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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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當(dāng)時痛不欲生,你真的走過去之后,回頭再看,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曲望南說的坦蕩,也是真的因為她真的放下了。 她在城外,一劍刺穿那個和她一邊大的弓箭手時,在看著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僚倒在血泊里失去生命時,她才真的發(fā)現(xiàn),再想到高長淅,內(nèi)心平靜沒波瀾,他真的成了回憶里的故人。 第六十九章 作者:親愛的小可愛們,昨天和小伙伴們提前跨年沒有更新,今天雙更。 晚上還有一更。 曲望南的笄禮很是隆重,就連皇帝皇后都送了禮來。 葉盡崖如今很得圣心, 葉無咎也步步高升, 就連著葉楚河都已經(jīng)封了官職。再加上皇帝在上早朝之時,還親自夸贊過曲望南巾幗不讓須眉, 是女中豪杰,一時間各家有適齡男子的都在這等著她及笄之后上門提親。 之前那些流言蜚語?圣寵在上, 誰還在乎呢。 笄禮當(dāng)天,曲望南一身云錦, 再加上她在南境磨練了兩年, 整個人看上去, 倒真是好看的讓人有點移不開眼,她跟在高芷蘭和葉無霜, 跟一個個熟悉的不熟悉,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打招呼, 笑的她臉都僵了。 等一切結(jié)束, 晚上回到屋子里時, 她已經(jīng)開始累的喘氣了, 軍營的訓(xùn)練都沒有今天這么累。 但好在今天一切都很順利,只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小小的議論。 那就是曲府和何府沒有應(yīng)邀, 曲鴻峰如今已經(jīng)聲名掃地,不請他,大家都無可非議。引起議論的是何良竟然不在應(yīng)邀之列。 在場的都知道,何似死纏著曲望南的事情,但是以前只是以為這是小輩之間的事情, 大人之間最起碼的客套應(yīng)該也還是有的。畢竟何良是禮部尚書,從一品,這么大的官,就是葉盡崖也應(yīng)該不會如此不留情面。 但葉盡崖就是如此不留情面,誰都請了,獨獨不請他這個禮部尚書,眾人才知道,怕是何家實實在在真的得罪魏國公了。 事實上,不請何良這事,就是葉盡崖提出來的,而且全家沒有一個人反對。 若是換個溫和點的人家,大概時過境遷也就算了,但是葉盡崖是什么人?年輕的時候靠著一口氣活生生從死人堆里爬上來的。高芷蘭又是誰?她可是個郡主,年輕的時候誰不讓她三分。何家都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了,不能揍他們,惡心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端看葉無霜,就知道葉盡崖和高芷蘭的脾性了。 除非心甘情愿,否則誰都欺負不了她,想想那個被她關(guān)了兩年的錢白梅和曲寧歡就知道了。 曲望南也暗爽了一下,她可以把高長淅當(dāng)做故人,但是何似不行。高長淅算是負了她,但何似這個人三翻四次惡心她,算計她,這樣的人,她一輩子不齒。 休息夠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黑色披風(fēng),悄悄的打開了房門。 忙碌熱鬧了一天的魏國公府徹底安靜了下來,但她高長凌還有約,前門和后門都有人看守,她還是選擇翻墻。 翻墻的時候還比以往多廢了些功夫,她這一身衣服實在是不方便抬腿,只能靠著肩膀的力量翻出去,高長凌說礙于身份不能到場祝賀,但是給她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等她自己來拿。 對于曲望南來說,相對于今天這樣假笑了一整天,她更愿意和高長凌相處。 所以說這倆人,都不是普通人。一個能邀請女子半夜會面,一個竟然還答應(yīng)了,這要是傳出去,可不知道閑話要說成什么樣子。 曲望南沒想到么?想到了!但是她不在乎,披上披風(fēng),戴上帽子,誰還認識她是誰。而且今天她真的需要好好透透氣。 高長凌如今也會在宮外留宿,他的府邸早就建成,現(xiàn)在也只是差一個冠禮了。 她原本想著散散步往高長凌的府邸走,但是沒走幾步,在路口就看見了一個人。 高長凌一襲白衣,身邊兩匹白馬,看見她,還朝她打了個響指。 “你怎么在這?”曲望南有點吃驚,一路小跑到高長凌面前。 “請你,不得表現(xiàn)出現(xiàn)誠意?”高長凌挑眉。 “我們之間不需要來這些虛頭巴腦的。”曲望南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又回過頭看還站在遠處的高長凌,笑著眨了下眼,“但你的誠意我感受到啦!” 說完她還拍了拍胸口。 高長凌笑著搖了搖頭,也騎上了馬。 倆人也不急,慢慢悠悠的騎著馬,一邊走一邊聊天。 到了高長凌的府邸,門口一個人都沒有,高長凌自己推開門,領(lǐng)著曲望南走了進來。 府內(nèi)見不到一個人,但是燈火通明。 “人呢?”曲望南轉(zhuǎn)頭看了看。 “府里沒幾個人,我讓他們先去休息了,要是你來的消息被哪個不長眼的給說了出去,對你名聲不好。”高長凌笑了笑,帶著曲望南往馬廄走。 “那你約我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被發(fā)現(xiàn)了會有人說閑話?”曲望南追問。 “禮物,肯定是要生辰那日送才有意義?!备唛L凌彎了彎嘴角,“再說,要是誰敢說你閑話,我就割了他的舌頭。” 曲望南吃驚的哇了一聲,然后有些局促的眨了眨眼睛。 栓好了馬,高長凌把曲望南往書房里領(lǐng),曲望南好奇的看著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什么都不多,但真的花是隨處可見,誰能想到高長凌這樣性格的人,如此喜愛鮮花呢。 倆人進了書房,高長凌把門關(guān)上。 “等等?!备唛L凌朝著曲望南點了點頭,然后自己往里走。 曲望南也不客氣,自己坐下,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高長凌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手里捧著東西,但是用紅布蓋著,曲望南看不到那是什么。 “來,掀開看看?!备唛L凌示意。 曲望南向前,然后在高長凌的目光下,把紅布掀起來。 里面是一把劍和一套盔甲。 劍和盔甲很常見,但這一套奇就奇在,它們通體都是暗紅色的。 曲望南也很是好奇,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劍,但是rou眼都能分辨,這必定不是凡物。 拿起劍,拔出。 不只是劍鞘,劍的本身也都是暗紅色的,還隱隱約約有著寒芒。她連忙用手摸了摸,那質(zhì)感也不是其他劍能比擬的。 “這?”她拿著劍,看向高長凌。 “這把劍叫不知花,削鐵如泥?!备唛L凌把手里的愧疚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自己也摸了摸這把劍,“是用長白山火山邊的玄鐵所造,整個天下,也只有那么一塊玄鐵,那塊玄鐵也只做出了這把劍和這套盔甲。” “這也太貴重了,我,我不能要。”曲望南搖了搖頭,想要把劍還給高長凌。 高長凌反手又把劍推了回去。 “這把劍配你,才不算被辱沒了?!备唛L凌摸了摸曲望南的頭?!澳銕е@把劍,護我邊境百姓平安,你沒有資格拿誰有資格?” 曲望南還想推辭,但高長凌完全不給她機會,最后她還是收下了這份禮物。 “還有一樣?xùn)|西。” “還有?”曲望南睜大了眼睛。 “曇花你知道么?”高長凌瞇著眼睛笑了笑。 “聽過,沒見過?!鼻蠐狭藫项^。 “今天特地請你來,還有個原因,就是請你一起賞花的,這株曇花,是我親手栽的?!备唛L凌有些得意,曇花在大晉很少,但他自己把她種出來了。 “在哪呢?在哪呢?”曲望南也很好奇,她只聽過曇花在夜里開花,且時間很短,能見到的人委實寥寥無幾。 高長凌在曲望南期待的目光下,又進里面端出了一盆花。 其實不只是曲望南,高長凌也沒見過曇花,所以這次他也很是激動,本來劍自己差人送到魏國公府就行了,但是他又很想讓曲望南見一見這曇花開,所以才晚上把人約了出來。 兩個對曇花充滿好奇的人坐在桌子兩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花盆,許久,都沒有動靜。 “我有點熱。”曲望南站了起來,把披風(fēng)脫了下來。 高長凌這才看見曲望南穿的衣服,那一身云錦,頭發(fā)盤成發(fā)髻,插著紅色和金色相間的簪子,倒真和她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高長凌一時間看出了神,曲望南看他盯著自己看,也笑了笑。 “這衣服的布匹還是大哥你送的,好看吧?”說著她還轉(zhuǎn)了個圈。 “確實這一身打扮,像個姑娘了?!备唛L凌回過神來,有些局促的摸了摸鼻子。 其實之前,在心里,他都把曲望南當(dāng)成了男孩子,一是因為他大多數(shù)見到曲望南的時候,那姑娘都穿著勁裝,甚至是男裝。還有就是曲望南的性格大大咧咧,哪有姑娘像她這樣的。最后,就是他還打不過曲望南。 就說這幾年不見后的第一次見面,曲望南擼著袖子在那給馬換馬蹄鐵,這怎么也不像是個姑娘的作為啊。 但現(xiàn)在,她涂著胭脂水粉,挽起頭發(fā),身著長裙,款款的轉(zhuǎn)了個圈,簪子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歪著頭笑看自己。 高長凌才第一次感受,原來曲望南,真的成了一個大姑娘了,這一瞬間,竟然還有了絲陌生感。 曲望南沒再注意高長凌的眼神,她隨手把披風(fēng)丟在一旁,坐了下來,很豪放的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茶。 恢復(fù)正常了,高長凌暗暗的長舒一口氣,這么一看,就像他之前認識的那個曲望南了。 倆人又恢復(fù)了盯著曇花看的姿勢。 高長淅則在派人在之前選好的地方擺上準(zhǔn)備的煙花,那地方里魏國公府不遠不近,但是處于城中間,點燃煙火,整個京城里的人都能看的見。 這些本來一個時辰前就該弄好的,但是下午憐契突然肚子痛,拉著他的手怎么都不松開。 而產(chǎn)婆來了,何良又來找他訴苦,他廢了好長時間才把人搪塞了回去,這才得空出了府。 雖然時辰晚了點,但到底今天還沒過,現(xiàn)在放的煙花,還能算是給曲望南慶生。 上次他給曲望南只放了一朵煙花,那個姑娘就笑的滿眼星星。 如今他給她一片煙花,那姑娘還能再原諒她,看他一次么? “點吧”他側(cè)過頭吩咐福春 福春點了點頭,小跑著過去傳消息。 一時間,煙花升空,講這天都給照亮了。 高長淅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璀璨的顏色,她好像看到了曲望南在對他笑。 煙火持續(xù)了好一會,很多人被聲音吵醒,然后起來,就被這天空一片姹紫嫣紅給驚艷到了。 人們不知道是誰,但是知道好看,于是呼喚家人一起來看。 而這些煙花的主人公,曲望南已經(jīng)在等待曇花開的過程中,睡著了。一天的勞累,讓她睡得很沉,煙火的聲音都沒能叫醒她。 但高長凌是清醒的,他打開門看了看煙花,然后想到了自己的二哥先前派人大肆購買煙火的消息,心下也知道他這么做是為什么么了? 原來,他還沒放棄么?可是錯過了,也就錯過了,遲到的勇敢,并不能讓時光倒流。 他關(guān)上了書房門,回頭看了眼曲望南,眼眸深沉。 高長淅嘴角含笑看著天空,福春背著腰來到他身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