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桑枝瞪大了眼,望著阿芙一臉驚疑不定,她原以為大姑娘請袁太醫(yī)只為不時之需,這般看來竟還有這一層安排? 當今皇后出生醫(yī)藥世家袁氏,而袁太醫(yī),正是她嫡親祖父。 阿芙今日這東一榔頭西一棍子,桑枝愣是沒看明白,阿芙的臂膀輕輕顫抖,兀自陷入了思緒。 說起來,二房的算計簡單又粗暴,若單單只想阿芙嫁得不好,沈家雖不是首選,但照沈云諫在外頭的名聲,阿芙這嬌嬌被磋磨死是遲早的事兒。 偏生二房的胃口頂天大,二夫人盯著姜氏那富可敵國的陪嫁,二老爺盯著圣上遲遲未定的爵位,溫落芝盯著阿芙頭上這嫡長女的稱謂。 貪生萬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若阿芙嫁去了沈家,姜氏一個腦筋不好,將陪嫁如數(shù)填給阿芙做了嫁妝,二夫人眼饞了這么多年,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最好的辦法便是尋個拿捏得住的,從前的阿芙,膽小懦弱又單純,最是好騙,溫落芝不惜舍了周氏送的金雀釵,來指使桑柔便是第一步。 沈大公子聲名在外,兇戾之名家喻戶曉,便是阿芙不信桑柔的話,偷偷差了他人去外頭打聽,定也會嚇得人事不分,賭的便是阿芙身為閨閣女子,從未接觸過所謂的沈大公子。 而周氏則會代姜氏出面推脫一二,也算是全了女方矜持的名聲,在此期間,所謂有著口頭婚約的表哥,便該粉墨登場了。 不久便會由周氏代為轉(zhuǎn)告阿芙,她已與沈家大公子定親一事。 前有殺人如麻的暴戾未婚夫,后頭上來一個溫和有禮謙謙君子的書生表哥,一番甜言蜜語的哄騙,加上桑柔的鼓吹,為那言之無物的北地風光,為那自由,便把從前的阿芙哄得頭昏眼花。 什么衛(wèi)國公嫡長女,什么奔為妾,通通都不要了,連母親,也勸不住昏了頭的阿芙。 姜氏憂心阿芙的吃穿用度,自會拿出大房全部進項與她,這便全了二夫人的心思,剛?cè)肓吮钡爻情T,那畜牲便乘著月黑風高,強搶了阿芙所有銀錢。 照那書生對溫落芝的一往情深,定是又回了上京,將那些金銀細軟如數(shù)交給二房了。 阿芙一走,大房便徹底不成氣候了,一個堪堪七歲的男童,一個病得茍延殘喘的姜氏,還有墻頭草一般的庶女,拿什么跟二房斗? “姑娘,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桑枝聽著阿芙若有若無的絮絮叨叨,整個人驚出一身冷汗。 阿芙被桑枝這一聲喚回了神,眼睫輕顫,緩緩攤開濡濕的掌心,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桑枝險些叫起來,無與倫比的讓阿芙別動,自己又風風火火的往內(nèi)室沖去。 阿芙望著掌心里潺潺的血跡,鬼使神差一般將手心湊在嘴邊,伸舌舔了一口,唇齒間血氣彌漫,朝著池塘里對她聚攏來的錦鯉,露出一抹清笑,紅唇白齒,竟把那群魚兒給嚇跑了。 沈家 沈云諫長身玉立與桌前,手里執(zhí)一狼毫,揮毫潑墨間,紅裙白衣的女子笑語晏晏,躍然紙上。 白元望著這畫接連嘆氣:“少爺來來回回只會這一副畫,回頭少夫人可得笑您?!?/br> 沈云諫望著畫中人,狹長微挑的丹鳳眼里風云詭譎,半響將手里的筆放回紫檀木山水筆架上。 “白元,你說,可有法子讓她對我一見鐘情?!?/br> ※※※※※※※※※※※※※※※※※※※※ 平安夜。 放我兒子出來溜溜。 省得你們以為我莫得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