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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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位置是,警局出門,右拐三十里,沿著長街走到頭,三岔路口左轉(zhuǎn)一次,過三次紅綠燈,然后……白蓁蓁看見了小販?zhǔn)掷锛t艷艷的糖葫蘆,空氣里還飄蕩著陣陣rou包子的味道,走在街上的行人不知不覺已換成了一批批黑發(fā)黑眼黃皮膚的東方人,口中說著她最熟悉的中國話。 誤入了華人聚集地,擁有自己想法的肚子咕嚕嚕響了起來。白蓁蓁一摸兜里,尷尬,沒錢。 又一位扎羊角辮的奶娃娃舉著糖葫蘆從她面前路過,她眼巴巴看著,鼻端不受控制地嗅到了一股包子味。 白菜豬rou,香菇韭菜,灌湯小籠,叉燒奶黃甜豆沙……許是她盯住蒸籠的目光太過熱切,終于引起了包子鋪大娘的注意,大娘掀了熱氣騰騰的蒸籠蓋子,和藹可親地對她說,“姑娘,來兩個包子?大娘這兒的包子,皮薄餡大料還足,不寒摻!” 蘇浙一帶的口音令白蓁蓁倍感親切,雖然真的很餓,但兜里沒錢的事實(shí)不允許她隨心所欲地買買買,忍著饞搖頭拒絕了大娘,“不了,我沒錢” “大娘請你吃” 大娘裝了四五個新出籠的包子和三個饅頭,又抓了旁邊的一袋糕餅一塊兒遞給她,口中絮絮叨叨,“不管啥時(shí)候,填飽肚子都是最要緊的事兒” 白蓁蓁的心頭不禁淌過一陣暖流,鞠著躬向大娘道謝,大娘笑得慈祥,“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趕緊趁熱吃吧” 皮薄,餡大,料還足。 這年頭的人就是實(shí)在,才吃了兩個就隱隱有飽腹感了。白蓁蓁是邊走邊吃的,毫無意識到自己早已徹底偏離了回酒店的路線,等她吃完三個包子以后,抬頭一看,周圍景致一片陌生,只除了一座三層高,裝修風(fēng)格富麗堂皇,眼熟到極致的‘酒樓’。 白蓁蓁的腦子冒出了一個名字,沈寄棠。 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差不多也兩年多的時(shí)間沒見了。上前將門一推,摸到了一手灰,門居然是鎖的,而且好像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了。 沈寄棠跑路了?說好的要跟法蘭西共同攜手到老呢? 白蓁蓁張望了一下四周,這塊地也算是華人聚集區(qū),雖比不得前頭繁華,但黑頭發(fā)的中國人絕對不少。挑了對面另一家門庭若市的酒樓,她走進(jìn)去跟店小二打聽沈寄棠的下落,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她找的這個店小二就是當(dāng)初跟著沈寄棠干的那個小哥。 小哥自然是記得自己的老東家,“沈老板她回國打日本鬼子去了” 打日本鬼子?一個大膽的猜測在白蓁蓁腦中迅速成型,“她回去參軍了?” “是呀!不參軍怎么打仗?” “參的哪路軍?。俊?/br> “這我就不清楚了,聽說是在陜西那一帶” 陜西,八路軍的地盤。 白蓁蓁沉默了。她曾以為沈寄棠跟自己很像,都一樣愛錢,都一樣惜命,都一樣跟整個時(shí)代格格不入。無牽無掛地漂泊在異鄉(xiāng)國度,跟個丟了拐杖就四處亂竄的瞎子一般,找不到未來方向。 她從來不敢將自己跟那些遙遠(yuǎn)guntang的理想結(jié)合在一起,也從未想過將沈寄棠放到那個位置上去。但現(xiàn)在看來,沈寄棠早已扔下她了,朝著自己的方向,追求信仰或是渴求歸宿,頭也不回地朝前去了,很早的時(shí)候就朝前去了。 而她,還深陷在迷霧茫茫的爛泥潭里,想攥緊手里的藤蔓都不知道該如何用力。 酒樓門前的灰積的很厚,沈寄棠離開的時(shí)間最少也有一年。坐在門檻上味同嚼蠟的解決完包子,白蓁蓁忽然就沒了回酒店的心思。 沿著不認(rèn)識的街道,她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只要前面還看的見路,她就一秒也不愿意停下來。 路過了廣場,在水霧彌散的噴泉旁,她見到了純潔如雪的一地白鴿。從前見別人喂白鴿都用的什么面包玉米,她手里頭沒有面包玉米,也不知道這些白鴿吃不吃饅頭。 隨手掰了一塊綿軟的饅頭在手心里撕成碎屑,白蓁蓁碰運(yùn)氣似的伸出手,近處的白鴿撲棱著翅膀停在她的手腕上。 廣場鴿大多是散養(yǎng)的白鴿,不怕生人,有時(shí)還參雜著一些野生的鴿子。又換了一些餡餅屑在手心,頓時(shí)一大群白鴿圍住了她,離去之時(shí),掌心里飄飄蕩蕩落下幾片輕柔白羽。 她在廣場里待了一整個下午。 送走最后一只白鴿,喂養(yǎng)的人群漸漸不見,突兀的喇叭聲回響在不大的廣場上,緩緩駛來的梅賽德斯,車蓋上立著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雄鷹,弗朗茨向她揮著手里的軍帽。 “寶貝喂完了嗎?喂完了咱們回家吧” 他似乎從來不喊白蓁蓁的名字。總愛變著花樣喊她寶貝小寶貝心肝寶貝,聽起來像個業(yè)務(wù)技能無比熟練的渣男,但其實(shí)……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的人從來不會把女友當(dāng)成寶貝。 當(dāng)他親昵的將帽子扣到白蓁蓁腦袋上的時(shí)候,白蓁蓁的背后有一瞬間如芒在刺。法國人的愛國情懷,大約要比波蘭人棘手得多。 停在車門前頓了頓,她一言不發(fā)地爬了上去,手里還攥著那幾根孤零零的白鴿羽毛。打著方向盤的沃爾納撇了一眼,“喜歡養(yǎng)鴿子?” “不喜歡” 那群鴿子下嘴不知輕重,啄了她掌心不下十幾道斑駁小口。 “你下次可以丟在地上喂” “沒有下次了” “心情不好?” 翡翠綠的眼睛直視著她。捏著白羽在手心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白蓁蓁低下頭,“你們知道白鴿的寓意是什么嗎?” “愛情?”弗朗茨回答。 “圣潔?”沃爾納回答。 白蓁蓁搖頭,“是和平” 白羽翻飛的身后,藏的是一輪如血?dú)堦枴?/br> 沃爾納和弗朗茨的臉色均是不同程度的一沉,車廂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車子沒有開往酒店,當(dāng)白蓁蓁揉著眼睛下車時(shí),看到的是一棟外觀精致的兩層小洋房。墻壁和門口的鏤空鐵藝門上爬滿了嬌艷欲滴的藤蔓月季,遠(yuǎn)遠(yuǎn)望去,白色屋頂就藏在花海中央。 “這是什么?” “給你找的房子,你總不能一直住酒店” 弗朗茨勾著她的肩進(jìn)了門,"家具今天送了一部分,明天還有。房間都在二樓,你等下自己去挑吧,不過我個人覺得你應(yīng)該會喜歡樓梯左邊的第二間,因?yàn)檠b修是粉紅色的" 白蓁蓁一路被帶著上二樓,蹭了蹭樓梯扶手,沒有灰塵,房子的墻面也雪白到看不見一點(diǎn)瑕疵。 房子似乎是新的,她有些納悶,“有人會把新房子租出去嗎?” 弗朗茨愣了一下,“租?為什么要租?這是買的” “?!你一個人買的?” 你們軍官這么有錢?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一套房?這有點(diǎn)太過分了吧? “那倒不是,我只出了一半,另一半是沃爾納出的” 二樓的房間總共五個,要是給她一個人住肯定用不著這么多房間,“五個房間,你們是不是也要住這兒?” “是啊”弗朗茨翻著手里的一串鑰匙,挨個往房門上試,“這些鑰匙怎么長的都一樣” “弗朗茨,你覺得以我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有可能住在同一個屋子里嗎?” 白蓁蓁這輩子還真沒聽說過哪家三角戀能和和美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相安無事的。終于找對鑰匙的弗朗茨推開第一個房間的房門,黑白灰,極簡性冷淡,很好,不是他的風(fēng)格,啪的一聲,房門再次被關(guān)上。 “是挺不合適的,但就像克里斯蒂安說過的那樣,等邊三角形是天底下最穩(wěn)固的圖案。我確實(shí)看不慣你跟沃爾納在我眼皮底下?lián)ПП?,相對?yīng)的,沃爾納肯定也看不慣我們倆在他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不過有一點(diǎn)我比他好,我挺喜歡看他那張五顏六色的冰塊臉,像我九歲那年學(xué)過的油畫” “你們就不考慮一下我作為一個單身女孩子,單獨(dú)跟兩個意圖不軌的男人住在一起會是什么樣的感受嘛?” “這我們的確沒有考慮到”弗朗茨插鑰匙的動作停了一下,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可你的意見,我們也從來沒有采納過一次啊” “所以,你不重要啦” 弗朗茨露出了標(biāo)準(zhǔn)的八齒微笑。 ……我艸了。 第二個房間貼滿了粉紅色的壁紙,如弗朗茨所言,它確實(shí)是白蓁蓁會喜歡的那種類型。房間里明顯被人整理過一遍,先前還在酒店里的那些東西也被放到了這個房間。 “不用想都知道是沃爾納干的,他收拾的房間就跟彩虹一樣,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一沓壘著一沓來,干凈到連根頭發(fā)絲兒都瞧不見……你是要繼續(xù)逛下去還是在房間里待著?”弗朗茨問她。 “逛逛吧” 等到弗朗茨帶她逛完了整棟房子空著肚子窩在沙發(fā)上的時(shí)候,沃爾納才珊珊來遲,聞到了食物香氣的白蓁蓁蠢蠢欲動。 然后被沃爾納強(qiáng)行按到了沙發(fā)里。 “哥——你聽不見我肚子餓的聲音嗎?” “先上藥” “我沒受傷” 他施力摁了摁她的額頭,結(jié)痂的傷口頓時(shí)刷出一波疼痛的存在感,不過再痛也抵不過白蓁蓁臉痛。 “……輕點(diǎn),謝謝” ※※※※※※※※※※※※※※※※※※※※ 沈寄棠其實(shí)是當(dāng)初開文時(shí)我糾結(jié)過的女主,到底是寫歷史滿分的學(xué)霸功夫美少女還是寫沙雕智障歷史掛科的廢物大小姐,一度成為我掉頭發(fā)的根本原因,最后選了后者的原因是因?yàn)椤业臍v史,也非常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