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跟著兄長學畫畫
自從魏無羨回了云夢,藍忘機每晚都會去云深不知處那座高墻上靜坐,像是在等某人偷偷溜上來。 然而那倒身影并不會再出現(xiàn),只是這高墻上,為何還殘留著陣陣青蓮的芳香,帶著一縷淡淡的酒香。 這個時候,他是不是在蓮花塢摘蓮蓬? 蓮蓬要帶莖才好吃嗎? 還是在云夢校場的甲板上吃西瓜? 西瓜皮……炒著吃真的很美味嗎? 這些都是他從江澄和其他世家子弟閑聊時聽到的,據(jù)說,都是魏無羨說的。 【其實這一段應該是忘機悄悄去蓮花塢摘蓮蓬,但是原著作者墨香銅臭大大的番外六·蓮蓬中已經(jīng)寫了,時間線我推測就是這個時候,所以我不寫這段了。 接著作者大大后面留白的時間段寫?!?/br> 空山新雨后,云深不知處。 雨后玉蘭,分外清新嬌美。藍曦臣看的心生喜愛,在案上鋪了紙,臨窗作畫。 透過鏤花窗格,見一道白衣身影緩緩走近,藍曦臣也不擱筆,道:“忘機?!?/br> 藍忘機走過來,隔著窗道:“兄長?!?/br> 藍曦臣道:“昨天聽你說起蓮蓬,恰好今天叔父讓人買了蓮蓬上山,你要吃嗎?” 藍忘機在窗外道:“吃過了?!?/br> 藍曦臣有點奇怪:“吃過了?” 藍忘機:“嗯?!?/br> 藍曦臣沒再說話,似是很專心的在作畫,又像是在等藍忘機說什么。 藍忘機就這么靜靜的看著藍曦臣作畫,看的格外認真。 “忘機?!彼{曦臣道。 藍忘機道:“嗯?!?/br> 藍曦臣道:“我看你近來很喜歡作畫,是不是想我教你?” 丹青并不是藍忘機的強項,但藍曦臣的丹青之術卻是素有佳名,名聲在外。 藍忘機道:“嗯?!?/br> 藍曦臣莞爾一笑,道:“好,你先回去,待我練完清心音,便去找你?!?/br> “好,有勞兄長?!彼{忘機道。 說罷,便回靜室去了。 畫畢,藍曦臣看了一陣,隨手收了,將至忘到腦后,取出裂冰,去往他日常練習清心音的去處。 龍膽小筑前,叢叢淡紫,綴點點星露。藍曦臣順著小徑步入,抬起眼簾,微微一怔。 小筑門前的木廊上放著一只白玉瓶,瓶里剩這幾只高高低低的蓮蓬。 玉瓶修長,蓮莖亦修長,姿態(tài)甚美。 藍曦臣收起裂冰,在木廊上臨著這只玉瓶坐下,側首看了一陣,內(nèi)心掙扎。 最終,還是矜持的沒有動手偷偷剝一個來吃吃看,帶莖的蓮蓬到底有什么不同。 既然忘機看上去那般高興,那大概是真的很好吃吧。 藍忘機的畫,倒也不能說差,只是他慣于一筆一畫都規(guī)規(guī)整整,若是寫字自是十分正楷好看的,但用于畫上,卻是失了些許靈動。 尤其是,他用如此規(guī)整的筆畫,卻畫的是趣聞妙事,莫名的讓人忍俊不禁。 藍曦臣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藍忘機那堆了厚厚一疊的畫,很溫柔的沒有笑出聲,道:“忘機,作畫和寫字不同,當注意虛實有致。” 藍忘機道:“何解?” 藍曦臣微微頷首,道:“適當著重刻畫你想看到的部分,虛化次要之物?!?/br> 藍忘機點點頭,似是懂了。 意思是,只要把魏嬰畫好就對了嗎。嗯,懂了。 他給藍曦臣看的這些畫作中,并沒有畫上魏無羨。他特意畫好了景,留了空白之處,想等更加熟練后,再將重要部分畫上。 藍曦臣道:“忘機,你想畫什么?我畫,你且看好?!?/br> “嗯……”藍忘機應了聲,他在仔細想要如何回答藍曦臣的問題。 想來想去,答案都只有一個,但卻又是個難以啟齒的名字。 然而光是想到那個名字,他的心,便砰砰亂跳起來,一對玉雕一般的耳垂微微泛起粉色。 藍曦臣見他這樣,來了興致逗他,笑著道:“畫……兔子?” “……嗯。”藍忘機稍稍平復心跳,點頭應道。 藍曦臣道:“畫哪只?” 糯米酒派自蹲在案邊一動不動,枇杷則片刻也不消停,撲來滾去,似乎想把整個藏書閣都鬧個底朝天。 這就為難了,若論做模特,自然是糯米酒再適合不過了,相反,枇杷這種模特,有和沒有幾乎無甚區(qū)別。 藍曦臣莞爾一笑,也不等藍忘機回答,著手開始作畫。 藍忘機默默的去把枇杷抱過來,動作輕柔的撫摸它,好像在哄它:乖一點,別亂動,讓兄長畫。 然而,藍曦臣畫的并不是兔子,而是…… 碧水蓮湖,蓮葉叢生,高高低低的蓮蓬迎風飄揚,甚是靈動。 一名紫衣少年以一個不成體統(tǒng)的姿勢坐在一條小小的漁船上,面帶頑皮的笑容,正伸手將一支蓮蓬掰彎,湊到面前。 少年的陽光和俊逸皆描繪得淋漓盡致,正是魏無羨。 藍忘機雙目微微睜大,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藍曦臣筆下的畫,再次提高了對兄長的敬意。 不過話說回來,兄長怎么知曉我想畫他的?我表現(xiàn)的很明顯嗎? 藍忘機暗自平復心情,調(diào)整好心跳和呼吸的頻率,讓自己看起來越發(fā)平靜、正常一點。 藍曦臣放下筆,看看藍忘機,后者則是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一旁,之前抱在手里的兔子,卻早不知蹦跶到何處去了。 藍忘機十足正經(jīng)的道:“兄長,不是畫兔子嗎?” 藍曦臣道:“唔,我還以為你喜歡呢,倒是我自以為是,如此,我便拿走了?!?/br> “……喜?!彼{忘機紅透了一對耳垂,出手如電般將畫拿了過來。 他本想快些把畫收好,以免讓兄長見笑,奈何畫上墨跡未干,小心翼翼的捧了一陣。藍曦臣道:“墨跡未干,你這樣拿著,會損壞的,先放下吧?!?/br> “嗯?!彼{忘機將畫放到另一張書案上,又坐回藍曦臣旁邊的位置。 藍曦臣無奈,又取出一張紙,再畫一張。 藍忘機把它按順序排好,又坐了過來。 藍曦臣:“……” 待第三張畫畢,藍忘機走過來,似乎很想坐下來,但看看天色,卻已是暮色時分,著實不好意思再勞駕兄長了。 藍曦臣此時站起身,有些疲憊的活動活動手腕,道:“忘機,我看你這陣子玩心挺重,明日不妨與我一同去潭州夜獵,散散心?” “好?!彼{忘機道。 藍曦臣方才幫他畫了一下午畫,此刻他提什么要求,藍忘機斷然沒理由拒絕。 第二天清早,藍氏兄弟二人來到雅室匯合,稍作準備,便一同御劍至潭州。 一同前去的,還有一行姑蘇藍氏的修士。 到了潭州,一眾修士跟著藍曦臣和藍忘機來到一處花園外,就見一行身著清河聶氏校服的少年修士迎面走來。 “曦臣哥哥!” 清河聶氏一行人為首的是聶明玦,他身旁站著的,就是他同父異母的胞弟,聶懷桑。 藍曦臣微微頷首,回禮道:“大哥,懷桑?!?/br> 清河聶氏一眾修士原本就因為聶明玦在場,氣氛壓抑沉悶得很,此時又見藍曦臣身邊站著個跟冰山似的冷漠少年,頓時一個個如同被凍住了一般,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聶明玦微微頷首,他年紀雖輕,舉止神情之間,卻已然一副家主風范,正直威嚴,霸氣有余。 聶懷桑道:“曦臣哥哥,你們也是來游蒔女花園的嗎?太好了,人多才熱鬧哈哈~” 相傳花圃最早的主人是一位詩人,他親手栽種了這些花,以花為友,日日在此吟詩,園中花卉受書香詩情所染,凝出了一縷精魂,化為蒔花女。外人來此,吟詩吟得好了,讓她想起栽種自己的人,一高興便贈送一朵花。若是吟得差了錯了,她便從花叢里鉆出來,用花朵打人的頭臉。被打中的人會暈過去,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扔出了花園。十幾年前,來這座花園的人可說是絡繹不絕 藍曦臣道:“一會兒我與大哥去櫟陽的山頭夜獵,忘機,你是與我們一起去夜獵,還是同懷桑他們一起去游園,散散心?” 藍忘機道:“夜獵?!?/br> “好吧。”藍曦臣道。 其實藍曦臣的本意,是帶藍忘機出來散散心,多見見形形色色的美女,參與參與這種風花雪月之事,讓他區(qū)分清楚,朋友和戀人這兩種喜歡是不同的。 藍忘機從小話就少,也沒個朋友,看到他的那么喜歡魏無羨,藍曦臣自然是高興的。 但近些時日,忘機所表現(xiàn)出的情緒,讓他隱約覺察到,似乎有些脫離軌跡了。 不過很顯然,藍忘機對什么蒔花女根本沒有半點興趣,而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藍曦臣自然也不便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