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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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舍不得顧奶奶在醫(yī)院里陪了通宵的顧安寧打了一路哈欠,第一次坐飛機的新奇感在困意中被磨得一干二凈,暈暈乎乎被關星河牽著登機,一到座位上便支撐不住閉上眼睛。 他們兩原本定的經(jīng)濟艙被嚴一素不由分說換成了商務艙,顧安寧個子小,窩在寬敞的位置上很快就睡熟了。 關星河聽著她呼吸一點點變平穩(wěn),幫她蓋好毯子,又悄悄伸手替她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這動靜不算大,可熟睡中的顧安寧卻像是有所感應,嘴巴里不知嘟囔著什么,像是要掙扎著醒過來,卻還是被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打敗,暈乎乎的腦袋順勢往右一倒。 “啪!” 不偏不倚倒在關星河的肩上。 ! 關星河瞬間停止所有動作,整個人如同被法術定身一般僵硬在原地,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柔軟的毛茸茸的碎發(fā)蹭在脖頸處,蹭的他整個人連帶著心里癢癢。 可他一動也不敢動,顧安寧帶著熱氣的呼吸噴在他的左肩,帶著她剛剛吃過的草莓奶糖的甜味兒。 好半晌后,確認顧安寧不會被吵醒的關星河終于忍不住微微撇過頭,去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 飛機上的暖空調(diào)打的很足,顧安寧睡得熟,整張小臉被熱氣蒸成粉紅蜜桃的模樣,耳朵旁的一綹碎發(fā)滑落下來,隨著她的呼吸在下頜處一晃一晃。 關星河無端覺得手指尖有些癢。 其實一開始他并沒有打算跟著一起來。 顧安寧從小就獨立,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按照計劃羅列的井井有條。相反他自己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fā)作的病情,怕陪著人過來還不夠添亂的。 而顧安寧從頭到尾也沒表現(xiàn)出想要有人一起去a市的想法,直到他意外地在顧安寧的手機里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搜索記錄。 【如何辦理登記手續(xù)】、【登機牌是什么】、【哪些東西不能帶上飛機】、【在飛機上想喝水怎么辦】…… 都是關于坐飛機的問題,大部分都是常識性的東西,可對顧安寧來說,卻都是需要提前摘好筆記的功課。 在那一刻關星河終于意識到,這是顧安寧第一次坐飛機,也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離開s省,跨越大半個華過去往獨自去往一個陌生的城市。 他不知道從來心事寫在臉上的顧安寧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邊搜索可能遇到的問題,一邊整理著她空蕩蕩的箱子。 他編了個蹩腳的想去a市旅游的借口,然后直接定了同一班的機票。 此時此刻,看著肩旁上睡得臉蛋紅撲撲的顧安寧,關星河無比慶幸自己一同過來了。 看她這會兒沒心沒肺呼呼大睡的模樣,誰也想不到這人的備忘錄上做了密密麻麻上千字的筆記,包括突發(fā)情況下氧氣面罩的使用方法。 關星河到底沒忍住手癢,他伸手在顧安寧眼前晃了晃,見她確實沒反應后,才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用手指去撩那一小綹滑下來的頭發(fā)。 如同電影里被刻意放慢的慢動作,那一小綹烏黑的頭發(fā)順著手指的動作,被一點點重新別回耳后。 關星河還沒來得及為大功告成松口氣,熟睡的顧安寧突然用臉蹭了蹭被當做枕頭的肩膀,隨著她的動作,那綹不安分的碎發(fā)再一次調(diào)皮地偷溜下來。 功虧一簣,從頭再來。 關星河倒是沒什么不耐煩的情緒,他像是從這項活動中得到了什么難以明言的樂趣,再一次躡手躡腳和那一小綹碎發(fā)作斗爭。 只不過這一次可就沒上一次順利了,顧安寧睡相不安分,時不時在關鍵時候含含糊糊嘟囔兩聲。 關星河勾著頭發(fā)的手指僵持在半空中,他怕一會兒真把人吵醒,小心翼翼地既不敢繼續(xù)動作,也不敢任由頭發(fā)滑落。 顧安寧又往頸窩深處蹭了蹭,維持著高難度動作的關星河眼尖,在顧安寧的左耳后跟,看到一點一晃而過的紅色。 他心里起了好奇,斜著眼睛湊過去翹的仔細—— 是一粒痣,一粒藏在左耳后背窩窩里的小小的紅痣。 第83章 顧安寧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關星河心情格外好, 問他在高興什么也不說,自個兒樂呵呵的像只偷了油的小老鼠。 關星河正努力繃著臉假裝自己什么也沒干。 天知道他剛剛鬼迷心竅地沒忍住發(fā)癢的手指尖, 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摸摸戳了一下那一粒殷紅如血的小痣。 頭一回干這勾當?shù)年P星河心跳如雷,等下了飛機,他的視線還是忍不住一下一下偷瞄對方的耳后根。 顧安寧自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目光,她抬手捏了捏了自己的耳垂, 蹙眉歪頭, 目露疑惑。 關星河做賊心虛,下意識避開了她的視線。 事實上顧安寧根本不知道藏在自己左耳后的小秘密。 那一粒痣藏的位置實在太隱蔽,她本身又不是個愛照鏡子的, 尋常根本注意不到耳窩窩里的紅痣。 兩人之間的奇怪氣氛一直持續(xù)到出了航站樓, 坐上來接機的轎車。 從全國一層層選□□的十個國家隊成員自然金貴的很,尤其是顧安寧這個從偏僻小山村出來的第一名, 知曉她背景資料的老師們怕她路上波折,特意安排車輛來接機不說, 還有一位老師等在車上。 “顧同學你好,我是張啟明,負責接你去a大, 今年數(shù)學競賽國家隊集訓在a大蘭溪園?!睆垎⒚骱唵谓榻B了一下, 又轉(zhuǎn)過頭看向一旁的關星河,“這位是?” 不怪他疑惑,他帶了這么多年的國家隊,見多了父母家長甚至全家出動送孩子來集訓的,但還是頭一回見到陪著一起過來的是個學生模樣的半大孩子。 “張老師你好?!鳖櫚矊幮χ蛠砣舜蜻^招呼, “這位是我鄰家的哥哥,這一次是特意送我過來的?!?/br> 關星河死鴨子嘴硬,原本準備好的來旅游的蹩腳理由到底沒能說出口。 張啟明覺得奇怪,顧安寧出身安坪村,可她身邊這位姓關的鄰家哥哥,一身穿著怎么看都不想是出自那個有名的貧困村。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轉(zhuǎn)而過,張啟明很快就沒心思注意陪送的關同學,轉(zhuǎn)而對顧安寧交代起注意事項:“老師知道你今天一路過來辛苦了,下午是留給你們修整的時間,我們的培訓從今天的晚自習正式開始。” 顧安寧一看就是最討老師喜歡的乖乖好學生,張啟明對她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見人點頭保證后,就重新轉(zhuǎn)頭坐回自己的副駕駛座。 車子以蝸速挪動,帝都繁華的主干道上,色彩繽紛的各路車輛如同孩子手中的積木,在深色的柏油馬路上排成長龍。 車內(nèi)的人在這樣的車速下昏昏欲睡。 只有顧安寧剛在飛機上美美睡了一覺,此刻正是精神頭最旺盛的時候,她估摸著一時半會兒到了不目的地,于是掏出手機,插上耳機,打開提前下載好的聽力練習庫,隨手點開一個。 關星河本來在自個兒座位上安安分分戳手機玩兒,一不小心瞥見顧安寧來來回回拖動進度條。 “怎么了?”這可不像是平日里她練英語聽力的習慣。 顧安寧沒說話,而是直接分了一個耳機給他。 “這個是……”關星河側(cè)著耳朵仔細聽了一遍,“torre pee di pisa,這是意大利語?leaning tower of pisa,比薩斜塔?” 顧安寧抿著唇點頭:“意大利語的腔調(diào)怪好聽的,有點想學,to、torre……” 舌頭打結。 “torre pee di pisa.” 關星河放慢語調(diào)又重復了一遍,因為車上還有其他人,他刻意放低嗓音,宛如大提琴成了精。 顧安寧的耳朵尖動了動,感覺自己要完。 自個兒這不爭氣的小心臟竟然被“比薩斜塔”這個單詞撩了一下。 關星河沒發(fā)覺她的小心思,他在手機上搜了搜意大利語練習的課程,然后擰著眉頭提議道:“學意大利語要不放一放,你最近太忙了?!?/br> 又要參加imo又鉚著勁兒要為三中沖刺一個高考狀元,這時間原本就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了,哪里還擠的出時間再學一門外語。 顧安寧暈暈乎乎點了頭,她的語言天賦不算太好,倒是關星河在這方面頗有天賦,不像她為了不讓英語在高考中拖后腿就已經(jīng)耗費了大量精力。 后座上兩個學生黏黏糊糊靠的極近,又一起分同一個耳機含含糊糊咬耳朵,雖說談論的話題正兒八經(jīng)的,可副駕駛上的張啟明不知怎么的,總覺得這兩人間的氣氛怪怪的。 鄰家哥哥,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都沒有這般黏糊的。 等張啟明領著他們?nèi)嬍液?,這種怪異的感覺愈發(fā)明顯。 顧同學的這位鄰家哥哥顯然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顧安寧動作麻利地鋪床疊被擦桌子,關星河就在她后頭當個小尾巴時不時幫倒忙。 真不是張啟明太過遲鈍,怪只怪的顧安寧乖乖長相太有欺騙性,他是真沒想到今年這位從山區(qū)里考出來備受關注的數(shù)學天才,不僅學習成績出眾,就連這早戀都談的大大方方毫不遮掩。 “今年一共就兩位女生,梅子魚家就在a市,說是傍晚的時候過來?!睆垎⒚饔纸淮藘删洌降走€是不放心,臨走前看著一臉酷哥模樣的關星河含蓄提醒道,“還有這里畢竟是女生寢室,你們……” 后面的半句被隱去,但寢室內(nèi)的兩個人都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顧安寧也沒想在宿舍里久待,她收拾完行李,就拉著關星河先去食堂解決溫飽問題。 a大食堂的伙食是出了名的引人羨慕,關星河原本還怕口味偏甜的顧安寧回吃不慣北方菜,直到見她咔咔干掉兩碗米飯,才終于放下心來。 “下午我們?nèi)ツ睦锕涔洌俊鳖櫚矊庯@然是提前做過功課的,“門口1號線過去可以到□□,長城在2號線上,還有頤和園……” “下午我們逛逛a大校園吧。” “誒,你不是過來旅游的嗎?” “嗯,就是專門來a大旅游的?!?/br> 關星河本就是不放心顧安寧才一同陪著過來,這會兒把人送到了,直接干脆利落地定了一張晚上回晉城的機票。 飯后兩人晃晃悠悠在a大散步。 百年名校名不虛傳,就連學校里的流浪貓都比別處胖些。 午后陽光正好,被學生們喂的膘肥體壯的貓咪慵懶地窩在樹蔭下,不遠處的未名湖波光粼粼,趾高氣揚的兩只大鵝仰著肥肥的脖頸巡視自己的領地。 “雖然沒去過z大,但是我覺得a大很好,我很喜歡這里?!鳖櫚矊幱檬掷锏男∠隳c做誘餌,終于一臉滿足地擼到了貓。 關星河一貫不喜歡這種長毛的生物,但見她仰著頭沖著自己笑,也不自覺地放軟了聲音:“嗯,a大很好。” 許是冬日的陽光太好,也或許是顧安寧臉上的笑容太燦爛,關星河突然忍不住想要告訴對方一直偷偷藏在心底小秘密:“我也想考a大?!?/br> 他一貫知道還沒有實現(xiàn)的計劃不足為外人道,更何況他目前的成績與a大的分數(shù)線還隔著遙遠的銀河,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在關星河原本的計劃中,是要等到高考成績出來后,在第一志愿里填上a大的名字的時候,甚至是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他才會自然又不經(jīng)意地告訴早已保送的顧安寧,告訴她,可真巧,此后四年,我們依舊是同學。 可是現(xiàn)在他突然就忍不住了,顧安寧眼里對這所大學的喜愛太過明顯,明顯到他瞬間拋棄了所有計劃,冒冒失失像是一個說著大話信口開河的毛頭小子,他說:“安寧,我會考上a大。” “好好好,小伙子有志氣!”不遠處帶著善意鼓勵的聲音越來越近,“a大歡迎你?!?/br> 顧安寧原本還沉浸在自家同桌的雄心壯志中,聽到聲音終于松開手中的貓直起身子招呼道:“吳教授?!?/br> 來人正是在江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吳帆教授,此時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正睜著一雙靈動的圓眼眨巴眨巴望過來。 吳帆顯然沒有介紹小姑娘的意思,他似乎對顧安寧頗為欣賞,不僅主動過來攀談,最后還通過郵箱發(fā)送了幾篇文獻資料。[なつめ獨] “imo的培訓更注重思考方式和解題技巧,當然我不是說這些不重要,只是覺得你有這樣的天賦,應該更早接觸真正奇妙的數(shù)學世界。有空的時候可以看看這幾篇文獻,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我很樂意解答?!?/br> 吳帆牽著小姑娘的手告辭,走前還不忘再次對著關星河道:“我們a大真的不錯,這位同學也要加油。” 關星河不認識他,聞言下意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