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看著她可愛又粉嫩的耳垂,裴恒修的雙眸中溢出一絲笑意,“換一個(gè)稱呼,還有,今晚記得要想我?!?/br> 江一念捂著通紅的耳朵,眼神閃躲,愣在原地不動,連他什么時(shí)候走了都不知道,直到羅怡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才回過神來。 “裴總原來這么——”羅怡夏想了想,找不出該用哪個(gè)詞語來形容,就感覺跟他以前的人設(shè)不符。 江一念腳步頓了頓,道:“他一開始是很正經(jīng)的?!钡珡娜唆~島回來后,就有點(diǎn)變樣了。 羅怡夏輕笑一聲:“挺好的,一念你對感情遲鈍,也是要有一個(gè)人主動一點(diǎn)?!?/br> 傍晚,羅爸羅媽回來了,羅怡夏向他們介紹了江一念,說她今晚要在家里睡一晚。 羅mama似乎還在和女兒慪氣,對江一念的態(tài)度不是很熱情,羅爸爸一如既往的沉默,大嫂則窩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氣氛有些尷尬。 羅怡夏過意不去,覺得家人怠慢了她,江一念卻并不在意,視線在羅mama和羅大嫂身上停留片刻,什么都明白了。 飯桌上,羅怡夏幾次想開口問冥婚的事,但每每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她還是不愿相信這事和爸媽有關(guān),虎毒還不食子呢。 不一會兒,江一念敏感地察覺到氣息的變化,放下了筷子。 “就吃飽了?”羅mama看著她,“是不是嫌我做的菜不好吃???不好吃也要把飯吃飽啊?!?/br> “沒有,阿姨,菜很好吃,是我自己胃口小?!苯荒罱忉尩?。 羅mama還想說什么,突然“滋啦”一聲,頭頂上的吊燈熄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01 12:00:11~20200516 16:2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依依呀! 6個(gè);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郭大小姐 40瓶;端木君祁、依依呀! 20瓶;26210632 10瓶;夢希 6瓶;27806804、你說你叫二大大 5瓶;楓 4瓶;躲在云朵里、bread 2瓶;愛吃糖的皮卡丘、橙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二合一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屋里屋外只有幾人輕微的呼吸聲。 “怎么回事,停電了嗎?”羅mama打開手機(jī)上的手電筒, 推了一下旁邊的羅爸爸,“別吃了,去看看是不是跳閘了。” 羅爸爸快速扒完最后一口飯,咕咚一聲咽下去, 起身去查看。 “一念?!绷_怡夏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默默靠近江一念,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江一念塞給她一張平安符,“別害怕。” “奇怪, 沒跳閘啊。”羅爸爸嘀咕了一句, 摸了摸胳膊,怎么感覺有點(diǎn)冷。 “呼——” 一陣陰風(fēng)席卷而來, 屋里更暗了,羅家人齊齊打了個(gè)冷顫。 “怎么這么……”抱怨的話還沒說完, 羅大嫂突然把手里的碗甩了出去,驚叫一聲,“啊, 有鬼啊——” 羅mama被她嚇一大跳, “你大喊大叫得干什么?啊!” 婆媳倆驚恐地望著窗外,只見那里懸空站著一個(gè)男人,臉色慘白,陰惻惻地看著她們,正是之前追求羅怡夏不成出車禍死掉的男人, 頓時(shí)遍體生寒。 順著兩人的視線,羅爸爸也發(fā)現(xiàn)了他,忍著害怕,哆哆嗦嗦地?fù)踉谄夼媲?,“你、你要干什么?”[なつめ獨(dú)] 郭偉咧開嘴朝著他們笑:“岳父大人這么害怕干什么?我是來看我媳婦兒的,又不會拿你們怎么樣?!?/br> 羅怡夏猛地看向父母,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原來真的是他們! 羅爸爸皺著眉頭:“誰是你岳父了,別亂叫!” “怎么?收了我的聘禮,現(xiàn)在想不認(rèn)賬了?”郭偉的臉色沉了下來,陰冷的目光移到羅怡夏身上,摸了摸被灼傷的脖子,臉色更臭,“臭女表子,還敢傷我,過了今晚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什么聘禮?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羅爸爸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聽得一頭霧水。 “媽,我也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羅怡夏面無表情地看著羅mama,指甲掐進(jìn)了rou里都不自知,“你能好好給我解釋一下嗎?” “我——”羅mama心虛地不敢看她,遲遲不敢說話。 看著這一幕,郭偉嗤笑一聲:“你媽把你嫁給我了,聘禮都花完了,就這么簡單。” 羅爸爸震驚地看著妻子,深吸一口氣,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呢?太過分了!” “我、我以為那是迷信的說法?!?/br> 羅怡夏的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了,冷冷地看著她狡辯。 “夠了,我可沒興趣聽你們一家嘮嗑。”郭偉不耐煩道,“我今天是來接我的新娘的。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既然活著的時(shí)候得不到你,死了之后在一起也是一樣的!” 郭家四代單傳,郭偉打一出生就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要什么給什么。偏偏他又個(gè)性古怪,家里有的東西不稀罕,非得要搶別人的才開心,一家老小也由著他。 長此以往,讓他變成了一個(gè)極度自我的人,總認(rèn)為他就是天王老子,全世界的人都該圍著他轉(zhuǎn)。 暑假那次被羅怡夏拒絕后,讓他大受打擊,回到家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扎小人詛咒她。 郭偉的外婆是村里有名的神婆,他從小就對這些神奇的技能很有興趣,跟著她偷學(xué)了一手。 以往也從來沒出過差錯(cuò),得罪過他的人,輕則半身不遂,重則性命不保。 偏偏在羅怡夏這里碰了釘子,幾次詛咒不成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他哪里會甘心! 強(qiáng)烈的不甘讓他在死后化為厲鬼,他也是在那時(shí)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真正死因。 原來他以往害死過的人都沒有去投胎,一直跟著自己,但因?yàn)樗蟹ㄆ髯o(hù)身,那些孤魂野鬼近不了他的身,奈何不了他。 直到那一天,他施咒詛咒羅怡夏遭反噬,重傷昏迷,家人在送他去醫(yī)院時(shí),落下了他的護(hù)身法器,這才讓那群野鬼有機(jī)可乘,害他丟了性命。 不過那些野鬼現(xiàn)在都進(jìn)他的肚子里了,也算報(bào)了仇,滋味還不錯(cuò),郭偉舔了舔嘴唇暗想。 現(xiàn)在只剩罪魁禍?zhǔn)琢?,但因死于非命,他無法離開這座城市。 于是便托夢給他媽,讓她張羅和羅怡夏的陰婚。那婆媳倆也是個(gè)死要錢的人,猶豫了幾秒就答應(yīng)下來。 “口氣還真不小!”江一念冷笑一聲,摸出一張驅(qū)鬼符丟了過去,這是她最近新畫的一張符,威力是從前的兩倍。 符紙發(fā)出一道強(qiáng)勁的金光,瞬間灼傷了郭偉的魂魄,疼得他“啊啊”大叫,忌憚地往后一躍,跳到窗臺上,調(diào)動全部的陰氣護(hù)住己身,喘著粗氣不甘心道:“你們聘禮也收了,婚書也寫了,現(xiàn)在還想毀約不成?” “不可以?”江一念斜睨著他,抽出赤骨鞭,一鞭子甩過去,鞭子打在瓷磚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威懾力十足。 普通人看不見,郭偉卻清楚地看到鞭子上散發(fā)的靈力,眼里的忌憚更深。 活人的婚能退,死人自然的也能。江一念轉(zhuǎn)過身問羅mama,“你收了他多少聘禮?” 羅mama有點(diǎn)怕她,縮著脖子不敢看她,“五、五萬,還有十萬是冥幣?!?/br> 羅怡夏氣極反笑,“就因?yàn)槲迦f塊錢你就把我給賣了?我的命就這么賤?我還是不是你女兒了!” 羅mama理虧氣短,聲音低了下去,“我這不是以為是假的嗎。” 郭偉的mama找上門來的時(shí)候,她想著雖然冥婚聽著晦氣,但實(shí)際上沒什么影響,五萬塊錢不要白不要,加上兒媳在一旁慫恿她,頭腦一熱就把女兒的生辰八字賣了。 羅怡夏撇開頭抹了一把眼淚,農(nóng)村出來的婦女有幾個(gè)是不迷信的?她媽這是拿她當(dāng)傻子呢。 “羅mama,你把聘禮還回去,龍鳳帖給我,我替他們解除婚約。” 羅mama愣了一下,道:“我嫌那東西晦氣,已經(jīng)燒了?!?/br> 羅怡夏臉上已經(jīng)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前一句話還說自己不迷信,現(xiàn)在就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羅怡夏麻木地看著她,微弱的光線下,那雙眼中的冷意是那么得徹骨,羅mama臉上掛不住了,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 郭偉大怒:“你竟然燒了!”他們的婚約其實(shí)還差最后一步?jīng)]有完成,現(xiàn)在婚書被燒,相當(dāng)于是悔婚,這門親事就不做數(shù)了。 羅怡夏倒是松了口氣,就算她對婚姻無感,也不想自己多一個(gè)死鬼老公,還是一個(gè)想要她命的厲鬼。 “老東西,敢耍我!”郭偉面目猙獰,陰氣暴漲,“嗖”的一下竄到羅mama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刺骨的陰氣竄入她口中。 “嗬!”羅mama的瞳孔猛縮,用力拍打他的手,臉上因?yàn)橹舷⒆兊蒙钒?,五臟六腑仿佛被冰凍了一般,冷得她直哆嗦。 眼看差不多了,一條靈活的鞭子甩了過來,纏住了郭偉的手,純陽的靈力順著鞭子落到他身上,疼得他嚎叫一聲,下意識松開了手。 下一秒,流星般密密麻麻的鞭子落到他身上,他頓時(shí)哭喊得更大聲了,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陰氣一再被打散,眼看就要魂飛魄散了,他連忙討?zhàn)垺?/br> “你這一身冤孽,害死了多少人,怎能饒你?”江一念將靈力注入赤骨鞭,面無表情地抽過去,鞭子落到郭偉身上發(fā)出一道強(qiáng)光,他慘叫一聲,最終消失在原地。 看到他消失,羅家三人松了口氣,但也有點(diǎn)怵她,尤其是心虛的婆媳倆。 江一念停了下來,目光轉(zhuǎn)向羅家婆媳,那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兩人心里一緊,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羅怡夏注意到這一幕,心里頓時(shí)明白了,冷笑一聲:“原來這事還有大嫂的份,我說呢,你怎么會突然關(guān)心起我來?!?/br> “我——”羅大嫂捂著肚子往后退,面對羅家父女譴責(zé)的目光,眼淚刷的一下掉下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知道你哥那德行,打工十幾年一分錢都沒給家里,孩子出生后可怎么辦?。〔恍辛?,哎喲,我的肚子好疼!” 羅怡夏冷漠地看著她:“過不下去你可以把孩子打掉離婚……” 這話戳到羅mama的痛腳了,立馬就不高興了:“你這說的什么話!那是我們羅家的孩子,怎么能說打掉就打掉?” 羅怡夏不為所動。 羅mama氣到口不擇言,完全沒了之前的愧疚,“你的心腸怎么這么歹毒?!——燕子,來,快坐下休息,不要哭了,對孩子不好!” “我歹毒?那你們又算什么?!”這句話讓羅怡夏的情緒徹底爆發(fā)了,眼眶通紅,臉上不復(fù)平時(shí)的溫和。 “既然這樣,今天我們就把話挑明了說。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過,我討厭我哥,不,是恨!你們總說我對他態(tài)度冷漠,像對待仇人一樣,但你們又知不知道他對我做過什么?” 羅爸羅媽沉默著沒有開口,羅怡夏也不需要他們回答,繼續(xù)說道:“小學(xué)一年級,他把我?guī)У胶笊?,脫下我的褲子讓隔壁那個(gè)單身漢猥*褻,就因?yàn)閷Ψ秸f會給他五毛錢。四年級那年,你跟爸爸去打工,把我們丟給外婆。他不學(xué)好,在外面打架斗毆,你隔三差五打電話叫我要跟著他,攔著他一點(diǎn)。我照你說的做了,結(jié)果他把我鎖在外婆堆柴火的小屋子里,直到天黑才把我放出來,從那以后我就有了怕黑的毛病。 “初中,他迷上了網(wǎng)吧,你又打電話叫我去攔他,我還是聽話地去了,他卻掐著我的脖子,對我說‘你再像個(gè)跟屁蟲一樣跟著我,我就掐死你!’。你剛才也感受到了被掐住脖子的感覺,怎么樣,滋味如何?反正我是很痛苦,那種窒息感現(xiàn)在都忘不了,我是個(gè)記仇的人,所以我恨他!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羅mama摸了摸頸脖子,臉色難看。 羅爸爸動了動嘴唇,說:“你哥那時(shí)還小不懂事,但他是疼你的,前幾天還打電話問起你。” 羅怡夏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我希望他不要這么疼我!從小到大,他有多調(diào)皮我就有多懂事,就是為了讓你們能多喜歡我一點(diǎn)??墒墙Y(jié)果呢?別的不說,媽你買牛奶都只買他一個(gè)人的份,別人說你偏心,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回的嗎?你說‘女孩子喝多了牛奶發(fā)育快,不好?!?,包括去逛街,你都只帶他一個(gè)人去,在街上吃好的然后再空手回。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每回跟我炫耀時(shí)我是什么心情?你們總覺得我心思重,說我冷漠,那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是我天生就冷血嗎?不是!是你們把我變成這樣的!” “我就不喜歡你這性子,說的像我們欠了你似的!這么多年,我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羅mama怒道,“你總說我們疼你哥,那我問你,農(nóng)村哪個(gè)家庭不是這樣?男娃傳宗接代,光耀門楣,女娃嫁出去給別人傳宗接代,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再說了,你哥才讀了九年書。而你呢,從小學(xué)一直讀到大學(xué),別的女孩子哪有你好命,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那是因?yàn)樗疾簧?!”羅怡夏諷刺道,“你們甚至想花錢讓他復(fù)讀,求他去上技校,可是他不愿意。至于我上大學(xué)都是自己貸款讀的,沒花你們一分錢?!?/br> “你給我滾!”羅mama說不過她,氣急敗壞道,“我沒有你這么不孝的女兒!” 羅怡夏轉(zhuǎn)身回房,拉著行李箱,“一念,我們走!” 羅爸爸想攔住她,被羅mama阻止了,“讓她走!死丫頭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了!” 羅怡夏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就在羅mama以為她要妥協(xié)的時(shí)候,只見她笑了笑,目光停留在羅大嫂的肚子上,意味深長地說道:“大嫂,你上次去醫(yī)院孕檢,醫(yī)生說你染到梅毒了,孩子還好嗎?他——是羅家的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