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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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窩在醫(yī)務室里的白色病床上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有腳步聲在靠近。 費勁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顧安寧用沒掛水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恍恍惚惚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關(guān)星河?”顧安寧嗓子啞的不像話,“不是,你怎么在這?” 第88章 關(guān)于關(guān)星河同學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醫(yī)務室這個問題, 他本人是這樣回答的:“在校門口正好碰到你們的張老師,上一次過來的時候見過, 他給指的醫(yī)務室的路,說你生病了。” 關(guān)星河站在醫(yī)務室的病床前,嘴唇崩的死緊,伸手在顧安寧頭上一探:“到底燒到多少度了, 怎么這么燙?你感覺怎么樣, 難受嗎?” 顧安寧這會兒感覺自己就是個被扔進爐灶的紅薯,周圍熊熊的火焰燒的她舌干唇燥,連喉嚨里都像是含著猩紅guntang的木炭。 “我沒事?!鳖櫚矊庍€扯了個笑, 她渾身酸軟提不清勁來, 但為了不讓關(guān)星河擔心,還故作輕松道, “就是不小心中暑了,喝兩瓶藿香正氣水就沒事了?!?/br> 顧安寧不知道自己嗓子啞的像是破銅鑼, 臉上是不正常的兩片紅暈,嘴唇卻干的發(fā)白,像是一條被扔到岸上快要枯死的魚。 關(guān)星河從自己書包里翻出杯子接了一杯溫水, 一手扶著她起來一手遞水:“先喝點水, 別說話了?!?/br> 溫溫的水流從喉嚨里滑入,燃燒的木炭終于被短暫澆滅,顧安寧長舒一口氣,因為發(fā)熱而暈暈乎乎的腦袋重新轉(zhuǎn)動起來;“不對,我是問你怎么突然來a市了?之前也沒聽你提起?!?/br> 你自個兒上回還不是一聲不吭跑回晉城。 關(guān)星河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說出口的依然是那個耳熟又蹩腳的理由:“放暑假了,我過來旅游。反倒是你……”關(guān)星河看她這幅憔悴又虛弱的模樣到底是有些心疼,連語氣都不自覺軟了三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模樣啊,顧奶奶要是知道……” “別,千萬別告訴我奶奶,本來也沒什么事?!?/br> 隔著千里之遠,一點小痛小病都會被無限放大。 顧奶奶愛cao心又心疼孫女兒,萬一再著急上火的,顧安寧可經(jīng)不住這嚇。 “還有我這兩天就不往家里打電話了,只不過隔天的電話突然斷掉奶奶也會擔心?!?/br> 顧安寧思慮周全,眼珠子一轉(zhuǎn),決定給這事再打個補丁:“一會你幫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吧,就說大賽在即,隊里管得嚴,手機都統(tǒng)一保管了,這兩天我都打不了電話。恰好你過來找我,于是我拜托你幫忙和家里說一聲?!?/br> 嗯,邏輯通暢,顧安寧在心里默默給自己點贊,一抬頭就看到關(guān)星河抿著唇為難的模樣。 “你最近不往家里打電話了?”關(guān)星河像是喉嚨卡到魚刺,擰著眉頭艱難吐字,“還要我給顧奶奶打電話?” “唔,我這嗓子一打電話就什么都瞞不住了?!鳖櫚矊幯鲱^看眼前的人,“額,你不方便幫我打這個電話?” 關(guān)星河到后來都不敢回想自己這一刻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撥通了顧家的電話。 但他永遠記得顧安寧眨巴著那一雙因為生病而愈加水潤的眼眸,清澈的眼底清清楚楚倒映出他故作平靜的面孔。 “顧奶奶說,家里一切都好,安安專心學習,奶奶等你再拿個第一回 來。” “唔,imo的第一么,好像有點難度?!鳖櫚矊幯郯桶鸵婈P(guān)星河掛了電話,摸了摸鼻子輕笑道,“不過既然奶奶對我這么有信心,那我自然要盡力試一試的。” 關(guān)星河在a市一直待到國家隊出發(fā)的那一天。 顧安寧消暑退了燒,嗓子卻一直不見好,間或一聲咳嗽一直帶到了機場。 “枇杷膏在行李箱里,你到了那里記得化開來泡水喝。” “知道啦,你都來來回回說了三遍了?!鳖櫚矊帍乃种薪舆^行李箱,小小聲吐槽道,“比我奶奶還啰嗦?!?/br> 關(guān)星河被她這話一噎,只得把剩下的滿腔不放心咽下肚里。 “好啦,去的老師比參賽的學生還多,你別擔心了,咳咳咳!” “顧jiejie你咳嗽還沒好嗎?” 顧安寧偏頭掩嘴咳了兩聲,還沒緩過氣來就見穿著紅裙子的小姑娘嗒嗒嗒跑到自己跟前,踮著腳尖舉著小胳膊試圖摸人額頭。 “不是和你說不用過來送我么?!鳖櫚矊幣浜系囟紫律恚炖镞€不住念叨,“這大熱天的,你可也別中暑了?!?/br> “她不放心你,非鬧著要過來?!眳墙淌趶牟贿h處走過來,見吳書書人小鬼大用手背探溫的模樣,不由好笑道,“怎么樣,可測出什么來了?” 顧安寧和人打過招呼,吳書書卻是破天荒地沒理會自家老爸,而是放下小手嚴肅道:“你聽我說,其實我過來是為了傳授你一個考試絕招?!?/br> 顧安寧自然不相信什么考試絕招,但吳書書小朋友再一次端起了小吳老師的架勢,大有不讓我說完就不放人的架勢。 不遠處張啟明已經(jīng)開始召集隊員集合,顧安寧無奈問道:“什么絕招?” “啊呀被人聽到還算什么絕招,當然要偷偷傳授啊。” 吳書書拽著顧安寧的手一使勁兒,整張臉湊到她耳朵旁開始嘀嘀咕咕。 顧安寧被耳邊呼上來的熱氣蹭的耳根發(fā)癢,一邊偷摸摸將腦袋往后移一邊嘟囔著應承道:“知道啦小吳老師?!?/br> 再一次和關(guān)星河以及吳書書小朋友揮手道別后,顧安寧跟著老師同學進了安檢,隨后登機。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zhuǎn)身走進安檢臺的那一刻,吳書書搓著手指自言自語道:“顧jiejie耳背后的窩窩里好像有顆痣,小小的,紅色的?!?/br> 而站在她身后的吳教授聞言當場變了臉色。 對此一無所知的顧安寧登上飛機上帶著眼罩開始睡覺。 整整十個小時的行程,隔著五個小時的時差。 這是顧安寧第一次出國,也是她頭一回知道原來倒時差是一件那么煎熬的事情。 在來羅馬尼亞之前誰也沒料到顧安寧會有如此嚴重的時差反應,張啟明原本還慶幸今年比去年跨了半個地球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好多了,哪曾想到自家種子選手在臨考前如此多災多難。 見到顧安寧白著臉不停搓揉太陽xue還時不時咳嗽兩聲的模樣,張啟明嚇得當場和她一起慘白了臉色。 要知道imo大賽分兩天進行,每天連續(xù)四個半小時,堪稱腦力與體力的雙重考驗。 就顧安寧現(xiàn)在這虛弱難受的模樣,能不能撐過這長時間的比賽都是個未知數(shù)。 好在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情況,整個國家隊提早一周到達羅馬尼亞,也算給最近突然嬌弱的顧隊長一個調(diào)整緩沖的時間。 imo委員會統(tǒng)一安排的酒店里附帶了巨大而安靜的自習室和討論室,以供來自116個國家和地區(qū)的696名參賽者靜心學習,自由探討。 華國作為上一屆團體總分第一名,自然而然成為了所有參賽國家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 然而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所有人都睜睜看著華國五名學生同進同出,就是沒有第六位參賽選手出現(xiàn)。 近年來連連敗給華國將其視為最大敵手的莓國隊最先沉不住氣,趁著吃飯空隙坐到華國隊對面,不無好奇道:“你們今年參賽不齊嗎,為什么一直缺少一個人?” 華國五人小分隊中英語最好的要數(shù)范啟然,他看著眼前這個金發(fā)碧眼的高個子,笑瞇瞇用英語回答道:“我們沒有缺少人,還有一個是我們的隊長?!?/br> 他們的同伴聞言也好奇地湊過來:“你們的隊長?” 不怪莓國隊員們好奇,imo大賽雖然要求每個國家六名選手參加,但事實上這并不是一項團體賽,而是實實在在的個人賽。 最終成績也好,獎牌也罷,都是個人榮譽。 當然個人的榮譽也是國家的榮譽,六名參賽成員的總分排名也歷來被認為是綜合實力的較量。 可正是由于各自獨立參賽考試的特殊性質(zhì),絕大部分的參賽隊伍除了兩名規(guī)定的領(lǐng)隊之外,都沒有所謂的隊長一職。 范啟然脾氣很好地點頭肯定道:“嗯,我們隊長姓顧,顧隊長,是一個實力特別強、特別厲害的人。” 這句話中連續(xù)用了兩個強調(diào)助詞,莓國隊的同學們更加好奇了,搓著手暗落落問:“那你們這位特別厲害的顧隊長在哪?怎么好像從來沒在自習室或討論室里見過她?” “她在房間里睡覺,沒有和我們一起來討論室?!?/br> “睡、睡覺?兩天后就是imo大賽了,她不討論題也不練手感,就、就一直在睡覺嗎?” 莓國隊隊員面面相覷,皆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怖如斯的震驚。 此時在房間內(nèi)被迫修養(yǎng)的顧黛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別人眼中恐怖如斯的強者,她裹著被子敲著自個兒昏昏沉沉的腦袋都快絕望了。 要說她從記事起就沒生過什么病,連發(fā)燒感冒都少有,偏偏到了這緊要關(guān)頭毛病一茬接一茬。 艱難倒過時差后又開始水土不服,晚上整夜整夜的具象化亂夢搞得她差點神經(jīng)衰弱,白日里一點精神都沒有,偏偏咳嗽又沒好全連帶著嗓子疼,只能勉強喝下一點白粥。 張啟明經(jīng)過最開始的著急上火現(xiàn)在反倒鎮(zhèn)定下來,他一邊盯著顧安寧喝粥一邊開解道:“這段時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知道嗎?你的實力我們這些老師再清楚不過,只要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一枚金牌絕對穩(wěn)穩(wěn)的?!?/br> 只是誰都知道,他們在顧安寧身上寄予的希望,絕不是一枚金牌而已。 近年來華國隊不缺金牌,也不缺總分第一,他們?nèi)钡氖且粋€排列在所有人之上的最高分,一個真真正正的imo大賽第一名。 他們和遠在安坪村的顧奶奶一樣,都期待著眼前這個有著卓越天賦和無限潛力的孩子,為她自己,為華國代表隊,奪得那獨一無二的冠軍王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暮色蒼蒼”小天使灌溉的營養(yǎng)液~比心~ 第89章 imo大賽前的最后一個晚上, 顧安寧躺在床上看著酒店的天花板,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床頭柜上的時鐘指向凌晨一點, 顧安寧揉著酸澀的眼睛伸手去摸手機。 隔著五個小時的時差,國內(nèi)此時正是晚上八點。 顧安寧心里頭猶豫,理智上她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強逼自己入睡為明日的大戰(zhàn)養(yǎng)精蓄銳,可深夜的失眠總能引起人心里最脆弱的情緒, 因為生病好久沒敢往家里打電話的顧安寧在這一刻突然務必想聽聽奶奶的聲音, 聽她說安安乖,安安最乖了。 僵持在通話鍵上的手指終于按下去,漫長的“嘟——”聲后, 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喂, 誰?。俊?/br> 顧安寧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放松下來,下意識地穩(wěn)了穩(wěn)聲調(diào)答道:“爺爺是我, 奶奶在嗎?” “你奶奶她睡了。”顧爺爺?shù)穆曇粲舶畎畹?,語氣里還帶著一點點不耐煩, “大晚上的,找你奶奶有事?” “沒、沒事?!?/br> 一時間顧安寧也分不清是該慶幸自己這破銅鑼嗓不會被注意到,還是該遺憾最終還是沒聽到奶奶叫自己安安, 只窩在被窩里抱著手機輕聲道:“沒什么事, 我就是有些想奶奶了?!?/br> 手機那端只剩下沉重又緩慢的呼吸聲。 不同于和顧奶奶的親密,顧安寧和顧爺爺祖孫倆之間的相處一貫以沉默為主。 “那我掛了,爺爺也早點休息?!?/br> 顧安寧掛下電話,重新給自己蓋上被子躺好。 雖然沒有聽到奶奶的聲音,雖然爺爺?shù)恼Z氣一如既往的生硬, 但這個短暫的通話還是像一劑安心藥劑,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困意。 次日早上六點半,張啟明挨個挨個敲門把人叫醒。 顧安寧昨晚滿打滿算睡了五個小時,這會兒眼下的青色怎么都遮不住。 “感覺怎么樣?先去二樓吃點早飯?!?/br> 張啟明在看到她這困倦模樣的時候心里就以知曉大半,但事已至此,又已經(jīng)到了臨考前的最后關(guān)頭,他也沒再多說什么調(diào)整狀態(tài)的廢話,而是轉(zhuǎn)過頭來安慰道:“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說句不該說的,你現(xiàn)在看imo大賽或許很重要,但當你以后轉(zhuǎn)頭回望時,會發(fā)現(xiàn)金牌也好,名次也罷,不過是這么回事。你的天賦和實力擺在這里,你的未來還很長,imo上一時的得失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們都相信你,相信你終將在數(shù)學領(lǐng)域里閃閃發(fā)光?!?/br>