,得不到關(guān)注的珍妮弗略略拔高了聲音并叩擊了一下桌面,弗朗茨的視線從窗外轉(zhuǎn)了回來,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焦糖甜到發(fā)膩的口感令他十分不喜。 “我在聽,什么事?” “下個周末……你能陪我回家見一趟父母嗎?” 珍妮弗的臉頰因羞澀而泛起兩朵酡紅,手指緊張地扣了扣咖啡杯的搪瓷杯壁,對即將到來的答案感到十分忐忑,沒有及時注意到對面人逐漸漠然的神色。 這場戀情因一場與朋友們之間的賭約開始,持續(xù)了三個月之長,珍妮弗的心態(tài)早就不同于一開始想好的玩?zhèn)€把月就收手,弗朗茨是個好到無以復(fù)加的男友,她承認自己陷進去了,她不想局限于男女朋友的身份,她想成為他的未婚妻。 “見父母?” “是的,我的父母很想見你一面,商議訂婚的……” 弗朗茨語氣平淡地打斷了她,“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訂婚?” 珍妮弗怔住了,“你上次,在我家,在我的床上,分明說過的不是嗎?不止一遍” “我親愛的姑娘,你mama沒有教過你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嗎?更何況那天我還喝醉了” 臨近分手,可愛的珍妮弗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下限。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將雙手交疊于桌前,態(tài)度謙和有禮。 “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們的開始僅僅源于一次酒吧的賭約。你缺一場夸耀,我缺一位床伴,兩兩相抵,大概算的上是一場合理的交換?哦不對,不算合理,認識你的前一天,我剛和我的前任小姐談崩了,在之后的三天里,我仍未忘記過她,第一次叫錯名字我很抱歉,但我也沒有向你追究過半夜出門的事” “弗朗茨……” 珍妮弗剛想反駁,弗朗茨朝她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本人一直很反感這種奇奇怪怪黏黏糊糊的戀愛游戲,這比罰抄一百遍《我的奮斗》還要痛苦一百倍。我們干脆到此為止吧,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現(xiàn)在很想揍我一拳。但這是在外邊,給我留點面子,也是為了保住你自己的面子。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說完,弗朗茨不等她回答,將那膩死人的焦糖瑪奇朵推回原地,撐著桌子站起來整了整衣領(lǐng),薄唇輕掀,扯出一抹疏離的微笑, “賬已經(jīng)結(jié)好了,請施密特小姐獨自享受這段午后休閑的時光,衷心希望您過的愉快,我先失陪了” 也不知是從哪里開始的,白蓁蓁走到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身邊的咖啡館地圖也沒有標注出來。這個咖啡館有點邪門,一靠近這里她就覺得有人在某個她看不到的地方注視著她,而每當她一回頭又或是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那股惱人的視線立馬消失不見,低下頭,視線又像是甩不開的狗皮膏藥一樣,再次黏到她的身上。 被人盯著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尤其是這種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暗處窺伺。仿佛是只屬于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在暗地里剖開,丟到太陽底下一寸一寸地暴曬。 大白天的,她嚇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一回神更是被面前悄無聲息出現(xiàn)的金發(fā)碧眼小帥哥嚇到差點尖叫,他走路沒聲音的嘛? “需要幫忙嗎?來自東方的小小姐?我猜你剛滿十二?” 撇開其他不說,小帥哥長的真的很帥,金發(fā)碧眼膚白貌美,個子還很高,逆著光笑得比太陽還要燦爛,露著兩邊尖尖的虎牙,整就一可鹽可甜的德系小奶狗。 “我十五了!” 在自家精神科從‘醫(yī)’多年的白蓁蓁僅被迷惑了一秒有余,多年巡視住院部累積的經(jīng)驗讓她很快在弗朗茨的目光下驚醒。她知道眼前這位小帥哥一定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無害,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里藏著太多不一樣的東西了,既有她見過的,也有她來不及見識的。 “我確實需要幫助,我迷路了” 她是真的遇不到別的人問路了,這地方太偏太偏了,大半天才出來小帥哥這么一個活人,她總不能去向路邊的蝴蝶野花求助。小帥哥瞇眼一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地圖上,“你知道你的地圖拿反了嗎?” “是嗎?” 白蓁蓁將手里的地圖倒了過來,一雙手制止了她,地圖被他帶著翻轉(zhuǎn)到了另一面。許是天氣太熱,小帥哥掌心的溫度有些燙,這家伙居然是個斷掌。 “你拿了反面” 弗朗茨覺得她的手很涼,冰絲絲的,大夏天的握在手里一定很舒服。 “哦——” 白蓁蓁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這地圖做的未免太逼真了,正反面都看不出區(qū)別。正面的路徑看起來是沒那么奇怪了,但她依舊找不到去柏林市政府的路。 “還是找不到嗎?如果不介意,我想我可以帶你去一趟”弗朗茨道,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手心,仿佛是在可惜那份早早抽離的冰涼。 “我去市政府” 白蓁蓁隨口一應(yīng),視線仍舊停留在地圖上。慕尼黑位于德國南部,但她看的,貌似是東北部。弗朗茨觀察了幾秒,更加確信她看的不是慕尼黑。 “你說的市政府,是哪個市政府?” “當然是柏林市政府啦,難道這里還有第二個市政府?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這問題真奇怪。 白蓁蓁渾然不覺自己這一句話就錯了三個語法,她只看到弗朗茨唇邊的笑越擴越大,笑意甚至一度抵達到了眼角眉梢。 “小可愛,這里可不是柏林,這里是慕尼黑” “?不可能!” 小可愛又是什么鬼稱呼? “不信嗎?你看那兒,那是我的學校” 小帥哥指著遠處的一塊燙金牌匾,上邊明明白白寫著慕尼黑陸軍軍官學校,白蓁蓁僵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來錯地方尷尬死了…… 她羞愧低頭,轉(zhuǎn)身就想去車站,剛邁出一只腳就被身后的小帥哥拉住了,“你去哪?” “去車站” “車站在東邊” “哦……那去東邊” “你的行李呢” “在賓館” “賓館在哪?” “——不知道” 白蓁蓁沮喪地抬起了頭,繞了這么久的路,她早就忘記了自己剛才是從哪個方向出來的。小帥哥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聲,仗著身高摸了摸她的長發(fā),被她一把拍開,她鼓著腮幫子,像只氣活了的河豚。 “別動我的頭?!?/br> 長發(fā)洗起來真的很累。 “我可以幫你” 她滿懷希冀地抬頭,“你知道賓館在哪?” “當然,不過你首先得告訴我你叫什么?!?/br> 小帥哥俯下身,眉眼彎彎,一只手撐在她后腦勺的墻上,視線逐漸與她齊平。這突然拉近的距離頓時讓白蓁蓁感覺很不適應(yīng),她想后撤一步,腳跟卻碰到了硬邦邦的墻壁。 “我干嘛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誰——”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作祟,聽完這句話,熱情陽光的德系小奶狗一點兒都不奶了。聲線很低沉,海藍色的眼眸也不再明澈,眸底多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漩渦,那費盡心思掩埋起來的東西正一點一點在她眼中成型。下巴被一股狠勁抬起,位于上方的他臉上掛著一抹平易近人的笑,慵懶低沉的嗓音貼在耳際響起, “不說?不說我就弄死你” 觸手可及的藍色瞳孔中,溫暖,明亮,燦爛十足的虛偽假象終于破滅,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兇獸一般鋒利,刻骨,攻擊性十足的真實形象,他沒在開玩笑,白蓁蓁慫了。 “我說我說,白蓁蓁!不,不對,是蓁蓁·白!” “蓁——蓁·白?這名字真拗口” 下巴一松,變臉如同翻書一樣快的他跟著念了幾遍她的名字,都沒念準。 我中國文化博大精深,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哪是你這種不通文墨的洋人一朝一夕能念懂的。白蓁蓁一邊在心里冷笑,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其不備抬腳一踹,正中某變態(tài)金毛下懷,泥鰍似的溜出去,登時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